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既然要打的話,那就下馬來打吧!”提里奧一劍劈倒骷髏戰馬後,果斷得退了開來,一邊衝着達裡安發聲的同時,一邊用眼角注意着遠處觀望的阿爾薩斯。
“我會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成爲最初的五位聖騎士?”
“因爲你的自私麼?”冰冷聲音從薩隆邪鐵的頭盔下傳出,讓提里奧的臉色微滯了一下。
“你的自私,讓你的妻兒因你而蒙羞。”
“我只是堅持了我認爲是對的事情。”提里奧按耐住對少年的怒火。
“那麼當你的家鄉需要你時,你在哪裡?”
“我被流放了,我的聖光被封印。”提里奧壓下了自己的怒火。
“那麼我呢?當我的手被惡魔斬斷時,你在做什麼?”達裡安加重了聲音,向着提里奧用雙手舉起手中墮落的灰燼使者。
“我無法爲你做什麼。”提里奧看着散發着濃郁暗影的墮落灰燼使者,痛心得閉上了眼睛。
“你沒有想過從我這個殘廢手中奪走灰燼使者,繼承這個名號?”達裡安冷視着對面的聖騎士,發出了直擊靈魂的拷問,失去了一隻手,灰燼使者在他手中無法放光時,提里奧是否有過動心?
面對達裡安直擊靈魂的拷問,提里奧沒有回話,而在達裡安身後傳來了一陣唾罵,滿身血污的伯瓦爾被兩個聖騎士搭肩架起來,氣喘吁吁得破口大罵:
“你這個蠢蛋,莫格萊尼家的傻瓜,就跟你那個老子一樣蠢,跟你的哥哥一樣壞的壞種。”
“回答我,提里奧·弗丁。”達裡安冷漠的聲線有所提高。
“騎士,殺了他,不要有任何猶豫。”阿爾薩斯站在山丘上發沉聲,他希望讓達裡安殺掉提里奧,從而抹除他的最後一絲人性,而不是這樣用話語來進行靈魂拷問,但是他的命令,並不能讓達裡安爲之所動,而另一邊的提里奧也作出了回答。
“我,有過,我曾有過,使用灰燼使者的想法。”提里奧有些難以啓齒,但是他並沒有說謊,他的內心確實有過不光彩的一面,在達裡安失去了一隻手時,他有想過暫時把灰燼使者拿來作戰的想法。
“那就來拿吧!”面對提里奧的回答,站在高處的阿爾薩斯露出微笑,而達裡安也發出一聲冰冷的話語,渾身升起黑色的凋零法術光芒,向提里奧發動了衝鋒。
“但是我認爲,灰燼使者在你的手裡,終究能夠重新釋放光芒。”提里奧看着衝來的達裡安,提氣大吼了一聲,而後渾身亮起聖光反衝上去。
裹帶着凋零氣息的達裡安,與渾身聖光的提里奧打在一起,飽負着巫妖王意志的死亡騎士,與揹負着聖光精神的聖騎士打在一起,兩人的神聖防護與凋零氣場對抗時,發出滋滋的聲響。
兩人你來我往得交戰數回後,身上的神聖防護與凋零氣場同時閉合,而後繼續打在一起,因爲達裡安手中的灰燼使者太強,提里奧並未正面對抗,而是讓開了他的劍鋒,然後揮劍側擊,但是卻被達裡安巧妙避開。
你來我往,達裡安釋放出靈界打擊,提里奧呼喚聖光,達裡安釋放冰霜打擊,提里奧使用聖光震擊,交手幾個回合下來,提里奧憑藉深厚的作戰經驗,輕鬆得應付了達裡安,但是他堅持不了太長時間。
阿爾薩斯就站在附近,已經完全倒向天災的達裡安,得到了他的力量灌注,在與提里奧交手幾個回合後,猛得舉起手中墮落的灰燼使者,先前被提里奧擊倒的戰馬骸骨,頓時受到控制,化爲數張白骨盾護在他的身後,擋下提里奧的斬擊。
召喚出白骨之盾擋下攻擊的同時,達裡安伸出一隻手,五指對着遠處的食屍鬼殘骸微攏,地上那些被斬開的食屍鬼頓時自動接合,然後重新爬起來,而且變得更強更壯,更快速得向提里奧撲去。
在食屍鬼圍攻提里奧的同時,達裡安並沒有閒着,而是伸手從剛纔屍爆留下的污血中微招,絲絲的血色光芒飛入他的手心,然後他的雙眼眨開,看着遠處與食屍鬼纏鬥的提里奧,嘴脣微微開闔兩句。
本來輕鬆應對着食屍鬼的提里奧,在達裡安的目視呢喃中,感覺渾身鮮血彷彿不再受控,一陣噁心泛暈,但他還是忍着不適,堅定得發出呼喚。
一束聖光從他身上亮起,所有負面狀態消除,提里奧風捲殘雲得把食屍鬼消滅,然後被欺來的達裡安一劍斬中,慌亂中舉起手中大劍擋擊,大劍隨即缺口,而達裡安如同冰冷機器般揮出第二劍,依舊斬在他的劍上。
一記又一記的斬擊,最終提里奧被達裡安推倒在地,手中的大劍也被灰燼使者徹底砍成兩截,落在他身旁的積雪污泥中。
“提里奧。”伯瓦爾渾身血污得看着老友被擊倒在地,不由得瞬間着急起來,但是卻被身旁的聖騎士拉住。
“伯瓦爾,很抱歉。”提里奧看着如冰冷機器般的達裡安,望了一眼遠處焦急的老朋友,心中升起無限的感懷,還有一絲絲的解脫與堅決,他絕對不能投向天災,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可能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如果堅持不住的話。
“泰蘭,很抱歉。”
“烏瑟爾,很抱歉。”
“阿隆索斯老師,很抱歉。”
一瞬間,提里奧的視線模糊下來,心底閃了很多人的名字,有他的兒子,舊時的戰友,敬愛的老師,還有妻子、朋友等許多人,想着這些人的名字,迷茫之中,提里奧猛然摸到一個劍柄。
恍如驚雷一般,提里奧的視線清晰了下來,看着面前俯視着自己的達裡安,他正舉着灰燼使者騎在自己身上,灰燼使者被高高得舉起,然後開始落下。
看到要落下來的巨劍,提里奧下意識得握住摸到的劍柄,然後以一股不符合力學的姿勢跳起,趁着灰燼使者沒有落下,將手中的斷劍狠狠刺進達裡安的喉嚨,那是他全身板甲唯一薄弱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