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112 拆穿莫婷

杜靜心又向臥室裡面看了一眼,條紋的窗簾遮住了大半的視線,唯獨留下牀邊一抹空下來的痕跡。

她重新轉過頭來,衝着電話裡說了一句:“嗯。”

聽筒內傳來一個聽起來有些顫抖的聲音:“鑑定結果出來了……曼曼,是我的女兒。”

這是杜靜心早已經料到的結果。

但是,當真真切切的從一份板上釘釘的確認,讓杜靜心心裡一時間激盪起來,手中的手機在不由自主地滑落。

過了大概有半分鐘,她才穩了穩心神,將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看見屏幕上依舊是在通話中,手機放在耳邊,“我知道了,不過,我希望這件事情可以保密,不要告訴曼曼。”

“我知道,”薛志成說:“我不會打擾到曼曼的正常生活的……還有,淼子的事情,我會讓他去處理。”

掛斷薛志成的電話,杜靜心在陽臺上站了很久。

到底是她對不起辛振遠。

當年,因爲別人的算計,將她這個已婚少婦算計到了當時還是薛氏掌門人的薛志成的牀上,在酒店的一夜情,將杜靜心嚇壞了。

當時,她的閨蜜告訴她,要不然將這件事情告訴辛振遠,反正她是無辜的,完全是別人算計,成了商業鬥爭中的一枚棋子,辛振遠會原諒他的。

但是杜靜心搖頭。

她說:“說出來我和振遠就完了,我不會說,我要保守這個秘密,誰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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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是謊言,就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這個謊言的拆穿者,不是別人,正是她十分信任這個閨蜜,除了她和薛志成之外的,她親口告知的唯一知情者。信任轟然倒塌,再也沒有了可以依存的港灣。

杜靜心的幸福生活,一直到辛曼八歲的時候,伴隨着辛曼和她與辛振遠不相匹配的血型,伴隨着一紙親子鑑定,最終將她打入了深淵。

面對辛老夫人的咄咄逼人,最終,她選擇了離婚。

還記得和辛振遠一同走出民政局的那天,辛振遠說:“不管血緣關係如何,曼曼都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會好好待她。”

他這麼說,也這麼做了。

所以,在後來,杜靜心偶然之間撞見辛曼和宋南驍兩人牽手的時候,毫不留情的就給了辛曼一個巴掌,“那是你的小叔,是你爸爸的親弟弟!”

因爲覺得對辛振遠有虧欠,對辛家有虧欠,那些年,杜靜心的手段很極端。

到現在,終於現世現報了,只不過,卻是報在了她的女兒身上。

忽然肩頭一沉,身後的裴臨朝給她在肩膀上披上了一件大衣,“外面風涼,進屋吧。”

杜靜心點了點頭。

過去的事如同雲煙,重要的是現在,那是年輕不成熟,做下了不少錯事,現在想來也是有些可笑,可是,都已經是五六十的人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她拉着裴臨朝的手,“最近這段時間,曼曼心情可能會不好,我想要帶着她去山莊住一段時間散散心。”

“好,什麼都依你。”

或許杜靜心是不幸的,被人利用,導致離婚,卻也是幸運的,能遇到一個一起走完一輩子的人。

……

辛曼和薛志成一起吃過飯,回到公司,就接到了裴穎的電話。

“姐,你快點來一趟,陳學姐她不好了!”

辛曼立即就打車來到醫院,心急火燎的趕來,以爲會看見什麼不得了的畫面,而實際上,只有一張病牀上面色蒼白的一個人影,連裴穎的人都不見。

辛曼將手中的包放下,緩步走到牀邊。

比起前兩天,陳伊人的臉色還是沒有好到哪兒去,依舊蒼白,脖頸上蒼白的血管都可以看見。

“姐!”

身後傳來腳步聲,裴穎頭髮有些亂,看見辛曼直接一把拉着她走了出去,將病房門給關上,一路拉着她到了安全通道。

“怎麼?”

辛曼沒料想到裴穎這樣的動作,擡手幫裴穎把亂的好像是鳥窩一樣的頭髮用手指順了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昨天晚上,張廷澤來了,之後關着門,兩個人說了什麼話我也不知道,反正學姐就絕食了,一直到今天中午。”

裴穎說:“我讓醫生給她掛葡萄糖了,總算現在還不會有什麼別的事兒,但是輸葡萄糖和營養液總歸也不是長久的辦法,所以我想要……你幫我去找找張廷澤,最起碼你和張廷澤還是認識的。”

辛曼抱着手臂,“你可真會給你姐我找事兒。”

她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讓我找張廷澤解決你學姐這兒的事兒也行,但是你得保證,以後跟沈易風徹底斷了,不管是你說交了的男朋友鄭融還是李良碩,都不錯,只不過不要再去搞那個已婚男。”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裴穎忙不迭地點頭,將辛曼往外推。

……

辛曼這回給張廷澤打電話,是他本人接的,用的是裴穎的手機,因爲她有一種預感,張廷澤肯定是已經把她的手機號碼給拉黑了。

“是我,辛曼,”辛曼說,“我有點事兒想要找你,能不能見一面?”

張廷澤的聲音波瀾不驚,“好。”

辛曼不想走遠,就約了張廷澤在醫院旁邊的一個咖啡廳裡,她到了早,先要了一杯咖啡淺淺的啜着。

張廷澤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人,摟着她的腰走進來,墨鏡後的眼眸在咖啡廳內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辛曼身上,才擡步向她走過來,在距離辛曼還有三張桌的時候,先讓身邊的女人坐了下來,俯身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又給她點了一杯奶茶,才復又向辛曼走了過來。

還是那樣一副有些吊兒郎當的模樣,將鼻樑上的墨鏡摘下放在一邊,“找我什麼事兒?”

“約在這裡,我以爲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兒。”

辛曼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在去年因爲奶奶和張老夫人的撮合而走到一起的張廷澤,特別擺明了要跟張家對抗到底,還特別吊兒郎當的警告她:不要喜歡我,我有喜歡的人。

可是現在,卻已經變了一番模樣,這個男人左擁右抱,那個女人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就來告訴你,”辛曼雙臂撐在桌面上,一雙眼睛炯炯的看着對面的張廷澤,“陳伊人,她是和你拍拖了將近四年的女孩兒,從大一到大四,從你們認識半年後第一次在酒店開房,再到五個月前,她被你奶奶逼着去醫院做流產手術拿掉了孩子……”

“什麼?!”

張廷澤怒目,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果然。

辛曼笑了笑,如果不是私家偵探調查得知,恐怕這件事情還會被張老太太隱瞞的很好,根本就不會有別的人知道。

“你曾經酒醉後吐真言,說女人都是見錢眼開的,爲了錢,感情都是狗屁。可是,到底也是你奶奶也的確是給了陳伊人一千萬的支票,讓她離開這裡,送她去國外學習,可是她拒絕了,錢收下了,卻是以你的名義捐給了福利院,西郊福利院,好像就是這個福利院,你可以去問問福利院的院長……”

“不知道怎麼傳啊傳的,就變了味兒,成了墮胎、炫富、拜金的代名詞,”辛曼看着張廷澤的臉,他的面龐上隱約有怒容,“這幾個月以來,她過的很辛苦,我不信裴穎沒把這事兒告訴過你,她在學校裡被人辱罵,甚至被人打,人言可畏,知道麼?唾沫星子真的是能淹死人的,她的壓力很大,導致她選擇了一條極端的路,就是割腕自殺。”

“被別的人冤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最在乎的人也是和那些旁人一樣的看她。”

正在這時,服務生送上來一杯黑咖,放在張廷澤面前。

張廷澤沒有加糖,也沒有加奶精,直接仰頭就喝光了,那種苦澀的味道,讓他覺得一直綿延到心底。

他咬了一下舌尖,“所以呢?”

辛曼笑了一下,“這不該反問你自己麼?我說到底也是一個局外人,這些事情,我既不是當事人沒有經歷過,也沒有親眼所見,都是私家偵探給我回饋的資料,沒有帶着個人感官色彩的,只是陳述事實。”

她從包裡將資料給拿了出來,遞給張廷澤,“你可以看看,這裡面有關於陳伊人的事情很詳細,甚至比你自己知道的都要詳細,是你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張廷澤冷着臉說:“拿走,我不需要。”

“這資料送你了,就是你的東西,”辛曼拿起包起身,“你可以燒了,撕了,扔了,裡面的內容,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看。”

迎上張廷澤的目光,辛曼十分誠摯的說:“你的每一個決定,不僅影響別人,也影響你自己的後半生,請慎重做決定。”

說完這句話,辛曼便離開了。

經過那個剛纔張廷澤帶着走進來的那個女孩兒身邊,卻被一下子拉住了。

“小姐,你跟他說完了?我能過去麼?”

這個女孩兒看起來並沒有惡意,聲音也並不是上一次在話筒中聽到的那個挑釁的聲音,她說:“最好給他三分鐘思考的時間,他想要單獨待一會兒。”

“噢。”

女孩子聽了辛曼的話,便又坐下來了,端着自己的奶茶杯。

當晚,辛曼下班的時候特別晚走了半個小時,等着薛淼一起下班。

辛曼上了車,便偏過頭來一把抓住了薛淼手臂,“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猜猜。”

薛淼失笑,已經點了火,“都說要告訴我了,還讓我猜猜做什麼。”

“你肯定是猜不到,”辛曼笑的得意,將安全帶繫上,才轉過頭來看薛淼,“是有關於你爸爸的。”

薛淼眼神之中閃過一道幽光,手中開車的動作卻沒有一絲改變,平穩的握着方向盤,調整着方向。

“我爸爸去找過你了?”

辛曼詫異極了,“你怎麼知道的?”

薛淼一早就已經有了這種打算,既然父親都已經拿着辛曼的頭髮去做DNA檢測了,那麼對於辛曼,不管是不是親生女兒,都是要見一見的。

“猜的。”

“神了,”辛曼向後側身,“我當時接到你爸爸打來的電話都快緊張死了,不過見了面才發現你爸爸挺和善的,吃了一頓韓式烤肉。”

薛淼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前面筆直的道路,薄薄的脣瓣抿成一線。

……

薛淼接到父親的電話,是在次日上午,明媚的陽光透過透亮的落地玻璃灑進來,灑在地面上。

面前隔着一張辦公桌的秦晉正在彙報當天行程。

“九點鐘,和千峰國際的張董有一個視訊會議,十點半有例會,中午有一個飯局,是約的……”

薛淼手機在辦公桌上猛地震動起來,他揚手打斷了秦晉的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你先出去。”

“哦。”

秦晉摸了摸鼻子,拿着文件夾走了出去。

確實覺得有點稀罕,畢竟之前頭兒接電話從來都不避諱他的,想必是有什麼隱私的事情?

薛淼接通了來自於父親的電話。

“爸爸。”

薛志成說:“你現在回家裡一趟,鑑定結果昨天已經出來了。”

秦晉正在外面剛剛從秘書小妹那裡討了一杯養顏茶,門就從裡面打開了,一道身影大步流星地走出來,反手套上西裝外套,“秦晉。”

“在,頭兒。”

秦晉急忙將茶杯放下,向薛淼走過去。

“你去協調,今天下午的所有行程推遲到明天。”

薛淼大步走到電梯旁邊,已經伸手按下了電梯開門鍵,“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我。”

“呃,是。”

秦晉看着薛淼這樣急迫的身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向沉穩的頭兒貌似有多少年都沒有這樣焦急過了吧,是因爲什麼?

……

薛淼驅車來到薛宅,季舒不在,他直接上了樓。

推開書房的門,他就看見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薛志成,反手緩緩地關上門,輕聲叫道:“父親。”

薛志成讓薛淼坐下,然後將一份影印過後的鑑定報告,放在了桌上。

“曼曼,是我的女兒。”

薛淼原本落在這張親子鑑定紙上的目光陡然間擡起,看向薛志成,卻忽然笑了,將鑑定報告拿過來,打開,掃了一眼上面的結果和時間,將紙張摺疊放進了口袋裡。

薛志成對於自己兒子的這種反應,有些訝異。

“你……知道?”

不可能,如果知道的話,薛淼又怎麼還會和辛曼在一起,這種假設根本就不可能。

薛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份鑑定被人動了手腳,或者是被人調換了。”

“胡說什麼,”薛志成皺了皺眉,“爸爸是找了鑑定科的主任加急做的,不可能出錯的。”

薛淼嚯的站起身來,“爸,這件事情等我回來再說,我現在需要去找一個人。”

在薛淼的手指覆在門把上的同時,薛志成從書桌後一下子站起來,“淼子,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你……先和辛曼斷了吧。”

薛淼手指一頓,毅然地打開了門。

“如果曼曼真的是你女兒的話,我……也會很高興多一個妹妹。”

薛淼說完這句話,徑直走出去,沒有再回頭。

這句話,真的是戳心窩子說出來的,薛志成癱在軟背椅上,撐着額頭,閉上了眼睛。

真的是造孽啊。

薛淼走到樓下,腳步很快,季舒從一樓的儲物間裡走出來,叫了一聲“兒子!”

薛淼現在反射弧很長,剛下樓梯季舒叫了她一聲,等到快走到門邊,才停下了腳步。

“你是剛從公司回來?”

季舒走過來,向樓梯上面看了一眼,見沒有別人的身影,才問道。

“嗯,從公司來的。”

“公司裡的事兒忙麼?”季舒說,“你爸爸這兩天風溼關節痛又犯了,要是忙的話,你打電話給我,我去幫忙,別讓你爸一直來回跑。”

“來回跑?”薛淼皺了皺眉,“公司沒有忙的事情,這兩個月也不會開董事會,讓我爸好好休息吧。”

他來不及多想,因爲心裡記掛着另外一件事情,不等季舒開口,便開門離開了。

季舒看着兒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一雙眼睛裡徹底黯淡無光了。

都已經是六十歲的人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斤斤計較,而且薛志成對她一直都很好,鮮少有夫妻能如同他們這般恩愛的。

可是,現在這幾天薛志成反常的行爲,似乎告訴她,薛志成在外面有別人了。

……

薛淼驅車直接來到了醫院,住院部大樓,貴賓病房區。

病房裡,莫蘭正在給姐姐整理行李,口中還不停地嘟囔着,“姐,你都已經好了,還讓我過來給你收拾東西,嘁,我今天下午有事的。”

莫婷靠在長沙發上,正在吃櫻桃,“最近你看起來忙了些,以前不是見天兒的就跟我這邊靠,或者動不動就提你二哥的,現在怎麼不提了?”

“因爲、學校裡面事情忙嘛,”莫蘭低着頭,“你不知道我今年進了學生會當了部長,有多忙啊,下面的新人有一個個的不頂用。”

莫婷瞧着莫蘭,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莫蘭正在拉拉鍊,聽了莫婷這句話,手中不防用力,一下子拉的急了,將拉鍊給從最前端給拽了下來。

莫婷原本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倒是莫蘭的反應讓她有點奇怪了,直起腰來,“蘭蘭,你真是交了男朋友了?”

莫蘭低着頭,“算是吧。”

莫婷輕笑出聲,“前段日子不還整天跟我抱怨淼子對你不上心,只把你當成是妹妹來看待,這就轉而交了另外一個男朋友了?”

“不是,是……”

恰在此時,病房門從外面嘭的一聲被踹開。

這兩姐妹剛剛還提到薛淼,而現在,站在病房門口的人,就是薛淼。

莫蘭眨了眨眼睛,“二,二哥。”

她看見薛淼這樣的氣勢,有點心虛。

薛淼的身後跟着兩個醫護人員,一路小跑着跟過來的,有點氣喘吁吁,“先生,請您不要衝動。”

他轉頭看了一眼這兩個醫護人員,眼神冰冷的竟然讓這兩個小護士瞬間閉緊了嘴巴。

這個時候的薛淼,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那種冰冷的氣場,都在昭示着生人勿近,因爲凝峻的面孔,讓他的眼眸顯得異常深,深不見底。

“你出去。”

薛淼看着站在病牀邊的莫蘭,一雙眼睛裡都是冷漠。

莫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爲什麼要我出去?”

在薛淼再度開口之前,,莫婷已經叫住了莫蘭,“蘭蘭,你先出去,你沒看出來你二哥跟我有話說麼?”

“哦。”

莫蘭這個姑娘說來也是奇怪,對於父母的話不聽,從初中就開始叛逆,但是卻就是聽莫婷的話。而現在呢,又多了一個人。

她摸了摸鼻子,擡步向外走,順手將病房門給關上,把外面看熱鬧的人也給關在了外面,“你們看什麼?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兒,都去幹你們自己的事兒去。”

在病房裡,隨着關上的門,頓時隔絕了一些外面的嘈雜聲響。

薛淼冷冷的睨着莫婷,目光幽沉,莫婷發誓,從來都沒有在薛淼的眼神中看到過屬於這種目光,讓人心驚的目光。

莫婷站起身來,走到牀邊,拿過剛剛莫蘭在整理的包,“這麼怒氣衝衝的上來,是有什麼事?”

她沒有擡頭,薛淼徑直走過來,擡起她的下巴,“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

莫婷皺着眉。

她能感覺到,薛淼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有怒氣,掐着她的下巴的力道,好像是想要把她的下巴給掐碎似的,帶來極致的疼痛。

“我一直都在醫院裡,我做過什麼,我實在是不知道。”

莫婷擡眸看着薛淼的眼睛,他的眸,冷凝中帶着一抹血紅。

薛淼將口袋裡的檢驗報告給拿了出來,在莫婷的眼前晃過,“這份報告,你熟悉的很吧,經由你的手再到我父親手中,就是這麼輕而易舉?”

莫婷看向這張DNA的親子鑑定檢驗報告單,目光平靜,“親子鑑定……”

一句話沒有說完,在看到檢驗報告上的名字以及下面的結果,瞳孔驀然收縮,“辛曼竟然是……”

她一句話沒有說完,臉上驚詫的表情已經將她波瀾的內心給反映了出來。

薛淼勾了勾脣,鬆開了莫婷的下巴,親子鑑定的紙張飄飄然的掉落在地上,莫婷彎腰撿起,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着,“辛曼是你爸爸的女兒,那你們倆……”

“其實,你不去當演員,真的是可惜了。”

薛淼冷笑了一聲,打斷了莫婷的話。

莫婷霍然擡頭,眼神裡閃爍着難以置信的光,“薛淼,你在說什麼?!”

“之前的那個快遞,是你寄給我的吧,”薛淼緩緩地說,“雖然沒有地址,沒有寄件人的姓名,但是你寄給我的是一個酒店的開房憑證,而那家酒店,就是你表哥收購的一家連鎖酒店吧。”

莫婷眯了眯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就一點一點的剖析給你聽,”薛淼不溫不火地說,“先是寄送快遞,讓我拿到,開始有所顧忌,再用辛曼的母親對於辛曼身份的懷疑,找我爸爸去做親子鑑定,最後,調換親子鑑定的結果,也就是你手中拿到的這一份。”

莫婷完全愣住了。

她愣住,並不是因爲這張檢驗報告的結果,而是因爲薛淼的調查,莫婷緊緊的捏着這張親子檢驗的報告單,“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莫婷,說實話,我搞不懂你,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樣做,你沒有動機沒有原因,要說你喜歡我所以想要毀我姻緣?不,我看不出來,我只知道莫蘭對我有那麼一點依戀,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薛淼又向後退了兩步,“我真的,真的是把你當成是我大嫂來看的,雖然懷了我大哥孩子,生下我大哥孩子的是沈玥……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大嫂。”

莫婷沒有說話,只不過眼神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那種波動,平靜的看着薛淼。

“所以,當這個鑑定結果並不是你想要的時候,你就認定是我從中作梗?”莫婷忽然自嘲的冷笑了一聲,“淼子,原來我們認識了這十幾年,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她頓了頓,將檢驗報告放在一邊,“我承認,之前在電梯上,我是見到了薛伯父,他當時看起來有點不好,我把他送到了鑑定科的樓層,因爲疑惑,所以我在鑑定報告出來,在鑑定科給薛伯父打電話之前,就託我同事看了一眼其中的內容,但是隻是看了一眼,信不信由你,你可以去調監控,至於說什麼調換鑑定報告,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薛淼現在腦子裡很亂。

在過來之前,薛淼就已經有過心理建設,父親手裡的親子鑑定報告是被人盯上的,指不定會作假。

可是,真當看到這份報告,他真的還是覺得心口好像是被堵上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薛淼沒有再看莫婷,轉過身來,一步一步地向門外走去,莫婷叫了一聲:“淼子。”

可是他沒有回頭。

等到薛淼離開很久之後,莫婷纔有些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讓藺麗潔幫她先拿到鑑定報告,真的是多此一舉了麼。

不過,她到底也是要承認的,醫院的各個走廊上都有監控錄像,薛淼只要是有心查,她在醫院裡,幾時幾分幾秒做過什麼,都是有據可查的。

……

下午,辛曼大姨媽到訪,小腹疼的簡直就不像是自己的了,分分鐘想死。

周多多扶着將辛曼送到出租車上,“用不用我送你回家啊?你一個人行不?”

她看辛曼真是異常痛苦,恨不得直接就抱着腿蹲在地上。

辛曼虛弱的比了個OK的手勢。

周多多囑咐她:“記得回去了喝點紅糖水,衝個暖手寶暖暖。”

“回去工作吧,要不然一會兒主編又要罵了。”

辛曼從來就沒有這麼疼過,疼的她身上冷汗一陣一陣的往外冒,如果這個時候遇上個黑車司機,她指不定就栽了,幸好,這個司機人不錯,到了橡樹灣,還特別扶着辛曼上了電梯。

辛曼真的是快要疼死了,而劉姐正好又不在家,她摸着進了屋,到廚房裡去衝了一杯熱的薑湯紅糖水喝下,竟然連上樓去起居室的力氣都沒有了,就躺在沙發上,隨手撈了一件薛淼的厚大衣蓋在身上,蜷縮着身子。

她睡的不大安穩,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冷一陣熱的,肚子還難受。

好像能聽見手機響了,辛曼擡手去拿手機,卻不及防一下子將在桌上上的手機反扣在了前面的地毯上,沒了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約約中,像是有人將她從皮質沙發上抱了起來,放在了柔軟的牀上,辛曼睜開眼睛,逆着傍晚時分的斜陽,陽光照進來,在面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臉上,渡上了一層金色的霞光。

他好像並沒有發覺辛曼醒來,只是凝着窗外的一方湛藍天空的一抹斜陽。

辛曼向上勾了勾脣角,“淼哥。”

在聽見辛曼這樣的稱呼的時候,薛淼忽然就動了一下,目光落在辛曼的身上,有些陌生。

薛淼擡手摸了摸辛曼的額頭,“不燙了,剛纔你有點發燒,回來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辛曼笑了笑,“我是偷跑出來的,還敢跟頂頭上司打電話呀,沒什麼了,就是有點虛。”

薛淼沒有說話,微微歪着頭看着辛曼的側臉。

辛曼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反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薛淼收回目光,起身,“我下樓去給你弄點吃的。”

辛曼注視着薛淼離開房間,掰着自己的手指,看着天花板,這種醒來就能看見愛人的感覺真好。

可是,她在樓上等了半個小時,薛淼都沒有上來。

辛曼皺了皺眉,剛纔薛淼說要給她弄東西吃的時候不餓,現在真的是餓了,因爲大姨媽來,沒有一點胃口,中午就沒有吃東西。

她扶着牀沿坐起來,腳步有些虛軟,因爲低血糖眼前黑了一片,等到眼前流竄的亮閃閃的星星都消失了,她才下了樓。

但是,客廳裡,並沒有看到薛淼。

人呢?

廚房裡,料理臺上放着已經片好的雞胸肉,一旁淘好的米飯還沒有來得及往電飯煲裡放。

辛曼出來,拿着手機打薛淼的手機,手機鈴聲卻是在玄關處的衣架上響了起來。

她看過去,薛淼的外套赫然在衣架上掛着,手機鈴聲就是從口袋裡傳出來的。

可是,薛淼到底是有什麼急事,連外套都顧不得穿上,就這麼跑出去了……

……

因爲,薛淼剛剛接到了樑錦墨的電話,另外一部手機。

薛淼一路上飆車來到醫院,甚至在車子在車位上停的亂七八糟,身後的保安還在叫的時候,就已經向醫院大樓跑了過去。

給薛淼打電話不過十分鐘,樑錦墨就在辦公室裡看到了薛淼,有些意外,“你怎麼這麼快?”

薛淼的額上滲了一層薄薄的汗,“鑑定結果出來了?”

樑錦墨點了點頭,“出來了。”

他從上鎖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向薛淼推過去。

薛淼看着這張檢驗報告上的字,背影已經凝成了一尊雕像,一動不動,許久之後,向後靠在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樑錦墨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你這是什麼表情?”

他開玩笑道:“不會是你老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吧?哈哈……”

可是,這麼一點殘餘的笑聲,都隱秘在醫院裡彌散開來的安靜中,樑錦墨陡然止住了笑聲,他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了。

薛淼覆在眼瞼上的睫毛微微顫着,攥着鑑定報告的手指在逐漸一點一點地收緊。

樑錦墨問:“呃,那個……是誰的鑑定報告?”

薛淼擡起手腕,遮住了來自頭頂的光線,似是在自言自語,“我本來以爲是莫婷搞的鬼,所以一早就準備要驗兩份DNA……”

可是,到頭來還是他自作多情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掉包,事實是明擺着的。

……

這個夜晚,辛曼繫着圍裙,做了兩個菜一個湯,將薛淼已經淘好的米煲了米飯,卻沒有等來薛淼。

她餓了,便先吃了一些,等到九點鐘在微波爐熱了一次,十點熱了一次。

幾次看時間,當時針最終指向十一的時候,她按捺不住,拿出手機來翻薛淼朋友的電話,翻到許朔的電話,便撥了過去。

本意她並不想要讓自己的家事影響到薛淼的朋友,但是現在也是不得已。

“薛淼在你那裡麼?”

“沒有,”許朔也沒有想到辛曼會這麼晚了給他打電話,“淼子還沒回去?”

“沒有,”辛曼聽到許朔的回答,心一點一點往下沉,“怎麼辦,他晚上出去了就沒有再回來……”

“你不用擔心,淼子這人我瞭解,有分寸,不會出事兒的。”

不知道怎麼說,今天晚上的辛曼,內心很不安寧,總是隱約覺得要發生什麼事兒。

“我……我要出去找他。”

許朔沉吟片刻,“那好,我現在開車過去接你,他經常去的幾個地方,我帶着你過去。”

辛曼掛斷許朔的電話便心急火燎的下了樓,站在橡樹灣門口,穿着一件長款的風衣,風吹起衣角。

許朔開車二十分鐘後趕到,辛曼上了車。

“你們兩個吵架了?”

辛曼搖了搖頭:“沒有,但是……我感覺他有點不對勁。”

一般來說,女人的第六感都十分準確的。

許朔載着辛曼,先來到了夜色,按理來說,這是薛淼幾個哥們經常聚會的所在,辛曼也曾經來過,就是在這裡撞見了顧青城。

自從從歐洲回來,辛曼對於顧青城已經是避恐不及,但是這一次是實實在在的送上門來了。

許朔沒有找顧青城,直接找了這邊夜色當班的阿綠。

“薛少?沒有。”

辛曼沒有片刻遲疑,轉身就向外走,喃喃:“還有什麼地方……”

許朔拉住了辛曼的手臂,“你現在鎮定點兒……他手機你再打一下,我記得他有幾個私人手機號,還有工作手機號碼。”

辛曼這才猛地想起來,翻到另外一個手機號打過去,卻是關機。

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接下來,許朔帶着辛曼來到薛氏大廈,經常去的檯球館,甚至於健身房,卻都沒有薛淼的身影。

辛曼心跳越來越劇烈,手心裡浸汗。

許朔說:“我給警局打個電話,調一下從橡樹灣那條路的監控,追蹤一下他的車牌號,你不用慌,警員會很快。”

辛曼低着頭,沒有說話。

許朔剛剛撥通了警局的電話,一旁的辛曼忽然叫了一聲:“我知道他在哪兒了!快開車!去天海公寓。”

……

夜幕降臨,天海公寓後面一個小街道里,緩緩地停下了一輛車。

辛曼解開安全帶的時候都有點手忙腳亂,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一家清吧的酒吧,夜色中,“紅樹林”的照片在閃着微弱的光。

辛曼推開玻璃門,掃過酒吧,一眼就看到了在A區卡座上的男人。

薛淼眯着眼睛靠在沙發上,交疊着修長的雙腿,右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裡面的香檳色的液體已經見了底,桌上放着好幾個空的酒瓶。

樑錦墨沒有沾酒,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便索性坐着,待會兒還要開車。

誰能想到,辛曼竟然是薛志成的女兒,那薛淼……

哎,這個死局要怎麼圓?難道……會不會薛淼並不是薛志成的兒子?

老天,真亂,怎麼可能不是,樑錦墨的這個念頭甫一出來,就被自己給否認了,捶了一下自己的頭。

一個身影逐漸走近,哐噹一聲,在地上的空酒瓶被踢翻在地。

樑錦墨擡頭看過去,就看見了辛曼。

“辛曼?”

辛曼聽見樑錦墨的聲音,一直放在薛淼身上的視線猛地收回來,向上勾了一下脣角,“樑醫生,你也在啊。”

樑錦墨一直都在,只不過因爲辛曼的注意力都放心薛淼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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