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我感覺睡得十分不舒服,牀太硬,太小,即使睡着了還有意識不能亂動,直到下半夜我才安穩得熟睡,那一晚我沒有做奇奇怪怪的夢,而且睡得十分香甜。
到了早晨我甚至感覺自己流了不少口水,眼睛迷迷糊糊的睜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以一個非常不雅的姿勢趴在方彥的身上,口水流得他胸前一面,左腿還堂而皇之的翹在他的身上,怪不得我怎麼下半夜不冷了呢,我抱着個火爐睡覺能冷嗎!
我猛地從牀上坐起來一下子又撞到上鋪的頂了,疼得我手捂着頭,方彥被我的動作驚醒了,他撐起身子看着我的模樣皺了皺眉,轉瞬間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我真想一頭撞死在這節車廂內算了!這都是什麼事啊?怎麼睡個覺能把自己睡得如此喪心病狂。
在方彥沒有出聲的時候我已經一溜煙的跑下牀,拿着洗漱用品就飛奔去廁所,我還特地在車廂內多溜達了一陣子實在不知道回去怎麼面對他。
可想到他還餓着肚子又不忍心,於是買了點東西也只能回去了,我把買好的八寶粥熱了遞給他,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我就更加尷尬了。
剛準備爲自己昨夜不太君子的行爲向面前這位帥哥道個歉,表明一下自己對他沒有非分之想,可我突然記起剛剛醒來時雖然我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了,可他也伸着手臂摟着我的,只是之前被自己嚇着沒太在意,這下才想起這個細節。
我低着邊啃麪包邊細細回憶,好似依稀記得昨天夜裡剛睡着時我冷得厲害,後來,後來好像他就把我摟進懷中了,好像是這樣的,可我也不敢確定是我自己幻想的還是真的,當然,這種事,我也不可能開口去問他。
不過,想到他胸口的溫度,和屬於他那種好聞的淡淡菸草味,我就臉頰緋紅,竟不知不覺的傻笑起來。
“嗯哼。”他突然清了下嗓子,我嚇得猛然擡起頭:“怎麼了?”
“你要沒吃飽就去再買一個,塑料袋有毒。”
我低頭一看那個麪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我啃光了。
後來的時間裡方彥一直躺在牀上對着電腦敲敲打打很忙碌的樣子,我則在旁給他送吃的送水,還像個老媽子一樣讓他別老對着電腦了。
可他這人我行我素,根本不搭理我,我也頗感無奈。
快到京都時我發信息給小季,然後她和殷嬈一起開車到火車站接的我們。
我攙扶着方彥出了火車站,殷嬈看見我們表現得很開心,可我從老遠就看見小季臭着張臉。
我們到了車子旁,我爲方彥拉開後車門,扶着他上了車,自己剛準備鑽進去卻看見小季用一種很不友善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我實在忍不住的小聲問她:“幹嘛?打麻將輸錢了?”
小季給了我記白眼,殷嬈把玻璃落下對我們喊着:“你們在幹嘛呢?快上來啊。”
然後小季坐上了副駕駛,我坐在方彥旁邊。
車子裡的溫度很低,我側頭問方彥:“你冷嗎?”
“還好。”
“嬈姐,你把空調打開吧。”
我對前面的殷嬈說道,她沒說什麼把暖氣打開。
我從自己的大包裡拿出圍巾給方彥頸子上纏了一道,他回過頭看我。
“你沒覺得京都的溫度要低上很多嗎?脖子露在外面會受涼的,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不能再感冒了。”
方彥“嗯”了一聲沒有把圍巾拿下,我心裡感覺甜甜的,卻發現小季一直用一種惡狠狠的眼神從倒車鏡裡盯着我,看得我一陣發憷。
“這次你們兩出去真是一波三折,還好都回來了,方彥,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吧?”殷嬈邊開着車邊說。
“嗯,有幾年了。”方彥依然看着窗外回道。
“印象還停留在我們那會一起在江南拍戲的時候,一晃都這麼些年了,看看我們身邊,變化太大。”
方彥沒有接話,我沉默着,對於以前的事情我一片空白根本插不上話。
“對了方彥,你相信生辰八字嗎?”
我看向殷嬈,感覺她今天有些奇怪,怎麼沒事扯起生辰八字了。
“沒空去研究那些東西。”方彥回。
“你或許該看看,我現在就特信這個,我和緒澈,兜兜轉轉這麼些年,他被冤坐牢,我被逼得退出娛樂圈,最後我們兩又走到了一起,也許我們命裡註定吧。
可我也看見過有的人八字相剋,只要結合總會諸事不順,我想唯一化解的方法也只有保持距離,是吧?”
方彥緊抿着脣沒有出聲,小季從後視鏡裡一直看看我看看方彥,車內的氣氛變得異常奇怪,我不知道小季爲什麼好像在生悶氣一樣,更不知道殷嬈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們四個誰都沒有再出聲,氣氛壓抑得緊,這次我和方彥出去多少對他有些瞭解,我能感覺出此時的他似乎有些不悅。
可是殷嬈還是窮追不捨的問:“方總,你倒是說句話啊,別都我一個人在說啊,多寂寞。”
“循環相剋,周而復始,往復無窮。也許你說的有些道理。”方彥緩緩開口。
我越聽越不明白了,剛剛方彥才說自己沒空研究那個,怎麼突然說得好像默認殷嬈的話一樣。
我不解的盯着方彥,他回過頭把肩上的圍巾拿下來遞還給我。
“你披着吧。”我說。
“不用了,溫度上來了。”
方彥把圍巾塞進我手裡便又撇過頭,我拿着還殘留他溫度的圍巾心裡突然感覺空落落的。
兩天兩夜的火車坐得人十分疲憊,其實我很想靠在車上小睡一下,可三個人一路上都沉默的可怕,讓我也睡不着。
殷嬈按照方彥報的地址先把他送回了家,他家住在靠市中心的一處法式小高層內,車子一停穩我就扶着他的胳膊想把他送進去,誰料我剛碰到他他就縮回了手回頭對我說:“我自己能行,你們走吧。”
說完他就下了車從後備箱裡拿出行李,我打開門跟了出去十分不放心的繞到車尾:“我幫你吧。”
方彥把後備箱一關:“不用了。”
就拒絕了我的好心,我突然覺得從剛纔起方彥對我的態度變得了一些,好像疏離了許多,我總感覺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們兩之間起碼比合作夥伴要近一步,畢竟我們在麗江一同經歷生死,那種患難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可爲什麼一到了京都我們的距離又瞬間拉開了呢?
方彥說完對殷嬈揚了一下手就轉身進了小區大門,我望着他的背影依然覺得莫名的失落。
小季把車窗放下朝我吼了聲:“溫藍藍,你上不上車!”
我才只有又坐回車內。
一個月沒有見到果果,感覺她胖了不少也機靈多了,我看着她滿地爬的可愛勁甚至覺得上次那個醫生可能是忽悠我的,這麼肥嘟嘟的萌妹子怎麼可能得那種怪病。
果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長了兩顆小牙,一見着我就口水直流還喜歡往我臉上湊,弄得我哭笑不得,然而不知爲什麼,我就是不嫌棄她,我爸說這叫天性。
和果果在家膩歪了一天後我就立馬去了天娛,打從我踏進天娛起我就感覺整個公司的氣場很奇怪,有許多人在我背後竊竊私語。
由於我和小季、殷嬈、孟緒澈約好10點開會所以也沒有理會那些人的目光徑直走進他們的工作室。
我進去的時候緒澈在低頭刷着,殷嬈對着鏡子補妝,小季黑着臉盯着門口,我坐下後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
殷嬈放下化妝刷說道:“藍藍,來了啊,那我們幾個交流下工作進展吧。”
“能有什麼進展,車文濤都回來接手二期項目了,黃花菜都涼了。”
對於這件事,我要負主要責任,若不是我想着去會一會曹甜也不會遇上那攤子事,更不會誤了正事,我低着頭一語不發,像犯錯的小孩。
“行了,這又不是批鬥大會,現在事關緊要的是商量下怎麼應付車文濤,二期項目的事以我們幾個人可能很難扭轉局面,但是最起碼要先保下藍藍吧。”殷嬈接着說。
“呵。”小季突然冷笑了聲,我擡頭去看她。
“溫藍藍不是事事指望方彥嗎?既然我們幾個搞不定就讓她去找方彥得了,反正她巴不得。”
從昨天殷嬈來接我們時我就能感覺出小季不喜歡方彥,甚至有些討厭他,而殷嬈似乎對方彥也有些防備,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對方彥有成見,但現在聽小季這樣說我心裡面十分不舒服!
“好了,小季。”孟緒澈放下,誰知小季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站起來氣勢洶洶的樣子。
“我哪裡說錯了?我們幾個在家裡幫着到處接洽投資人,煩的長了一堆白頭髮,殷嬈都硬着頭皮去動用老關係了,她呢?和方彥兩人跑去雲南,一去就去了一個月,回來的時候曖昧不清的,當我們都是瞎子是吧?”
這次的確是我沒有把事情辦好,給大家拖了後腿,小季說的話我竟無言以對。
殷嬈撐着額頭,孟緒澈也默不出聲,我被深深的自責所包圍,感覺十分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