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心照顧着賈天明,可環境太惡劣,缺藥缺食,她唯有將所有棉被蓋着賈天明,希望出汗以後,他能有所好轉,可他還是覺得冷,覃音唯有用自己的身體去爲他驅寒。她沒有想過,還能這樣抱着賈天明,她抱着他的時候,眼淚止不住地流出,她哭他們的過往,她哭他們回去不的過往。時間若能倒流,她只求賈天明從未出名,他們依舊過着平淡的日子,唯有那時,他們擁抱的只有彼此,心中所想的也只有彼此。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不敢哭出聲,怕驚醒旁邊那一位,她怕他看到自己哭,她無法解釋這種哭。
難捱的日子就如蝸牛行走般緩慢,覃音不時去觸摸賈天明的額頭,爲其擦汗。她想起了凌峰,那時也是這樣照顧自己,世事難料,今日的分離或許永生再難相見,一切的都是註定的,每一次兩人都要在一起時,總有些事情在阻攔,不過一切隨緣,她只希望能勸服賈天明自首,以後的事情隨遇而安。
“天明,天明......”覃音看到漸漸甦醒的賈天明說。
賈天明微弱的睜開雙眼說:“覃音,別離開我。”
說完這邊他又昏睡過去。
覃音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像一個孩子睡在那裡,安安靜靜。
她不自覺地用手輕撥他略帶凌亂的頭髮,儘管他做了太多錯事,他終究還是愛着她,他本可一走了之,就如當初離開她一樣,而他這次大難間竟然不顧安危選擇帶走她,她應該開心纔是,如果可以磨滅良心的話。如果他肯回頭,她願意等他,無論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餘生。
有時她會覺得,這種苦日子纔是屬於她和賈天明的,他們只有在患難時才能牽手同行。
幾日後,賈天明身體逐漸恢復,臉上氣色也好了很多,覃音無微不至地照顧賈天明,她知道這樣的日子不多了,他們以後共處的機會不多了,賈天明問覃音爲什麼在他病倒時沒有離開,覃音說:“我希望你能自首。”
賈天明放下覃音遞去的稀粥,說:“你真希望我去坐牢?”
“我希望你和我的良心都得到安寧!”覃音說。
“如果我不去?”賈天明回答。
覃音沉默了,她期盼過、幻想過、但終究還是該估到的答案。
覃音擡頭看着賈天明,說:“天明,相信我,無論你判多少年,我都會等你。”
賈天明拉着覃音的手說:“覃音,我只想現在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我們都白髮蒼蒼的時候才能在一起,我不想錯過我們最美好的年華。你知道嗎?我只希望和你,和我們將來的孩子,我們三個人住在一間海邊別墅,過着悠閒自在的日子,以後等孩子長大了,我們老兩口再過我們的二人世界,你說好嗎?”
覃音有些感動,一秒的妥協,孩子,她曾經多想有個與賈天明的孩子,三口之家幸福的在一起,三人穿着家庭套裝,爲孩子照很多可愛的照片。不過不可以,她應該明白,賈天明的過錯應該承擔,他們不能一走了之。
賈天明身體還未完全康復,覃音終止了談話,讓他好好休息,他認爲覃音沒有在他病的時候離開,她一定願意跟着自己一輩子。
一輩子那麼長,誰和誰真的能夠相守一生?
大病之後時來運轉,賈天明終於等到一個可以離開的機會,他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可以協助他離開,這種所謂的朋友雖然並不可信,但看在錢的份上,自然稱兄道弟。
覃音還在試圖勸說賈天明自首,而賈天明卻一心只爲和覃音遠走高飛。
“收拾東西,我們馬上走。”賈天明告訴覃音。
“馬上?那麼快!”覃音還想拖延時間。
“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我們要快。”賈天明說。
“天明,我們不能走。”覃音說。
賈天明完全不理會覃音的話,將自己和覃音僞裝後,拉着覃音的手走出門口。
街上很冷,已經夜深,沿途都沒有行人,覃音冷得直髮抖。
賈天明的意識卻完全放在周遭的環境當中,他緊張極了,這一次可能是自己唯一的逃生機會,他一定要走。
他們很順利地到達指定地點,早有人在那裡等待他們。
賈天明一路牽着覃音,直到和那人交談時才放開手。
覃音心想,真走了可怎麼辦?她還能勸得了賈天明自首嗎?,還來不及更多的思考,衆人就被警鈴聲驚嚇住了,原來凌峰和馬明請來的私家偵探查詢到賈天明和覃音的下落,他們報了警。衆人聞風而逃,賈天明帶着覃音快速離開現場,錯過了這一次的離開,賈天明咬牙切齒,但他慶幸兩人還是安全離開了。
凌峰的心終於安定了一些,雖然沒有救回覃音,至少知曉她目前是安全的,只是錯過這一次,賈天明和覃音什麼時候纔會再一次出現。
而這一次主動找上門的是賈天明。因爲已經想盡辦法,但是已經沒有別的出路,唯一的希望就是凌峰,這也是毫無辦法之下的孤注一擲。至少,凌峰就算不顧兄弟之情,也會顧忌覃音的生命安全,他以覃音相挾,要凌峰安排他們安全離開。
凌峰當然不會拒絕一切關於覃音的事情,這也是賈天明抓住的要害,他會選擇再次報警嗎?
報警還是不報警?
報警的話,或許兩人都會有生命安全,不報警,也保證不了覃音安全的同時,他們兩人將一生潛逃,這是覃音所希望的嗎?
好吧!凌峰還是尋求了警方的幫助。
凌峰還是假意安排了潛逃,與賈天明相約時間和地點。
凌峰在老遠處看見兩人,賈天明呵斥住凌峰在遠處止步。
“覃音,你沒事吧!”凌峰看到賈天明和覃音的第一句話。
看着消瘦的兩人,一個曾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如今落入此等境地,一個心愛的蕭條美人兒,如今更飽經滄桑。他真的該報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