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少慕莞爾一笑,和她開始對飲起來。
隨着紅酒漸空,他們的話題也漸漸的多起來。譚少慕對她也有了更深入的瞭解,同時也有更多的擔憂。艾琳娜與何幼霖真的很不一樣,她對蕭一情的喜歡是真心的,不是朋友,也不是依賴和習慣。如果何幼霖一輩子不能恢復正常,他或許真的會失去她。而他在此之前準備的最後一個方案——讓艾琳娜愛上他,也必定難以實現。
艾琳娜愛喝酒,但是酒量很一般。
深更半夜,她醒來時覺得渾身有些高熱,喉嚨乾渴冒火,輾轉着翻了個身。她嚶嚀出聲,只覺頭痛,快痛死過去的那種。
“一情……水……”她把臉深埋在枕頭裡,啞聲吐出這幾個字,久久的。
良久,有穩健篤定的腳步聲傳來,牀畔陷下去一些。有個手碰碰她的肩,將一杯水遞到了她的嘴邊。
艾琳娜的頭髮凌亂像個雞窩,被修長的手指撥開她碎髮,露出她鵝蛋般的小臉,託高後,將水喂進了她的嘴裡。
她是真渴了,咕咚咕咚地喝了不少。一些水流了出來,沾溼了她的衣領,下巴上的那隻溫熱的手,替她擦拭一下。
水漬,在昏暗燈光下閃爍晶亮的光。
高大挺拔的身影壓了下來,吻上她的紅脣。
在昏暗迷醉的氛圍下,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熟練。
她醉意朦朧的呼吸一頓,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她後退一點,凝眸看着他。
譚少慕不等她反應過來,將水杯放在牀頭櫃後,就掐緊她的下顎,迫使她齒縫張開,深深吻了進去。
火.熱滾燙,密密實實的吻,全然都是陌生的感覺。
饒是艾琳娜再醉,也猛地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是譚少慕,何幼霖的丈夫。而她喜歡的是蕭一情。
她往後躲,但仰躺的姿勢卻只是讓她更高的仰頭而已。
譚少慕欺得更近,居高臨下地吻着她。這姿勢,性感得讓人發狂。
艾琳娜的小臉蒼白,腦子發懵。
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聲裡,只聽見“嗵!”得一聲響。
伴隨着譚少慕低沉悶哼聲,艾琳娜連滾帶爬地掙扎起來,大喘着氣推他下牀。譚少慕猝不及防,胸口上猛遭一擊。跆拳道黑段的女人打出來的力氣是不容小覷的,他俊帥的臉上沉澱的是隱忍情緒。
艾琳娜的頭髮凌亂,小臉灼灼泛着紅雲,“譚少慕……”
躺一側的男人閉眼,額頭上微微滲汗,十分的魅惑邪肆。再睜開眼時,他深邃冷冽的眼睛看着她,翻身又壓了下來,大手摸着她的額頭,“嗯?”
“你要做什麼?”艾琳娜有些緊張,手抖的厲害。
譚少慕臉色冷沉,看着她,再自然不過地把雙手撐在她臉頰兩側的牀上,“吻你。你感覺不出來?”
艾琳娜見他對夜襲自己的行爲,沒有絲毫愧疚,心中氣惱不已!
這男人,怎麼這麼恬不知恥,又理直氣壯?
她都說了她不是何幼霖,憑什麼這麼對她?
她氣不過,抓起桌上還有水的杯子就朝他的臉上扔了過去!
水杯“砰”的一聲,碎落在地板上。
譚少慕冷冷側臉躲避,但依舊被水灑了他半身,“艾琳娜,爲什麼不試着接受我?你的身體還是有我的記憶的,不是嗎?”
“你就能接受我?如果,你連我都能上,那你只是喜歡我的身體。你對何幼霖的感情,也不見的有多真。”艾琳娜精亮的眼睛看着他,心中更加喜歡那個叫蕭一情的男人。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自虐。非要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譚少慕一直盯着她。
艾琳娜再厚的臉皮,也終於被盯得灼燒起來。
受不了了!
她又沒說錯什麼!
蕭一情確實就是不接受她啊,只認定了何幼霖。
而這個自稱何幼霖丈夫的男人,剛剛還在吻她,還情難自控地要脫她衣服!
她的水眸含着一絲淚,擡眸起來委屈怨恨地盯着他,“這件事,是你的錯。你強留我住這裡,還夜襲我。你不在乎我是誰。你只想把我綁在你身邊!”
譚少慕眸光復雜深邃地看着她,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開口道,“你真的覺得自己不是她嗎?”
“當然不是!”艾琳娜含恨盯着他,小臉皺巴巴的樣子,滿是委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DID的人格是不同的兩個人,不一樣的人生經歷,國籍,愛好,性格……如果你連一個與她繼而不同的我都可以接受。那麼,你只要隨便找個女人整容成我這個臉,就可以了。”
譚少慕聽到這裡,莫名冷笑了一下。
“你無所謂我是誰,可蕭一情不一樣。他只喜歡何幼霖。”她說得愈發委屈,水眸裡霧氣瀰漫,“如果他對何幼霖的愛能分我百分之一,我都心滿意足了。總之,譚少慕,你真的很讓我噁心。特別特別得噁心!”
譚少慕一直聽到結束,才問,“說完了?”
燈光昏暗的酒店房間裡,厚厚的窗簾將窗外的天色都擋在外面,一絲星輝都沒有透進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小女人,說道,“我不是蕭一情,永遠永遠都不會是他。我有我的想法,行事風格。如果用他的標準來衡量我對何幼霖的感情,只能證明你很幼稚!”
他身上被淋溼的西裝在燈光下泛起一絲魅藍色的冷幽,“艾琳娜,你只是接觸了一個蕭一情,就把他當做了你的天,你的地。可是,走出這個井底,你才知道,還有一種男人,叫譚少慕。”
說完這句時,譚少慕臉色已冷到極點,眸色陰鬱黑沉掩藏心中的劇痛,嗓音黯啞。
他挺拔的身影慢慢壓下來,冷冽俊臉上沒有表情地睨着她,“要不,我們來個君子之約。三個月。我們用三個月的時間相處,如果那時候,何幼霖還是不肯醒來,或是你還是想回到蕭一情身邊,我都不再強行扣留你。但是,這三個月的時間,你不許反抗我任何的意思,乖乖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妻子,如何?”
艾琳娜一愣,“包括上,牀?”
“包括。”他堅毅的肯定,“性也是愛的一部分。如果,你真對自己對蕭一情的感情那麼自信,又何必害怕和我親近?”
艾琳娜承認,這一刻她被洗,腦說服了。
爲了自由,爲了更好的生活,短短的三個月,也不是不能忍的,不是嗎?
就在艾琳娜鬆動的時候,譚少慕已經不給她反悔的機會,快速地脫下她最後一層保護。
他緊着心,不停的撩.撥她,眼神一暗,手直接探向了她的下面……
一股溫暖溼潤的觸感讓譚少慕心底一喜,邪笑說,“你看,就算是你,身體也是那麼的歡迎我嘛……”
可隨着溼潤感越來越多,越來越粘稠,甚至瀰漫着一股血腥味時,他的俊臉驟然一變,“該死,你身上來,你都不知道嗎?”
艾琳娜一愣,莫名有些委屈。她這種隔三差五出來一次的人格,哪裡會知道這具身體的生理週期是什麼時候?
不過,也虧的這麼一來,她的理智也回籠了。
她淡定的走進衛生間,從門縫裡探出頭,“我沒帶那東西,你去幫我買一點吧。”
譚少慕黑着一張臉,默默地拿起房卡,走出了酒店。
*****
凌晨三點。
蕭一情回到家,拉亮玄關的一盞小燈。
蕭炎下樓倒水喝,驚訝地看到他回來,“不是說今天要走的嗎?”
蕭一情一怔,臉色微差地轉過來,“公司出了點事情。”
“哦。”蕭炎點點頭,“我還以爲,你是那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人。想不到,女人和事業,在你心裡還是事業更重要一點。”
“只是延期幾天飛美國而已。”蕭一情無所謂的搖頭,“幾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
“這可難說。”蕭炎呵呵一笑,“你知道當初譚少慕是怎麼娶了何幼霖的嗎?就是把譚江淮調出國出差,只用了幾天的時間就先下手爲強,娶走了她,然後征服了她的心。現在,在你處理公司的事情時,他正在美國加緊攻略她的心呢。別說五年都等了。你等了五年,卻在最該出現的時候沒有出現,前面的五年也是空的。”
“你很關心我的感情?”
“像你這樣的態度,誰看了都乾着急。說真的。雖然小叔喜歡你多一點。但是,不可否認,在感情的處理上,我纔是蕭家的男人,和小叔是同出一脈的。”
“或許。”蕭一情勉強笑了笑,到廚房倒了杯水給自己,“只是,這句話由你來提醒我,不是太可笑了嗎?知道我是今天的飛機票,你還給我的公司搗亂?”
蕭炎依舊笑着,手捏着水杯,啞聲道,“我以爲你情場得意,商場失意一點也是應該的嘛。誰知道,你也會放不下自己的生意,男人吶,哪裡會有什麼純種的癡情種!哎……”
蕭一情淡淡的笑着,沒有和他爭執什麼。
他若空有一腔癡情,卻無半點實力和自己的事業,不要說蕭家沒他的地位,被虎視眈眈的蕭炎取而代之,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會失去和譚少慕分庭抗禮的力量。就算他爭取到了何幼霖,也守護不好他們的家庭。
一個人的生活,是自由隨性的。
維護好一個家庭的存在,卻需要做到一定的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