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這麼久,發生了這麼事,吃了這麼多苦頭,卻最後依然沒有進展。
本以爲可以從墨焓身上找出點眉目,結果竟還是變成了這樣。
晴小狸忽然有種不知道自己都在瞎忙什麼的失落感,甚至還去貓族鬧了一場,想想就覺得好笑。
現在給墨焓用了神經性藥劑,估計他之後也會和月嘯一樣,好的跟沒事人似的。
想不到,好不容易抓到了解怪病的機會,最後竟全是白忙一場。
如果她自己能有更多手段的話,也許就不用拿出神經性藥劑了。
晴小狸一邊心裡鬱悶,一邊給墨焓急救。
不過說是急救,其實也就是餵了些恢復體力和元氣的藥。
先前急救月嘯的時候,只有生理鹽水,而現在吧,空間裡裝了不少東西,所以墨焓比月嘯醒的快多了。
“芊凝!”他一清醒就去查看芊凝的傷勢,但都是些皮外傷,現在已經癒合了。
“放心吧,喝點這個馬上就能醒過來了。”晴小狸拿着個小瓶過去,餵給了芊凝。
而墨焓一直在看她。
怎麼說呢,之前看她,是因爲發狂要殺人的關係,但現在還看她的話,那就實在讓人有點不好意思了。
晴小狸清了清嗓子:“狐王殿下,我知道你可能很感激我,但麻煩你不要再看我了。”
“爲何?”墨焓一句反問,竟然還眯眼笑了。
蒼天!
這傢伙不發狂的時候,真是蘇死人不償命啊!
晴小狸實在扛不住,只能閃避開他的目光,而他又說了:
“王妃果真是醫術高超,剛剛小小的一針,居然壓制住了本王的怪病。”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還中毒了。”晴小狸扯開了話題,她並不想說神經性藥劑的事。
尤其這狐狸是給精明的腹黑,沒準講錯什麼就完蛋了。
而墨焓說道:“似乎知道一點,但記得不太清楚了。”
正在這個時候,芊凝醒了過來,看到墨焓好好生生的,立刻就撲了上去:
“王兄?!王兄你沒事嗎?!”她抱的狠緊,眼裡還噙着淚。
墨焓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已經沒事了,剛剛嚇壞你了吧?”
“嗯……”芊凝臉埋在他脖子裡蹭,“只要王兄沒事,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委屈。”
晴小狸看着他們,此時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
這種兄妹那什麼限制級(僞)的梗,她其實並不喜歡好麼。
很快,狐王城的人循着被劈垮的假山,找到了他們,事情也終於告一段落。
至於神經性藥劑,晴小狸也只能用祖傳秘方什麼的糊弄,又爲了證明貓族沒有白去,說自己是在幻夢之瞳裡得到的啓發。
畢竟狐族和雪狼部始終存在着一些隔閡,他們起初就一直在懷疑,怪病是雪狼部搞的鬼。
如果晴小狸輕輕鬆鬆就治好了,越發是顯得可疑。
而牙纓的傷勢有點重,墨焓本想渡點妖力給他,結果這傲嬌怎麼可能拉的下面子?
“謝狐王好意,但不過是小傷,實在不敢勞煩。”牙纓嘴硬推
脫。
而芊凝道:“既然如此,那就在狐王城多留幾日吧,王妃治好了王兄,我們必然是要好好答謝一番。”
“公主太客氣了,只是雪狼部最近事務繁多,王對王妃也很是掛念,既然狐王殿下已經沒事, 我們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
“至於答謝,希望狐族遵守之前的約定便是。”牙纓說起官話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約定,晴小狸差點就忘了。
先前月嘯和墨焓說過,若治好了病,狐族就必須在犬族和赤狼部的事上,無條件援助雪狼部。
而晴小狸剛剛還打了包票,說狐王往後,應該不會再發狂了。
但連起來一想,反倒更像是這一切都是雪狼部的陰謀了。
畢竟眼下時機太巧,正好雪狼部剛剛焦頭爛額,狐王的病就治好了。
一屋子狐族此刻都是不待見的表情,氣氛已經在屋子裡瀰漫的很明顯。
但墨焓卻相信了他們:“晴小狸,咱們之前說過,交個朋友,你可還記得?”
多半是壓制了怪病的緣故,晴小狸覺得墨焓現在對自己的態度,那叫一個親切。
而旁邊狐族的人不爽了:“王,事情都沒弄清楚,咱們萬萬不可以答應他們啊?”
“對啊,王,還請三思!”
看他們一個個火燒眉毛的樣子,敢情之前說要留下自己和牙纓,是爲了試探這些?
晴小狸挑了挑眉毛,雖然不爽,但他們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芊凝也是十分爲難的樣子,頓時有點尷尬。
卻墨焓說:“此事和雪狼部無關,本王同雪狼王妃是私交的朋友,對朋友,本王自然信任。”
“既然你們要回去,那本王也不強留了,親自送你們吧。”他蘇柔的微笑着,晴小狸臉都紅了。
牙纓立馬就瞪了她一眼:
矜持!
“咳咳!”晴小狸端正了一下態度,“牙纓還有傷在身,那便麻煩狐王殿下了。”
旁邊那些狐族的人似乎還有話想說,但墨焓看了他們一眼,就全部閉嘴了。
之後墨焓相當夠意思,和芊凝一起,親自送了晴小狸他們回狼王城。
告別的時候,墨焓還給了晴小狸一把黑色的狐毛扇子:
“這個王妃收好,是本王的信物,若有需要,隨時歡迎。”
墨焓這傢伙當真老謀深算,很巧妙的把狐族和雪狼部之間那些尖銳的問題都避開了,將一切都放在朋友的角度上。
而見他拿出扇子,芊凝似乎非常的驚訝,但又忍着沒說什麼。
晴小狸瞅了瞅她,覺得不管怎麼樣,先把扇子收着,不然真覺得這次白忙一場了。
“好,謝謝。”晴小狸頷首笑笑,而墨焓也同樣頷首笑了笑。
而綿綿卻不知道爲什麼,和牙纓一起在旁邊丟白眼。
之後墨焓一走,綿綿就指責道:“我說王妃娘娘,你幹嘛對狐王就這麼客氣,對我們王就完全和女土匪一樣?”
“你說我女土匪?”晴小狸關注的重點顯然錯了。
而牙纓又冷冷甩來一句:“墨焓那傢伙,連咱們王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勸你還
是快點回頭吧。”
“……我說到底什麼意思啊?”晴小狸有點惱了,尤其是對牙纓。
“之前是哪個成天唸叨,什麼騙子無賴,配不上你們家大王?”
“怎麼現在說話,倒是好像挺希望我給你們當王妃似的!”
晴小狸吼着,而牙纓卻炸了:“女人,你胡說什麼?!誰希望你這種騙子無賴當王妃了?!”
“我只是讓你矜持點,不要對誰都一副搖尾巴的模樣!就算你不知羞,我們雪狼部還得要臉呢!”
而晴小狸立刻就炸了回去:“什麼搖尾巴?我幾時像你說的那樣了?人家狐王長的好看,我多看兩眼不行嗎?”
“不行!黑咕隆咚的,好看什麼了?你要看也只能看我們王!”
牙纓堅決擁護月嘯的一切,現在爲了給月嘯維權,吼得過猛,牽動了傷勢,捂着胸口就咳嗽起來了。
臥槽!
晴小狸一個白眼,放棄和病人計較,也懶得跟這些不講人權的狼爭辯。
反正她對月嘯,現在是……
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先前在幻夢之瞳的幻境裡的時候,那臭狼居然想強上她,而且那個幻境又那麼真實。
總而言之,晴小狸雖然把那個當作假的,但太真實了,無法當作沒這回事。
然。
在回狐族的路上,芊凝一直在想那把扇子的事。
那把扇子上的茸毛,全是墨焓自己的。成年飲下靈潭水之後,每百年,當修爲有大的提升,他便會取下一些毛來做一羽扇片。
這扇子記錄着墨焓的成長,妖的一生很長,很多記憶都會隨着時間淡去,因此這樣的東西對一個妖來說,是非常珍貴的。
而墨焓卻送給了晴小狸?
芊凝一直有話要說的樣子,但又覺得不太好問,畢竟送給誰,是墨焓自己的事。
卻墨焓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可是疑惑,本王爲何要講扇子送給晴小狸?”
“我……”芊凝垂目,她不想被王兄覺得自己八卦。
但墨焓也不介意,問她:“芊凝,你對晴小狸,是怎麼看的?”
“我對她?”芊凝有些吃驚,不懂爲什麼問自己的看法,想了想纔回答。
“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反正覺得她,有點奇怪,跟別的妖不太一樣。”
“呵呵,確實是個奇怪的女人。”墨焓淺笑,頗有興趣的味道。
“之前本王和她長談閒聊過一次,她雖然修爲不高,但卻有很多與衆不同的思想,還有很多新奇的見聞故事。”
“但本王最爲欣賞的,還是她的膽識和能力。”墨焓說着微微眯了眼睛,如星塵明亮的眸子裡,閃動着某種光輝。
“芊凝,難道你不覺得,倘若晴小狸能夠成爲本王的女人,對狐族而言,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嗎?”
他剛剛在說什麼?!
芊凝一怔,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卻又是聽到墨焓嘆息:“唉,可惜啊,她是狼族的,而且還是月嘯那傢伙的王妃。”
墨焓雖然是在可惜,但他的語氣卻一點都不可惜,甚至充滿了趣味,還有狡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