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發現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伊崔格走了上來,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們必須與您談談,大酋長,這件事非常緊急而且事關重大!”
“當然可以。”薩爾點了點頭,他相信自己的老顧問不會和他開玩笑,“請跟我來。”
他轉身向大廳後面的一個小一點的會客室走去,忠實的高階督軍瓦羅克?薩魯法爾和另外兩名庫卡隆緊跟在他的身後。這是最起碼的警戒,他們還不至於粗心到把自己的領袖單獨放進一羣異族人中間。
“隨便坐,”走進房間,薩爾在一張橡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朝着所有人揮了揮手,“這裡不是什麼正式場合,不需要那麼拘謹。”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待衆人落座之後,他揉了揉臉,疲憊的說道。
“是這樣的,剛纔這位人類獵人……”說到這裡,伊崔格突然停了下來,他有些尷尬的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這個人類叫什麼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老了。不過好在迪亞戈很善解人意的替他解了圍。
“迪亞戈?阿斯納爾向您致敬,大酋長閣下!”他恭敬的撫胸行禮道。
“也向您致敬,遠道而來的客人!”薩爾點頭道。
“嗯,迪亞戈的山貓發現,伯克斯的身上有接觸過邪能的痕跡!他們在枯水谷和一個地獄火近距離戰鬥過,對這種能量非常熟悉。”伊崔格接着說道。
“你們的意思是……”薩爾臉色凝重的說道。
“伯克斯與火刃氏族的人打過交道,或者他根本就是他們的一份子!”伊崔格點頭道,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可能,忍不住瞪大了雙眼,“除非他是您派過去打探消息的。”
“不。我沒有派他去,薩魯法爾也沒有這麼做。”薩爾搖頭說道。獸人軍隊中有一些士兵被火刃氏族蠱惑,對自己心懷不滿。這一點兒他是清楚的,但勇士這一軍銜已經可以劃分到獸人高層將領的範圍了。雖然是最低的一級,如果連這樣的高層軍官都和火刃氏族勾結到了一起……,想到這裡,薩爾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太可怕了!
“我們要不要先把伯克斯抓起來,進行審訊呢?”這時,薩魯法爾惱怒的在一旁插口道,作爲獸人唯一的一個高階督軍。他一直主抓軍務這一塊兒,現在冒出這種事情來,幾乎是在打他的臉。
“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因爲一個外人……”薩爾搖了搖頭,他抱歉的看了一眼迪亞戈,“請不要介意我實話實說。”
迪亞戈搖了搖頭,示意這無關緊要。
“因爲一個外人的指控就把我的軍官抓起來,那不是一個真正領袖的行事方法。”薩爾固執的說道。
“但是,”伊崔格有些焦急的說道,“他隨時有可能帶領自己的手下譁變。”
“但我們毫無證據的抓人只會讓他們譁變的更快。而且要相信我們的士兵,他們大多數人分得清好歹。”薩爾冷靜的分析道。他皺着眉頭,雙手在大腿上有節奏的拍打着。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他們都一籌莫展的看着薩爾,等待着他的最終決定。
“辛虧我們還沒有收拾外面的爛攤子。”薩爾突然拍了拍腦袋,慶幸的說道。他轉過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庫卡隆衛士,“去外面把伯克斯今天使用過的杯子拿來,你還記得他今天坐在那張桌子旁邊吧?別弄錯了。”
“不會的,酋長。”那個庫卡隆簡潔的回答道,然後走了出去。片刻之後。他又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橡木酒杯。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獸人酒杯。杯體並非圓形,而是呈五角形棱柱狀。上細下粗,有着一套結實的黃銅底座、把手和箍口邊,一貫的獸人風格,傻大笨粗。如果說它能把人砸暈過去,誰都不會懷疑這一點的,因爲一直以來,這種酒杯都是酒吧鬥毆的利器,與碎酒瓶、板凳並稱酒吧三神器。
薩爾雙手捧着它,放在胸前,低聲的向着野性之靈請求着,幾秒鐘之後,野性之靈迴應了他,雖然這片貧瘠的土地之上很難看到生命的存在,但在荒地的低窪處,岩石的縫隙處,細密的砂礫下,仍然有一些頑強的生命在存活着,像仙人掌、昆蟲以及爬行類,所有的生命都有靈魂,能幫助他了解藏在這把酒杯裡的秘密。
確實,這個酒杯沒有生命,但它是用生長在森林中的橡木製成的。因爲那棵橡樹曾經也是一株鮮活的生命,它有自己確切的感覺。它無法告知細節,但它感受到了邪能對它的侵蝕,那種能量是所有生命的敵人。它也告訴薩爾一些的事情,確認了人類獵人提供的情報。
最後,薩爾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向了迪亞戈。
“你是對的,伯克斯至少接觸過邪能。”他語氣沉重的說道。
伊崔格和薩魯法爾不禁譁然,說實話,雖然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當大酋長確定了這一點的時候,他們還是感到有些難以接受,火刃氏族對於奧格瑞瑪的滲透竟然已經深入到了這種程度。
“是時候做點什麼了。”薩魯法爾低聲說道,“我們必須肅清在奧格瑞瑪的火刃獸人,不然他們遲早要捅出個大漏子來不可。”
“但這和我們原本引蛇出洞的計劃不符,而嚴重的是,我們不知道到底誰是火刃獸人,如果全部過一遍的話,只會讓士兵們人心惶惶,陷入混亂。”薩爾擔憂的說道。
“或許眼前就是個契機,”伊崔格撓了撓頭白花花的頭髮,“畢竟伯克斯的軍階在那兒,火刃氏族不可能不給他足夠的地位,如果我們沿着他這條線索查下去,順藤摸瓜,肯定能把火刃氏族的脈絡連根拔起!”
“但是我們不能抓伯克斯的,因爲他一旦被捕,肯定會引起火刃的警覺,沒等我們從他嘴裡掏出什麼來,火刃氏族就全都跑掉了,”薩爾搖頭否決了他的建議,“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們立刻就會暴動。”
“我們可以暗中調查啊,”人老成精的伊崔格繼續說道,“我們可以悄悄的觀察他都和什麼人來往,都去什麼地方,這樣至少能摸出個大概脈絡來。”
“那派誰去?我手下的庫卡隆雖然在忠誠上面沒有問題,但這些毛手毛腳的莽漢卻不適合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薩魯法爾有些爲難的說道,“除非去暗巷區僱幾個盜賊過來,但這些人太眼裡只有錢,根本不值得信任。”
“或許我們有更好的人選,”伊崔格胸有成竹的把目光轉向了兩位異族人,“朋友們,可以幫我們這個忙嗎?”
“嘿,我說過要給你們當槍使了麼?而且我們怎麼就適合幹‘偷雞摸狗的勾當’了?”還沒等迪亞戈說出這句話,他就聽到有人在自己背後搶先搭腔了。
“很榮幸爲您效勞,大酋長閣下。”暗夜精靈一臉激動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