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楊哥講得很謙虛
熱烈的掌聲過後,楊哥發言。
楊哥首先對宣傳系統這幾年在張書記領導下取得的優異成績進行了充分肯定,對市委的信任和張書記的領導給予了高度感謝,然後表示要繼承張書記的優秀作風,做好宣傳部的領導工作,又說自己是個宣傳門外漢,沒有做宣傳工作的經驗,請大家對他的工作多批評多指導多幫助多支持,同時懇請老部長要一如既往地支持重視宣傳部的工作,多關心他的成長進步。
楊哥講得很謙虛,在講話中用了“門外漢”、“懇請”、“成長”這幾個詞語,好像他不是市委常委,不是和張書記平級的副地級幹部,而是張書記的下屬。
我聽了,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楊哥今天講話有些做作,把自己的位置放地太低了,看了看柳月,柳月臉上沒有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任何不正常。
楊哥講完話後,大家照例又是熱烈的掌聲。
然後會議就結束了,大家等張書記和楊哥先退場,然後散會往外走。
往外走時,我聽到身後有人在小聲交談。
“楊部長這次可是交了好運了,一步到常委,還真沒想到……”
“什麼好運,宣傳部是清水衙門,沒什麼油水,有沒有什麼權力,我看,還是提拔爲副市長的那幾個人好,政府那邊,可是有權有錢的,當個宣傳部長,就圖個名聲了……”
“你這話就老外了,你這是目光短視,當官不能光看眼前的利益,要看長遠哦,老弟……要想進步快,還得進常委,不進常委,你就不可能再進步,副市長一大堆,這幾年你看有幾個提拔的,幹半天,最後的結局還不是人大政協,或者直接就退休了,常委可就不一般了,前途大着呢,只要年齡不到線,一個勁兒往上爬就是了,你看看張書記,才幾年功夫,就從常委到了副書記了,再熬上幾年,就是市長了,這可是手拿把掐的事情,副市長?想到這一步,難於上青天哦……”
“人家張書記是上面放下來的,根基硬,下來本身就是鍍金的,提拔自然就快了,楊部長可是從江海一步步起來的,這提拔,未必就那麼容易……”
“那可不好說,楊部長能從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一步進常委,沒有兩把刷子,是到不了這一步的,這年頭,官場的事情,各人的能耐,誰都不好說……像咱這樣的,沒那本事,就只能原地踏步了,熬一天是一天了,混日子吧……”
聽聲音,這是兩個年齡比較大的人在交談,似乎不大在意場合。市直宣傳系統50多歲的副縣級領導不少,熬了半輩子,到了這個位置,也都知道再進步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沒有了進步的可能,自然也就不用再畏畏縮縮過日子了,沒事發發牢騷,也是常見的。
我聽了這話,有些好奇,剛想回頭看看是誰在這說這話,這時,走在我身旁的柳月不動聲色地拉了一下我的手,捏了一下,沒有說話。我知道柳月的意思是讓我裝作沒聽見這些話,也就沒有回頭,和柳月一起出了會場。
出來後,看到張書記和楊哥還有馬書記正站在旁邊談笑着什麼,梅玲這時湊了過去,用誇張而又嬌滴滴的聲音說道:“哎呀——張書記,真捨不得你離開我們啊,我還沒讓你領導夠呢,正幹得過癮,你就走了,哎——不過領導提拔了,我更高興,捨不得也不行了……”
我在旁邊聽這話,越聽越覺得梅玲像是在說還沒讓張書記日夠,還想繼續被領導操。媽的,張書記又沒離開市委大院,想挨操,機會多得是,在這裡無病呻音什麼,做作!
張書記還沒發話,梅玲又轉向了楊哥:“哎呀——楊部長,你能來宣傳部當部長,太好了,早就盼着你來領導我們呢,早就想跟你幹呢,跟你幹,一定很爽,我們報社是堅決擁護服從楊部長的,一心一意在楊部長領導下的……”
梅玲這話聽起來又像是想讓楊哥日她,還像是代表報社黨委表態,似乎她就是報社黨委書記,全然忘記了身旁還有馬書記。
我聽了哭笑不得,看看張書記和馬書記,也都是這表情,只有楊哥,微笑着,對梅玲說:“謝謝梅社長支持……”
這時,張書記看到了我,衝我招招手:“哎——小江領導,過來,我跟你熱乎熱乎……”
這時,柳月衝他們笑了笑,直接回辦公室了。
張書記叫我,我自然是要過去的。
我過去,規規矩矩打招呼:“張書記,楊部長……”
這時,馬書記已經衝梅玲狠狠瞪了一眼,梅玲有些沒面子,找個藉口走了。
張書記大大咧咧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領導好!”
我有些發窘,做臉紅狀,說:“張書記……你……”
“哈哈……”張書記大笑起來,得意地看着楊哥和馬書記。
楊哥和馬書記也笑起來,楊哥笑得很持重,馬書記笑得很乾很澀。
“楊部長,你看我這年輕的領導咋樣?夠帥氣吧?”張書記對楊哥說。
楊哥笑呵呵地說:“張書記,我現在是宣傳部長,小江是我的兵了,你現在是市委大領導,老這麼拿我的部下開涮,我抗議!”
張書記繼續笑着:“老楊,我告訴你,抗議無效……這年頭,我就這麼一個愛好了,你都要給我剝奪,不近人情,倒是我該抗議你,你說,是不是,嘯天?”
說着,張書記看着馬書記。
馬書記恭順地衝着張書記笑:“二位領導說的都對,楊部長呢,是從愛護下屬考慮,張書記呢,是從喜愛下屬出發,都是一片好意啊……”
“哈哈……這話說得好,”張書記笑着:“嘯天,咱倆都是書記啊,我這個書記資歷可是沒你時間長啊,你得多關照我哦……”
張書記又開始涮馬書記了,不知道他是否也像喜歡我一樣喜歡他。
馬書記忙擺手:“張書記,你可別那我開涮,我可是不敢和你開這樣的玩笑,你這樣說,可是讓我無地自容了……”
楊哥站在一邊笑着,顯得很開心。
這時,張書記又說:“好,那我就放過你吧,嘯天,你說,市委給你選拔的這個副總編咋樣?用着順手不?”
說着,張書記又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帶着喜愛的表情看着我。
我心裡甜滋滋的。
馬書記說:“順手,順手,本來江總就是我的老部下,一直工作很努力,很積極上進,對工作一直很負責,做新聞部主任的時候,政績就很出色,現在做這個崗位,自然是很合適的……”
楊哥也說:“江總是個很年輕有爲的領導幹部,要好好協助好馬書記的工作,把報社的新聞工作開展地更加出色……”
張書記說:“哦……對了,咱小江主任現在是江總了,江總……我們國家的最高領導也是江總,我上面有個江總,下面有個江總,哈哈……”
大家又笑起來,張書記高興起來,開玩笑總是這樣,無拘無束。
張書記又對馬書記說:“嘯天,江總年輕,你可要多給他壓擔子,年輕人精力旺盛,不怕累,多讓他出力幹活,才能成長地更快哦……”
“那是,那是,張書記指示地對!”馬書記頻頻點頭。
張書記又看着楊哥:“老楊,我親愛的部長,你主持宣傳部的工作,我覺得最合適不過了,我這個分管書記,可就沒壓力了,省心嘍……”
楊哥說:“張書記,可別這麼說,我現在可是壓力很大,我做了多年的組織工作,對宣傳工作是外行,你是老宣傳了,可不能不管我嘍,你要扶上馬送一程啊……”
張書記說:“老楊,不要這麼謙虛,你的能力我是最清楚不過,幹這個位置,對你來說,那是易如反掌,再說,你手下還有嘯天、柳月這些得力干將,無須發愁哦……”
張書記這話無疑等於間接在表揚馬書記,馬書記聽了,臉上的表情很受用,忙說:“我是堅決無條件服從楊部長領導的,楊部長指哪,我就打哪,絕對不含糊……”
楊哥聽了,微笑着,很含蓄,沒有說話。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辦公室落實昨天柳月給我的教導,馬書記慢晴兒進來了,我忙站起來請他坐下。
“小江,最近工作覺得怎麼樣?”雖然我是黨委成員、副總編輯了,馬書記還是習慣這麼稱呼我,似乎要在心理上繼續佔據優勢。
我說:“還好,很順利……新聞部的工作在陳靜領導下,井井有條……”
“嗯……”馬書記點點頭:“只讓你分管一個部門的工作,你覺得有什麼想法嗎?是不是覺得少了?”
我忙說:“沒有啊,新聞部是報社最重要的部室,我能分管新聞部,充分說明了你對我的看重,怎麼會覺得少了呢?”
馬書記突然從鼻子裡哼笑了一聲,說:“嗯……你能這麼想,很好……其實呢,我沒有安排你多分管部室,也是出於對你的愛護和保護,畢竟,你還年輕,經驗還不豐富,資歷還淺,作爲一個年輕的領導幹部,成長總是需要過程的,你說是不是?”
我點點頭:“是!”
“從你來報社,我就是看着你成長起來的,你的進步速度,可是不慢的,在市直系統,也算是佼佼者了……”馬書記又說。
“這都是馬書記培養、幫助和關照的結果,我成長的每一步,都離不開你的諄諄教導……”我說。
我心不由己地說着,不知道馬書記對我的話有幾分相信。不管他信不信,裝傻還是必須的。我在裝傻,他又何嘗不是呢。這官場,就是一個裝傻的圈子,大家都在裝傻,看誰會裝。
729最有說服力的硬件
“我的幫助是次要的,關鍵還是你自己的努力,關鍵還是工作有成績,這是最有說服力的硬件……”馬書記斟酌地說着:“你上任以來,磨合了有一段時間了,昨天張書記也說了,要我給你壓擔子,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於是,我把昨天柳月教導我的內容,形成我自己的思路,說給馬書記聽了。馬書記邊聽邊點頭:“嗯……不錯,有思路,有氣勢,有一點創新的意識,可行,你就這麼做吧,我支持你……這些東西,你形成一個文字的東西,我先看看,然後交給編委討論……”
我這時有些後怕,幸虧昨天柳月和我談了那麼多,不然,今天馬書記問起來,我一定回答不這麼圓滿。柳月真是我的及時雨啊。
然後,馬書記又說:“從這個月開始,你參加副總編值夜班,負責看版籤付印,每個副總編值班一個月,大家輪流來……明天就是8月1號,正好你先上吧,開始值班……”
我一聽,果然,老馬開始給我壓擔子了,開始落實張書記的指示了,忙點頭:“好!”
馬書記說:“副總編值夜班看版,籤付印,主要是負責頭版和末版,一個是要聞版,一個是時事版,都相當重要,這是報紙出版前的最後一道關口,責任十分重大,必須要樹立起高度的責任心和政治責任感,要慎之又慎,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特別是政治差錯……出了事,關係重大……”
馬書記的口氣很嚴肅,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馬書記這話不是開玩笑,我是很明白值班副總編的責任有多重的,特別是對於黨報而言。
明天是1日,那麼,今晚我就要開始值夜班了,開始籤付印1日的報紙。
“我和這個月值班的副總編輯已經說了,下午他就和你交接……”馬書記站起來:“需要不需要在辦公室裡安一張單人牀,累了好休息……”
值夜班籤付印結束一般最早也是1點,遇上新華社有重大新聞或者市裡有重大安排,就要空出版面來等,到2、3點鐘下班也是常事,現在值班的幾位副總編輯都是45歲以上的,身體熬不住,就要休息下,或者晚了,就不回家了,他們的辦公室裡都給安了一張摺疊單人牀。
我說:“不用,我熬夜習慣了,不需要牀的!值完夜班,我直接回家就好了!”
其實,我還留了後手,我租的那間平房還一直保留着沒退,真晚了不好回家,我就在那裡睡也一樣。我這麼年輕,也像那幫老傢伙弄張牀,豈不是把我弄得老氣十足了。
“呵呵……到底是年輕……”馬書記笑了笑,出去了。
馬書記出去後,我有些興奮,我要參加值夜班了,這可是正兒八經履行領導職能了。值班副總編的發稿權力可是不小的,值班期間,頭版的稿件,都是值班副總編決定,除了市裡的重大新聞必須發,其他縣市和市直單位,想在一版發稿,特別是頭條、倒頭條、報眼這樣的重要位置,都得來求我了,我說給誰發就給誰發。哈哈,我靠,我這回是真的有權力了。
值夜班還有個好處,就是第二天上午不用上班,可以在家使勁睡懶覺了。
我給晴兒打了電話,告訴了她我今晚就要開始值夜班的事情,讓她晚上自己在家好好睡覺。
晴兒有些不情願:“怎麼還要這樣啊……峰哥,我自己在家裡睡不着,你不摟着我睡,我害怕……”
“這可是神聖的工作和使命,是大局,個人利益要服從集體利益,”我對晴兒
嚴肅地說:“小家要服從大家,這個覺悟,你應該有吧……哎——我其實呢,晚上還是會回家睡覺的,只要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就是回家晚一些,不要害怕,關好門,睡大覺,有什麼好怕的呢……”
“哼……就你覺悟高……當個小官,了不得了,給你一根針,你還真當棒槌了……”晴兒說:“知道了,我的大領導,小妻子聽你的就是了……”
和晴兒打完電話,我放下心來,想着即將開始的爲期一個月的值班,頗有些躊躇滿志之感,不由搖頭晃腦哼哼起來。
當天下午,我就和這個月值班的副總編輯進行了工作交接,當天晚上,我就開始了值夜班。
第一次值夜班,我的心裡有些緊張,看版面特別仔細,一個版面的文字一般在8000字,我仔細到甚至連標點符號都不放過,雖然這些稿子在上版前已經經過了編輯室編輯和總編室編輯兩道關了,但是,我還是不敢馬虎。
不僅僅是看文字,更重要是看內容,絕對不能出現領導人職務和排序以及其他政治性的錯誤,我是深知這方面出事的利害的。
難度最大的是第一版,第四版的稿件相對比較容易,都是新華社傳來的,自從上次除了小平同志成了小同志的重大失誤之後,第四版就不再搞其他文摘了,全部採用新華社即時傳過來的稿件。這些稿件都是現成的,文字是不會有錯誤的,新華社的編輯校對那可是國內第一流的,那邊要是出了錯誤,可就是全國性的大事,我們轉載的,也沒有壓力。
好不容易看完版,簽完字,付印,然後就是印刷廠開始印刷了。我看看時間,深夜1點半了。
我打算回家,不打算在我那租住的平房裡過夜,晴兒還在家等我呢,不知道她現在睡得踏實不踏實。
自從晴兒的老公提拔成了副縣級領導,晴兒變得乖巧多了,幾乎每天都帶着笑。
我知道晴兒爲什麼這麼開心,原因有兩個,一個是自己的男人成了小龍,事業也算小有成就,望夫成龍的女人自然會高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和柳月的工作聯繫沒有以前那麼緊密了,雖然還是一個系統,還是屬於業務上的上下級,但是,我找不到理由頻繁地往柳月辦公室跑了,現在頻繁出入柳月辦公室的,是陳靜了,她代替了我。我覺得,後一個原因是晴兒高興的真正所在。
晴兒的學校依舊在高歌猛進地發展中,辦的越發紅火,學校發展到了空前的規模,成爲江海最大的民辦學校,也是辦學質量最好的學校,不但經濟實力大增,師資力量也非常雄厚。
老家的房子早就翻蓋一新,晴兒親自回家主持的,丈母孃家的也是一樣。
那次失火造成的經濟損失不大,失火的真正原因到現在也沒有查出來,似乎要不了了之了。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手裡有了錢,晴兒也開始積極投身公益事業,孤兒院、敬老院、助殘、貧困學生,都成了晴兒大把撒錢的地方。當然,有做宣傳的老公,晴兒也開始重視宣傳,每次做善事,遇到進行報道的,晴兒都很歡迎,只是要求不要宣傳她個人,多宣傳學校。晴兒越來越成爲一個成熟的管理者了。
只是,晴兒還會是不是念叨起腹中夭折的孩子,想起這個,就會傷心哭泣。
每每這時,我的心裡就會很痛,對晴兒充滿了疼憐,對沒有面世的孩子充滿了苦痛,對那起車禍的製造者充滿了痛恨。
到現在爲止,我仍然不知道到底是誰製造了這起車禍。
此事,我沒有再對任何人提起,但是,不提並不等於我忘記了,我不會放棄對此事的追查。
外面起風了,樹葉發出颯颯的響聲。夜空裡發出一道明亮的閃電,隨即響起一串悶雷,要下雨了。
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辦公樓裡一片寂靜,整個大樓,可能只剩下我江總還在了。
我打個哈欠,伸個懶腰,關了檯燈,正要站起來——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無聲地被推開了,帶起一陣風。
我嚇了一跳,媽的,深更半夜沒有任何動靜門就開了,怎麼回事,鬧鬼了?
我扭頭一看,一個女人輕輕走了進來。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狂風大作,愈發電閃雷鳴,譁下起了暴雨。
我看着走進來的這個女人,是梅玲,頭髮披散着,臉色蒼白,嘴脣血紅,像個女鬼。
我愣愣地看着梅玲,梅玲突然齜牙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這麼樣子看着我幹嘛?”梅玲走過來,站到我跟前,嘴裡噴出一股濃濃的酒氣。
我後退一步,推到了牆角,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皺皺眉頭,說:“深更半夜,你跑這裡來幹嘛?”
“來看你啊,來看我的寶貝小男人啊……”梅玲打了一個酒嗝,身體搖晃着,醉眼迷濛地看着我,身體又往前湊。
我猜梅玲今晚一定出去喝酒唱歌跳舞了,不知道在應酬什麼人,這會纔剛忙完,回來後看我辦公室亮着燈,就過來了。
我伸出雙手,握住梅玲的胳膊,一用力,梅玲整個就被我端了起來,我往前一送,隨着梅玲的一聲驚呼,她的身體被我拋到了沙發上,正好坐在裡面。
我從牆角出來,坐到梅玲對面的沙發上,說:“梅社長,這麼晚了,你該回家了……”
梅玲努了努嘴巴:“喝多了,興奮了,不累,不困,不想回家……”
一個女人,一箇中年女人,不規規矩矩在家裡做個好妻子好母親,深更半夜在外面逛遊,花天酒地在外面胡折騰,真他孃的不正經。
我說:“對不起,我值班結束了,我要回家了……”
梅玲說:“我知道你今晚值夜班,特意喝多的,特意來找你的……我給你說,江峰,現在這個大樓裡,只有咱們倆,你知道不知道……剛纔我看了,總編室值班的編輯也都下班了……
“現在,整個報社院子,除了門衛,只有我和你了……外面下着大雨,狂風暴雨啊,電閃雷鳴……好刺激……多好的機會,多好的意境……我……我今晚就是專門來看你的……來陪你……夜班啊,多好啊,夜深人靜,沒人打擾……寶貝……嘻嘻…………”
梅玲的眼神越來越淫邪,聲音越來越yin蕩,身體又往我這邊湊。
730一陣翻江倒海
我說:“草泥馬,你就知道日,日——日你馬爾戈壁啊,老子沒空伺候你,回家讓你男人日去吧,或者,你去找別的男人日你,老子沒興趣!”
梅玲搖頭晃腦:“不行,我就想讓你……他和你沒法比……其他所有的男人,都比不上你……”
說着,梅玲的身體又湊過來。
我想嘔吐,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握住梅玲的手臂往後一推,梅玲又半歪在沙發裡。我說:“滾滾滾——我要下班了,你給我滾出去——”
梅玲半躺在沙發上開始耍賴:“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麼的?我今晚就在你這沙發上睡了……”
我冷笑一聲:“那好,你就在這裡睡吧,老子不奉陪了,記得明天早上走的時候給我帶上門!”
說着,我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順手拿起牆角的雨傘。
“站住——”突然身後傳來梅玲擡高嗓門的叫聲:“你給我站住!”
我站住,轉身,看着梅玲:“還要幹嘛?我告訴你,你給我死了那個心,別做任何打算!”
梅玲這時坐正了,臉上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突然發出一陣冷笑,在深夜裡聽起來很瘮人:“哼……江峰,厲害了,翅膀硬了,不把老孃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我說:“我告訴你,這和我提拔不提拔副總編輯沒有任何關係,即使我現在不是副總編,我還是新聞部主任,我一樣也不會答應你,我翅膀硬不硬,厲害不厲害,與此無關!”
梅玲說:“是嗎?那你怎麼不叫我領導了?”
我說:“以前你是我領導,現在我在人前叫你領導,你還敢答應嗎?你不會沒這點自知之明吧?”
梅玲撇了撇嘴脣:“果然是覺得翅膀硬了,嘴巴上不說,心裡卻是這麼想的……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個副總編輯很牛逼啊?很了不起啊?”
我說:“沒覺得,我這個副總編輯既不牛逼,也沒什麼了不起……比起你那個副社長,差遠了……”
梅玲說:“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這個副總編輯是怎麼來的?別在我面前裝正人君子,自己乾的那些事,還以爲大家都不知道?豬鼻子插蔥,你裝什麼象啊……”
我一聽這話,心裡猛地一震,頓時警覺起來,看着梅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裡最清楚,怎麼還問起我來了?”梅玲翹起二郎腿,往沙發後背一靠,斜眼擡頭看着我:“江總,我發現,你是最好的演員,我看啊,你可以去拍電影了……”
梅玲的話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強烈的好奇心,我想知道梅玲到底都知道些關於我這次考官的那些事情,於是走回來,重新坐到沙發上,看着梅玲:“把話說明白吧,別他媽的裝傻了,有什麼話說什麼話,少來拐彎抹角那一套……”
梅玲看我回來了,頓時興奮起來,說:“你想聽?”
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無所謂,反正我心裡坦然,我正大光明,你愛說不說!”
梅玲笑了:“你真是嘴硬,嘴巴上這麼說,其實你心裡還是想知道的,是不是?好吧,看在你我過去的情分上,我就和你說說……你知道現在大家背後都怎麼說你嗎?”
我說:“怎麼說?”
梅玲說:“都在說你這個副總編輯不是正道來的,是靠排擠劉飛得來的,採用了不正當的卑鄙手段得來的……”
我心裡又是一震,看着梅玲:“誰說的?”
梅玲有些閃爍其詞:“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我是聽說了……”
我說:“大家都這麼說?我怎麼就沒聽說……”
梅玲說:“嗯……即使不是大家,至少也是有人這麼認爲,反正我是聽到過的……”
我說:“呵呵……那麼,我是怎麼排擠劉飛的,怎麼採取不正當手段的呢?”
梅玲說:“我聽說是你一方面利用自己的關係往上跑,一方面暗地操作,聯合其他人,告發劉飛的老丈人,扳倒了劉飛的老丈人,然後……”
我說:“我能有什麼關係呢,大家都知道我來自農村,在城裡連親戚都沒有,更何來什麼關係呢?”
梅玲說:“嗯……這倒也是,馬書記也這麼說過……”
我繼續說:“還有,我和龔局長從來不打交道,我上哪裡知道他什麼事情呢?再說了,這龔局長下臺,和劉飛考副縣級有什麼關係嗎?”
梅玲說:“當然有關係了,你和劉飛條件一樣,並列第一,誰能被錄取,就要看關係,誰關係硬誰就能錄取,龔局長專門做了省裡和市裡的工作,都基本是大功告成了,結果突然被雙規,人走茶涼,自然劉飛就完蛋了……”
我說:“操——那這麼說,劉飛這麼做,龔局長這麼做,就不是採取不正當手段和我競爭?就不是排擠我?他拉關係走後門就是正當的?”
梅玲一時語塞:“這……這倒也是啊……”
我說:“告訴我,都是誰這麼認爲的?說——”
梅玲說:“反正,我是聽有人說的……至少,馬書記和劉飛是這麼認爲的……雖然馬書記和劉飛在你面前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們卻都認爲,你一定是串通了什麼人,搞掉了龔局長,不然,龔局長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倒臺的……龔局長的倒臺,必定是和你的被錄取密切相關的,你是龔局長倒臺的最大受益人,你一定是龔局長倒臺事件的主謀之一……”
梅玲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明白了,一下子明白了馬書記和劉飛看着我的那種眼神的真正原因,明白了劉飛說的那話的真正用意,原來馬書記和劉飛都是這麼看我的,都認爲是我搞掉了龔局長,他們可真把我高擡了,老子哪裡有這個本事。
不過我也知道,只要他們真的這樣認爲,馬書記必定會高看我,對我另眼相看了,劉飛呢,不僅會高看我,還會對我更加仇恨。我和劉飛之間的積怨更深了。
我決定繼續套梅玲的話,就放緩了語氣,說:“哦……他們這樣認爲啊,真有意思……”
梅玲說:“他們不得不這樣認爲啊,關鍵是龔局長倒臺的時機太巧了,不早不晚,正好在公示前前一天,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呢?換了誰,都會懷疑你的……”
我說:“他們說我是主謀之一,爲什麼這麼說,爲什麼不認爲我就是主謀,全部事情都是我乾的呢?”
梅玲笑起來:“雖然都覺得你本事不小,但是,都認爲你還沒這麼大的本事,他們認爲,此事一定有一個幕後的人物在你背後策劃支持,這個人,纔是真正的黑手……”
我說:“哦……那他們認爲這個人是誰呢?”
梅玲狡猾地轉了下眼珠:“不清楚……但是,有一點,這個人必定是和你關係很好對你很關心的人,這個人必定是官場之人,這個人必定是瞭解內幕的人……
至於這個人是誰,各人心裡都有數,我想就不用多說了吧……官場上的人,誰對你最關心,你心裡該有數的……”
我說:“我看,你對我最關心,莫非幕後的黑手就是你?”
梅玲哈哈大笑:“我?我倒是想啊,可惜,你不稀罕我……我對你再好,你也不稀罕……這個人是誰,大家雖然都不說,心裡也都有數……”
我也哈哈笑起來,近似於歇斯底里地大笑,不止。
梅玲疑惑地看着我。
我大笑是爲了掩飾我自己的思考。
我雖然大笑不止,心裡卻在尋思,狗日的梅玲說的這話,無疑是把矛頭指向了柳月,按照她話裡的意思,馬書記和劉飛都是在懷疑柳月策劃了龔局長的倒臺事件,把我扶持上了這個位置。如此,那麼,馬書記倒不會怎麼着柳月,畢竟此事沒有觸及他的根本利益,但是,劉飛會對柳月恨之入骨。
真是小人之心!歹毒之心啊!我大笑着,心裡卻有些驚悚。
笑畢,我看着梅玲,說:“真有意思,真會編故事,真有想象力……都太高看我了,我江峰何德何能能讓人這麼擡舉我?我他媽在官場裡混,沒有任何關係和親戚,更沒有人關心我,誰來關心我這樣一個窮小子,當然,除了馬書記之外,說實話,我一直認爲,最關心我的人,就是馬書記,真的,這是我的肺腑之言……”
“馬書記?難道是馬書記策劃的?”梅玲說完就搖頭:“這絕對不可能,他自己還懷疑是別人呢……”
“可是,真的,對我對好的人,就是馬書記,沒有馬書記,怎麼會有我的今天呢?”我做出很誠懇的神情:“這個其實你是知道的,你一直都看在眼裡的,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如果不是馬書記提攜,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到現在的?說實話,我心裡最感激的人就是馬書記呢……別看馬書記表面上對我不冷不熱,可是,在實際行動上,確實真心實意,絕不含糊的……”
梅玲點點頭,似乎被我的真情所打動:“這倒是實話……可是,馬書記是絕對不會幫你的,他一直在……”
梅玲突然住了嘴。
“他一直在什麼?”我說。
梅玲換了口氣,說:“他一直在……在你和劉飛之間保持中立呢……說你倆誰被錄取他都歡迎呢……他怎麼會幹這事呢?”
我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不說話。
梅玲看我的神情,說:“你笑什麼?”
我裝傻說:“沒什麼!沒什麼……”
梅玲越發懷疑了:“你到底在笑什麼?笑得這麼詭秘……”
我愈發做掩飾狀:“沒什麼啊……真的沒什麼……”
梅玲眉頭一緊,思考了一會兒,說:“難道他是偏向你的……”
我做緊張的表情,說:“你可不要亂說啊,我可是什麼都沒說……”
我越這麼說,梅玲越尋思起來,一會兒梅玲臉上的懷疑表情更大了,喃喃自語,說:“真的?竟然連我都沒看出來?難道……是他……難道他是在賊喊捉賊……他連我也瞞着……”
731正兒八經考上
我臉上的表情更緊張了,低聲對梅玲說:“你胡說什麼?這豈是能亂說的……我告訴你,你今天說的事情,我什麼都沒聽見,我這個副縣級,是正兒八經考上的;馬書記對我和劉飛,向來是不偏不倚的;還有,馬書記對我好,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只有我和他心裡有數,今天你知道了,不許往外說……還有,龔局長雙規事件,純粹就是一個偶然時間,正好巧了,成全了我……”
梅玲愣愣地看着我:“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意思啊……”
梅玲冥思苦想起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突然一拍腦袋,眉頭鬆開,說:“是了……”
我微笑着說:“你明白了?”
梅玲暈乎乎地說:“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不明白……我還是覺得有些想不通……”
我說:“想不通最好,這事,你最好什麼都不要明白,明白了,反倒對你不好?”
梅玲說:“真的?有什麼不好的?”
我說:“這個你自己清楚,還需要我說嗎?”
“亂了,亂了……”梅玲晃晃腦袋,又搖搖頭,似乎很像是幾年後趙本山小品裡被忽悠暈了的範偉。
我知道,梅玲的嘴巴關不住,我今天這麼忽悠她,就是要讓她沒有頭緒,讓她說出去,把局面攪亂,讓大家胡斯亂猜,最好也能把劉飛的視線引開,最好能讓劉飛對馬書記起疑心。這樣纔好。而且,我今天說馬書記的好話,傳到他耳朵裡,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麼做,可謂一舉兩得。
好一會兒,梅玲擡起頭說:“我真傻,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我這麼冥思苦想的幹什麼啊?管他是誰在幫你呢,管他幕後的人是誰呢,反正,我是希望你考上的,我是偏向你的……你考上了,我高興……我打心眼裡爲你高興……”
我說:“這會兒,你明白我剛纔話裡的意思了?”
梅玲說:“有點明白了,可是還有點不明白……不過,不管明白不明白,我都是相信你的話的,我最信的就是你了,你說什麼我信什麼……”
我說:“爲什麼?”
梅玲說:“因爲我喜歡你啊,一個女人,只要喜歡上一個男人,他說什麼都願意聽,都願意醒,你就是哄我,我也願意聽,願意信,我寧願相信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說:“那就好,此事,我希望你能裝在肚子裡,對誰都不要說,當做最大的秘密……”
梅玲說:“那當然!”
我說:“好,那我問你一遍,我這次考官,是正兒八經憑真本事考上的,你相信不?”
梅玲似乎心領神會了什麼,嘻嘻地笑起來:“當然信,反正你知我知,你讓我信,我當然信了,我十分相信,嘻嘻……”
我心裡暗笑不止。
這時,梅玲突然站起來,撲到我身上。
我一着急,站了起來,脖子被梅玲死死摟住。
梅玲將身體緊緊靠在我身上,嘴裡喘息着:“寶貝……我最願意相信的就是你,剛纔的事情,不提了……我喜歡死你了……我受不了了……下面出水了,都是因爲你……快點,來操我吧……”
我一用力,將梅玲推開,梅玲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倒在地板上。
我收斂笑容,說:“剛纔聊天好,不等於就要幹那事,大家同事歸同事,朋友歸朋友,幹嘛啊,我可不想和你做那事,你下面出水了,和我何干?外面正下大雨,水更多,也是因爲我嗎?操——毛病——走了,你自己在這裡呆着吧……”
說完,我心裡繼續暗笑,轉身拿起雨傘就走。
“混蛋——你混蛋——站住——”梅玲突然大叫起來,仍舊坐在地上:“你敢走?你再敢走?你要是再敢走,我就喊叫了——”
說着,梅玲一下子將自己的上衣解開了。
我一下子愣了,轉身站在那裡。
“我要是喊叫,就會引來保安,我到時候就說你要對我非禮,要強我,我看你怎麼弄?傳出去,我看你這個副總編輯也不要乾了,弄不好,還得進去蹲幾天……”梅玲兇相畢露地說着,站起來,帶着得意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時有些躊躇,媽的,這是個麻煩事,男女之事,別說有,就是沒有,大家都願意相信有,梅玲突然撕破臉皮,要是真鬧起來,確實不好收場。報社的保安可就不遠,梅玲聲嘶力竭一叫,肯定會引來保安。
我默不作聲地看着梅玲,心裡琢磨着。
梅玲的臉色突然就溫柔起來:“聽我的,保管沒事,不聽我的,我叫你沒後悔藥吃……你傻啊,這麼好的事情,還站在那裡發呆,來呀……”
說着,梅玲的身體向我移動過來,又緊緊抱住了我。
我木然地站在那裡,一隻手裡還拿着雨傘。
媽的,我今晚真的要溼身啊,在這個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的夜裡,在我的辦公室裡。
我從鼻子悶笑一聲,突然擡起胳膊,摟住了梅玲的脖子。
梅玲愈發興奮了。
“你馬爾戈壁……”我的梅玲的耳邊溫柔地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後用手裡拿着的雨傘的傘柄衝着梅玲的後腦勺就是重重一擊。
只一下子,梅玲的身體頓時就癱軟了,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我扔下雨傘,提好褲子,站在那裡看着暈倒在地上赤胸部的梅玲發呆,尋思了一會兒。
然後我彎腰把衣服給她整理好,抱着她出了辦公室,到了女衛生間門口,往地上一扔,任她橫臥在那裡。
我接着回了辦公室,從我的辦公桌抽屜裡摸出2個那種小瓶的二鍋頭,這是我平時保留的私貨。
我又回去,蹲在橫臥在衛生間門口的梅玲面前,把其中一瓶打開,扒開梅玲的嘴就往裡倒,一直把一瓶倒光,足足2兩。
然後,把另一瓶打開,往梅玲身上灑去……
做完這些,我把空瓶子扔進垃圾箱,然後回到辦公室,摸起桌子上的電話。
我摸起的是內線電話,直接打給了門衛:“我是江峰……”
“江總,您好!”值班門衛忙恭敬地回答。
“嗯……剛纔我上衛生間,看到梅社長倒在了衛生間門口,酒氣熏天,你們過來幾個人,把梅社長送醫院裡去,我估計她是爲了報社的工作招待客人,喝多了,酒精中毒……”我說。
很快,跑上來4個保安,急急忙忙把滿身酒氣的梅玲擡起來,下樓,找了一輛車,直奔醫院而去。
我整理了一下辦公室,然後下樓。
這時,暴雨停了,夜空放晴,星光璀璨。
我擡起頭看看天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然後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回到家,晴兒已經熟睡,我將白色的短袖襯衣和褲子脫了,隨便往地板上一扔,抓緊洗澡。
在洗澡間裡,我照了照鏡子,嚇了一大跳,我靠。脖子上,臉頰上都是一片紅,o型的,都是梅玲給我留下的脣印。
我不由很是後怕,幸虧是這會回來晴兒睡了,要是沒睡覺在等我看到我這些東西,那可就大大的麻煩了。
我急忙開始洗澡,心有餘悸。
正在洗澡,突然又想起,保安會不會看到我脖子上的東西呢?這麼一想,心又緊了。琢磨了一會兒,自己安慰自己,當時走廊裡的燈光比較昏暗,他們應該是不會看見的。
自我安慰了一會,心裡逐漸平靜。
洗完澡,悄悄上chuang,剛躺下,晴兒醒了,睜看眼,打開臺燈看着我,睡眼惺忪地說:“峰哥,辛苦了,這麼晚纔回來……”
我說:“嗯……不好意思,把許校長驚醒了……”
晴兒下了牀,去衛生間。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
這時,我聽見晴兒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看你,換下來的衣服亂扔,怎麼扔地上呢……我給你撿起來,放洗衣機裡,明天給你洗……”
我嗯了一聲,接着,就突然聽不見晴兒的任何動靜了。
晴兒收拾完衣服,接着應該進衛生間了,怎麼沒聲音了呢?
我有些奇怪,睜開眼,探身往外看,看到晴兒正站在走廊裡,手裡拿着我剛脫下來的白色襯衣,正怔怔地發呆,身體在微微顫抖。
怎麼了?幹嘛老是看這個呢?身體顫抖幹嘛啊?我有些奇怪,就喊了一聲:“晴兒,你不去衛生間,在幹嘛呢?”
我的聲音驚動了沉思的晴兒,她的身體又是一抖,接着就隨口說:“啊——沒什麼……隨即,晴兒就快速進了衛生間,拿着我的那件白色襯衣。”
好大一會兒,晴兒才整理完回來,陰着臉,一聲不吭上了牀,翻身往裡側躺,一動不動了。
我更加奇怪了,怎麼這一眨眼變化就這麼大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舒舒服服的嗎?剛享受完高朝的塊感,正滋潤呢,怎麼這一下子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呢?
直覺告訴我,任何異常的反應,都說明在某一個方面出了問題,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就在這一會兒。
那麼,這一會兒能出什麼事情呢?我尋思起來,想起了剛纔晴兒的動作,拿着那件白色襯衣發呆的情形。
突然,我的腦門一炸,我靠!
一定是襯衣的領口處有梅玲留下的脣印,讓晴兒剛纔收拾衣服的時候看見了!既然我脖子上到處都是,那麼,襯衣領子上也可能不能倖免,一定會有。
想到這裡,我的身上開始冒汗,我日,晴兒發現了這個,一定是懷疑我今晚在外面尋花問柳了。
晴兒發現了這個,竟然不吵不鬧,一聲不吭,這可和她以往的表現大大不同。晴兒的這種反常反倒讓我感到更加不安了,沉默之後的爆發,或許更加驚人。晴兒說不定又在猜測這女人是柳月。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由更加忐忑了,我靠,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把這事擺平,扼殺在萌芽裡,不能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