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說夢姐在夜總會上過班?可是,她明明是一個畫家。”
“不錯,夜總會也分好多種嘛,有的人是賣藝又賣身,有的人是賣藝不賣身。像天上人間這樣的夜總會裡面,達官貴人也好,鉅富商賈也好,來來往往地不知道有多少,只要在裡面做個陪酒女郎就可以賺到花不完的鈔票。而且我們天上人間陪酒女郎的篩選非常嚴格的,有很多三流的小明星,甚至有很多名校的校花想去做,都不一定能夠篩選過關。只不過嘛,容容,依照我看,你的的確確是一個好苗子啊,你不妨考慮一下,我也是爲你着想纔會爲你說這些的,你現在欠了這麼多的錢,你總要想方設法把錢給還了呀,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高利貸向你們家裡追債嗎?”
聽了他的話後,朱容容低下頭去,緊緊地抿着嘴脣,沒有說話。好像張浩傑說的也是有一點道理,可是自己真的要去夜總會做陪酒女郎嗎?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她猶豫了很久,才緩緩地對張浩傑說道:“傑哥,這件事情我還是需要考慮一下的。”
“容容,我勸你就不要考慮了,你說你還考慮什麼嘛。你現在這種環境要是再考慮的話,就開學了。到時候啊,你也賺不了多少錢。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昨天我跟你夢姐爭吵就是因爲這件事情,你夢姐不允許把你介紹到天上人間去,怕你見識了燈紅酒綠之後會學壞,會把持不住自己。我卻不這麼認爲,一個人要是本性是單純而善良的,不管在什麼地方工作也都一樣,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朱容容聽張浩傑給她說,在那一剎那,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頭竟然有一種傳銷組織給人洗腦的感覺。她知道夏如夢是爲了自己好,所以才堅持不肯讓張浩傑介紹自己去天上人間夜總會的,可是自己也的的確確是很缺錢。
她猶豫了很久很久,才小小聲地問張浩傑說道:“真的可以賣藝不賣身嗎?”
“當然了。”張浩傑點頭說道:“像我們天上人間這樣大的夜總會,裡面有很多的小姐,我們從來不強迫她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朱容容低下頭去仔細地想了想,她想起自己上次去做兔女郎的時候被強迫去陪酒,還差一點被山西的煤老闆帶去過夜的情形,她不禁心有餘悸。
因此,她點了點頭說道:“傑哥,這件事情我再考慮一下吧,等我考慮好了再給你答覆。”
“好,那你就好好考慮一下吧。還有,最好不要告訴你夢姐,要是你夢姐知道我還是介紹你去天上人間工作的話又要同我吵架了。”
“好吧。”朱容容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傑哥。”
“不客氣。助人危難乃是我們的本份嘛,你說對不對?”
朱容容總覺得他說出這些話來有些彆扭,不過事到如今朱容容終於知道爲什麼張浩傑這麼有錢了,原來他是在天上人間工作的。
雖然朱容容不知道他做什麼的,可是看他晝伏夜出,還時常不在家,又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買下了這棟別墅,多半是擔任龜公一類的角色。
朱容容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看上去這麼漂亮純潔,而又對藝術有着執着追求的夢姐,以前竟然也在夜總會做過小姐,這讓她覺得非常地詫異。
張浩傑又跟她說了幾句之後,便轉身走了。
朱容容一整天都覺得有些神思恍惚,對於張浩傑的話她也一直在考慮,要是以往她想也不要想,保證會立刻拒絕。
可是現在情形似乎有些不一樣,現在最主要的是她的的確確是很缺錢,而且她不知道她家裡現在怎麼樣了。她仔細地想了想後,就給她哥哥打了一個電話。
她哥哥接到電話後,有些暴躁地說道:“容容,你沒事幹嘛給我打電話呀!”
“我想知道你現在情形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啊,現在還不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了嗎?”
朱容容不禁有些憤懣地對他說道:“我好不容易纔給你借了那二十萬,你竟然又把那二十萬給輸光了。”
侯樹勇聽到他這麼說後,似乎也有一些過意不去,電話那頭頓時沉靜了。
過了很久,他纔對朱容容說道:“對不起啊容容,我也不想的,我真的只想看看能不能翻本。”
朱容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便問他:“你們待的地方安全嗎?”
侯樹勇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安全,是建築工地的一個朋友借了一間房子給我們住,你自己呢?他們高利貸有沒有去找你?”
“沒有。”朱容容搖了搖頭,“我現在躲在一個朋友家呢。”
朱容容話音剛落,就聽到電話邊上有一個人說道:“就在這裡了。”
那聲音不是侯樹勇說的,也不是她娘和她嫂子。這時候侯樹勇已經顧不得和她說話了,他匆忙之間沒有把電話掛了,朱容容聽到侯樹勇在電話裡面非常緊張地說道:“洪老大,您……您怎麼來了?”
接着就聽到有一個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我怎麼來了?你當然是不希望我來了嘛。侯樹勇啊侯樹勇,你這個兔崽子,欠了我那麼大一筆錢說逃就逃,竟然還找個地方藏起來。你也不想想,和你一起在建築工地上的人都是我的手下,他們會聽的還是會聽我的?”
“老全,你竟然出賣我!”
朱容容聽到侯樹勇的聲音非常地暴躁,她又聽到那個叫老全的人笑嘻嘻地說:“侯樹勇啊,你這可不能怪我,我們是端洪哥的飯碗,我可不敢做出背叛洪哥的事情來。我看你們收拾東西就知道你們打算潛逃,而洪哥又不在北京,所以我才把你們帶到這裡來,先讓你們在這裡住着,等到洪哥來了好跟你們追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