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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瞬間屋子裡就塞滿了人,前段時間還覺得空蕩蕩的屋子,到處都是人,美麗的父母也趕過來了,月嫂就請了兩個,基本上美麗除了餵奶就沒有動過。
她爲自己的勇敢感到吃驚,自己就這樣成了一個少婦了?
每當她這樣懷疑的時候,她看看身邊躺着的兩個小傢伙,就平靜下來。
因爲早產,兩個孩子都有點問題,一男一女,女孩的臉上被男孩的小腳丫踹出一片紅色,半個月的時候就動了手術,現在看起來好多了,男孩明顯比女孩要高一些,很安靜。
從現在的摸樣看不出來像誰,因爲是坐月子,她的手機都被沒收了。不過日子過得也不那麼無聊,她沒事就拿着相機對着兩個肉球拍照,連最細微的動作都捕捉的到,她自詡可以當一個人體攝影師。
D對她的寵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雖然他只能每個週末回來一次,可是他會親自去買煲湯的食材,冰箱裡可以開個鯽魚羣,他輪流抱着兒子女兒,眼裡全是柔情。
美麗媽看到他對女兒的樣子也放了心,不再抱怨。
月子一結束,美麗和母親就陷入了慌亂之中,原來看人家月嫂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現在輪到自己真無策啊!難怪月嫂比高級白領還牛!
真不知道是時代進步了還是社會多元化的結果,以前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現在是千行都有錢唯有書呆子沒飯吃,那些帶着千度眼睛的大學生們經過數十年的寒窗苦讀,最後還得去給那些中學文化的人打工,淨受老女人的氣,還不如一個伺候月子的人掙得多。
可惜暮煙和子晴都不大明白這個道理,她們堅信努力就有回報,一個個傻呵呵地在這個城市漂泊奮鬥,耗費了自己的青春,最後才發現自己沒有一個李剛的爹,成功是億分之一的事,遙遠啊遙遠。
美麗的廚藝在家長裡短的生活裡得以大大的發揮,D由原來的一個禮拜一次改爲半個月一次,可是美麗還是努力研習着,生怕嘴刁的D挑出毛病來。
子晴笑她:“你如今是這樣小心翼翼的生活了?這公主變成皇后以後,危險反倒下降了。”
“可能是做了女人後總覺得要照顧一家人。”
“你角色轉變得倒是挺快的,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幹嘛給杜宇軒出主意讓他搬到我那裡去,太不方便了!”
“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就照你那個龜速,什麼時候修成正果?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您還兩千年前的封建思想,人家唐朝的老祖宗都比你活得灑脫,你說你都奔三了,還是...我都懶得說你那個禁忌詞,你說你要是找不到你是不是就永遠不知道什麼樣的啊?”
“趙美麗,別以爲你動了手術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你現在就是讓D慣得太囂張了,連我的事都自作主張了,萬一我和杜宇軒吹了,你賠我啊!”
“我賠啊!”
“你拿什麼賠?”
“真是笨蛋,你要那麼在意,到時候做了修補手術,你不是陪那個什麼文文做過嗎?別以爲我不知道啊,陳旭琴上次說你們兩個還陪她去醫院做過呢!”
“人家和我不一樣,我這個缺心眼子,萬一哪一天不小心說漏了,不是更倒黴,再說了,你都說了,我這個人不能說謊話,一說謊話就結巴,我還能藏着這麼個彌天大謊過日子?”
“王子晴,你別告訴我你們兩個一個月都沒有什麼進展,這個杜宇軒可真夠笨的!”
“我從網上給他買了一張摺疊單人牀,讓他跟我平分一半房租,我們現在是室友關係。”
“王子晴,你這個變態,活該你單身!”
王子晴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對準手裡削好的蘋果嘎嘣一口,也不理美麗,低下頭去逗小孩,可那小子一見子晴哇地哭了。
趙美麗大聲喊:“媽,又尿溼了,趕緊來換尿布。”
子晴看着美麗媽媽把尿布從那小子的小屁屁底下抽出去,鬆了口氣:“我還以爲這小子也討厭我呢!”
“你這個少男殺手還怕!我家臭小子都不同意你的觀點,我告訴你,你要是錯過了杜宇軒,你就後悔去吧!”
“你能不這麼前後不一致嗎?就算是他送你去醫院生孩子,你也不能這麼大的變化啊,之前還說他有點女孩子氣,不夠爺們,現在完全倒戈,恨不得把我送到人家面前任人宰割,你是我的好朋友嗎?”
美麗抿了抿嘴:“反正D說他靠得住,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你現在完全是個D黨分子,對了,暮煙要結婚,我真擔心她心灰意冷隨便找個人嫁了。”
“有時候也未知不是對的,你愛了很久的人,在一起不見得幸福,有時候誤打誤撞沒準還能有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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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自己嫁了個大富翁就覺得別人都能碰到這麼好的命,這可是賭博啊!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堵上了,萬一輸了滿盤皆輸。”
“什麼滿盤皆輸,你呀就是太保守,看着假小子似的挺開放,其實這麼保守,大不了錯了離婚唄!”
“你說的輕巧,離婚以後就是二手貨了,自然就掉價了。”
“你以爲是手機?現代的社會是,你是一手貨,沒有實際買賣經驗,你只能買個白菜價,你是二手貨,哪怕七八手貨,人家覺得那麼多人喜歡,反而貴了,你這傳統思想害死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婚前和多少個人交往過那說明你實力雄厚,可是要是你結過婚人家就覺得你是別人不要了的,以後再找不也得找個二婚?”
美麗鄙視地看了子晴一眼:“你覺得頭婚的就好啊,有多少人是湊合着過的,有的人不合適就離了唄,人家都說這離過一次婚的男人是寶,因爲懂得疼老婆了。”
“哪你這麼多歪理?你現在是一切理論都從你的婚姻裡得來的,我也沒有實踐,無法反駁,不過也許是的,婚姻這個東西未見得你自己找的人就是對的,人是變化的,不能以不變的眼光看待變化的事物。”子晴伸了個懶腰:“你這人怎麼搞的,人家來這麼長時間,討論這麼高深的問題,還不給口吃的。”
“那這蘋果是小狗吃的?”
子晴繞着這個大房子轉了兩圈,嘆了口氣:“我一輩子也住不上這樣的大房子。”
“誰說的,萬一以後你發達了呢?我還不是一無所有的來闖北京,現在不就住上了?”
子晴想回她一句“又不是你掙的”,也說不出口,只搖了搖頭:“我發達?我現在都不做那麼不切實際的夢了,只要能不伸手跟父母要錢就算燒高香了。”
美麗一邊抱過孩子餵奶,一邊說:“子晴,要我說,你也不小了,要是和杜宇軒相處的不錯,差不多就結婚吧,難道你還真來個八年抗戰,看清楚一個人了,好了還行,不好了再離婚,還不是一樣?重要的是你現在開心不?”
“還算開心吧,可是我總覺得太倉促了些。你看文文和蕭遠,天天打架,我聽了都煩。”
“這個蕭遠可真是你命裡的天魔星,揹着你幹那些個偷雞摸狗的事我就不說了,還給你幼小的心靈留下陰影了,他們吵架爲什麼,因爲沒有坦誠相待,兩個人都有所圖,你不一樣,換句話說,你要是嫁給那個傢伙說不定現在怎麼溫柔繾綣呢,還有時間打架,他們呀,把那好日子都在婚前的偷雞摸狗上了,刺激唄,現在沒那刺激了,反而沒意思了,人啊,就是賤,所謂人至賤則無敵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人。”
這杜宇軒就像一杯溫吞水,起先不起眼,慢慢的卻體味出他的好處,比如他的踏實可靠,他和自己內在的高度統一,他們晚上一起聽郭德綱,不是一個浪漫的人,可是也會時不時地給子晴一點小感動,如同姥姥說的:細水長流纔是好日子。
美麗出了月子後最喜歡的事就是逛超市了,子晴跟在身後提東西,美麗總是以自己動了手術不能提爲藉口躲避光榮的勞動,子晴以前還真沒見識過祖國的物質文明已經如此之高了,光奶粉就有二十多個牌子,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還有那小孩的東西,從奶嘴奶瓶到撒尿的尿片,每種都有十多種,美麗負責挑選她負責提,這已經讓她不堪重負了,所有的沐浴露和爽身粉都要一一看成分,子晴深深折服美麗如今的耐心,當了孃的孩子不一樣啊。
要結賬的時候美麗一點錢少了一張十塊的,她回頭問收銀員:“不是一共找三十塊嗎?”
“我找給你了。”
“我這還在櫃檯上呢,你就睜着眼說瞎話啊!”
“反正我找給你了,你要不就去調監控。”
美麗是什麼主,立刻火冒三丈:“要是你沒找呢!”
“沒找找給你唄!”
“找給我,你說的簡單!你現在這個態度我看你是不想幹了!”
兩人正爭吵之間,一個老大爺從收銀員的腳底下撿起一張:“不是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