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一樣的喜歡

如果不是刻意的話,喬雨寒能夠見到瞿雲超的機會其實也不多。

張家界回來後,兩人之間的關係看起來也並沒有很大的不同。喬雨寒不是個能死纏爛打的女孩子,雖然她意識到自己對於瞿雲超努力不夠,但是真的讓她圍前跟後天天刷臉獻殷勤的話,她還是做不出。瞿雲超作爲一個想得太多的被喜歡者,一個曾經受過傷並開始對愛情持懷疑態度的人,他對於異性的一言一行都是謹慎的。

然而,有時候,人潛意識裡的所思所想,總會找到表現出來的時機。看似莫名其妙,其實都有跡可循。

十一黃金週,公司組織戶外活動,碧黛島潛水。

國家5A級景區碧黛島,依山傍海。海水碧綠如翠,層山青色似黛,海風習習,海天一色,風景如畫。

喬雨寒第一次參加公司的集體活動,淡定且生疏。只好站定在一旁,看着同事們個個都熱情積極地換泳衣、存包裹、拍照留念,來來去去,風風火火。

泳衣嘛,總是比較清涼的。男同事不用說,就一條貼身的泳褲。喬雨寒不經意地看過幾個男同事的裝扮之後,自覺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女同事身上。盯着同性看,應該是好過盯着異性看,畢竟布料太少太貼身,一不小心就會看到敏感部位。

然而,雖然同爲女性,喬雨寒還是體驗到了一種自卑的情緒。難怪女同事們從上個禮拜開始就興奮激動,躍躍欲試。果然是有資本!膚如凝脂,前凸後翹,柔軟的腰肢更是不贏一握,筆直的長腿怎麼看怎麼勾人。喬雨寒看得都心生漣漪,更不用說在場的男士了。

對於潛水,原本興致不高,再加上覺得自己的身材在清一色的美女同事面試真的沒什麼好秀的,喬雨寒選擇了幫同事們看包。熟識的會詢問一下原因,喬雨寒只說是身體不太舒服。

守着成堆的包包袋子,喬雨寒坐在場外看着聽着思索着。

喬雨寒其實是潛過水的,潛水服那黏黏膩膩的厚重感都還記憶完整。只是曾經一起潛入深海餵魚拍照到處遊走的人,已經不在了。

現在回想起來,凌雲濤確實用他自己的方式或逼着或哄着喬雨寒做過很多她不敢或者她一個人懶得去做的事情,也去過很多未曾去過的地方。兩年的陪伴,真的經歷過很多,很多。

‘那不是雨寒嗎?怎麼隨時隨地都能發呆啊?’

唐宇軒和瞿雲超剛好乘着遊覽車經過,喬雨寒發呆的神情很明顯,唐宇軒也就脫口而出了以上的感慨。

瞿雲超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他其實比唐宇軒更明白其中的緣由。某人只怕是又在回憶她的雲濤哥哥了。

十分鐘後,瞿雲超和唐宇軒回到了各自的別墅區套房。

與此同時,喬雨寒收到了瞿雲超的短信。

【V188,過來。】

喬雨寒自然是猜不到這大老闆突然找自己會有什麼事,但老闆發話不得不從。

想辦法妥當安置好同事們的行李物件後,喬雨寒按着景區的指示牌,經過了不少彎彎繞繞穿過了好幾處層林和岩石洞之後,才找到188號房門口。

隱蔽的小木屋,半山腰上,三面臨海。

喬雨寒輕輕地扣了三下房門。

瞿雲超很快開門,“找不到路?這麼久?”

“比較遠。”喬雨寒略顯侷促地應他。

“進來休息下,在那傻坐着幹什麼。”

這也是出於照顧吧?喬雨寒又想到了自己遠在英國的好朋友,瞿菲菲。

於是,像以往的所有事情一樣,喬雨寒‘坦然’地接受這種照顧。就是單純的哥哥照顧妹妹的好朋友的一種照顧。

安靜地坐在木沙發上,吹着空調,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無邊無際的碧海藍天。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發呆而已。

可沒想到的是,也就舒舒服服地吹了幾分鐘空調,瞿雲超又發話了,“走,帶你出海。”

喬雨寒一臉迷惑,不是說好過來坐着休息休息?怎麼屁股都還沒坐熱就又叫人出去呢?

“喬雨寒,我真是佩服你,這大半天的,你講話有超過五句麼?”

哦,原來如此。是怕我太悶了,所以叫我過來一起享受海景房,一起出海。

喬雨寒笑而不語。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再高冷的人其實也有溫暖的時候,只是他暖的不是你。喬雨寒確定自己也可以很多話很有熱情,可她不確定的是,你是否真的需要我表現這份唯獨只想對你綻放的熱情和暖意。

***

遊艇不算大,但價格肯定也不能低。瞿雲超不是奢侈揮霍的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擁有這些高端奢華的享樂設施。該有的不會少,畢竟瞿氏雄厚的經濟實力衆人皆知。

瞿雲超先上了遊艇,伸手拉了喬雨寒一把。

對於這種類似於‘牽手’的行爲,喬雨寒已經見怪不怪了。似乎僅僅就是出自於一種紳士風度,出自於男士對女士的體貼和照顧。因爲,幾次‘牽過’之後,一切還是照舊,兩人的關係也是原地踏步啊。

瞿雲超在前邊駕駛,喬雨寒坐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黑T恤,灰色長褲,利落又幹淨。喬雨寒癡迷其中,不能自拔。

離碧黛島已經越來越遠,海浪也是一浪高過一浪。他不說話,只往前。喬雨寒也不說話,只要他在,哪怕是世界盡頭,她都願意跟隨。

遊艇最終停在了一座小島嶼上,瞿雲超示意喬雨寒下去一起走走。

“帶泳衣了嗎?”瞿雲超看着她鼓鼓的雙肩包問到。

“有帶。”喬雨寒點頭。

“很好。游泳還是潛水?”

“在這?”

“害怕了?”

在這海水並不淺的海域,一個人自然還是有些擔心的。

事實上,瞿雲超並沒有放她一個人。兩人一起遊得很盡興,你追我趕,喬雨寒並沒有因爲自己是女生就刻意表現得柔弱。突然放開手腳往前時,還沒反應過來的瞿雲超落了一段才奮起直追。眼看着就快要追上,喬雨寒還是不服輸,用盡力氣往前遊,直到筋疲力盡,直到他一直緊緊地跟在她伸手可觸的地方。

“挺能遊的啊!”上岸後,兩人坐着聊天。瞿雲超小喘着說道。

“雲濤哥教的。”想起跟凌雲濤學游泳時的趣事,喬雨寒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看來雲濤教得很好,你也學得很好。”從提到凌雲濤,從看她開始笑,瞿雲超這心裡就複雜了起來。說話的語氣也略微有些變化,似乎透着一股淡淡的落寞。那又是與他無關的經歷。

“雲濤哥確實教得好,很有耐心。可我學得也就一般般吧,那時候還免不了被他罵。”

“喬雨寒,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其實根本就是喜歡雲濤的?你喜歡他怎麼就沒早點認清呢?如果,你倆成了,也不至於……”

“不,不一樣的喜歡。”喬雨寒直視瞿雲超,眼神堅定。隨即又低下了頭,“只是,如果是換到現在,我想我不會再那麼固執。接受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也沒什麼不行不是嗎?應該給別人一個機會,也該給自己一個機會的。如若這樣,也許真的會是另外一種結果。可惜人生並沒有什麼如果,而我也不可能再有彌補或是糾正的機會了。”

“是嗎?”瞿雲超笑得苦澀,是該怨你當初的不懂事,還是該惱你現在的太懂事?喬雨寒,事到如今我們之間還有出路嗎?

“是的,你有沒有發現人生其實就是條單行線?只能往前,錯了也沒法後退,而所有的感慨傷懷和後悔遺憾其實都沒多大用。”愛情也是,就像我愛你,你愛葉蕾,誰都沒法重新回去重新選擇,愛了就是愛了,無路可退,不可重來。

瞿雲超不再應她,他當然也明白人生在世只能向前無法逆行的道理,現下他只是更加惆悵眼前的生活該如何繼續,愛情該如何新生。

天邊紅日漸落,此刻,還是先帶她回碧黛島和大家匯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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