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御行幾通電話之後就已經讓人辦好了各種手續。
兩個小時後,他們就登上了直達意大利的私人飛機。
飛機劃出跑道,直飛雲天。窗外碧藍色的天空,地上的車與路越來越小,直至再看不見。可是蘇陌喬無暇欣賞這些美景。
“你知道他們把路路綁到意大利的哪裡了麼?”
“應該就在西西里島,這趟飛機一會兒十個多小時之後在卡塔尼亞機場着陸。”
“你真的有信心能找到他?”
“我知道路路現在在誰手裡。”
“不就是陸霸麼?”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現在陸霸依附的是一個意大利黑手黨家族。我們到那裡之後你得和我先去見一個人。”
“誰?”
“到那兒你就知道了。”
“我認識?”
“算是認識。”
十個小時的飛機並沒有那麼好熬,況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可能是因爲精神緊張的關係,蘇陌喬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隨行的乘務員拿來兩條毯子,陸御行打開一條輕輕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飛機進入了雲層,機身有輕微的顫抖。蘇陌喬就這麼歪倒在了陸御行的肩上。看着她的睡顏,他覺得自己的心瞬間柔軟了一塊。
陸御行從來不知道,原來內心冷硬的自己也會在剎那淪陷下去。其實很多年前他就明白,自己完了,這個人自己是撇不掉了。
五年前當自己開完那一槍之後,甚至是李雲飛都不知道,他回到家就把能砸的全給砸了。整整一天,他就撐着牆腦袋亂七八糟的想,雖然他有十成的把握她不會有事,但還是不停的問自己她是不是還好好的,她是不是還活着。那是他第一次失控,狠不得把所有讓她受到威脅的人統統殺掉,包括他自己!他甚至連醫院都不能去,只能在那個空無一人、冷冷清清的別墅裡撮鹽入火。
那是五年前的最後一面。
他看着監視器。
她提着那火紅的行李箱,靜靜的望着她屋子的對面,那是曾經自己住過的地方。他以爲她會哭,可是沒有。不僅沒有哭,她反而笑了,笑的那麼自然、那麼動人。
那時他不明白,只是現在他懂了。當時的自己只注意到她嘴角邊詭譎的上揚,直到現在他纔想起來,在他忽略的地方,她默默的用沒提行李的那隻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
輕緩而溫柔。
想起往事陸御行扶過她的鬢髮,她一定受了不少罪吧?
懷孕的時候身體本來就虛弱,又中了槍。現在想起來就感覺渾身發冷。第二次和她發生關係的時候,就是怕她出意外所以防護措施做的非常認真。可是沒想到原來第一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他們的寶寶。
真是世事弄人。
蘇陌喬皺着眉頭低喃了一句什麼然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靠在陸御行的肩膀上,反射性的迅速起身,結果因爲剛睡醒眼冒金星。
陸御行伸手又把她按回了自己的肩膀上,“靠着吧,再睡會兒?”
蘇陌喬臉發熱的噌在他的肩上問道:“過了多長時間了?”
“才四個小時,還早呢。”
“嗯……”
“要吃點兒東西麼?”
“也行。”
陸御行讓乘務員準備了一些吃的,倆人隨便吃了幾口就又歪着頭睡下了。直到飛機降落前二十分鐘的報備才把倆人吵醒。
私人飛機準時在卡塔尼亞機場的一個偏場降落。
下個飛機後,並沒有其他人跟着,只是陸御行帶着蘇陌喬往飛機場外走去。
機場十七號出口停着一輛鋥亮的黑色轎車,乾淨卻不引人注目。
待陸御行他們靠近,車窗被搖了下來。駕駛座上露出的是一個東方男人的面孔,“Boss。”
陸御行微微頷首,然後和蘇陌喬一起坐了進去之後說道:“去Tempio。”
“是。”
從ViaFontanarossa大道出去以後,四周的都是舊屋,零星有幾棟蓋的不算高的居民樓。車程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了,黑色轎車終於停在了一個平房面前。
蘇陌喬跟着陸御行下了車,仰頭打量這個房子。
房舍陳舊,透過透明窗戶暴露在外的百葉窗上似乎還帶着點兒油煙。外牆上掛着兩個排風扇,看起來比這個房子還要有些年頭,屋頂邊也爬滿了爬山虎。
“這是哪裡?”
“只是個普通的房子,我們約好在這裡見面。選在這兒是因爲這個地方是西西里的死角,一般情況下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們踩過幾條斷枝往裡走去,旁邊種着棵橄欖樹,葉子有些泛黃。打開兩面開的木門,發出了一聲“咯吱”的響聲。
拐過只有一個圓桌的大廳,在偏廳的破爛沙發上坐着一個人。那人一頭棕色男性中長髮,戴着金絲邊眼鏡,聽到響動之後並無驚訝,然後媚眼上挑的看着他們。
蘇陌喬只覺得看起來是有些熟悉,但之前絕對沒有見過這人,疑惑的剛要問,就聽到陸御行的聲音:“先把你的人皮面具摘了。”
“啊!我都忘了!我還在傷心說她怎麼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呢!”但表情卻沒有一點傷心之色。他擡手一撕,就看整張臉上的人皮面具瞬間被摘了下來。
蘇陌喬看着出現在面具下的熟悉面孔時頓時驚得無以復加,驚聲叫道:“你是——楚斯?!”
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妖豔男子。也是因爲他,才讓自己和陸御行有了一個意外的開端!
她不知道,原來他們竟然認識!
“我太高興了!陌喬你竟然還記得我!”他鳳眼露出魅惑人的笑意。
“你爲什麼會在這兒?”隨即轉頭問道,“他就是你要帶我見的人?”
“沒錯。”陸御行從旁邊搬了兩把椅子,坐下之後說道:“五年前他是我的臥底。”
“臥底?”
“很早之前我就讓他去取得陸霸的信任,他也很完美的完成了任務。而且反過來,陸霸竟然派他到龍翔做了眼線,真是場好戲。”
楚斯撐着下巴說道:“只能說,陸少你太壞了~”
陸御行直接無視他,“當然他會選擇和我合作也是有條件的。”
“?”
“不介意?”陸御行看向楚斯。
“你女人嘛,我當然不介意,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