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沫被小林猙獰的模樣嚇到了,肩膀被按着也有些生疼。目光瞥向了檢查報告,她抽泣着說道“騙人的?我當然也希望是騙人的。作爲姐姐的我的痛苦並不你少,但是……這是事實。看着小茹每天裝出來的笑容,你以爲我能接受嗎?我只是……只是不想小茹爲我擔心……”
不可能的!才僅僅18歲而已,爲什麼會得這麼可怕病?
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健康,但症狀一定會惡化。即使生理機能在衰敗,智力上卻不會有任何問題,能夠感受死亡的存在,明白被人排斥的痛苦,能夠清楚地認識到這樣的自己,想死卻也不會馬上死去,這種殘酷的病,發生在茹兒身上能夠讓人接受嗎?
小林松開了司雨沫,雙拳緊緊的拽住。往日的畫面,一遍遍在腦海浮現。茹兒……獨自忍受着痛苦,強顏歡笑只爲給我們安心的理由……這樣的茹兒,一定是比我們痛多了吧!
“她在哪裡?”
“走了。爲了不造成你們的負擔……”
“她……”
……
一個人離開了啊!茹兒,你一定會很痛吧!這樣的痛苦,並不是茹兒自己能夠承受得了的啊……
不會讓你離開。絕症?那就等着我把對你一生的愛壓縮在剩下的日子,會讓你每天都很幸福。不是裝出來的……是真正的幸福……
“茹兒去哪了?”
“你……要去找小茹?”
“那當然了。不能讓她一個人痛苦。”
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悲傷。明明是那麼膽小的女人,卻還裝作堅強的一個人離開……爲了我們害怕也要獨自前行的茹兒,無法看着她痛苦……
“可是,艾滋病是會傳染……會死人的。”
看着小林堅定的面孔,司雨沫心中有些疑惑。面對死亡,再真摯的感情也會變得脆弱不堪吧!
“你怕嗎?”小林反問。
司雨沫一愣“當然不怕啊!”
“雪兒,你怕嗎?”
白雪搖了搖頭“當然不怕啊!”
“你們都不怕,難道我會害怕嗎?快點告訴我茹兒去了哪裡吧?”
小林像個大哥哥一樣摸着司雨沫的頭,剛纔猙獰的面容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
小林和雪兒的話,讓司雨沫快要忍不住哭出來了。只是朋友而已,爲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茹兒堅信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不是也很好嗎?爲了註定要死的人賭上性命……值得嗎?
或許,這就是大人無法理解的感情……
“小茹去車站了,是晚上九點的車。”
九點?小林看了下時間,現在還是七點三十分,去車站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雪兒、姐姐,我們去車站吧!一定要把茹兒攔下來。”
小林拉着雪兒和司雨沫,奪門而出。
如果茹兒離開了,這將是他們三人永生無法忘卻的悲痛……
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小林不斷的催促司機開往車站。
……
雪兒、小林,謝謝你們陪着我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開心呢!雖然不能在一起了,但是與你們的幸福,想必我一定無法忘記。放棄的夢想,就交給你們了!要很幸福哦,帶上茹兒的那份,一起好好努力吧!大家,永別了……
車站門口,司茹兒心中許下了對他們的祝福。
但決定要離開的茹兒,其實是個路癡。不知道在哪兒上車,膽子又小的她不敢詢問路人,只好一個人在車站轉來轉去。眼看着時間快到了,她靈機一動,準備去一邊的商店買些東西,然後順便問一下該去哪裡坐車……這樣想着,司茹兒走出了車站,朝着外面的一家商店走去。
這個時候……司茹兒聽到身後傳來了汽車開門的聲音,同時,某個人快跑的腳步聲也傳到她耳裡。咚!在司茹兒聽到一聲悶響時,頭部也在同一時間感受到劇烈的疼痛。接着,眼前的景色便在一瞬間開始搖晃,司茹兒的視線範圍完全變白了。在意識朦朧的狀態下,司茹兒幾乎沒有抵抗,就被人抓住了手腕,拖進一輛冒着白煙的白色麪包車裡。
……頭好暈。……痛死我了……這是什麼呀?腥溼的某種黏黏的液體,緩緩地從司茹兒的額頭上流下來。在瀰漫着煙味和惡臭的車子裡,司茹兒的四肢被用力的壓住。四個陌生的男生粗魯地扯開她身上的衣服。
……襁爆。這是在襁爆。在不斷逼近的恐懼中……司茹兒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自己被人襁爆了的這個事實。
“啊啊……”司茹兒發出了恐懼的尖叫聲。或許是被司茹兒突然發出的聲音而嚇到了,其中一個男生用手大力地捂住了司茹兒的嘴巴。
“小妞,再不安靜一點就別想活着回去了!”那個男生露出了恐怖的微笑。
……可是,那雙失焦的眼睛裡,卻毫無笑意。他一邊笑着,一邊不斷毆打着司茹兒的臉頰和腹部。
世界果然有夠冷酷的……得了絕症的我,又是爲了什麼要遭受這種事情?此刻,司茹兒幾乎絕望……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鈴鈴鈴鈴鈴這個時候,從司茹兒口袋中手機發出的來電鈴聲在車子裡迴盪。這個來電鈴聲是……小林。因爲沒有找到司茹兒的身影,所以小林才擔心的撥了。
要是能接到電話,小林一定會趕來救我吧。有那麼一瞬間,司茹兒的腦海中浮現了一絲希望,還是不能習慣沒有小林的存在啊!可是司茹兒的四肢被兩個男生抓住,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小林的來電鈴聲不停地響着,然後,連同司茹兒那一絲渺茫的哀求,驟然終結了。如果再反抗的話,又會被毆打得更嚴重……不,可能會被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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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度恐懼和萬分悲傷中,司茹兒光是咬着嘴脣忍耐,就已經夠辛苦了。以前和小林合而爲一的時候……小林都會非常溫柔地和自己**了吧。爲什麼在這種時候,會回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呢?……無助的淚水止不住滴滴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在那陣陣巨痛中,司茹兒昏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有感覺時,是伴隨着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讓司茹兒恢復了意識。
這是個很黑的地方,司茹兒幾乎看不到自己的手掌。很害怕啊!瑟瑟發抖呢!想去有光的地方……
這樣想着,爲了追求光明場所的司茹兒便朝着附近商店走去。但是,她在半路上停下了腳步。扯得破破爛爛的衣服,被打腫的臉,以及已然凝結的血塊。司茹兒現在的這副樣子,根本見不了人。
可是,司茹兒實在是太畏懼黑暗的地方了,所以只好走到屋檐下勉強有點朦朧燈光的長椅上,躺了下來。從那之後,來電鈴聲一直不停地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