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抱胸義憤填膺的朝着方彥說道:“你怎麼知道你給不了她幸福,你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幸福是什麼嗎?所以說你們這些男人太自以爲是,你以爲幸福是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大難臨頭各自飛嗎?除非那個女人對你不是真愛。
我敢說如果她真的愛你,那麼對她來說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的,甭管周遭的環境怎麼變化。
你別告訴我你一句給不了他幸福就放棄她了啊?你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就毀了人家姑娘的一生,不管她以後遇上多好的男人她的心永遠都是缺失的你信不信?”
我真沒想到這番話會把方彥的表情弄得如此凝重,他眉頭都揪到了一起,擰成了一個“川”字,看得我怪不忍心的,我只好趕忙安撫他幾句。
“就像你說的都過去了,唉,別想了。”
吃完米線我們並肩走出巷口,我站在街邊攔車,方彥站在我的身後。
車輛川流不息,有些吵雜,我剛看到一輛空車伸出手好似聽見身後響起一聲“對不起。”
我詫異的回過頭看着方彥:“你說什麼?”
他搖搖頭拉開出租車門坐了上去。
回到酒店方彥讓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就到酒店大廳等他,我按照他說的下到大廳,他從旋轉門外走進來接過我的行李,我隨他走出酒店才發現他不知從哪弄來一輛寶藍色的路虎。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普林斯頓酒店。”方彥回。
“昨天坐你旁邊的就是那裡華東區的負責人嗎?事情談得怎麼樣?”
他踩下油門,車子直接開出了酒店行駛在街上,我默默的把安全帶給繫上了,方彥斜了我一眼:“怎麼?你也有怕的時候?”
“我們不趕時間吧。”我委婉的說着,我還是挺惜命的,不想缺胳膊少腿。
“那塊地基本上很難拿到手了,普林斯頓英國那邊直接派了一批有名的設計師和工程師進駐施工現場全程監控酒店建設進程,很重視。”
方彥話音剛落我就接到一個電話,是小季打來的,電話中她顯得有些急躁,說了一通,告訴我他們之前在電視臺運作的節目被突然停掉了,孟緒澈的國際代言合約也出現了問題,而現在分公司不管宣傳部、經濟部和公關部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們聯繫解決的,只能靠殷嬈的老關係在到處找人,快急瘋了!
我聽到這件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車胖子,總不會這麼巧兩件事碰到一塊來吧,而且公司內部居然對於這種危機事件不給予一點支持,這也太不像話了!
還好頂頭boss就在我的左邊,掛了電話我就把事情噼裡啪啦的和方彥說了一通。
“方總,你說這是幾個意思?帶這麼刁難人的嗎?這下二期項目地皮談不到,公司那邊又出了這些問題!車總監眼看還有十幾天就回來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我也變得焦躁不堪,方彥落下窗戶點燃了一根菸,淡淡的煙味飄到副駕駛,我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顯得更加煩躁不安。
方彥把剛抽了兩口的煙往窗外一彈,合起窗子就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突然飛快提速衝出好遠,昆明的路可比京都好開多了,雖然一路上車輛也不算少,可方彥就如個十足的賽車手一樣瘋狂的穿梭在各個車輛之間,我的身體雖然繫着安全帶依然被甩得東倒西歪的。
我緊張的握緊安全帶一臉恐懼的望向他,他卻顯得淡定無比。
“紅燈!!!”
我看着還有兩秒的黃閃大叫着,方彥充耳不聞車速不減反增,我的餘光瞄見從左手邊開來一輛藍色的大卡車,我的魂已經給嚇飛,尖叫聲從喉嚨中跑出,渾身的冷汗瞬間冒出一顆心懸到嗓子眼,大腦完全懵掉了!
方彥的方向盤猛地向右一打我整個人都向左倒去,方彥左手穩住方向盤右手一伸把我的身體一把接住,我完全栽進他的懷中,大卡車在同時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刺得我耳膜都在震動。
我們的車子在離那輛卡車還有不到半米的距離在方彥的操控下呈現一個弧度快速衝向前方,直到那輛卡車依然停在倒車鏡中時我還處於過度驚嚇狀態中,手心全是汗。
我驀的坐直身子朝着方彥就吼道:“你知道剛纔多危險?老孃連男人都沒碰過還不想陪你死!”
我早已嚇得臉色慘白,卻不料他還是如剛纔一樣淡定的開着車。
“方向盤在我手中,我不想讓你死,你就不可能死!”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好似他就是可以控制人生死的死神一般,起初我不明白他哪來的自信,可細細回想剛纔的一幕,若是常人恐怕遇到那樣的緊急情況早就嚇得六神無主,或者猛地把方向向相反的地方打去,而剛纔方彥卻好似非常連貫的把車子打出一個弧度繞過卡車後繼續讓我們保持直行的路線,不但這樣,他居然能在那麼危機的關頭還能分出心思接住我的身體,我偷偷的觀察着他,這人到底經歷過怎樣的腥風血雨才能練就出這麼一生從容不迫的本事,我十分好奇!
雖然經過剛纔一幕我被嚇得不輕,可也正因爲剛纔那件事讓我突然對方彥產生了前所未有的信任感。
車子駛了一會後就拐上了一條長長的公路上,兩邊綠山環繞,隱隱綽綽,剛纔的驚嚇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了,有的只是對大自然的感慨,眼睛早已全神貫注在周身的宏偉景色上,之前方彥讓我調查雲南的資料時我曾看到網絡上的圖片,無限嚮往,可正真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景色才讓我一個長期生活在平原的人無限感慨大自然的瑰麗。
方彥此時反而放慢了車速,我把窗戶落下伸出手去,雲朵好似就在身邊一樣,從指縫滑過,伸手可碰,如此神奇。
“知道這條路叫什麼嗎?”方彥突然開口問我。
我錯愕的把手收了回來搖搖頭。
“這條公路在二次大戰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是通往緬甸的滇緬公路。七七事變後日軍佔領了我國主要的大城市,95%的工業、50%的人口。我國沿海幾乎所有的港口都落入了日本人的手中。物資供應問題異常嚴峻,戰略物資無法輸送到國內,蔣介石命雲南省主席龍雲1年內修好這條長達949.5公里的路,由於地形特殊,這條公路地處高山深谷,江河連綿,雲南人民出動各族民工5.3萬人,自帶口糧和工具,在極其惡劣的自然條件下,想盡千方百計,克服千難萬苦,最後只用了9個月建成了這條公路!”
“9個月?”我張着嘴巴不可置信,現在一棟房子都要建上兩年以上,更何況是這麼長的路段。
“而且這些修路的雲南人民中大多數是婦女和小孩,男人都出去打仗了。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成是歷史上的奇蹟,這條拯救中國的生命線是用雲南人民的血換來的,在全世界都認爲不可能做到的時候他們做到了。”
再望向窗外時,我看見的不僅僅是雲霧盤繞的羣山,而是濃濃的歷史厚重感,車子穩穩的駛在這條路上,現如今這條路上的車子並不多,向右看去還能隱約見到一條平行的高速公路,時至今日,大多數車子都已經駛上了新修的高速路,而這條滇緬公路卻永遠記載着雲南人民的豐功偉績和歷史的奇蹟。
我的心情除了震撼之外也有着一股滾燙的激動在內心裡盤旋,方彥緩緩踩下剎車,車子漸漸在路邊上停了下來,他下了車點上一根菸靠在車門上,我也下了車走到他的旁邊。
他吐出絲絲煙霧望着遠處的山脈:“其實如果不是他們修出這條路,我們兩現在也感受不到這樣的風景,話說回來,溫藍藍,你也不缺胳膊少腿的有什麼大事能讓你慌成那樣?”
我一時無語,不知道他說的是小季那邊出的事還是地皮可能談不下來的事亦或是剛纔差點撞車的事,我承認這幾件事中任何一件都讓我十分抓狂,難以淡定。
我皺着眉,苦着臉。
方彥笑着搖了搖頭把煙掐掉:“沒有什麼比命更值錢,只要這條命還在就沒有搞不定的。”
我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自己,我們兩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我遇到的這些破事對他來說也絕對不利,可他也許遭遇過大起大落對人生的理解要比我豁達許多。
我站在他的身前,忽然一個非常刺耳的鳴笛聲響起,方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就栽進了他的懷裡,與此同時一輛車子從我的身後疾馳而過,那速度最起碼有一百多。
我心有餘悸的望着那輛車消失的地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賴在方彥懷中,身體完全貼着他,在我擡起頭與他對視的那一剎那,我的身體像是有很多個小螞蟻在咬我一樣,居然心動的挪不開身子,彷彿骨頭被人瞬間抽走,整個人都失了力氣。
“上次我讓你別在我面前媚笑,現在補充一點,不要對我犯花癡!”
說着他把我拉開,我的耳根滾燙,感覺自己丟人快丟到八姨媽家了,這麼水性楊花的事情怎麼能幹出來,孬好我也是個孩子媽,雖然老公不知道跑哪了,也不至於在這荒郊野外對自己的領導發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