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身上陣的死靈法師們揮舞着白骨法杖,空氣中頓時響起了惡靈的尖利哀嚎,所有聽到的人耳朵都流出了鮮血,就連迪亞戈也不例外,他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耳朵嗡嗡作響——這還是他受到殘存的聖光之力保護的結果,至於面對這些傢伙的士兵們,直接就倒下了,他們頭昏腦漲,四肢無力,看上去就像被汲取了所有的力量。
士兵們從來沒見識過這麼惡毒而詭異的詛咒法術,一些人忍不住流露出驚恐的神色,連手中的武器都有些拿不穩了。
迪亞戈並沒有更換可以灌注聖光能量的普通彈匣,因爲他體內已經沒有更多聖光之力可以使用了。但幸運的是,隊伍中不光他一個人可以使用聖光。
“以聖光的名義!”薩繆爾修士敏銳的覺察到了這個法術對士氣的打擊,他高高舉起了他的戰錘,方形的錘頭發出如同月亮一般的銀色光芒,“我們向仁慈的聖光祈求,祈求你在我們對抗邪惡的戰爭中庇佑我們,使我們免遭黑暗的傷害!”
“快點站起來,士兵們!聖光將保護你們!”他結束了祈禱,一圈環狀的光芒從戰錘上散佈開去,照耀着那些戰士們,讓他們沐浴在光明之中,當那羣披着斗篷的傢伙再一次舉起骨杖的時候,士兵們雖然有些退縮但是並沒有人倒下。
腐蝕術,恐懼術,痛苦詛咒……
死靈法師們不甘心失敗。一個又一個黑暗法術被釋放出來,但受到光環護佑的士兵們毫不畏懼,因爲這些法術並不能傷害到他們。
緊接着。薩繆爾衝了出來。盾牆上打開了一道缺口,好讓他和一些剛覺醒了聖光的新丁們——戰爭,永遠是激發人們心底勇氣與力量的最佳催化劑,之前迪亞戈搞出來的那場聖光能量大爆發也幫助他們真正明悟到了聖光的真諦,事實上,這也是修士帶他們出來想要達到的目的——通過。士兵們再一次的歡呼着,被聖騎士身上那令人溫暖的力量所鼓舞。
雙方甫一接觸。那些死靈法師就開始潰敗。因爲他們的惡毒法術根本無法傷害到被光環籠罩着的聖騎士們,而在近身戰鬥上卻完全無法與天生就是幹這個的聖光戰士們相抗衡。聖騎士們揮舞着明亮的戰錘。像砸核桃一樣敲碎他們的頭顱。
絕望的死靈法師們開始後退,但這一次,他們無法再開溜了。因爲他們的主教,那隻巫妖就在背後的那座巨大的墓穴中。掌握着他們的命運——雖然他們還沒能晉升巫妖,沒有命匣,但對於摩本特?費爾來說,有的是辦法來控制他們的生死。
戰鬥結束的甚至都有些突兀,前一刻還在激烈抵抗的不死怪物們突然之間就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一動不動,恢復了它們本來應該呈現出來的樣子。很顯然,那個原本控制着它們的強大意志已經離開了。
現在,即使最遲鈍的士兵也明白髮生什麼了。他們歡呼着向前衝去。把本已被壓~制的死靈法師們徹底淹沒在人潮之中。
邁過他們的屍體,迪亞戈一行人來到了那座巨大的墓穴前。這是一個小型的大理石龕,一人多高的方形石頂下面。是一條通往黑暗深處的石質階梯。
站在入口處,迪亞戈甚至能感到陣陣陰風正從墓穴內吹出,令人毛骨悚然。
“我們怎麼辦?”瑞尼爾有些膽戰心驚的說道。
“下去,除惡務盡!”薩繆爾修士肯定的說道,對於一個虔誠的聖光守護者而言,看到邪惡而不去剷除。那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瀆職。
“這個……”瑞尼爾有些擔心的沉吟着。他回過頭,看到士兵們搖搖欲墜的站立着。有些人是因爲受的傷,有些人則純粹是因爲疲勞。這場戰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幾乎每個人都累壞了。更重要的是,那個迪亞戈所說的巫妖到現在還沒露面,沒準兒在憋着什麼壞水兒呢。
“不需要所有人都進去。”迪亞戈在一旁開口道,他看了看四周,“修士,瑪斯雷,和我進去就夠了,史蒂文,你在外面指揮士兵們清理漏網之魚。”
迪亞戈知道,他們在墓穴內要面對的是一隻巫妖,在他威力強大的法術面前,普通的士兵一點忙都幫不上,只會平白喪命。他們需要的是高端戰力。
瑞尼爾忍不住有些羞愧:所有的這些人雖然是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這裡,但卻是在不折不扣的幫助他收回領地。在這個需要真正面對危險的時候,他這個當事人怎麼能退縮呢?他的榮譽感與責任心都不會允許自己在心安理得的留在地表,看着別人爲他打生打死而無動於衷的。
“我也下去,你們需要一個尖兵!”他有些粗魯的要求道,之前的心生退意帶來的恥辱感讓他滿面通紅,看上去如同喝醉了酒。他迫不及待的想糾正自己的錯誤。
“聽我說,史蒂文,我不是在和你客套,現在的事實是,這場戰鬥需要我們到下面去,也需要你留在地面上,”迪亞戈誠懇的說道,他看了一眼還保持着巨熊形態的暗夜精靈,“至於尖兵,我想瑪斯雷會勝任的。”
瑞尼爾還想說什麼,但是看着迪亞戈堅定的眼神,他最後還是聽從了後者的勸告,有些不情願的留在了地面上,他知道,現在不是表達感激之情的合適時間。
“願聖光與你們同在!”他真摯的祝福道。
一行人於是魚貫而入。大熊走在最前面,薩繆爾修士緊隨其後,第三個是端着死亡凝視的迪亞戈,他這次裝填的是霰彈,大貓關海法則走在最後,它隱沒在陰影之中,隨時監視着後路的安全。
他們一行人走的有些急,迪亞戈猜測墓穴之下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那隻巫妖不會突然放棄控制不死生物的。
甬道轉折向下,兩旁的鐵環上插着熊熊燃燒的火炬,但與普通火把發出的橘黃色光芒不同,這些火炬上冒出是蒼白色火焰,看上去彷彿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事實上,巫妖是不需要什麼照明的,它的亡靈夜眼也用不着這個,黑夜就是他們的主場。這些火把是爲那些進入這裡的死靈法師們準備的,他們還沒有死去,就具有活人的一切需求,雖然他們已經被暗影能量侵蝕的潰爛發臭的軀體的欲~望並不強烈。
“嘿,我說,夥計們,你們嗅到了什麼味道沒有?”走在最前面的瑪斯雷突然說道。
“請恕我遲鈍,我除了屍臭,什麼都聞不到,如果說真的有,我想我也不可能從這麼濃重的臭味裡把它分辨出來。”薩繆爾修士一本正經的說道,看上去就好像真的在爲這一點感到抱歉。
瑪斯雷沒有接茬,因爲他沒分辨出修士是不是在說冷笑話,他抽了抽鼻子,然後循着味兒靠近了牆壁,他擡起頭,看向了那些火炬。在他的嗅覺裡,那味道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別碰那個,瑪斯雷,如果你以後還想好好吃飯的話,”幸運的是,迪亞戈阻止了他的莽撞行爲,“那些火炬裡面灌的是煉製過的屍油,經久耐燒,但是會散發出一股荊棘藻的海腥味。”
大熊被嚇了一大跳,確切的說,他是被真的噁心到了。他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向着迪亞戈丟過來一個“怎不早說”的抱怨眼神。不得不說,一頭大熊做出這種表情,真的給人一種萌翻了的感覺。
他收起好奇心,繼續向前走去。
甬道里空蕩蕩的,沒有烏鴉嶺到處可見的屍體,也沒有什麼陷阱機關,進來前,瑞尼爾就曾經交代過,這裡沒有佈置那些玩意,因爲沒有人會在一個殯葬場的進出通道上設計這種東西的。當然,在詛咒教派佔據這裡之後有沒有設置就不知道了,但據迪亞戈所知,這些死靈法師並不擅長這個。
他們走了大概有幾分鐘。在走過最後一段向下的階梯後,他們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