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不理解,當我的妻子出了車禍,警方通知我去認人的那一剎那,我揭開蓋在她身上的布,我心裡面又何嘗不是這種感覺呢?可是你們畢竟大家都還好好的,是很有希望的,這就已經是很值得幸福和欣慰的事情了,如果你再想那麼多,瞻前顧後的,那麼到頭來後悔的就是你自己,明白嗎?”
陳一生以前是一個話很少的人,現在他的話也不多,可是開導起人來卻讓朱容容聽完後覺得很有益,大概是因爲他自己也經歷過生離死別吧。。。
朱容容聽完後想了想才說道:“好的,我知道了,總之不管出什麼事情我也一定會隱忍的。”
“這就對了。還有,不管出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好好的跟紹安解釋清楚,紹安又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你解釋清楚,他自然能夠諒解你。”朱容容經過陳一生的一番開導之後,心情果然開朗了不少。
車子一路行駛,很快的就到了他們所居住的那棟別墅的樓下。陳一生笑着說:“我把車子開到門口,你自己下去吧,有什麼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你啊,一生,沒想到這麼多年來,當我生病的時候想起你,你還是肯願意幫我。”
“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他笑着對朱容容說道。
“是。”朱容容點點頭,她就對着陳一生笑了笑。
陳一生看到她笑了,知道她大概沒那麼緊張了,就開着車在別墅門口停了下來。陳一生說:“好了,你下車吧。”說着,他就先下車把車門打開,然後伸出手來抓着朱容容的手,把她給扶了出來。
他把朱容容扶出來後,看到朱容容似乎還有一些猶豫,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跟她說道:“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朱容容眼圈就有一點紅了,這麼多年來沒有讓她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可是現在聽陳一生說了這些之後,反而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之情。她勉強地笑着說道:“謝謝你,一生。”
“你看你笑得多難看,好好的笑一笑,大膽地走下去。”陳一生鼓勵她:“你都是一間堂堂的大公司的老總了,怎麼可以這麼不堅強呢。”
他跟朱容容說話的時候,態度非常親暱也非常真誠,就好像是跟一個自己的小妹妹說話一樣。朱容容用力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人高聲地喊道:“你們在那裡幹什麼?”朱容容聽到這聲音後,心裡面猛地一震,劉紹安的聲音。回頭一看,就看到劉紹安拿着一瓶酒站在一旁。
原來劉紹安剛剛回家後見到朱容容還沒回來,又見到她的電話打不通,問朱容容的娘也是一問三不知。他心情特別的糟糕,就去旁邊喝酒了。
他喝了些酒後又拿了瓶酒,一邊喝着一邊往家走。誰知道走到門口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這一幕。
他看到陳一生半擁着朱容容,兩個人那麼親暱,直接讓他覺得有一股寒意打從心底油然而生,非常的不舒服,他便冷冷地問了這一句。
朱容容擡頭一看,見到劉紹安已經出現在了自己和陳一生旁邊的地方。她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有可能是劉紹安誤會自己和陳一生了,她連忙鬆開了陳一生的手。
陳一生倒顯得很淡然,他走到劉紹安的面前笑着說道:“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了,不,應該說前兩天才見過。”劉紹安笑了起來。
“前兩天在哪裡見過?”陳一生想了想,倒不記得了。
“前兩天啊,前兩天就是你們兩個去開房的時候,我看到過你們。”
朱容容一聽他這麼說,似乎是他跟蹤自己一樣。其實那天朱容容之所以和陳一生兩個人去了酒店的一間房裡面,是朱容容把自己的情況告訴陳一生,想要問問陳一生到底該怎麼辦,沒想到竟然被劉紹安或者劉紹安的人給跟蹤了,這讓朱容容心裡面非常的不舒服。
儘管這樣,朱容容也不想跟他發作。朱容容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來扶着劉紹安,跟他說:“我們回家吧。”
“不回家。”劉紹安狠狠地一瞪了朱容容一眼,跟她說:“你還有家嗎,這是你的家嗎?你不是很喜歡跟陳一生在一起嗎,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去他的家,還要回你這個所謂的家?”
他看上去有些醉醺醺的樣子,可是就算這樣,俗話說酒醉三分醒,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更何況朱容容覺得以劉紹安的酒量,根本就不可能醉酒,顯然他是在借酒裝瘋。
朱容容看了陳一生一眼,見到陳一生正用鼓勵的眼神望着她,顯然陳一生也不希望是自己的原因令得他們夫妻之間產生什麼誤會,他希望朱容容能夠跟她的丈夫解釋清楚。
因此朱容容便跟他說道:“其實這幾天我不在並不是因爲我去做別的什麼了,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一生有什麼,這幾天我去做手術去了。”
“做手術?你去做什麼手術。”劉紹安聽到她這麼說後非但沒有相信她,反而還冷冷地笑了起來,他對她所說的話完全都不認同。
“是這樣的。”她對劉紹安說道:“這幾天我去醫院做手術,你還記得那天我給你打電話嗎,你說你當時出差在外地,其實就是我想讓你陪我去做手術,我的子宮被摘除掉了。”
“你說什麼?子宮被摘除掉了?”劉紹安聽完之後不禁大爲吃驚,剛剛喝的酒全都變成冷汗沒有了。他驚訝地看着朱容容,望了她半天才說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假話。”朱容容苦笑着說:“你也覺得,很好笑是吧,我也覺得很好笑,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呢,現在倒好了,什麼都可以跟你說出來了。紹安,我不知道你作爲一個男人能不能夠接受這件事情,畢竟一個女人摘除了子宮就不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可是我跟一生真的沒什麼,是那天你說你不在,我才讓一生陪我的。”她如實地向劉紹安說。
劉紹安想了想,繼續跟她說:“可是你那天給我打電話並沒有跟我說你要做子宮摘除手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