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發動車子後,淡淡的應了聲:“嗯。”
我急忙問:“那個李蕊會不會是你派到顧老大身邊做臥底的吧?我太佩服你了。敢問,你這是用的美人計呢,還是反間計?”
顧傾城側臉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把臉轉過去看向前方,專心開車。嘴裡說道:“艾希,我發現你的思維真的不是一般的發散。”
我笑道:“這話當你是誇我了,思維不發散,還怎麼寫小說?你以爲我那四本長篇是抄來的嗎?”
顧傾城笑着回道:“李蕊不是我找的人。”
“那是顧立城的人?”我又問:“只是他弄個女人到顧正城身邊,就不怕她中途會叛變?殊不知女人這種生物最容易被男人感化,所謂日久生情。用不了多久就會把主子供出來的。”
“也不是。”顧傾城回道:“我自然知道用女人色誘顧老大不可靠,我行事也沒那麼幼稚。”
我更納悶了,問道:“奇怪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到底是怎麼知道她叫李蕊的?”
顧傾城說:“她男友姓周,曾經來公司鬧過一次,正好被程助理遇上了,程助理有心就調查了一番。女人容易被感化,但男人會好控制一些。尤其是一個有弱點的男人。”
我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我方纔聽她打電話,在很不耐煩的拒絕一個叫周強的男人,你們是想在這個人身上找突破口對嗎?”
顧傾城應道:“嗯,老大做事一向謹慎,唯有女人是他的軟肋。這個李蕊長得非常像他年輕時的第一個女人。據程助理說,李蕊是老大去會所應酬時偶然遇到的,他對她一見如故,當場就派人悄悄摸了她的底細,發現無異常就花重金包了下來。對了,先前的李蘇也有兩三分像老大的那個女人。”
我吃驚道:“沒想到顧老大這種老江湖竟然也有初戀情結,我以爲就你這種男人會有。”
顧傾城淡然一笑:“每個男人都會有,年齡越大。對年輕時的缺憾就越濃。”
“原來如此!”我拍了拍腦袋又問:“對了,顧正城先前購買零散股份已經花了不少錢。林向東這件事上,事發的突然,顧老大一下子哪來的那麼多現金去購買林向東手裡的3股份?據我所知。你們這些人手裡的閒散資金並不多。顧正城有沒有可能是私自挪用了公司的款項?如果是的話,你可以通過財務部查一下啊,這應該也是個突破口。”
顧傾城語氣閒適的說:“你猜得對,顧正城是私自挪用了公司的款項,我早就找人查了出來,詳單已經通過匿名信發到了顧立城的辦公室。至於二哥爲何遲遲不動,我估計他可能猜到了信是我找人寄過去的。或者,他也在等。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我問:“嘉雅別墅事件顧正城上任後,是怎麼處理的?我查了最近公司的股價,有所回升,但也沒達到先前的狀態。”
顧傾城回:“老大把嘉雅別墅的室內裝修全部拆了重裝。他種的因,只好自己來收這苦果了。”
我反問:“拆了重裝,豈不是太勞民傷財了?如果是我的話,就請當紅明星來代言,《愛到荼蘼》的男主角江少白就很合適啊,形像健康,風評也不錯,好好的造造勢,說不定嘉雅別墅就能起死回生。從別墅裡面選出一套,送給代言的明星作爲酬勞。
金城的主要領導人物也搬進去住,再利用媒體大肆宣傳別墅內部裝修根本沒有問題,少量的氡輻射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到時民衆看我們自己都進去住了,肯定就放心購買了。請明星所花的費用肯定比把每套別墅的室內裝修都拆了重裝要少許多,效果也不一定會差啊。”
顧傾城贊允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笑着說:“你說的這個方法挺好的,值得采用。看樣子,發散思維有時也是可取的。”
我笑着回道:“那當然,這個念頭只是我靈光一閃,隨便想出來的,如果再好好想想,肯定能想出更好的點子。”
顧傾城笑說:“用你的話來說,現在的你就是: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是這樣說的嗎?”
我翻了他一個大白眼,笑道:“切,你好不容易誇了我一次,我就不能喘一喘嗎?”
兩人說笑間到了花間墅。
吃過晚餐後,我和顧傾城陪着天曦玩了一會兒,曦兒吵着要畫畫。
顧傾城拿了水彩筆和畫板,手把手的教他。
我微笑的看着父子倆對着一大一小兩個畫板信手塗鴉,這其樂融融的場景,讓人甚感欣慰。
於是我也拿了一個畫板,隨着他們畫了起來。
我畫的是我和顧傾城牽着曦兒一家三口的畫像,可由於本人繪畫天賦有限,後期又沒學過,畫出來的圖像,除了勉強能看出來是三個人之外,真的毫無美感可言。
曦兒畫的是他最愛的媽媽,可由於年齡有限,畫出來的媽媽形像,除了好笑,也就只有好笑了,偏偏他還覺得自己把媽媽畫得美若天仙。
顧傾城畫的是我和天曦,短短數十分鐘,居然把我們孃兒倆畫得栩栩如生,不得不佩服他,這男人真的是個全材,幾乎沒有不會的。
曦兒玩開心了後,丁姐來把他抱到樓下,哄着他去睡覺。
我看看時間還早,就去書房裡寫了會兒稿子。
顧傾城則去了另外一個書房,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公事。
寫了會兒,纔想起來要給李蘇打個電話的,問一下她和李陽的婚禮具體是在哪天舉行?到時我好空出一天的時間,專程趕過去參加。
電話打了許久,李蘇才接通,說話的語氣聽起來比較低落,完全沒有即將做新娘子的那種興奮和歡愉的感覺。
我有些擔心,急忙問她:“李蘇,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不問還好,一問李蘇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我耐心的聽她哭,哭了許久,她才止住,告訴我,李陽跟她已經分手了,婚自然也不能結了。
我問:“是不是李陽知道了你和張中華結過婚的事?” ωωω ●ttk an ●c ○
李蘇說:“不是,我和李陽還沒到領證的那一步。”
我疑惑的問道:“那又是什麼原因?”
“李陽有個同學在金城集團上班,前幾天過來找李陽玩時,認出了我。肯定是他告訴了李陽,我曾經給顧正城做過情婦的事。李陽說他很愛我,但是不能接受我被人包養過……”說到最後又開始哭起來。
我靜靜的聽着電話裡傳來她不停的哽咽聲,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天下果真沒有不透風的牆,以前做過的事,終究會有暴露的那一天。
李蘇剛想洗心革面,重新做個好女人,可上天竟然不給她這個機會,馬上又讓她面臨絕望。
在這個俗世裡,想找個一點都不計較她過去的男人,真的很難很難。
我默默的聽着她哭了半晌,等她安靜下來後,我問她:“要不要我去陪陪你?”
李蘇說:“不用了,艾希,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已經死過一次了,不可能再死第二次,說實話割刀割在手腕上,真的很疼很疼。我現在最後悔的是,以前怎麼就做了那麼多荒唐的事呢?唉,如果人生能重新來過就好了,重來的話,我一定要清清白白做人。算了,事到如今,我也想開了,以後自己一個人過就好了,幹嘛非要找男人?只要我自己不嫌棄我自己就好了。”
我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一會兒回道:“你說的也對,女人幹嘛非要依靠男人而活?你有手有腳的,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實在不行,你就去找你親媽吧。說不定那邊風氣比北方開放一些,肯定會有男人不介意你的那些黑色過往史的。你還年輕,不要把事情都想得那麼絕望。”
李蘇嘆了口氣說:“我不想去,不想給我親媽添麻煩,再說了那邊的環境我也適應不了。”李蘇真的比以前懂事了許多,知道爲她媽媽着想了。
我說:“那好吧,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再去看你,你要想開一點,千萬不要鑽牛角尖。”
“嗯。”李蘇鬱鬱寡歡的應了聲,就結束了通話。
掛了電話後,我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就是覺得李蘇混到現在這樣挺可憐的。可事情總是這樣,有因必有果,錯誤總要付出代價。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個電話,竟然是我和她之間的最後一通電話,早知道,我就好好安慰安慰她了。
……
接到霖城作協工作人員的電話,後天要召開第十屆作家協會,通知我去參加。
如約而至,到了會場後,安靜的坐在聽衆席裡,聽那些著名的文人大家們聲情並茂的發表演講,講得我各種心潮澎湃。
演講完畢,又與衆多同仁們討論當代文學的發展前景,交談創作的心得體會等,不知不覺,會議竟然持續了一整天。
晚間,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聚過餐後,我開車回家。
途經一個偏僻的三岔路口,等紅綠燈時,我低頭看了看腕間的表,已經快九點了,心裡就有些着急,我答應顧傾城最晚九點前要回家的。
綠燈剛要亮時,我一踩油門就往前衝去,突然躥上來一個身穿白衣服的女人,眼看就要撞到我的車頭了,我猛的一踩剎車。
那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車撞到了還是怎麼的,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的心嚇得呯呯直跳,這是出車禍了嗎?急忙推開車門,下車去扶她。
藉着路燈燈光下,看清了女人的臉,原來就是那晚在巴黎春天商場遇到的叫李蕊的姑娘,真巧。
我連忙問她:“李蕊?你沒事吧?有事的話,我現在立馬送你去醫院。”
李蕊疼得直皺眉頭,待看清我的臉後,換了副焦急的表情,一把拽住我的手,哀求道:“白小姐對嗎?求求你快救救我吧,有人要害我!你能上你的車嗎?壞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我回頭一看,果真有兩個黑衣男人匆匆向這邊跑着,眼看再有一百多米就到我們倆身邊了。
我慌忙扶起她,一把塞入副駕上,我又飛快的坐到主駕,發動車子,猛踩油門衝了出去。
那兩個黑衣男人在我車子後面追着跑了一會後,見追趕無望後,衝着車子大罵了幾句,就垂頭喪氣的折了回去。
從後視鏡裡看看後面沒人了,覺得暫時安全了,我鬆了口氣,這纔有功夫問她:“李小姐,你沒事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剛纔我的車有沒有撞到你?那幾個人爲什麼要追你?”
李蕊被方纔的事情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如紙,聲音顫抖的說:“我沒事,謝謝你白小姐。我只是受了點驚嚇,剛纔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屁股有點疼,其他地方並沒感覺不適。追我的那兩個男人我也不認識,我逛完商場,剛從裡面出來,那兩個男人就圍了上來,一人一邊架住我的胳膊就往前走。我拼命掙扎,才逃了出來,要不是碰巧遇到你,我就被他們捉走了,真的很感謝你!”
“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沒事就好。剛纔嚇了我一跳,還以爲我的車子撞到你了。對了,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家吧。”我說道。
“我住在濱江路的白鷺苑,謝謝你啊,白小姐,你人真好。”李蕊現在心情平復了下來,臉色也不像剛纔那樣慘白了。
車子到了白鷺苑後,李蕊又再三道謝的下了車。
我看着那漂亮的聯排別墅,暗歎顧正城對自己的情婦就是大方,先前和李蘇好的時候對她是有求必應,送車送房送鑽戒。現在對這個李蕊也這麼捨得,怪不得這些年輕女人都前仆後繼的給他做情婦呢。
剛要開車走時,看到李蕊又被一個穿着一身牛仔套裝的年輕男人纏上了,那男人伸手向她要東西,她搖頭不理,徑直往裡面走,男人不依不饒的跟了上去。
這個女人麻煩事還挺多,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她嘴裡的那個叫周強的前男友?看外形兩人年紀相仿。
我不想再多管閒事,開車往花間墅的方向駛去。
經過上次出事的那條酒吧街時,我打開車窗玻璃,目光不由自主的向我被刺的那家酒吧瞟去,酒吧已經恢復營業了,大概整頓好了。
現在想想當晚的情景,都覺得心驚膽戰,小腹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
趙文江這個天殺的,不知道死了沒?哪天得去監獄看看他的慘狀,好平復平復這顆受傷的心。
剛把目光收回來,要關上車窗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我的目光又情不自禁的向外瞥去。
原來是有個女人被兩個男人圍在中間,正一陣拳打腳踢的教訓着呢。
男人都戴了黑色口罩看不清臉,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一身黑,中間的女人被打了,不但不求饒,嘴裡還不服氣的罵罵咧咧。
我搖了搖頭,今晚是怎麼了?竟遇這樣的奇葩事。圍歡樂圾。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打我!臭流氓!快住手!打壞了我,你們賠得起嗎?”這驕傲自負,尖酸刻薄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好像是林薇的聲音。
我剛要再繼續看下去時,後面傳來車主按喇叭的催促聲,我急忙把車子開到酒吧前的空地上,仔細瞅了瞅,那熟悉的酒紅色BoBo頭,那過分蒼白的漫長臉,那妝扮得嫵媚妖嬈的細長眉眼,不是林薇還能有誰?
我冷笑,原來林大小姐也有今天?果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她出事前應該是在酒吧裡玩來着,身上穿得單薄,黑色的緊身衣裙已經被這兩個男人蠻橫的扯爛了,露出兩條白皙的長腿。那兩個男人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狠狠的朝林薇的屁股和腿上使勁踹着。
林薇邊抱頭躲避邊尖聲痛罵着,越罵,男人踢得越厲害。
我納悶林薇這纔剛出院幾天,就閒不住了急急趕來酒吧玩?玩心就這麼重嗎?還是酒吧的吸引力太大?
還有,上次她就在這兒出的風流豔事,爲此聲也臭了,小命也差點丟了,現在還敢跑來這兒玩,心裡就不膈應的慌?
搞不懂這些人的心思。
我怕她看到我的車認出我來,萬一再像林向東上次那樣反咬我一口,到時有理也說不清,更何況這父女倆根本就不講理。
急忙把車開到了正路上,往家的方向繼續駛去,快到家時,想了想,給程一塵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林薇被兩個男人打了,具體地址在酒吧一條街,讓他速去救場。
反正等他到了後,林薇也被教訓的差不多了。
回到花間墅,停好車子。
剛打開家門,看到顧傾城正往身上穿外套,見我回來了,臉色微沉的問我:“怎麼這麼晚纔回家?我正打算出去找你。”
我解釋道:“半路上遇到了李蕊,她被兩個陌生男人追趕,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車上,我只好把她送了回去。對了,我還看到她被一個年輕男人糾纏,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你們說的周強?還有綁架李蕊的那兩個黑衣男人,是你找去的嗎?”
顧傾城搖頭說:“不是,我還不至於爲難一個女人,太下作。”
我說:“老公,我真的好想讓你快點官復原職,每天看你這麼閒,我都替你難過。你這麼優秀,每天在公司做個閒職,太可惜了,真的。”
顧傾城笑着接過我的包,拉着我的手上樓,邊走邊說:“艾希,你就不能讓我多歇息幾日?不用擔心我,我自有分寸。”
我想了想,他說的也對。
剛換好睡衣,程一塵打來電話說:“艾希,謝謝你,林薇以前那樣害你,她出了事,你竟然不計前嫌的告訴我,你果真是個善良的人。”
這馬屁拍得我一頭的汗啊,我哪裡是不計前嫌,只不過覺得林薇被打得差不多了,順手送程一塵一個人情罷了。
就問程一塵:“打林薇的那兩個男人是什麼來路?”
程一塵說:“是先前猥褻林薇的那兩個人,一個叫剛子,一個叫強子。我姑父也就是林薇的父親,找到他們後,親手把他們送進了監獄。誰知道沒多久,這兩人就被保了出來,出來後就想辦法報復林薇。也怪林薇,玩心太大,這纔出院沒多久,就跑去酒吧玩,正巧被這兩人發現了,就打了起來。你告訴我後,我立馬帶了人,正好趕去把這兩個渾蛋抓了起來。現在人已經交給我姑父了,讓他看着處理吧。”
我問:“既然是你姑父親手把這兩人送到監獄的,也就是說你姑父已經知道了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對嗎?”
程一塵說:“是的。”
“那林向東以前還冤枉我,說我和那兩個地痞流氓是一夥的,還說是我指使他們去害林薇。我雖然看林薇不順眼,但還沒有害人之心。”越說越覺得心裡好憋屈,還害顧傾城失去了董事長之位。
“我姑父也知道自己冤枉了你,但事已至此,已經無可挽回了。我替他們向你道歉。”程一塵語氣真誠的說道。
“一塵,你人真不錯,如果林家父女像你這麼通情達理就好了。”我說道。
……
清早,吃過早餐後,我替顧傾城繫好領帶,幫他拿好包,開門送他去公司上班。
剛一打開門,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察迎了上來,彬彬有禮的對顧傾城說:“顧總,有人報警說您前些天,曾經持槍傷過人,請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協助我們調查好嗎?”
我的心一緊,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只是那件事都過去好多天了,到底是哪個缺德鬼現在又想起來要報警?再說了,當時現場有警察的,他們都沒管。
報警的人,到底是顧家自己人,還是趙文江的家人?
顧傾城神情淡然的看着臉色蒼白的我,笑着說:“艾希,你別怕,馬上聯繫程助理和周律師,我會沒事的。”說完就邁開長腿,隨警察走到警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我關上門後,快跑着上樓,拿了手機,急忙給程助理和周律師打了電話。
想了想,又給陸婉青打了個電話,她人際關係廣,說不定很快就能把顧傾城弄出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