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容容看她那麼傷心,也不再說話,她知道她沒有辦法讓她娘明白她心裡的想法。又或者是她孃的想法是對的,但不管怎麼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只能堅持下去。
朱容容在醫院裡一連住了三天,這三天吳國甄因爲掛念孫子的原因,倒是每天都來看她,家裡的那幾個女人也都來看她。
吳國美每次來的時候都大大咧咧的,看得出來對朱容容有些不屑一顧。畢竟她官比朱容容做得大,比朱容容更有身份有地位,再加上朱容容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更得到了吳國甄的喜愛,當然讓她很不爽了。但是礙於吳國甄的面子,她又不能不來看她,所以就算來了也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看。
而吳夢婉每次來的時候,見到朱容容都親親熱熱的,她那親熱的樣子簡直是比親姐妹還親,弄得朱容容都感覺到她是熱情過度了。所有的事情都要適可而止,如果做得太過了,反而給人的感覺很假。
秀雲也來看過朱容容,秀雲人安安靜靜的,很少說話,只是給朱容容燉了湯來。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低調似乎又很純樸的女人,但朱容容知道,這種人往往深深藏不露的,這樣的人也許就是最可怕的人。
她一直沒有弄清楚到底是誰想開車撞死她,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也不能告訴吳國甄,一旦告訴了吳國甄,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吳國甄可能會認爲她是一個沒有什麼能力的人。朱容容就算是受了任何委屈,她也不敢說出來,也不能說。
在醫院裡住了幾天,她娘倒是照顧得她無微不至。三天之後出院,吳國甄派了司機老劉來接她們回去,朱容容便將她娘一起帶回了家裡。
她這幾天早就已經找人去爲她哥哥物色了一間公寓,買下來直接寫上了她哥哥名字,把那間公寓給了他住。
雖然是一間不大的公寓,可是在北京隨隨便便的買一棟公寓也要花個幾百萬了。這一次朱容容對她哥哥可謂是大手筆,她娘見了簡直樂得嘴都合不攏了,笑得像綻放開的喇叭花一樣。
朱容容回來之後,先帶着她娘去書房裡面見了吳國甄。當時吳國甄正在那裡寫毛筆字,他寫着寫着就想起當年自己是怎麼教吳正豪寫毛筆字的事,就覺得很感慨又很傷懷。正在那裡唏噓不已的時候,朱容容在外面敲門。
“進來。”他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朱容容便帶着她娘走了進來。
朱容容怯怯地叫了一聲:“公公。”
她一低頭,看到吳國甄的手裡面正捧着吳正豪的遺像,臉上露出了很北上的神色,聲音頓時就有些哽咽了,對她公公說道:“公公,你心裡還在念着正豪?”說到這裡,她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看到朱容容那悲傷的樣子,吳國甄越發覺得難過起來。吳國甄擺了擺手,對她說道:“容容,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啊?我這剛剛纔好一些了,你又來招我,怎麼了?”
朱容容這纔跟他說道:“公公,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希望你能夠答應我。”
“什麼事,你說吧。”吳國甄點頭道。
朱容容也纔有些難爲情地跟他說:“是這樣的,我娘不遠千里的從鄉下來看我,她知道我懷孕了,身體又不好,所以就想留下來照顧我,可是我又怕她只不過是一個農村婦女,對什麼事情也不懂,要是留下來的話可能會做錯事情,讓姑姑和小媽她們不滿意,所以就想來找公公商量一下。”
吳國甄聽完後點了點頭,他神情有些嚴肅地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不應該歧視農民嘛,想當年我的父親和我的爺爺也都是農民,既然你娘來了,那就讓她在裡住下來吧,這樣也可以好好的照顧你,我還真是擔心你自己照顧不好自己,請的人又不放心。”
沒想到吳國甄這麼好說話,倒是出乎朱容容的意料之外。但朱容容很清楚,他之所以這樣並不是因爲多麼喜歡自己,也不是多麼認同自己這個兒媳婦,最主要的他是爲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大概就就是因爲剛纔他見到朱容容對着吳正豪的遺像表示出了極大的難過和傷心,使他覺得朱容容對吳正豪有很深的感情,所以他纔會答應的。
朱容容繼續望着他,對他說道:“公公,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帶着我娘出去隨便找一間房給她住。”
“怎麼能隨便呢,這樣吧,反正秀雲也已經搬進來了,現在我讓她掌管着家裡的家務,你去找秀雲,讓她幫你娘找一個好房間,最好就靠近你的房間,這樣容易照顧,明白嗎?”
朱容容點了點頭,她正準備往外走呢,可巧秀雲就端了一杯茶走進來。一走進來,見到朱容容也在,臉上頓時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很親熱的對朱容容說道:“容容,你出院了我也沒去接你,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小媽。”朱容容對她說道。
雖然秀雲和吳國甄還沒有正式的結婚,可是現在吳家上下的人都已經承認她了,吳國甄也已經肯讓她住進來,就等於是承認她的身份,朱容容對她自然也極爲客氣有禮。
她笑了笑,把茶放在吳國甄的書桌前面,這才拉着朱容容的手,親暱地跟她說道:“我看過你的房間了,你是孕婦,肚子裡面懷着我們吳家的血脈,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住一間陰暗潮溼的房間呢,你當然是應該住在最好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