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悲痛欲絕的顧家人,歐陽志遠的心裡升起了濃濃的歉意和自己面對死亡無能爲力的無奈,自己終究還是救不了顧老。
歐陽志遠低着頭,跟在了爺爺和謝老後面,走了出來。
謝老和霍老說完話,走下樓去。
三人來到醫院的走廊,霍老看着歐陽志遠道:“志遠,你今天在家裡住吧。”
歐陽志遠道:“好的,爺爺。”
兩位老人的情緒十分的低落,兩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在醫院門前,就分了手。
歐陽志遠和爺爺坐了一輛車,寒萬重剛想開車跟過去,歐陽志遠大聲道:“萬重,今天放你假,去和戰友團聚一下。”
寒萬重一聽,頓時大喜,連忙道:“好的,謝謝歐陽市長。”
霍老的車子,在大街上向前滑行。
“唉,老夥計們,一個一個的走了,沒有幾個了。”霍老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
歐陽志遠知道,顧老的去世,對爺爺的打擊很大。
他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爺爺的手道:“爺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任何人都繞不過去。顧老走了,走得很安詳,在最後時刻,您和謝老,還有顧老的家人,都在陪伴着他,他已經把國家的大事,向三位首長安排了,他老人家,沒有什麼遺憾了。”
霍老道:“志遠呀,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和顧老是經過槍林彈雨的生死老夥計。在解放前,我們一起戰鬥,打敗了外來侵略者,又打敗了匪軍,解放後,我們一起建設我們的國家,在動亂年代,我們又一起下放大西北戈壁灘,受盡了屈辱,如果不是顧老,你爺爺也走不出大沙漠,也活不到今天,我是捨不得顧老走呀。”
歐陽志遠道:“我理解您,爺爺,顧老是你的生死戰友,您和顧老的感情,就像親兄弟一般。”
霍老看了一眼志遠道:“志遠呀,你和蕭眉的婚期,要向後推一推了,顧老走了,很多人,都看着我。”
歐陽志遠道:“我理解您,爺爺,這件事,我和眉兒說。”
霍老道:“顧老剛走,下個月你們要是舉行婚禮,就怕有人會說閒話的。”
歐陽志遠道:“好的爺爺,我和眉兒的婚禮,推遲一下吧,時間由您定。”
霍老點點頭道:“雖然你們暫時不舉行婚禮,但,過幾天,你和蕭眉還是到酒泉,去看你眉兒的父母。”
歐陽志遠道:“好的,爺爺,我會陪眉兒去的,您就放心吧。”
後半夜,周老和趙老回到了周老的家裡,周志江也一同回來了。
顧老的後事,已經交給了老幹部局安排。
周老的臉色很是陰沉,顧老的離去,讓他措手不及,很多事情,周老根本來不及安排。顧老的離去,實在太突然了。
趙老同樣也是感到顧老的離去很突然,兩人都沒想到會這樣。
周老看着自己的兒子周志江道:“志江,顧老不是被歐陽志遠搶救過來了嗎?顧老的精神不是一直很好嗎?怎麼會又突然發病?”
周志江看着父親道:“爸爸,我也不敢相信顧老會突然的再次昏迷,他這次的昏迷,太突然。上午的時候,三位首長剛剛來過,他們和顧老談了一個小時,談的是什麼事,我根本不知道,但三位首長走的時候,眼圈都紅了,很是難過的樣子。晚上,霍老和謝老又來了,他們談了一會,顧老就睡着了。不久,顧老就開始昏迷。專家小組和歐陽志遠一起搶救顧老,但沒有搶救過來。”
趙老看着周志江道:“志江,你是說,三位首長和顧老說完話,他們的眼圈都紅了?”
周志江道:“是的,趙老,我親眼看到的,三位首長動了感情。”
趙老喃喃的道:“難道,三位首長知道顧老的病情嚴重?他們上午看完顧老,晚上,顧老的病情就加重,最後,顧老走了。難道他們知道顧老就要走了?”
周老一聽趙老的話,失聲道:“這怎麼可能?首長們怎麼會知道顧老要走?他們又不是神仙。”
周老不可思議地看着趙老。
趙老道:“老夥計,醫學高明的人,可以根據病情,預料病人的生死,特別是精通中醫的大夫,更能做到這一點。”
周老道:“你是說,歐陽志遠那個小傢伙根據顧老的病情,知道顧老在今天離開?”
趙老點點頭道:“很有可能,顧老可是和三位首長密談了兩次,顧老肯定在交代後事。唉,老夥計,我們晚了一步,霍德鬆和謝德勝這兩個老傢伙,在知道顧老就要離去之後,他們肯定有所行動,三位首長肯定也會做出調整,就咱們慢了一拍呀。”
周老一聽趙老的話,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冷哼一聲道:“你是說,歐陽志遠預測到了顧老今天去世?然後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三位首長和霍德鬆、謝德勝?讓他們有時間安排一切?”
趙老道:“肯定是這樣的,歐陽志遠的醫術,是很高明的。顧老能醒來,全靠他的鍼灸,那些所謂的專家,都是白癡。”
兩位老人說話,周志江的臉色變幻不停,歐陽志遠的醫術,他見識過多次了。
難道歐陽志遠真的預料到了顧老今天去世?這怎麼可能?如果他真的預料到顧老今天去世,他肯定會和三位首長說的,也會告訴給霍老和謝老的。
霍老和謝老他們,肯定會提前佈置一些事情,特別是就要換屆了,人事的任免,他們提前了一步。
說不定,在這三天的時間內,他們會和三位首長溝通一些事情。
周家和趙家,顯然,慢了一步。歐陽志遠,真是個絆腳石呀!這個絆腳石,要想辦法,踢到一邊去。
周志江想到這裡,低聲道:“父親、趙老,歐陽志遠雖然把顧老救醒,但顧老仍舊去世了,是不是,他要負點責任?”
周老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沉聲道:“什麼事情都晚了,你要是追究歐陽志遠的負責,霍德鬆能答應?要是三位首長不知道內情,我們還能和霍德鬆鬥上一鬥。但是,三位首長始終知道顧老的病情,咱們要是拿歐陽志遠做文章,三位首長也不會答應的,歐陽志遠畢竟救醒了顧老,讓顧老有機會和三位首長交代事情。要想除掉歐陽志遠,嘿嘿,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趙老冷笑道:“是的,咱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國務大院宿舍別墅羣。
寬敞的客廳裡,新任國務秘書長蕭遠山坐在客廳裡,他的臉色有點疲憊。
顧老的逝世,讓蕭遠山忙了一天。
魏海娟輕輕地給丈夫揉着肩膀,低聲道:“沒想到,顧老會這麼快的逝世。”
蕭遠山道:“是呀,顧老的逝世,是咱們國家的重大損失。”
魏海娟道:“我聽說,志遠來了,而且,還給顧老看了病?以志遠這麼高明的醫術,怎麼會就治不好顧老?”
蕭遠山道:“志遠的醫術雖然高明,但他不是神仙,如果不是志遠來的及時,顧老根本不會甦醒過來。”
魏海娟道:“是志遠救了顧老?”
蕭遠山道:“志遠雖然救醒了顧老,但他治不好顧老的病,好在他和三位首長見了面,別人也說不出來什麼怪話,但這對志遠以後的仕途,有着很大的幫助。”
魏海娟一聽志遠和三位首長見過面,這讓她大吃一驚。
“志遠竟然和三位首長見了面?這……真是不錯呀。”魏海娟驚訝得結結巴巴的道。
蕭遠山道:“志遠在搶救顧老的時候,三位首長就在醫院。三位首長目睹了志遠的神奇醫術,他們都很佩服志遠,正是志遠搶救過來了顧老,顧老纔能有時間安排自己的後事。”
魏海娟道:“呵呵,志遠還立了功了,他怎麼不來看咱們?”
蕭遠山道:“顧老活着的時候,他在醫院忙,不敢離開,我估計,他很快就來看咱們的。”
魏海娟道:“下個月就是眉兒和志遠的婚期,我估計,眉兒的婚期,要向後推遲了。”
蕭遠山道:“是呀,顧老剛去世,霍家和咱們要是辦喜事,外界的人怎麼看咱們?霍老也不會同意的。”
工作人員走了進來,輕聲道:“首長,外面有個叫歐陽志遠的年輕人來拜訪您。”
魏海娟和蕭遠山兩人一聽志遠來了,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來。
兩人正念叨着志遠,志遠就來了。
蕭遠山道:“讓他進來。”
雖然自己努力搶救顧老,但顧老仍舊去世了。即使歐陽志遠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他的心裡,也是很難受。他決定,明天就回南州。
湖西市的建設,刻不容緩呀。
今天晚上,他來看看眉兒的爸爸和媽媽。
歐陽志遠是第一次來國務大院宿舍。守衛在大門的武警,仔細檢查了歐陽志遠的證件,然後登記後,才放他進來。
歐陽志遠來到蕭遠山的家,這是一幢環境優雅的別墅,門前有工作人員值班和武警。
值班人員仔細的檢查完志遠的證件後,才進去通報。
不一會,工作人員走了出來道:“歐陽市長,首長請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