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酒吧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但我只允許自己做出這一種選擇!就是回去!
我不准許自己丟下方彥!從情面上講,不道義!他是陪我來的!從情感上講,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方彥因爲我出一點點事,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接受不了!
我一路衝到酒吧門口,不遠處就看見那裡已經混亂不堪,好多人相繼從酒吧裡逃了出來,男男女女都露出驚恐的神色,所有人都在向外逃竄,只有我拼命往裡擠。
我看見兩個男的,十分面熟,正是剛纔和痘痘男他們一夥的,只是這兩個男的不知爲何一個胸前的衣服被撕碎透着血漬,還有一個臉上腫着,他們並未在意我也同那羣人向外逃。
我終於擠進酒吧內,那場面我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酒吧的桌椅全部被踢飛的踢飛,破壞的破壞,滿地的酒瓶碎玻璃渣,潮溼的地面全是各式各樣的酒精,大概二十幾個男的圍着方彥打成一團,方彥的襯衫已經被撕破,頭髮凌亂不堪,然而讓我覺得奇蹟的是他沒有倒下,他手裡有一個斷裂的長木棍,是酒吧椅子上的,他僅僅拿着一個木棍防禦着所有人的進攻,銳利的雙眼牢牢的防備着每一個想要對他動手的人,他手上的木棍像是活得一樣被他來回翻轉狠狠得向着身邊的人甩去,凌亂的頭髮溼噠噠的貼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猶如撒旦一樣讓人膽寒。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二十幾個人都沒有把他打倒,因爲沒有人敢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和他硬搏,真是應了那句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而方彥顯然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手上的棍子每打在一個人的身手就好像要把那人的五臟六腑全部震碎一樣,絲毫不留有餘地,每一次出手都像下了死手!
我突然瞥見那個痘痘男一直在吧檯裡面摸索着,不一會他氣勢洶洶的走出吧檯手上拿着什麼泛着寒光,我心頭一緊趕忙向左右找去,正好看到酒吧牆上一個裝飾用的汽車輪胎,我立馬跑去爬上桌子把那個輪胎拿在手中一個箭步跳下桌子瞄準痘痘男從他身後跳起來就把輪胎往他頭上一卡!
痘痘男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輪胎像套圈一樣套住一時間回過頭,我身子一低有輪胎擋着他的視線他一時看不見我,我就勢從他手中奪過水果刀。
旁邊那個之前和曹甜曖昧不清的壯漢見狀就向我走來。
“媽的,這女的還回來了,搞死他們兩。”
我站起身這下痘痘男也看見是我搞得鬼,氣得就像我揮來一拳,我趕忙躲過,他頭上套個輪胎行動不便,但是壯漢卻已經走到我面前,他如拎小狗一樣一把拽着我的衣服就把我往場中拖,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靈感突然給了壯漢一個側踢,在他防不勝防之時突然騰空給了他一個後旋踢,那一米八的壯漢居然就被我這兩下給踢倒在地了,我毫不猶豫單膝跪下壓着他的肚子手上的刀就狠狠的往他肩膀刺了一刀,他疼得在地上哇哇大叫。
我起身殺氣騰騰的看着離我最近的幾人,那幾人愣是沒敢上前,我回過頭往方彥那裡跑去,他兇巴巴的吼着:“溫藍藍!誰給你的膽子跑回來的?”
“你!”我不假思索的答道,方彥的眼睛微微閃了一下,他一把把我拽進他的懷裡在我耳邊說:“今天你要敢受一點傷試試看!”
我突然記起什麼揚起脣:“尼瑪孟緒澈果然沒有誆我,我真會跆拳道!”
方彥鬆開我,我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我會保護你的!”
方彥挑了下眉手上的棍子一臺往我這裡落下,我嚇了一跳,才發現棍子最終砸在了我身後,一個男的被砸得捂着頭。
壯漢的倒去讓那些男的憤怒不已,我看見痘痘男已經把輪胎拿下來了,他指着我們大聲吼道:“媽的,給一個女人搞,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啊!今天把他們的腿都給我下了!”
那些男的聽聞都拿起手邊就近的東西蜂擁而上,那氣勢把我震住了。
我緊握了下方彥:“完了!”
方彥側頭看了我一眼:“傻子!”
然後就先衝了出去迎上那羣人,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即使方彥再能打,面對比他多上好多倍的人依然有些吃虧。
好幾個人拿着板凳和地上的酒瓶就往他身上砸,我也煩不了衝進人羣拿着手上的刀子就向他們揮舞。
混戰中我看見一人站在方彥的身後拿着酒瓶向他的頭砸去,然後方彥的身體明顯頓了一下,我的心一沉,剛準備上前看他怎麼樣,誰知痘痘男居然在我身後突襲我,關鍵連突襲的方法都和我如出一撤,我的頭被那個輪胎套住了,痘痘男喊了聲:“打她!”
我身子一蹲,四周圍上來幾人,我心說這些人真他媽好意思的,幾個男人打一個女人!
不過和他們說道理等於對牛彈琴,我伸出右腿開始在原地360°單腿旋風踢,凡是出現在我半徑內的人全部被我剷倒。
“你套我頭有什麼用?老孃跆拳道出生用腿的你知道不?”我向痘痘男嗆聲。
可我話才說出口突然臉色煞白,我看見痘痘男手上拿着一條麻繩,正是剛纔酒吧牆上拴着輪胎的那根!
我剛準備往後跑,他把繩子往我脖子上一勒然後繩子瞬間縮緊,我只感覺頸子像要被人活活勒斷了一樣,頸項處火辣辣得疼,不一會一種窒息的感覺就突然出現了!
我四肢還在掙扎着,可是腦部缺氧導致身體完全使不上勁!
我的餘光看見什麼東西朝着我們的方向砸過來然後只感覺脖子一鬆,我連着咳了好多下,連眼淚都咳了出來。
回頭看去卻發現痘痘男已經蜷在地上,而方彥此刻滿臉殺意的拿着那根木棍死命的往痘痘男的腦門砸去,一下又一下,我看見痘痘男已經漸漸失去知覺,才突然反應過來驚得一把抱住方彥:“行了,不能再打了,會出人命的!”
方彥把手上的棍子一扔回過身一把把我抱在懷裡,我們之間隔着一個輪胎使我們無法接觸到彼此,他擡起手剛準備把我的輪胎拿下來,卻忽然看見他的眼皮子合了一下,然後人就重重的向後倒下了!
我失去過很多東西,當我從醫院醒來的時候,我知道我失去我的母親和弟弟,失去了一個曾經很愛我的老公,失去了五年的青春,甚至失去了對這些東西的記憶,可我覺得這都沒什麼,太陽還是日起日落,生活還要照樣過,我沒有感覺因爲失去那些我曾經擁有的東西而痛不欲生,我覺得大不了重頭再來,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然而當方彥在我眼前閉上眼倒下的那一刻,整個時間都變緩了,在那一瞬間,一種幾近瘋狂的悲痛毫無徵兆的佔據着我整顆心臟,我撲過去抱着他,他完全沒有任何知覺,我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活着。
我顫抖着撫上他的臉眼淚一下子決堤,我拼命搖着頭:“方彥,你,你醒醒,我帶你去醫院,你不要嚇我,你不能出事…”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方彥背在背後,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可我的面前是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面孔,他們不會讓我出去,我緊緊握着方彥的手臂低聲說:“我會保護你,我會帶你出去!”
說完我就把手上的刀一橫大步向着人堆走去…
我只有一個信念,如果誰此時阻止我,那麼我就要了他的命!哪怕以後我會爲此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遠處卻傳來了警車的聲音,那些人都紛紛向酒吧門口探了一眼便丟下手中的傢伙四散逃開。
沒幾分鐘一堆防暴警就衝進酒吧,直接逮捕了一些沒逃掉的人,直到一個警察向我走來,我才迫不及待迎上去祈求的對他說:“救他,求求你!”
那個警察點點頭朝對講機裡說了幾句,然後從我身上接過方彥就向巷子外圍跑,而我緊跟在他後面。
出了巷子我纔看見巷口已經被圍上戒了嚴,很多人羣站在那裡圍觀,曹甜也在人羣中看見我們趕緊擠了過來。
“藍藍,你沒事吧?”
我沒空理會她,因爲現在我情願有事的是我!
救護車就停在巷口,方彥直接被放上擔架擡入救護車內,剛纔那個警察卻走過來對我們說:“你們最起碼要有一個人隨我們回局裡做調查。”
我着急方彥的情況直接說道:“你看我這樣能去嗎,讓她去吧。”
“對了,警察叔叔,你能先把我頸子上的輪胎拿下來嗎?”
那個警察一愣趕緊伸手幫我把輪胎拿了下來。
“唉,藍藍…”我沒理會曹甜一臉求助的表情直接鑽進救護車。
一路上我看見救護車裡的醫生往方彥身上插了幾個管子,扒着他的眼珠查看情況,我不敢打擾他們救治,蜷在角落一直盯着方彥,我是個無神論者,可那時我既然默默祈禱只要他沒事把我什麼拿走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