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確定這些‘東西’就是傅浩然的?你親眼看着他被炸死了?”
作爲傅浩然的朋友,墨子意不願意相信他被炸死的可能,作爲一名法醫,他更要確認這滿地的灰燼和小碎肉塊究竟是不是傅浩然。
陳宇軒自責又愧疚地低下了頭,一張煞白的俊臉滿是淚水,想起當時的情景,他都心有餘悸。
當天下午他們得到了臥底提供的情報,是兩個團伙交易的時間和地點,他們提前來到了倉庫邊埋伏,可卻不知道那些可惡的罪犯已經在那裡等候他們多時了。
等他們全部進入倉庫時,對方就開了槍,可那個時候反映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他腿上中了一槍,而傅隊爲了救他胳膊捱了一槍……
想着陳宇軒就又哭了起來,“那天在混亂之下,傅隊將我藏在了倉庫角落的角落,那裡比較隱秘,一般人沒法發現……傅隊明明自己也可以躲起來的,可是他說李大龍已經看到了他,如果他不出去,我也會有危險,與其兩人一起犧牲,不如讓我活着回去替他照顧杜可藍……”
哽咽了一會兒,陳宇軒繼續道:“我看到王大龍又在傅隊身上開了兩槍,最後傅隊拿出了一枚炸彈……就那麼……就那麼眼睜睜死在了我面前。”
墨子意喉嚨一緊,臉上的臉色也逐漸變得慘白了起來,他觀察了一下倉庫,淡淡道:“當時你是在哪個位置看到浩然被炸死的?”
陳宇軒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就被雲南的兩個警察扶住了,四人一起來到了他當時的藏匿點,“當時我就在這裡,而傅隊他們在倉庫的中間位置。”
墨子意聞言,坐在了地上,模擬着陳宇軒當時的坐姿和動作看向了大廳時,眼睛微微閃了閃。
在場的三人因他的動作一愣,之後就見他從地上起身,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墨法醫……”
“回去吧……宇軒,你必須馬上去醫院,不然這條腿廢了,你怎麼對得起浩然?”
“可是傅隊……”
“這裡的一切都交給我。”
“好……”陳宇軒悲痛地點了點頭。
總共兩個警察,一個警察將陳宇軒送往了醫院,另一個警察陪着墨子意繼續搜查現場,可依舊毫無所獲,正當墨子意準備拿着陳宇軒撿起來的那些小肉塊去檢驗時,在離倉庫門最近的大阪石下發現了一枚戒指。
當夜他就在海雲警局的解剖室裡待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凌晨五點,墨子意離開解剖室去了陳宇軒的所在的醫院,見他沉睡着還沒醒時,就沒有叫醒他,囑託了醫生和雲南警方後,他踏上了回瀚海的飛機。
今天是杜可藍結婚的日子,也是墨子意做了十多年的法醫,惟一一次出錯的日子。
……
墨子意不在身邊,甄一心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六點鐘醒來之後也完全沒有了睡意,王雨煙聽到動靜後,也醒了過來,“一心,怎麼這麼早起來?肚子餓了嗎?”
甄一心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搖了搖頭,“不餓,就是心裡有些不安。”
王雨煙輕笑了一聲,“你家法醫先生纔出差一晚上你就不安啊!安啦,他那麼愛你不會揹着你找小三的!”
甄一心扶了扶額,叫大姐和真真過來的時候,墨子意告訴她們他要出差一天,並沒有說傅浩然的事兒,所以她現在這個樣子,很像一個擔心丈夫去找小三的怨婦嗎?
剛想着,房間的門被人悄悄從門外推開,甄一心和王雨煙轉過頭時,就看到韓真真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呵呵……你倆怎麼起這麼早啊?”
甄一心見她一副做了壞事被發現的窘樣,挑了挑眉,“我和大姐起得早不奇怪,倒是你,平時不睡到九十點不起牀的人,今天怎麼會這麼早起?”
“哎呀,真真,你的嘴巴怎麼腫了?”王雨煙驚訝道。
韓真真的臉刷一下紅了起來,“腫……腫了嗎?哦……一心,你們家客房有蚊子。”
“……”甄一心無語,這裡雖然是半山腰,但因爲墨子意愛乾淨,加上會在每個房間裡放一盆防蚊蟲的花草,她住了這麼久連個蚊子的影子都沒看到,而真真只睡了幾個小時,就被蚊子咬了?而且偏偏還咬嘴巴?
看到韓真真的目光放在窗戶上的頻率比較多時,甄一心挺着肚子起身朝陽臺邊走。
韓真真一急,立刻擋在了她前面,“額……一心,外面風大,你懷着孩子不適合吹風,來……還是乖乖躺下來休息吧。”
“沒關係,我寶寶每天早上都喜歡聞大自然清晨的味道……”說完,身子掠過她走到了陽臺邊,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一隻超大的公蚊子站在一輛SUV旁邊,點着一根菸朝樓上看。
“唔……你們說我們家蚊子口味怎麼那麼獨特呢?不咬你肉多的地方,偏偏咬你的嘴巴,原來是你巴巴地湊上去讓人家咬的啊……”
王雨煙此時也看到了樓下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你們倆也是夠了啊,這才分開了幾個小時啊,就耐不住寂寞了?”
韓真真見甄一心和王雨煙已經發現了林落也不再掩飾,“沒辦法啊,誰讓我們家落落離不開我呢?”
甄一心輕笑一聲,“你就得瑟吧你……”
甄一心覺得緣分真的是個奇妙的東西,當初她結婚的時候就聽說韓真真正在被一個富二代追,可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富二代竟然是林落。
當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找過林落,因爲她知道林落喜歡的人是李樂萱!怕他現在糾纏真真,只是爲了玩玩,她還記得當時林落說,“一心,我承認我喜歡過李樂萱,但還沒到愛的境界!而韓真真,我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那感覺跟你當初一心要跟墨子意在一起的感覺是一樣的。”
她承認林落爲人不錯,可卻不相信他會不會真心對真真,於是將林落的喜歡李樂萱的事情告訴了韓真真,讓她自己判斷歸屬,當天韓真真就哭了,還說這些事情林落全部都告訴了她。
從那一天開始,真一心就沒有再阻止他們,愛情這東西只有兩個人深陷其中才會明白究竟愛不愛對方。
不過從這幾個月韓真真臉上幸福的笑容來看,她當時的妥協是正確的。
韓真真撇了撇嘴,臉蛋微微有些紅,語氣裡滿是抱怨,“不是我得瑟,是男人一旦熱戀起來,真的讓人招架不住……大姐,一心你們說男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精力呢?”每天晚上早上都要,有時候中午也要壓着她在沙發上來一次,這幾個月來,她都瘦了一圈,昨天好不容易接到一心的電話想來,本以爲可以休息一晚上,可沒想到一大早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不過也怪自己,一聽到他說在樓下等她,屁顛屁顛就跑上去讓人家壓在車上啃了半天,最丟人的是,門外守着的保鏢還全程觀摩了這一幕。
王雨煙輕笑了一聲,“男人有欲.望很正常,每個人的需求也不一樣,一般來說每個男人兩三天都要發泄一次,不過你家林落,是屬於金字塔頂端的人罷了。”
甄一心和韓真真吃驚地看着王雨煙,在她們眼中,王雨煙一直是一個大家閨秀的淑女風範,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詭異。
“你們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甄一心這才察覺王雨煙最近變了不少,以前她都是柔柔弱弱的,可現在的她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大姐,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麼人或者遇上什麼事兒了?突然太耀眼,晃得我睜不開眼睛了。”
王雨煙想到那個霸道的男人時,嘴角都抹上了一層笑容,“經歷了渣男,自然會變啊……”說着,王雨煙轉移了話題,“好了,別說了,倒是你啊一心,你懷孕這麼久,你家法醫先生是怎麼解決生理問題的啊?”
甄一心沒想到矛頭會對向她,尷尬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道:“應該……大概……也許是用五姑娘了吧?”
“什麼!?別告訴我你懷孕這六個月來,你家墨法醫一直都在打.飛.機啊?”韓
真真驚訝道。
甄一心:“……那還能怎麼辦?難不成我懷着孩子還要跟他那什麼啊?”
“一心,解決欲.望的方式不光只有‘棍子進洞’。”
‘棍子進洞!’甄一心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半天,這比如也太……
“對啊對啊,哎……我可真爲你家墨法醫感到悲哀啊。”韓真真附和道,“一心,男人的欲.望必須要得到滿足,不然他還真有可能會揹着你找小三!”
甄一心白了她一眼,“去你的,我家墨二不是那種人……”
話音剛落,韓真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到來電顯示,尖叫了一聲,“哎呀,光顧着跟你們聊天,把我家落落涼在樓下了……大姐,你陪陪一心吃早飯,我去陪我家落落了。”
王雨煙:“重色輕友!”
韓真真裝作沒聽見王雨煙的話,邊往外跑邊朝甄一心喊道,“一心,別忘了你家墨法醫的生理問題,不能給全天下的小三任何機會。”
甄一心:“……”
韓真真走後,甄一心和王雨煙互視一笑,隨後都搖了搖,但甄一心卻把韓真真的話放在了心上。
自從她懷孕後,每晚墨子意都會抱她也會親她,每次親過火之後,就跑去洗手間,等他出來的時候,她都已經睡着了……額,這麼下去,是不是會讓他們的夫妻感情越來越淡?
嗯,感情需要經營,她可要好好想想對策才行。
……
韓傑來接甄一心的時候,甄一心和王雨煙剛吃過早餐,兩人一起坐上了韓傑的車,到了市中心,王雨煙就下了車,而甄一心和韓傑作爲新娘後家的人直接來到了杜可藍的住處,準備跟接親的隊伍一起去婚禮現場。
走到杜可藍的家時,家裡只有寥寥幾人,新娘杜可藍,戀輕音,還有幾個甄一心不認識的小女孩,看她們的裝扮應該是伴娘,明明是結婚,可房間裡死氣沉沉的,連一點喜慶的感覺都沒有。
甄一心一進去就看到了穿着白色婚紗的杜可藍,她花了一個漂亮的新娘妝,讓精緻的五官顯得更加美豔動人,可她眼睛浮腫者,滿眼的紅血絲,雖然被明豔的妝容遮住了,但依舊能看到她妝容下那張有些慘白的臉。
杜可藍看到甄一心後,那一直淡淡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她拖着婚紗站起來走到了甄一心面前,“一心,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呢?”
甄一心笑了笑,“我本來想早點過來的,可韓傑來接的時候已經晚了……”說着,責備都看了韓傑一眼。
韓傑摸了摸鼻子,淡淡地看了杜可藍一眼,沒有表態,他是傅浩然的朋友,也是看着他們感情過來的人,所以來參加杜可藍跟賀逸凡的婚禮,他其實是拒絕的,要不是傅浩然去雲南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一定要參加杜可藍的婚禮,否則,就是打死他,他都不會來。
杜可藍怎麼可能看不出韓傑對自己的態度,於是笑了笑,“怎麼是韓傑去接你的,阿意呢?”
甄一心身子一僵,隨後微微笑了笑,“他昨天連夜去雲南出差了,說今天一早能趕回來,我剛打電話的時候沒人接,估計在飛機上。”
“嗯……”杜可藍沒有再問,可一顆心卻越來越不安。
賀逸凡的接親隊伍很隆重,但來接新娘時,卻沒有當初甄一心和墨子意結婚般那麼熱鬧。
甄一心因爲懷孕,沒敢去湊熱鬧,只是乖乖地陪在了杜可藍身邊,挺着外面幾個小女孩嘰嘰喳喳的聲音,甄一心的腦仁都在疼,而韓傑怕薰着甄一心,躲在洗手間猛抽了幾根菸。
直到賀逸凡等人進來時,他才掐滅菸頭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看着賀逸凡抱着杜可藍下樓時,不知道爲什麼甄一心就想哭,雖然杜可藍全程一直都在笑,但她看的出來,她的臉上有面具,那笑容都是硬扯出來的。
甄一心和戀輕音沒有做接親的車,而是坐在了最後面韓傑的車上,看着前面一長串的豪車,甄一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墨二,小然子究竟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