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愛的酸甜苦辣

大腦總是深深的記住一些自己不願遺忘的記憶,不是不想忘,而是不捨得忘。未央一時無法忘卻的那個男生,就如方煦然心間,一直悄悄放着一個人一般。那些記憶,記憶裡的人,發生的那些事,都是最珍貴的青春軌跡,早已深深刻在記憶深處。

初見葉南軒,他穿着一身潔白的運動裝,大汗淋漓的剛從球場上運動完,被自家老媽指派來江家送西瓜。稚嫩的臉龐,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的朝氣,那雙仿若有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未央。

剛從舞蹈房出來,未央身上還是舞蹈服,勾勒出女性的曲線美,一頭秀髮盤了起來。她那麼美,讓人移不開目光,她那麼自信,絲毫沒有羞澀和膽怯,坦然的站立,補充身體缺失的水分。

最先羞澀的那個人竟是葉南軒,偷偷瞄了眼喝水的女孩,匆忙別過眼。“未央,西瓜可甜了,待會可要嚐嚐。”一旁的女孩,嗯了一聲,想起什麼似的,介紹一旁安靜的人。“方煦然,葉南軒,他住隔壁,可煩人了。”

並未把未央的話放在心上,禮貌的朝方煦然點頭問候,反應慢半拍的女孩,澀澀的擠出一絲笑,算是打招呼。那是他們初次見面,只一眼便深深烙在心間,不曾忘卻。葉南軒並未有多餘的情感,可方煦然的內心激起了千層浪。

未央和方煦然一同看過葉南軒打籃球,做爲啦啦隊的主要成員,端茶遞水的差事便落在她們身上。每每葉南軒有比賽的時候,她們都是座上賓,賽事結束,三人便一同去臨街吃好吃的,都是葉南軒請客。

唯有這種時刻,未央才覺得這纔是正常人該有的生活,江母對未央的飲食把控的很嚴格,可她也有嘴饞的時候,葉南軒簡直就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出現的太及時了。

偷吃的結果就是,回程的路上葉南軒和方煦然陪着她跑回來,這樣還不夠,爲了早上的體重保持在標準數值裡,早上還要晨跑,懸着的一顆心纔敢稍微放下,可未央樂此不疲。

這是他們三人間心照不宣的秘密,誰都沒有泄密,這個舉動一直在他們之間保持。方煦然一直是存在感很少的那個,她總是默默的當個追隨者,不過多言論,不表露自己的情緒。

葉南軒的眼裡只有未央,再也容不下任何人,這是一開始方煦然就知道的事實,唯有當事人不知。或許,在未央的認知裡,葉南軒和方煦然一樣,都是家人般的存在,她從未把葉南軒當做一個異性男孩看待過。

她還記得,未央初次由一個女孩蛻變女人的歷程,當時未經歷過那些事情的女孩子,一下子見到那麼血淋淋的一幕,着實嚇壞了。江母給她們普及了一些常識,未央和煦然湊在一塊笑的羞澀。

煦然清楚的記得,自己的那場驚險來的也是措手不及。她呆在家裡由未央自告奮勇的出門買日用品,悲慘的是最後一個剛好用掉,外面還下着大雨,江家長輩都不在家,只剩她們二人在家。

看着未央毫不猶豫的出門,煦然的心底深處涌出一陣暖意,就連痛意都減輕不少。剛開門就遇上恰巧前來的葉南軒,見未央一副出門的着裝,葉南軒甚是疑惑,甚至出言阻止。“下這麼大的雨,你何事這麼急,待會感冒怎麼辦?”

如果不出門,這場雨一時半會不會停,煦然待會怎麼辦?“我出門買點東西,很急,必須出門。”未央不再耽擱,誓有冒雨前行的衝動。見勸說無用,葉南軒很是好奇,買什麼需要不顧這麼大的雨前行。

靈機一動,葉南軒開口道,“我幫你買,是什麼?”未央神情一愣,這麼難以啓齒的糗事,她要怎麼跟葉南軒開口,實在太過難爲情。謝絕了他的好意,不想勞煩他,這種事還是自己來。

葉南軒堅持,未央的無奈,最後,實在磨不過他,便爽快的說出口。空氣有一瞬間的停頓,葉南軒看着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似乎不相信,再次詢問道,“什麼…東西?”未央深深忍住扶額的衝動,臉突然爆紅,“女人…每個月…用的東西…”

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傘,未央快速閃身,消失不見,葉南軒愣在那裡。最後,硬着頭皮跑到小賣部,買回未央需要的東西。以後,這件苦差事便落到葉南軒的肩上,爲此他不知掩人耳目多少次,只爲買回未央需要的東西。

年少無知的他,次數多了漸漸便也習以爲常,之前還會戴上口罩墨鏡作爲掩飾,後來便也隨心所欲,門清的好似自己也用過一般。未央和葉南軒口角之爭時,這件事還被拿出來說道一番過,葉南軒幼稚的討要辛苦費,惹得未央說他小氣。

從小到大,她和煦然不知吃掉他多少零花錢,他現在討要什麼辛苦費,着實小氣至極。他們不再是年少無知的少年,李逢睿的出現,未央和葉南軒之間漸漸疏遠。

方煦然很少在葉南軒的臉上看到那種神采奕奕的目光,唯有見到未央時,葉南軒的臉上纔會短暫的出現那種深情。後來,她知道那是一種愛而不得的表現。或許,她的臉上也有那種神情,只是被隱藏起來罷了。

葉南軒喜歡未央,就如她方煦然喜歡葉南軒一般無二,那種喜歡默默無聞,只要他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葉南軒和方煦然很像,都是愛情裡的膽小鬼,就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她的愛太過卑微,那他的愛呢,太過深情嗎?

一個人在背後看着另一個人,這種痛她知道有多煎熬,她何嘗不是葉南軒身後的那個偷窺狂呢?方煦然偷偷看着葉南軒,而他葉南軒癡迷的看着未央,以及那個冒然闖入他們世界的人。

方煦然時常在想,如果,她沒有出現在未央的生活圈裡,沒有遇到葉南軒,今日她就不用遭受這種灼心的痛。如果,李逢睿沒有成爲未央的舞伴,最親密的伴侶,這一切,便不會有後來的這些瑣事和煩惱。

江家對她有養育教育之恩,她不能傷害未央,以及江家人,更不能讓他爲難。這份感情被她沉積在心底深處,不曾表露絲毫,誰人都不知,誰都不曉。可她不知,終有一天,秘密也有暴露的一天,那一天的到來,該是不遠了。

有家人的陪伴和照拂,那段陰鬱的傷痛漸漸被掩埋,被塵封。李逢睿的離去,對未央的打擊太過沉痛,她想最後送一程他,算最後的道別。江家父母放心不下,委託煦然和葉南軒陪同前往,若有突發狀況,也好有個照拂。

未央的出現,再次讓那些傷痛暴露在李家人面前,他們不想見到未央,一點都不想。每每見到未央,都會覺得李逢睿爲了救未央,替他不值。如果,未央不送他最後一場,心底的愧疚和不安會越發嚴重。哪怕她知道,李家人不會給她好臉色,她都要來這一趟,這是她今生躲不掉的孽債。

兩顆耀眼的行星,隨着軌跡的運轉,混爲一顆更大、更閃耀的行星,磨合的過程,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意外。存活下來的那顆行星,原本的光彩也暗淡了下來,她在傷感那顆星的離開,面對一些刁難和質疑,她自身的光芒也在逐漸冷卻。

難聽的字眼傳入耳中,未央緊緊攥緊手掌,並未辯解隻言片語。身旁的方煦然替未央抱不平,憤憤道,“如果他還在,一定不會容忍你們這般欺負人。”李家人的宣泄,未央默默承受,不曾有半句怨言,可淚水不停歇的往下落。

一滴一滴的淚水墜落,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入葉南軒的心尖上,感同身受的痛,他亦是如此。“天災人禍,都及不過人言可畏。如果他知道,拿命救回的女孩,被你們這般刁難,他該多寒心。”

李家人呆愣的間隙,葉南軒霸道的抓住未央的手臂,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氣氛太過沉悶,悲傷的氣息太過沉重,他的未央絕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歸程的路上,方煦然陪着未央坐在後座,閉着眼睛的未央,靠在煦然的肩上,仿若睡熟一般,安靜的太過詭異。葉南軒時不時透過後視鏡查看身後的情況,備受煎熬的心情,只盼望未央早日回到正常的狀態。

到家後,未央便回房休息,還不許任何人打擾,甚至把房門反鎖,徹底隔斷外界的紛擾。靠着素雅的牆壁,緩緩而落,屈膝抱住自己,隱忍的淚水此刻如決堤的洪水。唯有此刻,她纔敢表露自己的脆弱,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不幸的那個是自己該多好,她就不用如此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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