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容容一個人坐在那一大桌菜的面前,足足地發了有兩三個小時的呆,才還轉過一口氣來。而她在發呆的時候,高飛虹和陳一生已經接到了陳院長。
陳院長這幾年看上去的的確確有點老了,他頭上多了一點蕭蕭的白髮,但是人看上去也很精神,而且他西裝革履,現在倒越發地顯得精神矍鑠起來。
高飛虹平時跟他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便笑着對他說道:“公公,本來還以爲您和婆婆能夠一起來呢,現在只接到了您一個人。”
陳院長笑了笑對她說道:“本來我也想帶你媽一起來的,結果縣裡面有事,所以她沒能來,你們也知道了,她現在正在爲競選副市長做準備呢,所以時間沒那麼寬裕嘛。”
聽了他的話後,陳一生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安慰的神情,他有些感嘆地望着陳院長,對他說道:“真沒想到你和我媽也有關係破冰的一天。”
陳院長聽了,望着陳一生,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言的羞愧,過了很久才緩緩地對他說道:“一生,過去的事情你不是還在怪我吧?”?”“
“我不記得了。”陳一生搖了搖頭,對他說:“你始終還是我爸嘛,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的。”
“過去的事情是什麼事情啊?”高飛虹看到他們兩個父子兩個說話的時候似乎是有些尷尬,而且還是有些欲言又止,讓她感覺到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沒什麼事。”陳一生笑着對她說:“好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好。”高飛虹連忙上前去扶着陳院長,對他說道:“對了爸,剛纔我在跟一個老同學吃飯,她說也認識您,跟您還很熟,說等有機會啊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爲您接風呢。”
“哦?你老同學會認識我,是誰啊?”陳院長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她叫朱容容,你和她很熟嗎?她說你以前幫過她呢。”高飛虹心無城府地說道。
“朱容容”三個字一說出來,陳院長和陳一生的臉色頓時都變得非常地難看,他們的變化讓高飛虹覺得非常地驚訝。
高飛虹望了陳一生一眼,見陳一生臉上有些面無表情的,她頓時也有些不高興起來,她就對陳院長說道:“爸爸你看呀,我跟你說吧,我沒次提起容容來一生都不開心,因爲他以前追過容容嘛,人家容容又沒喜歡過他……”她在那裡不停地說着,陳院長臉上的神情就越發地尷尬。
正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還好陳一生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這才爲了解了圍。陳一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皺着眉頭對陳院長說道:“我到旁邊去接個電話。”說着,他便走到了旁邊。
電話卻是朱容容打過來的,朱容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清澈,清澈得就好像是溪流水一樣。陳一生卻很是緊張,陳一生的聲音變得非常低沉,他問朱容容說道:“容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錯,我聽說你爸爸來了,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啊?”
聽到朱容容這麼問,陳一生就越發地有些尷尬,他感覺到雙手和雙腳都沒地方放似的,他只好勉強地對朱容容說道:“容容,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現在……”
他還沒有說完,朱容容已經很開朗地笑了起來。朱容容一邊笑着,一邊對他說道:“你這是說什麼話呀,都說到哪裡去了?什麼以前現在的呀,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有說要跟叔叔計較過去的事情嗎?其實我想了想,當初要不是叔叔給了那筆錢,我媽媽的腿也沒有辦法醫治,所以我對叔叔還有一絲感激呢,你不要以爲我這麼小氣好不好啊?”朱容容努力地壓抑住她心裡的痛楚和厭惡對陳一生說道。
陳一生素來都是一個沒有很多心機的人,而且他對朱容容可謂是言聽計從,所以當朱容容這麼說,他就立刻相信了。
他猶豫了一下才對朱容容說道:“容容,你真的不再生氣了?”
“當然不再生氣了,好了,你以爲我這麼小氣啊?還有,其實我想跟你說,當初如果不是出了那麼多的事情,我今天怎麼可能會嫁得這麼好呢?又怎麼可能會有一個這麼好的工作,你說是不是?其實說起來啊,我還要感謝叔叔呢。”
陳一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他一句話都不說,朱容容便繼續笑着對他說道:“好了,其實是這樣的,我倒是想跟叔叔見個面,你看行不行?”
“見個面?”陳一生愣了一下,這纔對她說道:“還是不要了吧,他只是來參加一個研討會議,很快就要走了。”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這麼長時間在官場的生涯已經教會了朱容容什麼叫隱忍,朱容容忍住自己心裡頭的憤懣緩緩地對他說道:“既然叔叔來了,我也不盡一盡地主之儀的話,這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風度了?難道說我已經不計較了,現在反而是你在計較當初的事情嗎,一生?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儘管告訴我,我不怕傷心的。”
陳一生一直以來都很喜歡朱容容的,因此當他聽到朱容容這番話的時候,他連忙急了起來,對朱容容說道:“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就好辦了,那我已經在蓬萊居訂了一桌五星級的大餐,我們就約明天下午在這裡好好地吃一頓吧,你一定要讓叔叔來哦。這是一頓和頭酒,吃完這頓飯之後過去的事情就一笑泯恩仇了。”說完,她不等陳一生回答她,就把電話給掛了。
陳一生望着手中的電話,一時之間顯得心事重重。高飛虹過來,伸出手來在他肩膀上打的一下,他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茫然地喊了一聲:“飛虹。”
“剛纔誰給你打電話呀,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是誰?”高飛虹問道,這個時候陳院長也走了過來。
“是……是容容。”
“是朱容容啊,難怪你這麼失魂落魄呢,真沒想到我們都結婚這麼久了,你心裡頭還忘不了朱容容。”
“不是這樣的。”陳一生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然後他擡起頭來望着陳院長,對他說道:“容容約我們明天下午見面,說是擺了一桌五星級的酒菜,想要……”說到這裡,他便打住不說。
陳院長聽完,他一時之間有些驚慌失措,一想起朱容容他也恨得牙癢癢的。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因爲朱容容的話,他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不能鹹魚翻身,所以他搖了搖頭,聲音非常冰冷地說道:“我不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