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看看一臉嚴肅的令掌門,心想是有些奇怪,他如此德高望重,怎麼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而且這裡還是魔域,他沒有理由這麼做,而且還在莫雲仙尊和長老有了隔閡之後,這樣做不是自己給自己設下險境嗎。如雪皺起眉頭,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是他們?
“令掌門請在此等候。”說完,獨自一人走進了禁地的腹地。
思勿此時渾身上下都在發亮,他身後五彩的光芒不斷在身體內外穿梭。三件神器已經失去了光亮,開始一點點變暗變鏽了。思勿伸臂提掌,將神器的靈力和自己的內力慢慢融合,用仙靈境至高心法來控制魔性異動。他脖子上的珞瓔珠雖然還是快染紅了,但是顏色明顯變淡了,沒有像之前那般好像要滴血一樣。這些神器的靈力無形中形成了一個陣圖,把蠢蠢欲動的蛟龍善靈再次壓制住了。
諾玉細細的觀察着,珞瓔珠顯然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顏色,沒有之前那樣深了。現在思勿的魔性越來越強了,將來第四件神器現世,善靈就會漸漸控制思勿的意識,到時候召喚魔靈之力在所難免。如果那時惡靈出世,那這天下就會有一場大劫。如今也只能依靠神器幫助思勿提升能力和震住善靈了,可是這卻不是長久之計啊。
白殊看到諾玉若有所思的樣子,走到她跟前:“現在這個局面已經是最好的了,該來的總會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快恢復神器原來的樣子。”
白殊瞪了諾玉一眼,也就你敢對我大呼小叫的。我堂堂一個少主,被人逼着使用障眼法。不僅如此,還要捱罵,這叫什麼事啊。白殊走到思勿旁邊,開始一點點恢復神器原來的樣子。
這時,如雪已經走了進來,她看見他們三個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諾玉防備的抽出了暗影:“如雪護法,事已至此,就請行個方便吧。”
如雪看看諾玉,又看看正在運功調息的思勿,還有一點點變回原樣的神器,深吸了一口氣:“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談話嗎?我的話永遠算數,希望你也能做到。”然後如雪走到另一頭的石壁旁,輕輕按了一下其中一塊被藤草覆蓋的石塊,一道石門立刻出現了,在諾玉眼前緩緩打開。
諾玉警惕的向四周看看,又看看如雪。如雪看思勿已經走了過來,然後抿嘴笑了一下:“看來我之前就在你的計劃裡了,你知道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思勿點點頭,然後對着白殊說道:“神器都復原了,就別裝模作樣了,還不趕快來跟如雪道歉。”
如雪看着此時女子模樣的白殊,不禁有些生氣:“白少主,你這可沒有想讓我幫忙的誠意啊,以你的能力,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制造混亂,幹嘛選擇這種方式。令掌門德高望重,我當衆扇了他的耳光,這等於扇雲頂觀的耳光。”
“如雪,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我保證我絕對沒有色心,僅僅是爲了激怒你而已。”
如雪擡眼看看後面的神器:“能維持多久?”
“三天。”白殊趕快回答。
如雪從石門前讓開:“好,三天,我就保你們三天。這三天也請你們收拾好一切,安安靜靜的離開。”
思勿看着如雪,他知道如雪替他們隱瞞下來的後果是什麼,很不忍心:“跟我們一起走吧。”
如雪面帶笑容的看看思勿,又看看諾玉:“那你要怎麼同時面對我們兩,好了,趕快走吧。一會尊主他們就應該到了,到時候你們就沒機會脫身了。我從小就在魔域,離開了這裡,我就沒有家了。就是將來會死,我也要死在這裡。”
白殊趕緊出來打圓場:“好好的,什麼死不死的啊。都別耗着了,走吧。”說完,硬拉着思勿從石門離開了。
諾玉深深的看了一眼如雪:“多謝。”
如雪瞟了諾玉一眼:“不要讓我後悔。”然後,如雪看他們進入了石門,就趕緊按下了機關。剛準備出去的時候,尊主就走了進來,他沒有說話,而是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面對着神器問道:“爲什麼這麼沉不住氣,你一向是最冷靜的。令掌門是什麼身份,你應該清楚的很。現在他的弟子全部受傷了,他還被你扇了耳光。前段時間長老剛和他們仙尊剛和好,我是不是特意交代過,凡事一定要小心,要忍耐嗎,可是你偏偏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如雪,這件事你要是做不好,一開始就別答應啊。”
如雪立刻跪在地上:“如雪願意接受任何懲罰,給雲頂觀一個交代。”
“魔淵執行,斷去兩根肋骨。”
易銘堂內,諾玉備好了美酒佳餚,精心打扮了一番,就站在大堂內等待着烈風。不一會,烈風唉聲嘆氣的回來了。一回來,坐在桌子上,就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
諾玉走到烈風身旁,給他倒上酒:“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令掌門帶弟子來加固封印,結果都到禁地了,如雪給人令掌門一個大耳光,接着所有人都打起來了。爲了給雲頂觀一個交代,如雪要被斷去兩根肋骨。”
諾玉倒酒的手抖了一下:“斷去肋骨,這個懲罰會不會太重了。”諾玉又試探的問了一句,“那禁地裡沒出什麼問題吧?封印加固了嗎?”
“現在人都受傷了,怎麼加固封印。都把他們安置下來了,尊主還在和令掌門賠罪呢。不過這件事真的太奇怪了,以如雪的性格和處事能力,她是不會這麼魯莽的。我聽說是因爲她誤以爲令掌門輕薄他,纔會鬧出這些混亂的。可是,不是令掌門的話,誰又有這麼大的膽子,在路上對如雪下手呢?他們製造混亂到底又是爲了什麼呢?”
“是啊,的確有些奇怪。”諾玉應和了一下。
“不行,我要去尊主那裡,好好問問這件事。”烈風說完立刻走了出去,諾玉趕緊跟在他身後。
這時,魔乾殿前面的廊子裡,白殊緊緊的拉着思勿:“你瘋啦,你不能去。”
“尊主的懲罰太狠了,如雪是爲了我們纔會接受懲罰的,我要趕在沒執行之前,去承認今日的事。我不能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我不能讓如雪白白遭罪,這不是我計劃裡的,我也不要她這樣幫我。”
白殊看思勿是鐵了心要去了,自己從泰常殿一路攔,都攔到魔乾殿了,還是沒攔住。於是一把抱住思勿,任憑思勿怎麼扭動就是不放手。本來想着就這樣把思勿一點點往回弄,沒想到卻被急急忙忙趕來的烈風看見了。
烈風走到他們身邊,盯着女子模樣的白殊看了看,又問思勿:“思勿大夫,你和你的醫女這樣,是不是有失大雅啊?”
“你快放開,聽到沒有。”思勿使勁打白殊的手,可是他就像一把鎖一樣,把自己牢牢的鎖住了,思勿怎麼動彈都掙脫不開。
烈風看看前方的魔乾殿,又看看一臉焦急的思勿:“思勿大夫,是不是也聽說了如雪的事。所以特意來求情的?”烈風走到思勿身後,“當時禁地發生混亂之後,我查過只有你和你的醫女進去過。現在你深更半夜前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是你良心過不去了。”烈風說完,見思勿仍然沒有說話,於是接着說道,“斷去兩根肋骨,你知道是怎麼斷去的嗎?首先把犯人手腳固定住,然後高高的懸掛起來,接着拿兩個大鐵鉤,一邊一個,接着直接隔着皮肉穿進去,勾住肋骨,然後一邊五名壯漢生生的拉着這個鐵鉤,直到啪,肋骨斷裂爲止。有多少人死在這個刑法上,你知道嗎?”
“你給我放開。”思勿大聲嘶吼着,諾玉一想到烈風的描述就渾身不寒而慄。
“尊主爲什麼這樣做,一定是他在禁地裡發現了什麼。他知道能讓如雪保護離開的人,一定跟如雪交情不錯,那麼下這樣的刑法就是要看看那人還有沒有良心。但是如果沒有人去認罪,那隻能怪如雪瞎了眼。”
諾玉看着思勿一行眼淚流了下來,心裡也很難受。可是她還是盯着思勿,揹着烈風,拼命搖頭。白殊突然一把鬆開了思勿,用略帶傷感的女聲說道:“使者大人,你不要怪我們大人,這都是我一人所爲,跟大人沒關係。”然後,白殊就在烈風的眼前變回了真身。
“白殊少主,怎麼會是你?”
思勿一把拉住白殊:“你幹什麼去,這事跟你沒關係。”
白殊對思勿笑笑:“我好歹也是個少主,再說了這事就是要有人出來認罪,如雪是替罪的,雲頂觀那邊肯定清楚。只要有人認罪,何必在乎那麼多呢?他們又不敢要了我的命,等多把我押回雪峰山,來個禁足之類的。”
烈風看看思勿:“他去認罪,你不去看看嗎?畢竟他們都是爲了你。”
思勿轉身看看諾玉:“你先帶你的夫人回去吧,我跟白殊進去。”
諾玉一臉擔心的看着思勿,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烈風輕輕摟住諾玉:“回去吧,相信我,尊主絕對不想要任何人的命,他就是爲了給雲頂觀一個滿意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