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田桑的勸解,祖爾金暫時拋開了自己那小小的內疚,選擇不向平民對戰敗的事情作解釋,他也沒有辦法去解釋,因爲是他答應了奧格瑞姆的邀請,發動了森林巨魔參戰。
雖然沒有得到解釋,但是巨魔平民們也保持着沉默,除了不敢觸犯祖爾金的殘暴統治外,也因爲一個更大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那就是冬季糧荒,這個問題和祖爾金的殘暴威脅,讓他們選擇拋開頹廢絕望,等待着祖爾金的辦法。
在田桑的建議下,祖爾金開始着手安排,將祖阿曼藏在薩拉斯山脈深處海峽中的船隻取出來,那是森林巨魔遠航去贊達拉的船隻,無法用來海上作戰,但是用來捕魚夠了。
巨魔本身就是漁獵採集的民族,也不缺少海上航行的經驗,帶上麻網和投槍,很快便從海上捕來大量魚貨,暫時解決了祖阿曼的糧飢。
“捕魚讓我們的食物危機暫時解決了,但因爲戰敗,聯盟若是發現我們的捕撈船,肯定會進行打擊,所以我們不能光指望魚獲。”田桑端坐在火堆旁,目光掃過旁邊的巫醫祭司和高級獵人,最後落在不說話的祖爾金的身上。
“我們必須要有更穩妥的方法,應對任何可能發生的狀況。”
“看上去,你已經有了打算。”祖爾金望着背部坐得筆直的少年,左眼的目光閃了閃。
“是的,您的目光很犀利,我的意思是改革。”田桑看着祖爾金的臉,微微頜首垂目避開他的視線,不諱得提出了話題,面對他的話,一旁的衆人表情有些各異,但也不出意外,洛斯托在其中表情略微唏噓。
“說下去。”祖爾金擡了擡僅餘的右手。
“我提出改革,各位的神情顯得並不意外,是的,我的導師卡爾瑪,他一直希望改革我們種族的惡劣習俗,包括食人和血祭。”田桑看着衆人,語氣微頓了頓後道。
“我一直也是這個主張。”
“所以,你打算用什麼來說服我們?”嘴角兩隻獠牙向上彎曲超過光禿頭頂,暗綠色的下巴和臉上繪着白色戰紋的巫醫開口問道。
“這次的戰爭。”田桑望着獠牙彎曲向上的巫醫,微微朝他點了點頭,瑪拉卡斯,祖爾金最信任的強大祭司,被稱爲妖術領主。
“這次的戰爭雖然失敗,但是我們並非一無所得,我們看到了蒼白佬和人類、矮人的聯盟,我們也和來自異世界的獸人結爲了盟友,我們看到了許多,無論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田桑看着衆人慷慨陳辭,講述着改革的必要。
“祖阿曼的戰士足夠勇猛,但是我們的人數太少,我們的帝國輝煌,但是我們的族羣四分五裂,我們有着洛阿神的庇護,但卻沒有足夠的糧食預備戰爭,也沒有足夠精良的武器裝備,這些讓我們在戰爭中無法佔據上風。”
“我們需要改革,改正食人、血祭的惡習,這樣可以讓我們節省下人力,除此外我們還需要盟友,我們還需要學習,向敵人和盟友學習,學習他們的技術和謀略:鍛造、農業、軍事、制度,這些知識可以幫助我們在下次的戰爭中,洗涮今天的失敗。”
面對田桑的話,大小首領紛紛陷入思考,雖然從心底裡,他們很多並不認同食人、血祭是惡習,但是他們同樣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甚至還感覺田桑有那麼丁點的道理。
向盟友和敵人學習,這是有必要的,但是應該如何學習,而且是否能夠學習,巫醫祭司和高級獵人們將目光投向了祖爾金,在祖阿曼,他纔是最終的決策者。
“卡爾瑪之子,你比你的導師更有說服力,這次的戰爭雖然失敗,但是我們得到了很多,在這些所獲的基礎上,我們必須要儘快洗涮所有的恥辱。”祖爾金左眼微轉,而後擡頭望着田桑,而後又望向在坐的衆人。
“我決定,祖阿曼必須進入改革,從今天開始,不允許再食人與血祭同族,誰若違抗我的這條命令,他的下場就是成爲迅猛龍的食物。”
“祖爾金,您的這個決定是勝利的前兆。”田桑看着作下決定的祖爾金,臉不紅氣不喘得吹捧道。
“祖阿曼必將贏得勝利,爲了祖爾金的榮耀。”對祖爾金忠誠無比的獵頭者達卡萊不甘示弱發出吼聲。
“爲了祖爾金的榮耀。”面對田桑和達卡萊的相繼發言,其他巫醫祭司和高級獵人紛紛張口附和。
“除去禁令之外,瑪拉卡斯,桑拉,我命令你們挑選合適的人手,在春天到來後,前往贊達拉學習,加薩,我要你成爲我的斥候,幫我打聽聯盟和部落的情況………。”祖爾金又相繼得發出一系列的命令。
贊達拉,田桑聽着祖爾金的話,不由得目光微斜,祖爾金的思想有些守舊,在學習方面上並沒有選擇就近的獸人,而是選擇贊達拉。
其實也沒有什麼錯,贊達拉作爲巨魔文明的發源地,自然是有可取之處的,只是祖爾金把自己加入了學習隊伍,意思很獨特,田桑心中帶着沉吟。
“好了,我的命令只有這些,你們都離開,桑拉留下。”祖爾金髮出一系列的命令,開口讓所有人離開,同時留下一人,田桑聽着話,身體有些微僵,但還是坐回了原地,等着所有人離開,獨面祖爾金。
“卡爾瑪,他和我,還有達卡萊、瑪拉卡斯一起被蒼白佬抓住了,蒼白佬爲了報復而折磨我們,並且取走了我的右眼,我咬斷左臂逃了出來。”祖爾金摸着自己空洞的右眼,左眼中露出仇恨的目光。
“卡爾瑪呢?”田桑看着祖爾金,心中微微沉吟,不得不說,精靈做得很過分,但是部落過分在前,似乎也能有些理解,但是,這些不重要,重要得是他的導師並未回到祖阿曼。
“我很抱歉,他太老了,如果帶上他的話…”祖爾金有些不敢看田桑,爲了逃跑的順利,他們拋棄了卡爾瑪。
“該死的蒼白佬。”田桑看着祖爾金,心中數轉而過,選擇將目光陰了下來,祖爾金這些傢伙竟然把一個老人丟下了。
“這是我的錯……”祖爾金看着目光陰沉的田桑,有些內疚。
“不,這都是蒼白佬的錯,如果不是他們搶走我們的森林,那我們根本就不用打這場戰爭。”田桑擡頭看着祖爾金,從直視中釋放出怒火。
“那就去贊達拉好好學習先進的技術,我會任命你爲祖阿曼的執政官!”祖爾金看着田桑眼裡的怒火,將目光沉澱下來,發出鼓勵的話。
“感謝您給我機會,完成卡爾瑪的希望,祖爾金。”田桑望着祖爾金,將目光重新垂下,這個巨魔大領主,自己這是非爭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