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後已經是第2天上午了,聽護士說,我整個晚上都做着惡夢嘴裡不知道在叫着誰的名字,期間有一個男人時而不時來看我,但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知道是吳賓立。大文學因此我的內心十分糾結。
一會後,吳賓立果然又來了。他端來一個煨罐,說快趁熱喝了吧,這是我給你燉的老母雞湯,是補身體的良藥。說完就坐在了我的牀頭上。我沒有理睬他,而是拿出我的電話撥通了晁錫的號碼。
你過來嗎?醫生說我明天可以出院了,還有一萬塊錢的醫藥費怎麼辦?
嗯,是的,你明天出院的時候我來接你,一切結賬,你先好好養病。
你今天不來看我了嗎?
公司裡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走不開,明天來好嗎?
我掛掉了電話。同時,我更肯定了我的報復計劃。
你爲什麼還要跟那個男人聯繫?他那樣傷害你!吳賓立問我。
你管得着嗎?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薇兒那邊嗎?
她剛剛躺下。
薇兒怎麼樣了?我還沒有去看看她。這個時候我的心情稍微冷靜了些。
說完這句話,我開始注意到吳賓立眉頭緊鎖。接着他用很沉悶的聲音說,她難產了。
難產?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禁爲那個小新娘感到悲哀。
是的,她的體制太弱又是早產。
那寶寶呢?
寶寶沒了。大文學我看着吳賓立欲哭無淚的表情,心頓時有些痛。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的。
沒什麼,你們兩個都很苦命。
接下去,吳賓立餵我喝着他自己親手燉的雞湯,我想哭,卻忍住了,這個時候的我應該更加堅強。
你愛薇兒嗎?
他沉默着,沒有說話。
我沒有再問下去了,他這個時候心裡一定是痛苦的。
他一勺一勺地餵我喝着雞湯,我跟他兩個人什麼話都不說,那種空氣似乎要凝固,卻又是那樣溫情。
薇兒是我前妻的妹妹。突然間他告訴我這個。
你之前結過一次婚?我納悶地望着吳賓立。
是的,我跟我前妻十分恩愛,讀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之後一起創業,她們家比較富有,但是還是堅持跟我一起吃苦,一起打拼屬於我現在的一切,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芙鼎雲天”。
那之後呢?她去了哪裡?爲什麼你又娶了她的妹妹。
她去世了,一次難產中。她們家族有遺傳性的精神障礙疾病,生孩子對於她來說只有壞沒有好處,因此我告訴她我們寧願不要孩子,但是她瞞着我懷孕了,那一段時間我都在日本學習公關課程。等我回來後孩子已經六個月了,沒辦法只能生下來,誰知道又出現早產。
吳賓立哭了,一個堅強的大男人哭成那樣子,可謂是受了多大的精神刺激。大文學我的心開始軟了,抱緊他,讓他躺在我的懷裡,儘管這個時候我更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和他的對話中我開始知道,他的前妻去世後,前妻的雙親也由於痛失愛女而精神失常相繼離去,那個時候薇兒才上高中,吳賓立把薇兒撫養到高中,她因爲病情再也無法上學,更不可能考入大學了。好在因爲留下的一筆鉅款足夠穩定薇兒的病。薇兒很懂事,在失去所有的親人之後,這個女孩子也很早熟,突然有一天拿出一封她姐姐的遺書給吳賓立,是讓他在他的有生之年照顧她,有必要的話娶他爲妻。
一切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只是我不解的是遺書中說的是照顧她,並不是說完全要娶她,這樣做他的前妻會不會太自私了。
望着我的不解,吳賓立又告訴了我真相。
在一年夏天,薇兒的病發作痛苦難忍之下拿刀自殘,會陰已經完全被破壞,爲此也留下了很深的心裡陰影,第2年的時候做了會陰手術,但也是人工假造的,很難懷孕,也不會有男人娶他,即使那個男人娶了她之後秘密也會慢慢地被發現,那樣她受到的無論是上的還是精神的痛苦將更重,他要制止這悲劇的發生。因此,吳賓立娶了她,即使沒有他前妻的遺書,他也會娶薇兒,因爲薇兒是他的前妻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親人,他會照顧她會一輩子照顧她。
但是,悲劇還是發生了,薇兒難產了。這個世界上爲什麼要有這麼痛苦的事情發生,爲什麼又要有這麼多的矛盾發生?
東方夜譚似的故事,振動着我的心靈最深處。
突然間,我覺得我很渺小,與吳賓立相比之下,我顯得是那麼渺小,我總是在想方設法地要報復人,覺得別人傷害了我,我就一定得討回來。但是一想到晁錫那醜惡的嘴臉,心就軟不下來了,一切都要繼續......
我沒有去看薇兒,雖然我很想去看她,但是這個時候的她需要的更多的是清靜,她只需要吳賓立一個人就足夠,她太弱小又太需要她。我只有祈禱可憐的薇兒度過一切難關。
第2天出院的時候,晁錫並沒有來。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對於他那樣的男人我的心早就死了,接下來該實施的是我的復仇計劃。
一個星期之後,亞打來電話要我去徐家彙分店幫忙,說薇兒住院,吳賓立貼身照顧,總部需要人手。她並不知道我已經辭職了。
我第2天就去了芙鼎雲天徐家彙分部,只覺得自己應該爲吳賓立和薇兒做些什麼,對於薇兒那個小新娘我一直都很疼惜。
這個地球真是太小,或者是說出來混的總得要還的,晁錫那個臭男人又被我發現在芙鼎雲天的分部徐家彙店,真是無所不往啊,這下想讓我饒你都無法饒了,他此刻正摟着白霖之外的另一個女孩,真爲白霖感到不值。突然間又覺得不該勸白霖生下他的孩子。爲時不晚,或者我可以再力挽着什麼。
我撥開了白霖的電話。
你真的要生下孩子嗎?我開門見山地問。
你不也是支持我生下孩子嗎?她不解地問。
你男人現在在芙鼎雲天摟着其他的女人。我對她說。
他有時候會做些業務,很正常的,他也跟我表明過了,因此也不需要再解釋什麼。
業務?有必要深更半夜跑到芙鼎雲天嗎?!
在徐家彙分店,說完這句話後我掛了電話,從此之後,我也不再會感到什麼內疚。對晁錫的報復不會滅,但是對她白霖,我該提醒的也都提醒的,其他的,她自己好自爲之吧。
跟每一個小女人一樣,白霖去了徐家彙芙鼎雲天分店。當時,晁錫正抱着那個打扮得十分妖豔的三陪女人。白霖走上去對那一對狗男女一人一耳光,那女的氣哼哼地還沒有反應過來卻痛得不得了的樣子,晁錫也在一邊不知所措的模樣,其他的人都望着他們所在的一角,而我呢,艾在小姐站在更遠的角落裡看熱鬧。
突然想起卞之琳的《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如果他們是我的夢的話,那麼也只是噩夢。
那麼,我會讓這個噩夢繼續。
待他們完全反映過來後,白霖早就出去了,晁錫丟下那個女人去追白霖。
我轉過身去從辦公室的窗前看見白霖打上一個出租車離開了,只剩下晁錫一個人丟了魂似地站在街頭......
我向着窗戶吐了一個菸圈:晁錫,你等着,好戲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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