“什麼?”
“爲什麼?”
兩個弗丁脫口問道。
“我認爲我們應該打回去,把壁爐谷從血色十字軍手裡奪回來!”迪亞戈毫不退縮的迎着兩個弗丁詫異的目光,肯定的回答道。
“迪亞戈,我想你或許弄錯了,我與伊森利恩的矛盾,並非是爲了爭奪土地與財富,而是因爲統治這片土地的方式,我只是希望他能更加善待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給他們帶去希望,而不是無盡的壓.迫與清.洗!”泰蘭開口說道,“至於誰是壁爐谷的領主,我並不在乎!”
提里奧驕傲的看着自己的兒子,爲他的仁慈與寬厚。毫無疑問,泰蘭的話更貼近聖騎士的人生信條,這纔是一個受過多年聖騎士教育的人應該說的話。
“不,你太天真了,即使你退讓了,離開壁爐谷,你認爲伊森利恩就會改變自己的統治手段,給這裡帶來安定與和平?不,這個瘋子只會變本加厲的在壁爐谷施行他的暴.政,直到最後把所有人拖下地獄!”
“爲什麼?”泰蘭繼續追問道。
迪亞戈一下子呆住了,這還怎麼說?難道告訴他們巴納扎爾會在幾年之後,殺死所有血色十字軍,然後把他們復活成沒有意識的亡靈?誰會相信呢?得說些之前發生過的,他在腦海裡快速搜索着巴納扎爾在今天之前所犯下的罪行。
“我們都知道,就在去年,灰燼使者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戰死於東瘟疫之地,血色十字軍受到重創……”他最後總算找到了一項,開口說道。但是這個話題轉的有點太生硬了,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泰蘭瞪大了眼,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是的,灰燼使者的戰死是整個人類的巨大損失,願聖光憐憫。”提里奧語氣沉痛的說道,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迪亞戈,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提起這件事。
“有證據表明,灰燼使者並非戰死,而是死於一場殘酷的背叛,有人看到是他的長子雷諾?莫格萊尼向他刺出了致命的一刀!”迪亞戈繼續說道。
“這件事我也知道,灰燼使者的副官法爾班克斯回到壁爐谷時,我們正在召開應對天災軍團的會議。法爾班克斯指責了雷諾的背叛,但當時達索漢站出來宣佈法爾班克斯是由於被感染了瘟疫而瘋狂了。經過聖光檢測,他確實被感染了,而且當時看上去有些聲嘶力竭,甚至有點歇斯底里。”泰蘭解釋道,作爲當時的見證者,他也很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提里奧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還有如此內幕,但是他認爲當時達索漢的決定並無可挑剔之處。他皺了皺眉頭,看向迪亞戈。
“但這和伊森利恩有什麼關係呢?”
“衆所周知,伊森利恩和雷諾?莫格萊尼關係密切,或許……”迪亞戈隱晦的說道,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硬把問題往伊森利恩身上扯有點牽強附會的感覺,這個老牧師的自以爲是雖然令人厭惡,但他只是被巴納扎爾利用了而已。
“不會的,我瞭解伊森利恩,他對於聖光的信仰確保他不會這麼做,你這只是無端的猜測!”提里奧反駁道,迪亞戈這樣硬往伊森利恩身上潑髒水的做法讓他有些反感。
“是的,這並非他所做,但是如果有人要求他這麼做呢?”迪亞戈終於鬆了口氣,話題終於被引到了真正的幕後陰謀者的頭上。
“誰?”泰蘭下意識的問道。
“泰蘭,動動你的腦子!”迪亞戈毫不客氣的說道,“想想伊森利恩今天晚上對你說的那些話,你難道還猜不出是誰要殺死你嗎?”
“大十字軍達索漢?不,他不會的,他是我父親的好朋友,而且一直對我照顧有加,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泰蘭難以置信的說道。即使當時伊森利恩確實那麼說了,但他仍然不相信達索漢會對他下毒手,他寧願相信這是伊森利恩在信口雌黃。
一旁的提里奧也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更相信自己的多年老友,遠勝過自己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
“大人,很抱歉,我無意打擾,”不遠處的阿爾頓走了上來,“但有件事我必須問一下,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是立刻離開還是就地阻擊?”
“我們離開,你集合所有人,準備撤離!”提里奧沉吟了一下,有些猶疑的說道,他看了迪亞戈一眼,“抱歉,迪亞戈,你說的都是你的臆測,根本沒有證據表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好吧,即使你不信,但我建議讓人用那些打造的工程器具堵住山谷,這多少能給我們的撤離拖延一些時間!”迪亞戈壓抑着心頭的怒火,說道。
“這是個好主意!”提里奧點了點頭,他揮了揮手,示意阿爾頓照迪亞戈說的去做。
“好了,關於奪回壁爐谷的話題,我們以後再討論,我現在還有很多更重要事情要做。”提里奧回過頭,看着迪亞戈和泰蘭,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在繼續糾纏下去了。
但是迪亞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懇求您聽我說下去,因爲這關係到銀色黎明和血色十字軍的生死存亡,非常重要!”迪亞戈誠懇的看着提里奧,語氣真摯的說道。
泰蘭被他冒失的舉動給驚呆了,這個冒險者竟然敢如此粗魯的拉住父親的手臂,要求他聽自己說話。這簡直是對一位貴族的冒犯,他既想把迪亞戈一把推開,但又好意思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這麼做,這讓他陷入了兩難之中。
提里奧最終被迪亞戈誠摯的眼神打動了。他回頭看了看正在忙碌的人羣,許多士兵正在忙着把巨大的攻城車橫在道路中央,三個異族人也在幫忙,牛頭人的無與倫比的力氣在這裡派上了大用場。
“你只有五分鐘時間來說服我!”他嚴肅的說道。
迪亞戈點了點頭,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先在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說辭。
“你知道的,就在前段時間,我幫助希爾瓦娜斯平息了恐懼魔王瓦里瑪薩斯的叛亂。就是在那次叛亂中,我們得知瓦里瑪薩斯並沒有殺死他的納斯雷茲姆同胞,巴納扎爾完全還活着!”迪亞戈開口說道,瓦里瑪薩斯臨死前說的話含糊不清,其他人並不知道這個嘴角跑風恐懼魔王到底說了什麼,迪亞戈現在怎麼說怎麼是。
“巴納扎爾還活着?”提里奧半信半疑的問道,關於當年幽暗城擺脫巫妖王控制時發生的事情,他也多少有些耳聞,“他去了哪裡?這和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什麼關係?”
“他現在就在斯坦索姆,藏在血色十字軍當中。”
“那不可能,達索漢一定會發現他的!他對付惡魔非常有經驗,而且不止一次和他們戰鬥過!”
“你說得對,達索漢會發現的的,但是那又怎樣?達索漢會自己殺死自己嗎?”
“你指的是……?”提里奧完全沒有理解到這句話的意思,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迪亞戈。
迪亞戈決定從另一個角度引導他了解真相。
“對於達索漢,大人,您知道多少?”
“就像瞭解我自己一樣瞭解他!”雖然不知道迪亞戈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但是提里奧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和我一樣,是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奧訓練的第一批聖騎士之一,我們五個人一同參加了第二次獸人戰爭,他作戰勇敢,充滿熱情,在洛丹倫王國毀滅後,他和亞歷桑德羅斯?莫格萊尼一起組建了血色十字軍……”
“我得承認,你前面說的都對,但是那是在很久之前,可是你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達索漢了,”迪亞戈開口說道,他轉頭看向泰蘭,“在收復斯坦索姆的軍事行動失敗之後,達索漢有什麼變化嗎?”
“要說變化,倒是有,他對於亡靈天災的仇恨更加堅定,更加狂熱了,他的狂熱也影響了血色十字軍當中的許多人,十字軍似乎就是在那個時候起,變得瘋狂起來的。”泰蘭回憶道。
“在那次襲擊斯坦索姆的行動之後,達索漢使用過聖光之力嗎?”迪亞戈冷笑着問道。
“我不確定,但是似乎真的沒人見到過……”泰蘭有些迷惘的說道,他完全不知道迪亞戈是什麼意思。但是一旁的提里奧?弗丁的雙眼一下子瞪大了。
“迪亞戈,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面沉似水的說道,臉上嚴峻的幾乎要凝出冰霜,“你在指控一位偉大的聖騎士,一位在獸人戰爭中立下不朽功勳的無畏勇士,一位正在統領十字軍與天災軍團殊死血戰的傑出領袖!”
“以聖光之名,以我的鮮血與榮耀,我在此發誓,我的指控皆爲真實!”迪亞戈舉起右手,神情肅穆的說道。聖光之力在他緊握的拳頭中閃耀着,如同一柄裁決之錘。這是聖騎士能發的最高誓言,如有違背,必將爲聖光所唾棄。
提里奧陷入了沉默,泰蘭則驚詫的看着他們兩個,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大人,我們該走了,伊森利恩的‘狂熱’軍團快要追上來了。”就在這時,阿爾頓走了上來,對弗丁說道。
“讓所有人準備戰鬥,設置拒馬,栽尖木樁!”提里奧咬了咬牙,揮手說道。
“聖光在上,希望我今天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喃喃的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