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飛退之中躲過一杆施襲的長矛,身形未止,提肘便朝背後那名持矛的聖堂騎士頂了過去。只是着肘處砰的一聲,頂中硬物,乃是那名聖堂騎士用盾牌擋住。
原本便是擋住了,也難免爲蘭斯洛特的神力頂得拋飛跌摔開去,可定睛一瞧,那名聖堂騎士身後尚有幾名聖堂騎士,外加十幾二十名士卒推疊撐持,總算勉力扛了下來。
只不過盾牌之後的那名聖堂騎士也已持拿不住盾牌,手上無力一撒放,那盾牌一下頓於地上。
蘭斯洛特本還待再與其一肘子,但赫羅維克的劍已遞至面前,他急忙一個旁閃躲開,待要還擊,只是身後卻突然伸出來幾隻手臂,將他肩頭、胳膊齊皆拿住。
赫羅維克一劍兇猛而至,着蘭斯洛特躲開去,眼看行將劈中那面脫手的盾牌之後的那名聖堂騎士,但大騎士功力收放自如,將將見血之際,倏然一頓,繼而一撇,復往蘭斯洛特斬去。
彼時蓋因相距且近,長劍、長矛等不易招呼,蘭斯洛特便叫背後的那些個聖堂騎士與士卒們伸出手來,把肩頭、胳膊等處給拿住了。見着赫羅維克運劍又追斬而至,蘭某人急忙將身一抖,使個金雞抖翎,抖脫了肩頭、胳膊上抓拿的手。
只是當下蘭某人再要躲避來劍,已有不及,而赫羅維克雖然打着生擒活捉的念頭,但交手之際,並不敢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蘭斯洛特反應神速,回手即把右肩上一隻爲他抖脫的手一按,卻重又按在了自家的肩頭,令之抽離不得,繼而退身朝後來靠,當然,此回並未有發力將背後之人給靠飛。
但覺背部與身後的那名聖堂騎士的胸腹相抵,一腳後移,往之腿間插足,旋即一個別絆,致之立根不穩,再是扭腰轉身,卻是原地與之調了個個兒,使之背朝赫羅維克。
赫羅維克長劍撇斬的對象陡然便換作了那名聖堂騎士,不由一驚,忙不迭收束勁力,劍鋒硬生生停在了那名聖堂騎士的背後。
蘭斯洛特覺聞後方劍風消歇,不由嘴角一挑,自詡得計,卻不料面前又再伸出來四五隻手,把他抓肩拿臂,掐脖揪衣,更甚者要來扯他大老爺那一頭寶貝秀髮。
簡直豈有此理!蘭大老爺暗罵一聲,運勁一震,已自將身上的手盡都震開。他腦袋微晃,那一頭紅色長髮無風而動,又一下刷中來往他頭頂抓扯的手,把之抽開去。
這時,後方的赫羅維克左臂一伸,拿住了擋在他與蘭斯洛特之間的那名聖堂騎士,在蘭某人忙着應付抓扯的當兒,一把將之拎開一旁,便欲趁機將劍擱於蘭某人肩頭,威脅咽頸,將他制住。
但蘭斯洛特怎會如他赫羅維克之意,未及轉身,倏然一手反折,掌刀一豎,猛地向背後砍來。赫羅維克見此,毫不猶豫地擡腿,一腳疾蹬,踹在了蘭斯洛特的屁股上。
蘭斯洛特吃了個虧,後臀受痛,面上表情一個扭擰,卻咬牙忍痛,借力合身一個前撞,撞得面前的數十名聖堂騎士和士卒紛紛踉蹌搡退,摔倒不少。
蘭某人乘此前驅幾步,以待拉開與赫羅維克的間距。可是赫羅維克已然欺身咬附,間而提劍疾刺。
蘭斯洛特剎那間貼近一名聖堂騎士,一把抓住了,不由分說,反手便向赫羅維克砸了過去。
赫羅維克豈可置麾下兒郎於不顧,只得暫緩劍勢,左手將那名聖堂騎士肩膊拿住,接過,就空一掄轉,消卸其勢,而後往地上輕輕一放,使雙腳立定,站穩了身子。
放下了那名聖堂騎士之後,赫羅維克待要繼行進招,不過蘭大老爺卻非是那等肯輕易吃虧的主兒,卻乘機回身,反朝赫羅維克襲來。
蘭斯洛特掌在人先,於赫羅維克右手劍勢稍歇而左手迴護那名聖堂騎士之機,起手處,掌影霍霍,朝赫羅維克面門晃去,叱喝一聲,道:“看掌!”
虎虎掌風颳面生疼,赫羅維克目光沉凝,只把腳下一墊,極速倒掠以避。而蘭斯洛特進身相欺,掌影須臾不離赫羅維克面門。
二人晃得一晃,剎那至於丈餘遠外,彼時兩杆長矛陡從兩側探出,插入二人之間的空隙,兩相一攔,三四尺長的矛頭交疊,而後齊轉向蘭斯洛特剪割。
蘭斯洛特足下一頓,疾進登轉疾退,掌勢自也不了了之,不由心下里暗恨。可是甫退得幾尺距離,兩側後方銳風撲至,又再有幾桿長矛殺到,阻斷後路,而赫羅維克亦也重把劍勢運起,欺身遞招。
蘭某人目光往周遭一掃,許多聖堂騎士連同士卒亦都圍了過來,近前的四五杆長矛外加赫羅維克的長劍之後,更有長矛盾牌若干,長劍無算,寒光閃閃,幌得人眼花繚亂。
蘭斯洛特開口,揚聲叫道:“赫羅維克,以多欺少算甚麼本事?!便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有種的與某家單挑,咱們公平決鬥!”
赫羅維克冷笑道:“與你卻須講不得‘公平’,要麼投降,要麼受死!”
當下長劍、長矛齊往間中的蘭斯洛特捅扎,晃一晃眼劍矛中的,其時捅個正着,齊穿而過,只是無論是赫羅維克亦或是那數名聖堂騎士,手上皆未有兵刃入肉之感。
定睛一瞧,但見那叫捅穿扎爛的,不過僅是一件衣裳,衣裳底下蘭斯洛特的人兒則已不翼而飛。
卻原來劍端矛頭行將履及的瞬間,蘭斯洛特倏然使了招“金蟬脫殼”,留下所着衣裳,人兒一個滑溜,蹲伏在地,逃脫利刃穿身之厄。
赫羅維克驚異間,反應不慢,低眼瞥見蘭某人,飛起一腳就把踢踹。
蘭斯洛特不願再與赫羅維克多所糾纏,他雙手一撐地面,屈起的腿足一個彈蹬,身形竄出,宛如遊蛇般,從扎堆的一衆聖堂騎士和士卒的腿腳間溜了進去。
赫羅維克一腳踹空,也忙搶出,只是身形才動,便又停頓,面前的一干兒郎們擋住了去路,而他也不好似蘭斯洛特一般施爲,於是敕令道:“都與我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