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慣性,顧喬立刻向側旁跌了過去,眼看就要撞上車窗,一隻胳膊卻突然從身邊繞過,將她整個人支撐了起來。
顧喬下意識鬆出一口氣,那隻胳膊卻順勢用力一繞,將她完全擁進了懷裡盡。
一陣濃郁的酒味帶着熟悉的味道掠過鼻間,顧喬一個恍然,當即用力掙扎起來:“子湛,你快放開我!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雲子湛卻手臂一攏,將她禁錮得更緊,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而後,腦袋擱在她劇烈顫動的薄肩上,說話間帶着滿足的痛苦:“喬喬,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從再遇見你的第一面就想這麼做了!”
顧喬一怔,當即更加用力地推拒起來,這樣失控的雲子湛是她從未遇見過得,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豐。
然而,她越是掙扎,雲子湛就將她收得越緊,連緊有得喘息空間都被剝奪,顧喬只覺得自己整個人要被嵌進他身體裡。
心中越來越慌,她乾脆用腳提着前排的座椅,向那個沉默的司機不管不顧地呼救:“大哥,你快幫幫我,請你快幫幫我!他喝醉了,你應該把他送回家去!”
聞言,一直假裝無視的司機吳則剛終於從觀後鏡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而後,聳了聳肩,無奈道:“小姐,我們現在正是往少爺的家趕,不好意思,恕我幫不了你,如果讓我們少爺知道,我今晚幫了你,他會立刻讓我下崗,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呢。”
他一說完,顧喬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本想威脅他們報警的,但想到這是雲家的地盤,她動不了他們絲毫,頓時整個人的精神都處於高度亢奮狀態。
然而摟着她的雲子湛卻沒有了進一步的反應,只是摟着她,將頭靠在她肩膀上。
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顧喬怔了怔,下意識轉看雲子湛,只見他雙眼已緊闔,因喝了酒不安心的緣故,好看的劍眉微蹙,也許最近被股市謠言鬧的,雖入睡,眉宇間仍有掩不去的疲憊之色。
顧喬頓了頓,伸手下意識又推了推他,但仿若有知覺般又更緊地粘了上來。
前面的吳則剛瞟了一眼後視鏡,無意中看到這一幕,安慰顧喬說道:“小姐,你其實不用害怕,我當了我們少爺那麼多年司機,從沒見過他醉酒後做過什麼出格的事,你讓他靠着好了,到家後,他估計也睡死了。”
聞言,顧喬又下意識看了雲子湛一眼,見他面上沒什麼戾氣,一顆心慢慢歸位。
見顧喬相信自己的話,吳則剛笑了笑,談話的性質來了幾分:“小姐,我在雲家這麼多年,好像都沒有見過你,可我們少爺今天剛從酒桌上脫身,就直接奔來電影院說要見你,您對我們少爺來說,恐怕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顧喬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下意識又動了動肩膀,以期望雲子湛在不小心鬆懈之間,她可以立刻抽身離開。
見顧喬不做聲,比她年長些的吳則剛也不在意,只是嘆息地搖了搖頭:“自從我們少爺結婚後,我可沒看過他那麼在乎過一個人,沒結婚之前,我們少爺只關心工作,雖然集團的業務在他的帶領下,業績年年攀升,但我卻很少見到他有真正開心的時候。後來,我們少爺娶了少夫人回來,我以爲他能至少戀家一點,可沒想到從那以後,他工作得更加廢寢忘食,一個星期的時間,有五天是睡在公司裡。我就納悶了,我們少爺原來挺開朗陽光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喬又是不做聲,目光卻又下意識看向雲子湛。
俊朗的五官跟記憶中相差無幾,但或許憂思太重,不過二十八歲的年紀,眉宇間已有淡淡的歲月印痕,竟是比慕琛還要嚴重。
心中突閃過一絲內疚,顧喬垂頭,斂了眸子。
這個與雲子湛一起長大的司機卻似乎找到了一個難得的傾訴對象,將車停在一個路口等綠燈,回頭瞧了顧喬和倒在她身上的雲子湛一眼,又扣着方向盤,搖着頭,說開去:“和少爺相處久的人都知道他心裡苦,但又不知道他到底苦什麼。少夫人倒知道,不過他們倆近些年一湊到一起準要吵個天翻地覆,老夫人怕她有個萬一,就送她到孃家去待產,可沒到兩個月,她們竟然鬧起離婚來,真是不讓人省心。”
聽到這,顧喬終於忍不了沉默開口:“你們少夫人現在如何,生了麼?”
“還在S市呢,聽說還有兩個月,希望我們少爺有了孩子之後,人能稍微精神一點。”吳則剛說完,若有所指地看了顧喬一眼。
接收到他略帶敵意的目光,顧喬不
由得一陣苦笑。
他大概將她當成了插足雲子湛和宋綺之家庭的第三者。
不過,顧喬也沒有解釋,只是下意識又推了推靠在肩膀上的雲子湛,見他仍沒什麼動靜,只得放棄。
接下來的時間,吳則剛仍然跟顧喬嘮嗑各種雲子湛的事,說他最近爲股市的事忙到晚上十一二點,說他去了趟S市好像人回來了可魂沒回來,說他再敢跟宋綺之鬧離婚,就要被雲父淨身出戶諸如此類。
明白他的意思之後,顧喬也不再發問自討沒趣,只是沉默地聽着。
一個小時後,車子駛入了市中心一個高檔小區。
顧喬見終於送他到家,又掙了掙了掛在她身上的雲子湛,正要跟司機商量幫她掙脫開雲子湛,她要回家,吳則剛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立刻跨出駕駛位去接電話,可是不過一分鐘,他就重新坐入了停車位,臉上帶着無法言喻的擔心與焦慮:“顧小姐,我媽被車撞了,我現在要開我們少爺的車過去看看,能不能麻煩你把我們少爺送回去。他住的地方很近,就是前面那幢二單元的1204,坐電梯上去直達14樓,拐個彎就到了。”
說着,他替顧喬指了指擋在他們前面的高層,而後,不等她說話,就將一串鑰匙塞給顧喬說道:“這個是他房門鑰匙,跟一般的開法一樣,就有勞顧小姐了。”
話落,他從前面駕駛位的按鈕打開後排車門的反鎖,就重新從車裡出來,繞到後排,幫她把雲子湛扶出來。
而後,他迅速跳上汽車,向她揮了揮手,發動引擎就風馳電掣般地衝了出去。
顧喬站在原地,看了看掛在自己身上的雲子湛,不由得一陣苦笑。
這位司機還真放心就這樣把他們醉得這樣不省人事的少爺交給她,不怕她直接將他丟在原地就離開了。
但想到這世界上唯有生離死別不能等,她曾經就因爲一個小堵車最終沒有見到同樣出車禍的父親一面,顧喬還是握緊鑰匙,認命地將雲子湛辦拖半拉扶進前面的單元樓。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顧喬終於將他拖到他的住的地方。
這是一套複式的大居室,裡面是單一的男性用品,應該是雲子湛在市區的住所。
顧喬站在玄關處看了一圈,就擦了擦汗,將他往客廳的沙發上拖。她並不知道他住哪個房間,讓他睡沙發最保險。
可是她剛將他扶到沙發上半臥下,一顆顆掰開仍然繞在她腰間的手指準備離開,已順勢躺下的雲子湛卻突然張開了眼。
那有些凜冽的目光讓顧喬下意識一僵,雲子湛卻繞着她的腰間將她整個人後她身後一墊,整個人壓在顧喬身上。
“爲什麼你夢中也想着離開我?!”
不知道酒精發作,還是夢遊,雲子湛丟下這句近似狼狠的話,一俯身,大片的吻就如雨點般落在顧喬的臉上。
顧喬在無以復加地震驚中,立刻迅速按着他的額頭用力推擋,當剛纔就見識過男女力量懸殊的她此時根本推不動雲子湛分毫。
她想尖叫,但剛張嘴,雲子湛的舌頭就強悍掃了進來。
顧喬只覺得腹部立刻涌起一股噁心的味道,飛快通過腸胃,衝上口腔。
所有的掙扎都無濟於事,當目光掃過茶几上的電視遙控器時,顧喬想也不想,拿起它就砸到了他的額頭上。
雲子湛整個人一怔,下意識地按住額頭,顧喬便趁着這個時機將他用力一推,站起身,當腳下恰好彩到那個遙控器,她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就朝茶几方向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