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院長猶豫了一下,才接起電話,說道:“還有什麼事啊?”他把聲音壓得很沉。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就聽到陳院長低聲跟他說:“你放心吧,我會用錢把她打發走的。”
然後對方不知道又說了幾句什麼,陳院長就把電話掛掉了。掛斷電話後,他自嘲的說道:“是孫護士長打過來的,她問我有沒有讓你守口如瓶。”
朱容容聽了,心裡有些不屑。
陳院長對她說:“容容啊,我知道你能夠理解我心裡的想法,是不是?有時候人活在世上,真的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命運,就好象是一根四處漂泊的稻草一樣,飄到哪裡就是哪裡,說不定有一天飄入大海里就那麼沉下去了。”
朱容容聽到他這麼說,也覺得很傷感。
他又繼續緩緩說道:“當初我之所以肯拿出兩萬塊錢來幫你娘做手術費,並不是因爲我這個人是多麼仁慈的,也並不是因爲別的,而是我覺得如果是我肯拿出那兩萬塊錢來救你孃的腿,就可以將你孃的腿救活。其實當初我老婆威脅我,要跟我離婚的時候,我家裡也出現了跟你家裡同樣的情況。我的老父親他趕車的時候,不小心從馬車上跌下來,也是摔斷了腿,當時趕着做手術,我之所以沒有跟一生的媽媽離婚,也跟這個有很大的關係。當時見到你,立刻觸動了我當年的往事,所以我才肯出手幫你們的。” ”“
朱容容聽了後,終於明白了他心裡原來也有很多委屈,也有很多苦難。朱容容的神色頓時變得清朗起來,她對陳院長說道:“陳院長,我答應你,我不把你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放心吧。”
“真的?”陳院長問道。
朱容容點頭,對他說:“我現在去幹活了,等我幹完活,我還要回去趕着帶我媽媽去檢查呢。”說完她就要拿着工具準備去打掃。
誰知道陳院長卻一把拖住了她,他對朱容容說道:“我現在心裡有一些不開心,很鬱悶,你能不能陪我喝酒啊?”
“喝酒?”朱容容瞪大了眼睛,連忙搖頭說:“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也沒什麼,我看着我喝,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他央求着朱容容。
朱容容斷然的拒絕了他,朱容容說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時間了。”
陳院長便一字一頓的對朱容容說道:“今天你不用再打掃衛生了,房子昨天打掃得也挺乾淨的,你今天只要看着我喝酒,等我喝一點,你就離開,好不好?我真的是很難過,很難過,剛纔跟你說了這麼多話,前塵往事全都勾起來了,心裡的傷心事真的是多得說也說不完,化也化不開。”
朱容容聽到他竭力的懇求自己,又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真的是好象受了嚴重的傷一樣,朱容容也明白,如果是自己處在他的立場的話,一定也會像他現在這樣。因此,朱容容便點了點頭。
他又去開了兩瓶白酒,斟到酒杯裡面,自斟自飲的喝着。喝了一會,他的臉色有點紅紅的,擡起頭來望着朱容容,對她說道:“其實你不覺得人活在世上,有時候真的很無奈嗎?我就說說我吧。”
他苦笑着,“表面上別人看我好象是很風光,其實在我們家裡絕對是男強女弱,什麼事情都是一生的媽說了算。我雖然是個堂堂的大男人,在外面也是受人尊重的院長,可是在家裡說話,根本就沒有決定權,你說做男人做成我這樣,還有什麼意思啊。”
朱容容聽了後,也沒有去接話。
他又繼續說道:“其實你的事情我也聽了不少,我聽說你被別人騙到東客站裡去,把你給糟蹋了,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他這一句話說到了朱容容的心事,朱容容愣了一下,也覺得難過之情像是洪水一樣奔流而來。
陳院長便拿了酒杯給朱容容斟上一杯酒,對她說:“古人說,一醉解千愁,你不妨喝點酒吧。喝一點點,你會發現心裡面什麼憂愁、憂慮都沒有了。”
朱容容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我下午還要去帶我娘做檢查,我不能夠喝酒。”
“沒事的,酒沒有這麼容易喝醉的,你只要喝一點點,不會醉的。喝一點心裡面就沒有那麼憂愁了,如果不喝的話,就會讓自己把所有的心事都鬱結到心裡面。”
聽了他這麼說後,朱容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酒杯接了過來,她便也喝了一口,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面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鬱結,鬱結得她根本就沒有辦法來控制自己的情緒。當那一杯酒喝下去後,她頓時也覺得神清氣朗,舒服了很多。
於是這個時候,陳院長又繼續給她斟上了第二杯酒,對她說道:“再喝一點吧,再喝一點什麼煩心事,愁事,你都忘記了。”
朱容容點了點頭,便又端起酒杯來繼續喝了第二杯。
陳院長看着她喝下去後,臉上的笑容漸漸的盛了,於是一杯又一杯,一連讓她喝了四五杯。
朱容容本來就沒有喝過白酒,喝下去後,就覺得整個人暈糊糊的,頭重腳輕,好象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心裡還惦記着要帶她娘去做檢查的事情,就歪歪扭扭的站起來,對陳院長說道:“陳院長,我要先走了,我要先帶我娘去做檢查了。”
她走了兩步後,“砰”又摔倒在沙發上,看到她的樣子,陳院長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伸出手去一把攬着容容,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裡,對她說道:“不要去帶你娘做檢查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夠回去呢?醫院裡面有護士,他們會好好照顧好你孃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