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容容只好跟着他一起走了進去,走進去後,兩個人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朱容容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也不動。
陳一生雖然年紀不大,看起來卻有幾分溫文儒雅的氣質,他一笑就露出兩排整齊而又潔白的牙齒,他問朱容容說:“對了,你爲什麼一個人去淋雨,既然你有親人、朋友在這醫院裡,你爲什麼不去病房裡面陪牀。”
“我……”面對他的質問,朱容容不知該怎麼回答,淚水又流了下來。
她頭上往下滴着雨水,而眼中卻又含着淚水,雨水和淚水連在一起,臉上全溼了,也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
陳一生見了便取出了紙巾給她說:“你先擦一擦雨水吧。”
朱容容接過來,木然的回了一聲:“謝謝。”就擦了擦了臉上的水。
這時候陳一生才奇怪的望着她,問她說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啊?我看你的樣子好象是哭過一樣。”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朱容容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朱容容猶豫了一下,就對他說道:“沒事。” ”“
“有什麼事,你不妨告訴我,或者我可以幫得上你呢?你說是不是?”他笑得很燦爛。
朱容容看着他友善的笑臉,不由自主的心裡頭便產生了很多溫暖,她終於忍不住對他說道:“不錯,是我娘,我娘現在斷了腿,而我……”她的聲音哽咽了,“而我卻拿不出兩萬塊錢來救她。”
“所以你就在外面哭?”陳一生驚訝的問她說道。
“不錯,我出去借錢,可是沒有借到,但是我孃的腿不能夠再耽擱了,醫生說要是再耽擱的話,有可能會骨頭長歪了,以後我娘就沒有接好腿了。我很擔心,我沒有臉面去見她……”說到這裡朱容容再也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陳一生把紙巾遞給她,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聲的勸慰她說:“好了,不要再哭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你說是不是?語文老師也是這麼教我們的嘛。”
“車到山前必有路?”朱容容望了他一眼,愣了半天才對他說道:“難道你能借給我兩萬塊錢?”
“兩萬塊錢?”陳一生呵呵的笑了起來,說:“上次啊,我跟你買了手機的三千塊錢,都是我攢了半年的零花錢,我可沒有兩萬塊錢借給你。”
朱容容聽到他這麼說後,便把頭低下去了。
“只不過。”陳一生卻又笑了起來,“我想我這次真的可以幫得上你,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爲什麼叫一生?”
朱容容搖了搖頭,茫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陳一生這個時候哪裡的閒心,竟然還跟她談他的名字,朱容容一點都不敢興趣。
陳一生卻笑呵呵的對她說:“我的名字之所以叫陳一生,是因爲我的父母都是醫生,我的父母希望我將來長大後,也可以繼承他們的祖業,成爲一個優秀而合格的醫生,所以就連我的名字就叫做一生。只不過嘛,我爺爺說了,是叫醫生的話也太不好聽了,所以就把醫院的醫院改成了一二三四五的一,現在你知道我名字的起源了嗎?”
朱容容呆呆的望着他,一點心情都沒有,她茫然的對他說道:“那又怎麼樣?”這句話說完後,朱容容眼裡面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說,你的父母都是這醫院的醫生,那麼他們是不是可以救我娘?”
陳一生笑了起來,點頭說道:“我想我會盡量的去跟我爸爸說一聲的,也許他真的可以先讓醫生來救你娘,至於這些費用嘛,你可以以後慢慢的來還。”
“真的嗎?你確定?”朱容容睜大眼睛望着他,臉上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不錯。”陳一生笑了起來,“因爲我爸爸是這所醫院的院長。”
聽了他的話後,朱容容頓時心中一陣狂喜,她伸出雙手來緊緊的握着陳一生的手,對他說道:“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原來上天真的會垂憐好人的,原來真的會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她一激動忍不住叫了起來。
看到她的樣子後,陳一生也笑了起來。陳一生笑着對她說道:“朱容容,你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可愛,也非常漂亮,爲什麼你卻偏偏要動不動就哭了?你放心吧,我等一會就去找我爸爸,把你的情況向他說明,我爸爸是一個非常有醫德的好院長,他一定會答應先救你媽媽的。”
朱容容用力的點了點頭,連聲對他道謝,兩個人又聊了一會,便各自散了,臨行之前陳一生給朱容容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
他剛剛和朱容容分開,在走廊裡面往前走,朱容容忍不住叫住了他,朱容容有些躊躇的望着他,過了半天才對他說道:“陳一生,你爲什麼要幫我?”
“幫人還要分爲什麼嗎?從小到大,我爸媽就教我救死扶傷是醫生的職責,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成爲一個正式的醫生,但是我的名字也叫一生,你說是不是?”他雖然看上去溫文爾雅,但是說起話來卻非常的有幽默感。
他的話引得朱容容“撲哧”一聲笑了,但是她心裡頭還是帶着一絲傷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陳一生說道:“我相信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應該也會知道吧。你難道不怕跟我走在一起,會被別人說嗎?”
“我不怕,這有什麼好怕的,就算你身上發生了很多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我知道你是我的同學,我知道你很善良,這些就足夠了,是不是?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快上去看你娘去吧。”陳一生溫和的對她笑。
他的笑容就好象春天裡的陽光一樣,讓人感覺到身上異常的溫馨。朱容容用力的點了點頭,就告別了陳一生,到了樓上,進了她娘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