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從棘齒城出發,加茲魯維和薩爾是老朋友,而且一直都相互保持着信任,沒有人知道加茲魯維爲什麼會如此認可薩爾。
地精這種生物,在艾澤拉斯的名聲很臭,出了名的見利忘義,當初奧格瑞瑪還沒建立時,薩爾什麼都拿不出手,但是加茲魯維卻一直在給予部落幫助。
現在,薩爾前往大漩渦的首選,當然是加茲魯維這裡,因爲不管是公約還是聯盟,在薩爾眼裡都是外人,部落擁有遠航能力的存在,也就只有一個棘齒城了。
淡水,幾桶啤酒和燒酒,大量補給,航行所需的全套裝備,只有一部分隨從,還有一部分大地之環的成員,跟隨薩爾這次行動。
這些薩滿都是大地之環最強大的成員,他們把重要的職責和使命交給別人,來到這裡,一人勢單力薄,而許多人聯合起來,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頂級薩滿,卻可以聚沙成塔、衆志成城。
大地之環的人數衆多,不僅僅有獸人和巨魔,甚至還有破碎者,他們獨自站立,或兩人成對,或三五成羣,薩滿們高舉着雙手,手指間的元素之力流動,做出似乎是號令,又似乎是請求的姿勢,向元素之靈祈求着。
與此同時,薩滿們還需要盡全力保持站立,不因大地的震動而動搖,雖然薩滿們的身體是分開的,但他們的精神卻緊緊相連,所有人緊閉雙眼,沉浸在施展元素魔法的過程中。
薩滿們在嘗試去安撫大地元素,同時鼓舞元素們給自己療傷,沒錯,受傷的是元素,而不是這些薩滿,但元素的力量要比薩滿所擁有的強大許多。如果真的能夠安撫大地足夠長的時間,那它就有望運用自己無邊的力量來修復自己。
但是大地,石頭,土壤,乃至於艾澤拉斯的大陸架,都在揹負着另一道傷口:背叛。曾經的黑龍之王死亡之翼,原本叫做耐薩里奧的他,曾經是大地守護者。他被泰坦們任命來保護大地,同時守護它的秘密。
現在,死亡之翼根本不在意大地的感受,甚至他利用了泰坦賜予他的力量,隨意而瘋狂地撕碎着世界,無視他給大地所帶來的混亂和痛苦。
在薩爾面前的,就是這兇名在外的大漩渦,這裡曾經是永恆之井爆炸的地方,洶洶流動的海水,像是一頭深海的巨獸長大了嘴巴,吞噬着周圍的一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大漩渦中心,向外激射奧術、自然、元素的能量漩渦,彷彿在訴說着曾經永恆之井的壯觀景象。
大漩渦是危險的,從來沒有船隻敢靠近它,就算是天空的飛鳥,雄壯的巨龍,地精的飛艇,都會繞道而去,不敢進入大漩渦的上空。
“堅守陣地,堅定信念!”即便是在腳底大地顫抖地發出的隆隆聲,和時刻想要擊倒他們的怒濤擊打的轟鳴之中,這聲音在薩爾聽來依然很是清晰。這是努波頓的聲音,努波頓是一名破碎者,也是他的種族中第一個成爲薩滿的人,這一次輪到他來引領儀式,迄今爲止他做得都很完美。
“爲你的兄弟姐妹敞開心懷!去感覺,去體會,看他們蘊含的生命之靈,像烈火般盛放!”
薩爾站在一塊新生成的石礁上,站在他旁邊的是阿格娜,瑪格漢的一員,也是霜狼氏族的後代,她和薩爾在納格蘭相遇,從此兩人的命運被定格在了一起。她一身棕色的皮膚,紅棕色的頭髮紮成一條馬尾搭在後面,其他部分則剃得平整。她強有力的手掌緊握着薩爾,薩滿們現在不是在做法術實驗,而是在企圖挽救整個世界。
他們勇敢地站在懸崖邊上,強風吹動着下方的海水,由得浪花砸在崎嶇不平的石頭上,發出空洞而低沉的聲音。
薩爾感到自己肌肉緊繃,他在努力讓自己保持住。他需要配合的地方太多,這裡的土地上還在劇烈的震動,海浪在撲打着尖銳的石塊,同時還要嘗試尋找使自己內心平靜的平衡點,好讓他自己的精神和其他薩滿進行深層次的交流。
如果薩滿技巧嫺熟,同時準備得當的話,那精神意識就可以進入這個平衡點---薩滿之所以能夠接近元素,和它們互動,並且和其他類似的人傳達思想,靠的就是這種精神力。
薩爾感受得到,元素在嘗試走近他,元素的精華,就好像是混沌之中的一片綠洲,寧靜祥和,而元素則在掙扎着,想要進入自己內心深處。
接近大地,與心相通,閉上眼睛,放飛心靈,找到產生共鳴的元素,將那份共鳴鏈接到其他人心中。
一道閃光突然而至,那光線是如此耀眼,即便是閉緊雙眼的獸人也能看到,大漩渦發出的能量流劇烈的波動,爆裂之聲震耳欲聾,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低沉的轟隆聲,大地則跟着顫抖地更猛烈了。
薩爾突然睜開雙眼,及時地看到了這一幕。
“撤退,撤退!”努波頓喊道。“返回船上-----快點!”隨着附近一處石礁裂成碎片,努波頓的催促顯得有些多餘,獸人,牛頭人,巨魔,地精,矮人和德萊尼人,全都朝着自己的坐騎狂奔,空中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砸在薩滿身上,他們爬上仍在不停顫抖的坐騎,下令返回到船上。
薩爾讓所有人都撤離了,但是唯獨他自己,卻繼續維持着法術,期望與元素得到交談。
“這裡太危險了。”阿格娜走了上來:“已經好幾天了,元素之靈依舊沒有任何信息,返回船上吧。”
“元素仍然沉默着,他們並不與我交談。”薩爾依舊不肯走:“大地在被撕裂,我應該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有極限,你們需要休息。”
“看看你的周圍,這個世界即將死去,我不能夠有極限,這個世界也不會允許我有極限,我們的家人、我們的朋友,也不允許我們有極限,我們是爲了自己的親人朋友,爲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纔來到了這裡。”
薩爾的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不少準備騎上雙足飛龍的薩滿,紛紛停下了腳步,有的則直接轉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阿格娜轉過身去:“你要明白,你沒有辦法一人承擔這重任。”
薩爾席地而坐,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偉大的元素之靈啊,請你與我交談。”
強大的精神力和元素能量隨着的薩爾的話語飄向了大漩渦,就在此時,大漩渦中異變驟生,一股龐大的火元素之力,迎面撲來。
“你呼喚我,渺小的薩滿。”巨大的身軀,熊熊的烈焰,還有那刺鼻的硫磺,拉格納羅斯的身軀出現在大漩渦中:“炎魔之王迴應你。”
“你和你的族類想要拯救着元素暴動的世界,但我會告訴你真相,這個世界,和你們所珍視的一切,都將熊熊燃燒。”
“末日已經降臨了,杜隆坦之子,萬物終結的暮光審判日,就要來到。”
“那時候,我會讓火焰,淨化一切。”
隨着薩爾的一聲哀嚎,將所有薩滿的目光拉了過來,薩爾半跪在地上,炎魔之王給他看到的幻象,讓他差點精神崩潰。
“災厄之火,元素的憤怒,即將來到。”薩爾口中喃喃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