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民國戲,劇本就是曾經紅極一時的《青山傾城影》的編劇二次執筆,三年磨一劍創作的,嘉格投資拍的,自然,選角的話就要參考嘉格高層意見了。
當時,在三年前,《青山傾城影》是由天王陸景重和影后藍萱擔綱男女主演,但是就在那部戲之後,陸景重在如火中天之際卻退居幕後,而影后藍萱逃了和薛氏二少薛淼的婚約去了國外。
如今這部戲,當然期待感最高的還是這兩個主演,特別在最近勢頭正火的藍萱回國的造勢下。
網絡上還特別掀起了一股Vincent熱,萬人簽名留言貼,提議陸景重重回演藝圈。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秦簫靠在桌邊,隨手翻着這個帖子,搖了搖頭,“也是無用功,既然他退居幕後,就絕對不會再重新出來的。”
曲詩文正在拿着一個噴壺,給攀附在花架上的吊籃澆水,“那也不一定啊,前幾個月,去年他不是還出席了一個選秀現場,唱了一首歌麼?”
秦簫笑了,“那個選秀是裴斯承老婆負責的,你也知道他們幾個兄弟私下裡的關係,也就只是獻唱一曲,再說還有杜佳茵的伴奏鋼琴,也算是圓了再次同臺的夢。”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
至於說藍萱……
有可能會出演。
秦簫看了看這個劇本,比《青山傾城影》更加帶有悲劇色彩,這個男主本身就是一個悲劇人物,男主的濃墨重彩下,女主倒是顯得有些後力不足過於軟弱了。
她正在看劇本,忽然接到了陸景重的電話。
“嫂子,我有個事兒想要拜託你。”
秦簫對於陸景重的這個稱呼,起初絕對是否認的態度,索性置之不理。但是畢竟是在同一家公司裡工作,而且也算是她的頂頭上司,有關於娛樂影視方面的事情,都是他負責的,也就由着他來了。
陸景重想要拜託秦簫的,就是有關於《青山傾城影》選角的事兒,“上午十點開始試鏡,嫂子也過來嘿,幫幫忙。”
秦簫按了外放,一隻手扣動了鼠標,另外一隻手拉開抽屜從裡面取東西,“這事兒你找我有什麼用,該直接問上司。”
言下之意,選角的事兒去問裴聿白。
陸景重說:“問了,大哥說了,一切聽嫂子的。”
秦簫手中動作一頓,再擡眼看前面的曲詩文,已經嘖嘖脣,一副“秀恩愛,死得快”的表情。
………………
辛曼到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了。
秦簫之所以是把辛曼給叫過來,就是因爲陳伊人的事兒。
陳伊人在休息室裡,手臂上有一大塊燙傷,已經處理過了,陸景重的處理非常的及時到位,立即就封鎖了試鏡現場,緊急的派出公關部去消除影響,雷厲風行。
辛曼來到休息室,隔着一層玻璃,看着陳伊人手臂上的燙傷,也是觸目驚心,她的衣袖都沒有辦法脫下來,還是派了醫護人員過來處理的時候,直接用了手術剪刀給剪掉的。
“怎麼回事?”
秦簫靠着立櫃,“她過來試鏡的是女主身邊的一個亞寰,我看她氣質也不錯,演技也可以,就待定了,不過沒有想到她正演着,準備下去換衣服的時候,卻被人帶着潑了滾燙的開水,也是幸好是開水,要是潑了硫酸,她這輩子就毀了。”
辛曼倒抽了一口冷氣,“爲什麼會有人潑她開水?”
“還不是因爲她的‘聲名狼藉’,”秦簫有留言A大的論壇,也自然之道那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呵,有人想要把她的事兒給故意搞砸,讓她在走演藝圈這條路上走不下去,因爲張家的事兒,她也真是樹敵挺多的。”
辛曼皺了眉,“她和張家的事兒你知道?”
“知道,”秦簫點了點頭,“當初曲詩文幫我排篩今年表演系畢業生的時候,選中了她,那個洗髮水廣告代言,就是我給的,不過太鬧騰,洗髮水撤資了。”
“她確實是挺苦的,不過偏偏就選了這樣一條路。”辛曼說,“我之前本來想把這事兒告訴你的,讓你能帶帶她,不過針對她的人真不少,我也就沒開這個口。”
和張廷澤敵對的,亦或者帶着爲他好的旗號的豬一樣的隊友,都把髒水往這個可憐的女孩子身上潑,這次還就是擺明了不叫她接到通告,謀求一條生路。
秦簫走到飲水機旁邊,瞳孔中閃爍着精光,“我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這個陳伊人,我就是捧定了……今兒晚上十點鐘之前,等我電話。”
辛曼帶着陳伊人迴天海公寓養傷,秦簫直接拿着下午試鏡的名單,上樓去找了陸景重。
“陳伊人?”陸景重不由得唸了出來,“你要用哪個陳伊人?”
秦簫反問:“還有哪個?”
陸景重明知故問道:“下午試鏡的那個?”
秦簫直接拉開辦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對,我要用她,她不是試鏡的那個女主身邊的一個小丫鬟的角色麼?挺合適的。”
這個小丫鬟雖然不算是女二女三,但是因爲跟在女主身邊,出境率很高,特別是後面有一個冒死救主的鏡頭,別說現在還沒有拍出來,就看劇本就知道,到時候肯定會很圈粉。
陸景重沉吟片刻,“嫂子,你也知道,張家那邊一直在對這個陳伊人施壓,如果我們這個時候用了她,擺明了就是要和張家樹敵了。”
“怎麼,怕?”秦簫挑了一下眼角,眼線向上勾起,顯得尤其勾魂,“你都叫我一聲嫂子,這事兒你就聽我的。”
陸景重哭喪了臉,真該叫會撒潑耍賴的樑小六來應付秦簫了。
“姐,嫂子,這事兒是上頭定下來的。”
“上頭?”秦簫簡直是哭笑不得,“你上頭是誰?上帝?”
陸景重:“……”
裴大哥,嫂子說你已經入了天堂了。
陸景重裝模作樣地給裴聿白打了個電話,嗯嗯啊啊了一會兒,用手捂着聽筒,就對秦簫說,“嫂子,大哥說,今兒晚上在維多克餐廳209房間。”
“喲,包間都訂好了,”秦簫已經起身,扶着椅背轉了個身,“看來這是有備而來啊,我也得回去準備準備。”
陸景重看着秦簫出了門,纔將捂着聽筒的手拿開,“大哥,嫂子說去。”
………………
秦簫換了一套衣服,褲裝,卷長髮披在肩頭,自己開車去了約定的地點。
和上一次去赴約不一樣,這一次,包廂裡的裴聿白已經在等待了。
裴聿白看見秦簫,眼前一亮。
秦簫曾經是影視學院裡的校花,五官端莊大氣,特別靈動的是一雙眼睛,就算是不用現在娛樂圈中風靡的美瞳,也能熠熠生輝,她現在穿着一件孔雀綠的寬鬆上衣,下面是一條白色收腳褲,腳上一雙黑色的細帶高跟鞋,只是平常的裝束,但是就算是去參加正規一點的飯局場合也都不爲過。
裴聿白主動起身,幫秦簫拉開了椅子,“請。”
秦簫看了裴聿白一眼,脣角勾起,繞過餐桌,走到另外一邊,直接就坐在了裴聿白適才坐的位置上,“我坐這兒。”
裴聿白揚了揚眉梢,便自己坐下來了。
秦簫剛想要開口,裴聿白扣了一下桌面,“先吃飯。”
菜式很豐富,是裴聿白之前就先點好的,並且欽點了大廚來做,秦簫反正也餓了,就放開了吃。
“你不要暴飲暴食,”裴聿白皺了眉,“之前你拍那部厭食症的戲,瘦的那麼快,以後就要調整你自己的飲食習慣。”
秦簫吃了一口香菇,擡眼看裴聿白,“你什麼時候這麼囉嗦了?”
裴聿白:“……”
“也對,現在是嘉格金字塔頂尖上的人了,一舉一動都要符合總裁的風采,要不然萬一被人給扒出來,你曾經就是一個街頭小混混打羣架,估計嘉格第二天的股市就要跌停盤了。”
裴聿白抱着手臂,輕笑了一聲,“把我曝光出去,首先你要把你自己給擇乾淨了,商圈裡的名氣畢竟還是沒有娛樂圈的人的名氣大。”
秦簫端起透明的高腳酒杯,“我的過去已經洗白了,不牢費心。”
說好了吃飯時間不談公事,兩人便靜靜地吃飯,偶爾有一兩句話或者是眼神的交流,也沒有覺得有尷尬。
或許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察覺,而站在一邊候着的女服務生卻能感覺到。
“您二位感情真好。”
秦簫喝了第二杯酒,差點就喝嗆了,“咳咳咳……”
裴聿白笑着遞上紙巾,“慢點喝,想噴出來就噴出來,別嗆着自己。”
秦簫瞪了一眼裴聿白,“你如果坐在我面前,絕對分分鐘噴你一臉。”
服務員捂着嘴笑,上了菜便出去了。
秦簫又喝了一杯紅酒,原本微涼的酒液,順着喉嚨一直向下,蔓延到胃裡,可是,恰在此時,她忽然感覺胃裡像是着了火,一陣滾燙髮熱。
不,不是胃裡,而是小腹。
從小腹躥上來的一股躁火,頃刻間就讓秦簫心中陡然一悸,手中的筷子噹啷一聲掉在了桌上。
“秦簫?”
裴聿白被秦簫的這種反應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秦簫擺了擺手,剛想要開口說沒事兒,出口卻成了一聲*,讓她差點都自己咬了舌頭。
她猛地擡頭,一雙眼眸有些紅,看着裴聿白,“酒裡面有藥。”
裴聿白自然是明白,秦簫的這種反應,百分之九十九是被下藥了,因爲他是開車來的,所以沒有喝酒,但是秦簫喝了有兩三杯葡萄酒。
剛巧服務生上菜,開了門走過來,裴聿白猛地擡眸看向服務生,服務生急忙搖頭,擺着手說:“我不知道……我只是負責給您二位上菜的。”
秦簫越發的感覺到體內那種洶涌而來的熱潮,一陣強似一陣,幾乎將她吞沒了,她的意識在一點一點的剝離,直接就跨坐上了裴聿白的雙腿,摟着他的脖子就狠狠的吻了下來。
纖細的腰肢扭動着,裴聿白先是愣怔了一下,扣緊她的腰肢,嗓音染上了一絲黯啞,“別玩火。”
但是,如果秦簫現在能聽得懂能控制得住,那也就用不着男人了。
一旁的服務生已經是吃了一驚,覺得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火爆,急忙開了門出去,順便關上了門,直接就去找經理。
大廳經理一聽,已經是有數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兒,有人兜着,跟咱們沒什麼關係。”
服務生一驚,“真是有人下藥?”
大廳經理點了點頭,“不過跟咱們沒關係,放心,你現在就去包廂門口候着,看看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肯定是需要幫忙,在餐廳包間的這種環境裡,縱然是秦簫被下藥放得開,然而裴聿白肯定不想就在這麼一個環境,而且有可能內部還有監控。
此時,秦簫已經是酥胸半露,兩邊的面頰似是染上了一層胭脂色,實在是讓人垂涎欲滴。
裴聿白拿了大衣,一把將秦簫給抱着,挪開了視線,雙眼有點冒火,小腹緊了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重新升騰了起來。
因爲秦簫是明星,這種時候,很顯然是不能出去,難免被偷拍,便直接由服務生領着,上了樓上的酒店客房。
一進門,裴聿白快步走向牀邊,將秦簫放在牀上,纔拿起手機想要給私人醫生打電話,後面一條藕臂伸過來,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反身就把裴聿白給壓在了牀上。
裴聿白明顯沒有想到秦簫竟然會來這麼一手,猝不及防下,硬實的背脊靠着牀上的軟墊。
秦簫的半個肩膀都露在外面,一雙眼睛中似乎是燃燒着一團火。
裴聿白說:“你現在不清醒,等我找醫生過來。”
秦簫咬着牙,直接伸手卡住他的脖頸,喘-息聲彌散在耳畔,雙眸赤紅,“他媽的你到底行不行?”
裴聿白也是被這句話給擊中了,向上揚起眼角,猛地一個翻身,反客爲主,俯身咬着她的脣,“你到底看看我行不行……”
………………
是夜。
天海公寓。
辛曼給陳伊人換了燙傷的藥,“這兩天就別洗澡了,避免感染。”
陳伊人點了點頭,“嗯,謝謝曼姐。”
辛曼拉過一把椅子,跨坐在上面,手肘撐在椅背上,託着腮看着陳伊人,“今天下午你去試鏡,感覺怎麼樣?”
“還行吧,不過……”陳伊人頓了頓,“我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忽然衝出來拎着暖水壺衝我砸過來。”
事後,辛曼看了監控錄像,警局已經將那個潑水的人給抓住了,但是對方一口咬定並沒有背後指使,只是他一人所爲,所以沒有辦法將背後大魚給抓出來。
可是,就算是這人供出來,又有什麼辦法?不管是警察還是秦簫的公司,也都心知肚明是張家在背後搞的鬼。
張廷澤……哎。
辛曼搖了搖頭,張廷澤夾在其中,也真的是挺難的。
陪着陳伊人看了一會兒電視,主要是一個真人秀節目,兩人就裡面明星的表演,分析了一會兒,陳伊人打了兩個呵欠。
“你先去睡吧,試鏡的通知不是要明天才出來麼,等消息。”
陳伊人搖了搖頭,“我其實已經不抱希望了。”
“興許能成呢。”
辛曼轉頭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怎麼秦簫還不來電話。
她躺在牀上,給秦簫去了一個電話,倒是還沒有關機,但是沒有人接。
辛曼心裡有點疑慮,又給曲詩文打了個電話,曲詩文將寧寧哄着睡了,到外面才接通了電話。
“我也聯繫不到她,”曲詩文說,“不過她是去找裴聿白了,應該是和裴聿白在一塊兒吧,不會出什麼大事兒的。”
辛曼掛斷電話,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這是自己回到天海公寓的第一個夜晚,有些失眠,腦海裡一會兒就蹦出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影影綽綽的,有着寬厚的肩膀,揹着她,在沙灘上印下一連串的腳印。
好像,夢裡也是他。
………………
的確是不會出什麼大事兒。
次日,秦簫醒來,動了動腿,只覺得腰部一陣痠痛,大腿根更是痛,渾身的骨頭都好像是被拆分重組了一樣。
秦簫睜開眼睛,擡眼就看見了頭頂的雕花水晶吊燈,再向窗口看去,是幾層紗帳的窗簾,從最外層的帷幕,可以隱約透出光來。
意識一點點的回籠,好像是破碎的碎片一樣,在她的腦海中重組。
秦簫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滑下去,露出雪白的肩頭脖頸上,印着青紫的吻痕。
她撫了撫額頭。
這回真的是玩大了。
裴聿白在秦簫睜眼之前就已經醒了,只不過躺着沒有太大的動作,就這麼靜靜地環着她。
“後悔了?”
裴聿白的這句話,讓秦簫猛地驚醒身旁還躺着一個人,她看過去,“有什麼後悔的,男歡女愛一夜,又不是少男少女了,一夜情而已。”
她直接掀開被子下牀,從一旁的沙發上拿自己的衣服。
裴聿白看着她*的後背,下腹又開始收緊了。
這女人倒是一點都不避諱,光着身子就下去了。一夜情?說的好輕鬆,彷彿是司空見慣似的。
他低下頭,脣角向上揚起,食指與拇指摩挲了一下,指尖還殘留着昨天夜裡因爲瘋狂而留下的細膩溫度。
不過,秦簫當真沒有口中說的那樣輕鬆。
她在浴室裡沖洗了許久。
皮膚上有斑駁的痕跡,昭示着昨天晚上一夜的雲雨,她一雙大眼有些空洞地看着前面的鏡子,無奈地仰頭看了看天花板,手指蜷曲握成拳,最終伸開,又握了一把,脣角向上勾起了一抹笑。
而在門外,裴聿白靠在牆面上,胸口的襯衫散開露出蜜色的胸膛,他剛剛接通了秘書的電話。
“昨天晚上維克多餐廳的服務生,給我查。”
………………
離開橡樹灣的第一天清晨。
辛曼起了牀,習慣性的直接就叫薛淼。
揉了揉眼睛,看到四周的傢俱擺設,才猛地回想起來,哦,這是……回到天海公寓了。
習慣真的很可怕。
用半年養成的習慣,現在卻要重新改掉。
起牀,刷牙,洗臉,畫個淡妝,挑了一套舒適的褲裝穿上,出門。
陳伊人起得早,做了早餐,辛曼時間比較趕,如果是剛做好的東西明顯來不及放涼了再吃。
“粥我用冷水冰過了,”陳伊人端着一個小碗出來,“還有雞蛋餅,都不燙,五分鐘就能搞定。”
辛曼嚐了一口,點了點頭,向陳伊人豎起了大拇指,“好廚藝。”
她發現,她認識的這些人裡面,貌似廚藝都不錯,當然,除了連米都淘不乾淨的秦簫。
陳伊人笑了笑,模樣特別甜美。
如果沒有遇上張廷澤,她現在的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
辛曼走在路上,就給秦簫打了個電話。
這回,總算是接通了。
不等辛曼開口,秦簫就首先說:“陳伊人的事兒搞定了,待會兒會有公司的負責人跟她聯繫,我這邊還有點急事兒,先掛電話了。”
“滴滴滴……”
忙音。
………………
一般在公司裡上班,和大老闆撞面的機會並不多,但是偏偏辛曼是有過特許的,又趕時間快遲到了,便直接上了非普通員工乘坐的電梯。
電梯在五層的時候停了一下,辛曼向後挪動了一下腳步,電梯門打開,外面站着的人,卻讓辛曼臉上的表情空白了兩秒鐘。
薛淼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因爲燈光照耀,在鏡片上有一點反光,看不清楚眸中神色。
一旁的梅珏端着星巴克的杯子,正在轉頭跟薛淼說話,“我就喜歡和咖啡,你就喜歡喝什麼勞什子的茶,老年人的習慣……”
他擡眼看見電梯裡的辛曼,挑了挑眉,“喲,辛小姐早。”
辛曼的目光才從薛淼臉上收了回來,“梅總,早。”
她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是上錯電梯了,以她的身份,現在就不該坐這趟電梯。
但是現在既然已經上來了,也就只有硬着頭皮了,辛曼向後挪了一步,貼着牆站着,然後眼觀鼻鼻觀心。
薛淼的目光在電梯裡逡巡了一圈,擡步走上電梯,按下了樓層。
而就在梅珏進來的同時,他忽然一拍腦門,在自己手中的文件夾中隨意翻動了兩下,“糟糕,我把合同忘在會議室了,你們先上去。”
他恰巧就從即將關閉的電梯門之中擠了出去,如此,電梯中,便只剩下了辛曼和薛淼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