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不回去嗎?”清秀的面孔低聲問。
“再待會兒”
“尊…尊…”洪亮的聲音在桃園迴盪,一張清秀的面孔看了看身邊徑自看書的人,想着要不要提醒,不過這麼大的聲音聾子也能聽得見吧。
“爹爹,師傅又在叫您了。”最後決定還是提醒一下漂亮的爹爹,不然一會兒師傅來了,定會一頓唸叨,他可不想自己的耳朵遭殃。
“不必理他。”
“噢——”回答的漫不經心,因爲從他有記憶開始,幾乎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一個躲,一個追,威武的師傅時刻都希望將俊美的爹爹綁在身邊,而爹爹好象很不喜歡時刻被人粘着,總是帶着他躲起來。
神武的師傅武功了得,無論漂亮爹爹怎麼躲,最後絕對還是逃不出師傅的五指山。
瞧,說曹操、曹操不就到了。
“尊,你怎麼坐在樹上,快下來。”墨白一臉擔心的看着樹上的人,見他不動,自己飛身抱下不聽話的傢伙。
“墨,我沒了武功,不代表我是個廢人,你不要這麼緊張。”墨白的神經質讓尊感到窩心,但他未免太小心謹慎。
“昨天是誰昏倒在屋門口。”看着十幾年來依然俊美的容顏,墨白的心一陣盪漾,這份愛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濃烈,總是看不夠、愛不夠。
“我…”被問的無力反駁,尊對於這具重生的身體多少還是會不適應,他比一般的普通人還要孱弱一些。已經適應沒有武功內力的保護,身體不再輕便,不能再隨意的飛來飛去,但是他很瞭解自己的情況,這具有蓮花幻化的真實身體至少還可以活上幾十年。
當年,虞鄢並沒有真的引領墨白遁入魔道,而是將從天庭討來的還魂丹給他服下,原來的身體已經腐化,而這具蓮花幻化的身體在還魂丹的作用下,變成了真正的人身囧囧,不用進魔界,他們回到墨白親手栽種的桃林木屋,這一生一世,他們可以相守白頭。
望着出神的尊,墨白指着自己兩鬢斑白的痕跡,低聲輕喃,“尊,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看見你突然失去知覺,雖然明知道你不會有事,但我的心還是差點兒停跳。”見尊想說什麼,墨白卻沒給他的機會,“看見你剛剛坐在樹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萬一你那時失去知覺…我都不敢想下去。”
見墨白真的嚇到了,尊好心疼,認真反省,自己這次好象真的有些過分,“誰叫你把三月他們趕下山,還通知孜鵠把殘陽帶回魔界。”好不容易大家聚聚,結果沒兩天就被他給破壞,這叫他怎麼不生氣。
聽到這個,墨白臉上更是委屈,“你的眼睛裡只有他們,根本沒有我,他們一來就把你給霸佔去,我很不甘心。”
墨白的話讓尊忍不住笑出來,“都多大歲數的人,佔有慾還這樣強,也不怕被蕭簫笑話。”
終於想到我了,真是讓人傷心,蕭簫悶悶的想。
“師傅,爹爹——”被忽略的人,不甘心被冷落,坐在樹上打斷情意綿綿的兩人。
“蕭簫,不是讓你看着你爹爹的,你怎麼反而縱容他?”嗔怒的瞪了眼嬉笑的清秀面孔,墨白袖子一揚,樹上的人被內力掃過到地上。
“真是不公平,對爹爹那麼溫柔,對我居然這樣暴力,我要離家出走。”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蕭簫從地上站起,哀怨的聲音,控訴的看着依偎的兩人。
“離家出走。”聲音微揚,墨白咀嚼着這四個字,眼睛裡流光紛成。
尊知道他在打什麼注意,連忙出聲,“不行,蕭簫還小。”
不管蕭簫多大,尊都不想讓他涉足江湖複雜的環境,他只希望蕭簫可以無憂無慮、沒有煩惱的生活。
“還小,我像他那麼大時已經在江湖上小有名氣,而你…”墨白不想勾起尊對過去不好的記憶,突然頓住聲音。
“可是蕭簫不同,他沒有經驗。”雖然知道墨白說的有道理,但尊還是不放心。
“爹爹,經驗是要慢慢積累的,我若是不見見世面,就永遠不會有經驗。”其實蕭簫很早就想下山去闖闖,現在終於有機會,他可不想放棄。
“可是…”
“我這就去收拾東西。”見爹爹遲疑,知道他的態度已經軟化,蕭簫迫不及待的要收拾包袱下山去。
看爹爹他們這樣幸福,他也好想找個人來愛一場呀。
“我已經幫你把包袱收拾好,在你房間的櫃子裡。”墨白對着蕭簫的背影大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愉悅。
“你早就預謀好一切。”聲音不是很大,卻有着濃濃的怒氣,墨白連忙堆起笑臉。
“養了他十六年,你的心被他佔據了十六年,人生短暫,我不要你的眼裡總是看着別人,你是我的。”霸道的將尊攔進懷裡,墨白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墨…”滿足的嘆息,他真的很幸福。
爲了這份愛,他放棄永生的生命,爲了這份愛,他期待近千年。
前世的遺憾終於在今生得到了補償,他不悔亦亦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