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韓碩詭笑道:“哎呀就別問了,現在肯定不能告訴你。”
雖然心裡的那份好奇早已被她勾起,但又鑑於她說謊的緣故,本來稍稍柔軟的心突然變得看似無情,清澈的眸子視若無睹,冷言道:“既然我們在一起了,就應該坦誠,或許你還不知道,我很反感說謊的人。”
隱約一怔,驚愕的看着他,心裡突然五味雜陳,悸動不安,嚅動着嘴脣,沉吟了會,弱弱的說:“我不都說了嘛,我是有原因的,是想給你個驚喜……”
他冷漠不羈的神情讓整個空氣都凝結成了冰塊,讓人瑟瑟發抖。斜睨他,“不就一個善意的謊言嘛,有必要這麼當真嗎?再說我是去逛商場,又不是……幹別的……”
許久,倆人都不言語,深沉的黑眸瞅了瞅眼前的人兒,冷硬的聲音裡似乎多了幾分溫柔,“過來!”
她一怔,看着他,脣瓣微啓,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嚥了回去。
他的神情似乎比剛剛溫柔了幾分,幽深晶亮的眸子泛着笑意,“快過來!”
踟躇了會,見他淺淺一笑,心裡似乎也溫暖了好多,一改怯怯神情,眉開眼笑的扎進他的懷裡。
“嗨!不要這樣嘛,你這樣挺嚇人的,再說笑笑多好,還可以延遲衰老呢。”
他看着她,突然又一臉平靜,“道歉!”
“啊?”
他眉心一蹙,不悅的說:“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之說謊是不對的,給我道歉。”
張韓碩立馬像蔫黃瓜一樣,瞥了他一眼,怏怏的說:“怎麼又繞回來了,我不,我沒錯!”
他微眯着眼睛,像是要將她揉進肚子活吞了,冷冷的說:“不道歉?”
“嗯。”她根本就沒看他,在他懷裡玩着手指。
驀地,一把推開她,起身往門外走,留下一句,“我去公司了。”然後頭也不回的決然離去。
張韓碩坐在牀上,看着被他開啓的門,一抹傷感與失落涌上心頭,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多大的事啊,用的着這樣嗎?幹嘛這麼較真,哼,我就偏不道歉,看誰捱過誰。
再鎮定自若,也逃不了想念他的心情,整個下午,他沒來一個電話,打電話也只是短短一句,開會着,忙着了,要不就是徹底不接。這下她心裡發毛了,看着外面寂靜的夜,神色黯然,緘默落淚,喃喃道:“怎麼氣性就這麼大呢?爲什麼就不能包容人家呢?人家再怎麼也是一片好心啊,爲什麼就不能容忍呢,原來你就是這麼愛我的。”
阿姨喊她吃飯,她也不吃,窩在臥室一角的懸空藤椅裡發呆,突然想到什麼,“噌”的赤腳跳下,打開衣櫃,將那件刺繡睡衣取下來,攤在牀上,拖着腮幫沉思了會,晶亮的明眸泛着柔光,爲了讓她穿上這件睡衣,林煥陽曾求過她好多次,那時還 故作純潔,清高的拒絕,而現在,爲了討他歡心,不得不套上這件對她來說極爲風騷的裝飾品,光滑的布料剛套上去就滑到了大腿根,一絲冰冰涼,不過倒很舒服,低眉時,那一片嬌嫩風光嚇了她一跳,這哪是什麼睡衣啊,剛要脫掉時,微微一怔,思忖了會,不行,爲了博得他一笑,露就露吧,大不了再套個外套不就行了。
時至晚上八點整,林煥陽還沒回來。張韓碩盤腿坐在陽臺上,這個角度正好將下面一覽無餘,林煥陽若是回來了,車燈照出的光亮正好擴散到這面玻璃窗上。她也不再擔心他幾點回來,但她有把握,不出十分鐘他肯定趕到,因爲剛剛她故意衝了涼水澡,此時正裹着棉被坐在陽臺上,身體瑟瑟發抖,想着他心急如焚往家趕的畫面,心裡就甜甜的。
果然,車鳴聲響起,樓下亮堂了起來,車子停在院中央,卻沒有直接進車庫,左邊車門被推開,那個熟悉的身影佇立在車旁,仰頭朝上看去,嚇的張韓碩連忙縮回腦袋。突然腦袋沉重,耳根微微發疼,眼淚也不自主的往外流,她咧嘴笑着,“嗯,太好了,再重點再重點。”
突然,就像一股風一樣,門被猛烈推開,一個身影一眨眼間竄了進來,先是看着牀上,又側頭,驀地,黑眸閃過一絲陰鬱,上前將她拽入懷裡,聲音裡滿是疼惜,“怎麼會這樣,感冒了還坐這?”
臉貼在他的懷裡,眼淚瞬間奔涌而出,聲音有些嘶啞,嬌聲說:“人家等你好久了,好難受,你又不回來……”說完竟哭的一發不可收拾,嘴角微微上揚,淚眼裡掠過一抹詭笑。
林煥陽將她放進被窩裡,摟着她,語氣裡有溫柔亦有自責,“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冷落你,原諒我好嗎?”
依然是淚眼婆娑,委屈的點點頭,“嗯,我也有錯,對不起,我們和好好不好?”
她呼出的熱氣似乎能將他的臉燙傷,緊緊握着她的手,柔聲說:“好,我們都不生氣了。”手搭在她的額頭上,一驚,“發燒了,我們去醫院吧!”
她依然一幅黏糊勁,窩在他懷裡不肯動,搖着頭,“我不去,就是感冒而已,吃點藥就好了。”
他還是不放心,摟緊她,準備抱她起來,“不行,感冒也不能忽視,我們去醫院。”
“我不去我不去……”
她撒嬌的時候,他突然心動,記憶裡她好像從沒有對自己撒嬌過,看着她嘟嘴的表情,甚是可愛,又惹人憐。手臂箍緊她的纖腿,突然一怔,掀開被子一看,一股熱血涌上喉頭,激動的看着她,“怎麼穿睡衣呢?”
她窺了他一眼,嬌羞的將臉貼在他胸上,呢喃着,“人家喜歡……”
欣喜的看着她,扳正她的腦袋,在嬌嫩光滑的額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