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 讓他生不如死
安陽郡主見幾人談論的事情有些嚴重,不便讓更多的人知道,便笑眯眯的拉着靜怡郡主的說道:“靜怡姐姐,我剛剛可是瞧上了那朵蓮花的,如今……反正離萬壽宴還有一段時間,不如你陪我去將那蓮花摘回來吧。不然我這心裡就一直不會踏實。”
雖然靜怡郡主是蕭靖瑄的親生妹妹,不過有些事情她實在不便知道更多。
其實,對於靜怡郡主聽沒有聽到倒也無所謂的,反正風雪閣專門研製有些奇藥,到時候只需要抹去她今日聽到的一些話,也就沒事了。
不過靜怡郡主一向受不了安陽郡主撒嬌,見她剛剛的確對那有一朵盛開的蓮花極爲喜歡,便也含笑與她一同出了這偏殿,兩人朝着那蓮花湖的方向而去。
而慕容玉姌聽着兩人的對話,再見納蘭澈和夜寒月閃着篤定的神色,想到納蘭澈有可能很快就能解毒,終於不再受那烈焰草的折磨,心中瞬間開始激動起來。“靖瑄,你們是不是已經想好了什麼計策?”
“計策自然是有,就看澹臺韻初在烏爾修祈的心中,是否真的有那麼重要。”早在他發現烏爾修祈喜歡的人是澹臺韻初之後,他就已經想好了計策。
而納蘭澈也早在納蘭昶的身邊安排了幾個人,且都相繼得到了納蘭昶的信任,這其中當然是有葉連成的。不過,葉連成作爲一品將軍,有些事情不方便由他出面進言,自然也就需要另一個人了。
只要他想,納蘭昶明日暴斃而亡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如此一來就太過便宜了他。
納蘭昶,你不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坐上那個天下最高的位置嗎?你不是爲了那個位置不惜殺害自己的親生的哥哥嗎?爲了高枕無憂的坐在那個位置上甚至對一個七歲的孩童下毒手……
那我就必須要讓你看看你費盡心機搶來的位置,將會引起怎樣一場殺戮;必須讓你親眼看看,你的兒子們是如何爲了你爭奪而來的那個位置自相殘殺,血流成河的。
這一天,想必很快便會到來吧?納蘭昶,你就等着看你疼愛的兒子們帶你怎樣的驚喜吧,相信你看過之後,一定會很激動的。
“若是澹臺韻初答應與我們合作,那我們勢必是要親自去一趟烏爾國了。”夜寒月有些興奮的說道。
蕭靖瑄見他那副樣子,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說道:“知道你想去遊山玩水一番,不過你要知道我們此次去烏爾國可不是爲了玩的。即便是烏爾修祈不與我們合作,烏爾國也是勢必要去一趟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啓程?”夜寒月問道。
“當然要等到尤道子回來之後了。而且,京城有些事情我們還需要精心佈置一番,也許等我們從烏爾國回來,納蘭昶說不定已經被他的幾個兒子給活生生氣死了也不一定。”雖然納蘭昶是他的親生舅舅,但是當年那場陰謀殺戮他也是看在眼中,他其實完全想不到平日裡看起來極爲親和的二舅舅竟然會殺害他的大舅舅。
他也永遠忘不了大舅跌入山崖的消息傳回來之後,母親是哭的如此的傷心欲絕,他也忘不掉七歲的納蘭澈身中劇毒奄奄一息的模樣。這些往事,只要一閉眼他便能清楚的回憶起來,就好像一切都在昨日發生一般。
對於納蘭昶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即便是他的舅舅,他也不會輕易放過。更何況大舅舅和大舅母對他和靜怡是那麼的好,他與納蘭澈以前也常常在一起玩耍,當他看到那個昔日裡容光煥發,活潑調皮的表弟變成一個將死之人,他就恨不得將這下毒之人千刀萬剮。
“到時候,只怕又會引起一番皇位之爭了。但是墨卿,到時候納蘭昶一死,那個位置,必然是由你來坐的。”如今的太子納蘭泓資質平庸,其他的幾個王爺一個個心狠手辣,東盛交到這樣的人手中,遲早會滅亡的。
而納蘭澈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說過我本意是想讓納蘭昶生不如死,可是對於皇位,我並不感興趣。
而且,這些事情現在談論也爲時尚早,到時候再從長計議吧。”
萬壽宴乃是東盛國規模最高的宮宴,也只有每年春節皇帝纔會頒佈詔書設萬壽宴。原本太后五十大壽也是要設萬壽宴的,不過因爲納蘭恆的事情,也因爲皇帝初登基,根基還不是很穩,也就作罷。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太后對皇帝心存不滿。
今日,萬壽宴在承乾宮舉行,場地佈置的極盡奢侈豪華,每一處的佈置無不彰顯出東盛國的強盛繁榮,和泰安康。當然主題還是以太后的六十大壽爲主。而今日宮宴所用的一切餐具,均是在三個月前,皇帝命東盛最有名的瓷器燒製長專門製作,每一個碗上都印上了福如東海,碟上繪的則是萬壽無疆,餐盤上則是壽比南山……包括今日宮女太監們穿的宮裝也是專爲爲了呼應此次豪華奢侈的盛宴所專門製作。而如此大手筆的舉辦此次萬壽宴,這也是永興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並且在東盛歷史上也是很少見的。
距離宴會開始也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宴會廳左右兩側個擺上了八桌黃花梨木大圓桌,此刻兩邊的坐席上也已經幾乎坐無缺席。進門右側一方坐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男賓,首席的位置坐的乃是東盛朝中極有威望的幾個一品官員,坐在這個位置的無不是在朝中很有威望且爲東盛立下汗馬功勞的人。皇帝此舉,自然是爲了顯示自己對他們有多麼的重視和感激,而沛國公慕容青山,就坐在首席的位置。
而太子納蘭泓和幾位一品的王爺則坐在首席旁邊的次桌,東盛極爲講究長幼尊卑,雖然納蘭灝這些人是皇帝的親生兒子,身份不同於常人,但是在這些有威望,爲東盛立功的大官員面前,他們還是必須要畢恭畢敬的纔對。
當然……納蘭澈也是坐在首席之下的位置,他雖然不是皇帝納蘭昶的兒子,但是他的身份東盛人又豈會不知?更何況太后一向疼愛他這個孫子,他坐在首席旁邊的位置自然也是無可厚非的。
而瑞王納蘭灝,端王納蘭澤,寧王納蘭灃……今日均是盛裝出席,一個個神采飛揚,容光煥發,看起來心情都很不錯。幾個兄弟此刻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極爲親熱,有一句沒一句的先聊着,不過這表面之下暗藏多少洶涌與陰謀,也許只有他們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北疆過,南詔國,東海國,耀玥國,烏爾國的五位皇子也被安排與納蘭泓等人同桌,皇帝此舉言下之意是想讓幾國皇子互相瞭解。
而右側的位置自然也是按照身份來一次落座的。雖然慕容玉姌是納蘭澈的未婚妻,不過畢竟還沒有成親,也沒有上皇氏族譜玉牒,所以她與夜寒雨和其他貴族小姐坐在一桌。而安陽郡主,靜怡郡主則和長樂公主,瓊慧公主等人一桌。
今日的女眷們,有品級的誥命夫人也穿上了相對品級的宮裝出席,她們沒有一個不是精心打扮過的,妝容極爲精緻華麗,夫人們一個個雍容華貴,公主郡主小姐們也都是一個個光鮮亮麗,青春活潑,每個人臉上也是娥眉淡掃,胭脂輕抹,看起來也是極爲靚麗。
而趙太后也在不多時,被永興帝和沈皇后一人扶着一直手臂,緩緩走上了整個宴廳最爲上首的位置。那上首的位置是橫擺着一張長桌,明黃色的桌布顯示着坐在那裡的人,乃是東盛最爲尊貴的人。
此刻的趙太后雖然面含笑容,不過卻也給人一種不可冒犯的威嚴,在場衆人見三人出現,連忙起身叩拜大禮。
而趙太后凌厲的眸子快速的掃視了場下的衆人,隨後輕輕的擡起了右手,“都免禮。”
說罷,在皇帝和太后的攙扶下慢條斯理的自那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而皇帝和皇后自然是坐在她的身旁兩側的位置。皇帝和皇后今日也是穿上了朝服盛裝出席,兩人均是面含笑意的望着趙太后。
只見趙太后今日心情看起來頗好,一直面含笑容的望着席上的人羣,而那雙眸子卻始終透露着神聖的威嚴。片刻之後,她才緩緩開口說道:“今日雖是哀家的壽辰,不過你們大家千萬不要拘禮,既然來了,務必是要喝好吃好的。尤其是幾位從千里之外遠道而來的異國貴客,好好品嚐我們東盛的美食和美酒,不要拘禮。”
待太后說罷,一個個也朝氣蓬勃的宮女們端着掐金絲托盤魚貫而入,開始小心翼翼的上菜,每一個人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允許自己出半點的差錯。
待菜品一一上齊之後,皇帝拿起面前的羊脂白玉酒瓶爲趙太后親自斟了一杯酒,然後再爲自己斟了一杯,隨後舉起面前的酒杯,首先敬了趙太后一杯酒。
趙太后心中雖然對皇帝還有頗有怨言,不過畢竟是母子,她在惱怒這個兒子,她也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雖然她極力反對此次花重金舉辦萬壽宴,可他卻是一再堅持,多少還是讓她有些感動的。
她緩緩舉起了面前皇帝爲她親自斟上的那杯酒,兩母子十一年來,第一次碰杯飲酒。
隨後,大臣們自然也是要一同敬今日的壽星趙太后一杯酒的,場面也漸漸開始熱絡起來,不似先前那般拘禮。
酒過三巡之後,坐在太后右側的沈皇后面含端莊的笑意對着趙太后說道:“母后,今日乃是您的六十大壽,各國公主爲了表示對您的祝福,都準備了一段歌舞,您看是不是現在……”
趙太后聞言,頷首笑道:“今日哀家高興,大夥兒也都高興,既然她們有心爲大家準備了歌舞,那哀家自然是要看看這異國舞蹈與我東盛的舞蹈有什麼不同了。”
於是,在趙太后的點頭首肯之下,沈皇后含笑對着身後的女官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只聽見一陣優雅輕快的聲音傳來,隨後不久又見八位身着異國舞衣,打扮妖嬈美豔的女子踩着輕快的步伐進入了宴會廳的舞池中,幾個女子個個身子妙曼,容貌美豔,雖然與東盛國的女子長相有些許的不同,不過卻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了。她們步伐動作一致的跟着音樂在舞池中長袖曼舞起來。
爾後,一個身着火紅色舞衣的女子在衆人注視下猶如仙子一般踩着陽光,邁着輕盈優雅的步子來到舞池中。衆人這才知道,剛剛那幾個女子不過是爲這個女子伴舞的。
而這女子也的確是容貌絕美,身姿輕盈妙曼,動作更是高貴優雅,那一張美麗的臉龐一直掛着淺淺的笑意,眸若秋水,脣若朱丹。三千青絲挽着高貴的飛仙髻,眉間墜着一個火紅色的寶石額墜,更是將她精緻小巧的臉龐襯顯得美豔妖嬈。
場上不少的男子都爲她的舞姿着迷,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深怕漏掉了一個動過,一個笑容。當然,除去納蘭澈,蕭靖瑄和夜寒月之外。
這三人心中都有自己所愛,即便是面對着再美麗妖嬈的女子,他們都能保持心懷不亂,淡然自若。當然,這是納蘭澈和蕭靖瑄這種內心始終如冰山一般的人才能做到的。
夜寒月其實也悄悄的瞧了這個澹臺韻初幾眼,不過就是想知道這個澹臺韻初爲何會將烏爾修祈迷住,不過他很快便感受到一道炙熱又透着一絲涼氣凌厲朝着自己投了過來,他自然知道這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是誰的,隨後便收回了看澹臺韻初跳舞的目光,從而無奈的哭笑一聲,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隨後,八個女子圍着那紅衣女子齊齊雙膝跪地,後又以快的速度將輕盈柔弱的身子往後仰去,輕輕貼近地面;而此時卻見那美豔妖嬈的女子在幾人中間揮舞着火紅色的薄紗,猶如一朵盛開的曼莎珠華,唯美的讓人窒息。
曲終舞畢,衆人這才從她優美的舞姿中回過神來,慕容玉姌一眼便認出此人就是耀玥國的公主澹臺韻初。
難怪烏爾修祈會愛上她,這澹臺韻初的舞姿不比長樂公主的差,好似她天生就是爲了跳舞而生,在她的面前,慕容玉姝也得靠邊站。而澹臺韻初雖然面上含着淺淺的笑意,可她那雙眼眸中卻是氤氳着一絲傷感的味道,若是隻看她美麗的臉龐,很容易會忽視掉她眼中的那抹悲傷。
趙太后也覺得澹臺韻初的舞姿實在是優美,不由得對她高臺了幾分。
只見那女子邁着輕盈的步子,緩緩上前,朝着上首的三個人紛紛行了叩拜之禮。“耀玥國澹臺韻初,恭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萬壽無疆。”
她的聲音也是如黃鶯啼鳴一般很是好聽,又讓在場不少的男子對她的美貌垂漣欲滴。
“原來是耀玥國的公主,真是一個才女,你剛剛這支舞哀家甚是喜歡。”趙太后閱人無數,早就發現這女子眼眸中那抹淡淡的憂傷,雖然她面含溫柔淺淺的笑意,卻也掩蓋不了她給人一種無比朦朧的悽楚感。
聞言,澹臺韻初面上的笑容並未因爲趙太后的誇讚而有什麼大的變化,她依舊面含淺笑,身子盈盈一拜,“韻初多謝太后娘娘讚賞。”
恰在此時,一個年輕的男子此席中站了起來,笑意盎然的看着趙太后和皇帝納蘭昶,隨後說道:“臣多謝太后娘娘對妹妹的讚賞。韻初自小便對歌舞感興趣,今日能得了太后娘娘的讚賞,也不枉費她的苦心練習一番,以求博得太后娘娘一笑了。”
趙太后聞言,將這男子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見他雖然長的閉上納蘭澈和蕭靖瑄那般儒雅俊美,倒也算的上是器宇軒昂了。而太后對此人那眼神中透着了一股得意感到有些不滿,不過……這些人對於得了她的讚揚自然是要得意一番的,這些國家之間雖然是沒有矛盾,不過人不人之間都在無休止的攀比,更何況此次的獻舞乃是代表了一個國家,能得了肯定,這人得意也是在所難免的。
“韻初公主的確是在舞蹈上下了一番功夫的,舞姿新穎倒也讓朕耳目一新。”這說話的,乃是永興帝。他剛剛也是沉迷在了澹臺韻初的美色之中,這個年紀與他女兒相仿的美顏又妖嬈的女子,的確是勾起了他對美色的。尤其是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起來有些無辜悽楚,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在懷裡好好珍藏保護。
聽皇帝開口了,在想起他先前那中沉迷其中的眼神,澹臺立輝知道此事定然是能成的。於是心中一喜,便畢恭畢敬的對着永興帝說道:“今日,臣要送一件禮物給皇帝陛下,還請您笑納。”
永興帝一聽,心裡一癢,再瞥了一眼站在殿中的澹臺韻初,他笑盈盈的問着澹臺立輝,道:“哦……朕知道耀玥國送了貴重的禮物給朕的母后,所以現在你是有其他的禮物送給朕嗎?”
澹臺立輝其實早就發現這個永興帝看澹臺韻初的眼神不同,如今見他估摸也猜到了七八分,便說道:“臣奉了父皇之命,特意將韻初從千里迢迢的耀玥國護送來東盛,爲的就是想要將她獻給皇帝陛下。”
一聽此言,在場衆人無比開始交頭接耳,而那些原本對澹臺韻初美貌垂漣欲滴的人聽到之後,瞬間心碎,次等人間絕色美人,竟然是要送給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皇帝,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啊。
而皇帝在聽聞此話之後,心中自然是一陣暗喜的。雖然他後宮佳麗三千,不過今日這個澹臺韻初着實讓他有些心癢難耐,瞬間他就將無念道長告訴自己不能再繼續沉迷酒色的話忘到了九霄雲外。
而烏爾修祈在看到永興帝那副表情之後,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剛剛看到澹臺韻初出現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要上前將她拉走,那是他心愛的女人,他不想讓那些薰心的男人窺視他最愛的女人;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烏爾國的命運掌握在他手中,他不能衝動行事。
雖然他早就有了心裡準備,澹臺韻初是被送來和親的,可終於聽到澹臺立輝將澹臺韻初當做一件物品送給東盛皇帝的時候,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上前將澹臺韻初拉走的衝動。
他不是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憂傷悽楚,有時候他真的想帶着她遠走高飛,拋下一切不管,只想與她長相廝守。可一旦想起整個烏爾國的未來是掌握在他手中,理智告訴他不能爲了兒女私情而拋下了自己該有的責任。
相較於烏爾修祈內心的翻滾,澹臺韻初的神情依舊沒有多少變化。其實,她可以感受到人羣中有一道不同於常人對她着迷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她再也不能對他笑顏如花了。
她知道他們之間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可越是想要停止那份感情,她就越覺得無法忘懷。他對自己的柔情,對自己的呵護,對自己的在乎,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的話……都讓她深深的沉醉在這份感情之中。
想到以後再也無法見到他,澹臺韻初終於還是無法再淡定坦然的站在這裡,他的目光讓她很難呼吸,微微福身之後,她便準備退下去換一身衣服。
而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即使她努力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要看他,可她氤氳着悽楚的眼眸終於還是對上了烏爾修祈那雙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眼神,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間,她內心好不容易壓制住的絕望終於還是崩潰,她加快的步伐幾乎是用跑的消失在了宴廳之內,烏爾修祈的目光則一直追隨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他依舊呆呆的望着她最後消失的地方出神。
在澹臺韻初之後,北疆國,南詔國,東海國的公主紛紛獻上了自己的精心準備的歌舞。雖然有了之前澹臺韻初的驚豔在前,後面表演的有些吃虧,不過這幾個公主必定是代表了各國的最高的水平,依舊還是讓宴會場上的衆多男子心顫澎湃,激情盎然。
不得不說,雖然一聽歌舞有些讓人索然無味,不過她們各個國家的傳統舞蹈並不相似,各有各的韻味在其中,倒也是讓在場的人都開了眼界。畢竟能夠在同一天看到這麼多的異族舞蹈,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而烏爾蘭雅今日也是精心準備舞蹈的。
只見她早上場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豔黃色的烏爾國傳統舞蹈的服裝,豔黃色的面紗將她的臉遮住了一半,雙脣在面紗飛舞的時候若隱若現,給人一種異常神秘的感覺。而她只露出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正滿含笑意,顧盼生輝;而眉間的那淚滴狀的硃砂更是爲她平添了一份嫵媚的風情。
慕容玉姌和納蘭澈等人都沒有想到烏爾蘭雅看起來性子急躁火爆,可是這舞蹈竟然也是跳的如此之好。澹臺韻初的舞蹈給人一種無比驚豔的感覺,讓她像一朵盛開中的曼莎珠華;而烏爾蘭雅的舞蹈給人一種無比熱情奔放的感覺,整個舞蹈帶動了全場的神經,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跟着她優美熱情的舞姿一起跳動起來,全場氣氛瞬間再次高漲起來。
待舞畢之後,全場自然又是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而烏爾蘭雅也上前對太后和皇帝皇后送上了祝福之後,退出宴會廳去換衣服了。
趙太后剛剛也被烏爾蘭雅的舞蹈所感染,她覺得在烏爾蘭雅的身上,她幾乎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麼熱情活潑,渾身都充滿朝氣,對生活充滿了期待與嚮往。“哀家很喜歡這段舞蹈,神秘,神情,朝氣蓬勃,讓哀家都忍不住想要跟着一起跳起來,簡直太好了。”
烏爾修祈在剛剛一直沉浸在澹臺韻初要被東盛皇帝留下的事情中,剛剛烏爾蘭雅上場表演的時候他才漸漸回過神來,此刻聽到趙太后盛讚自己的妹妹,可他卻是無法開心的起來。當然,面對東盛國太后肯定的時候,烏爾修祈即便心中再悲痛,他也必須強顏歡笑,不能讓東盛的太后以爲自己很不屑得到她的肯定。於是,烏爾修祈站起身來,朝着趙太后恭敬一拜,朗聲說道:“臣多謝太后娘娘對妹妹的盛讚。也在此恭祝太后娘娘身體康健,壽比南山。”
如此,各國公主也上臺獻上了自己的精湛的舞藝,而今日長樂公主自然也是要獻舞一曲,爲自己的皇祖母賀壽,當然也是要讓異國的皇子公主看看她們東盛的舞蹈。
長樂公主作爲東盛舞姿第一人,雖然比不上澹臺韻初剛剛帶給人的驚豔,烏爾蘭雅帶給全場的激動澎湃,不過卻也是跳出了自己的韻味,全場所有人都靜靜的只看着她一個人在舞池中展現着自己那優美的舞姿。
待長樂公主壓軸表演完畢之後,宴會也總算是接近了尾聲。
慕容玉姌也真正見識了這古代皇宮奢華的盛宴,不過今日她卻是終於可以安心的坐在位置上慢條斯理的吃着飯,時不時的與夜寒雨低聊兩句。雖然與納蘭澈的位置隔的較遠,不過她總是一擡頭就能看到納蘭澈坐在她的斜對面,依舊是淡然冰冷的模樣,即便場上的公主和那些美麗的舞女們如何引起宴廳內他人的激情澎湃,納蘭澈卻是連眼皮子也懶得擡一下。對於那些身上散發着濃郁到有些刺鼻的脂粉味的女子,他並不願意污染了自己眼睛。
宴會結束以後,皇帝還特意安排民間的歌舞團和戲班子入宮表演。
而太后對那戲曲以前還是比較感興趣的,自然也是欣然前往去瞧一瞧了。
在起身前往看戲的會場的時候,蕭靖瑄叫住了神情有些渾噩的烏爾修祈。
烏爾修祈因爲烏爾蘭雅的關係,也將納蘭澈兩人當成了朋友,雖然暫時不會深交,但是也也看的出納蘭澈和蕭靖瑄還有夜寒月是值得結實的朋友。他勉強對三人展開一抹笑意。
“修祈兄怎麼了?剛剛在耀玥國公主獻舞的時候,我就發現你神情極爲不對……”說完,蕭靖瑄望着烏爾修祈的那雙眼睛。
見他神情稍顯尷尬之際,也在極力隱藏自己真實情緒。他扯了扯嘴角,說道:“也許是因爲多喝了兩杯吧。”
雖是這麼說着,他也在心中開始懷疑納蘭澈等人是不是已經看出了自己對韻初的感情?他們是那麼聰敏的人,自己剛剛的確太過神情激動,若真被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內心的感情,又該如何是好?
“修祈兄,怕不是這麼簡單吧?”納蘭澈平時言語並不多,但是他此話沒有疑問,卻是帶着肯定的語氣。
烏爾修祈見納蘭澈詢問似得看着自己,知道他們恐怕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心思,眼神閃爍不定,隨後找了個藉口逃似的走了。
而這邊,慕容玉姌與安陽郡主,靜怡郡主,夜寒雨相約而行。期間幾人談笑風生,聊着剛剛幾個公主的舞蹈是多麼優美,比起‘桃花仙子’慕容玉姝那是更加的讓人難忘。
不知不覺間到了看錶演的會場,幾人這才按照身份的尊卑入座。
而慕容玉姌坐在那位置上只覺得時間過得真是好慢,對於那些看的津津有味的人來說時間也許過的飛快,她原本也對這戲曲並不感興趣,根本聽不懂到底在唱些什麼;可今日情況特殊,自然是由不得自己喜不喜歡了。
等到這戲曲結束以後,也已經是申時了,趙太后折騰了大半跪天也實在有些疲倦,便回壽康宮午休去了。
而下午因爲是人最疲倦的時候,所以並沒有安排別的活動,大臣夫人小姐們都可以先回府上休息一番,待到晚宴開始的時候便可入宮參加晚宴,晚宴之後的煙花會卻是可以在自家觀看,留下來陪同賞煙花會的人均是皇親國戚。
而慕容玉姌和納蘭澈,蕭靖瑄等人自然是要出宮回府的,不過大家自然都去了有衆高手把守的宸王府了。
今日,葉連成也悄然跟着一同來了宸王府。
閣樓之中,四個容貌俊美的男子迎風而坐,納蘭澈與蕭靖瑄依舊是要對弈一番的,今日兩人打成了平手,可是將夜寒月這個納蘭澈的手下敗將激動的不行,能夠與納蘭澈打成平手也實屬不易了,如今蕭靖瑄在他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一些。
“靖瑄,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啊……能夠打敗墨卿這個傢伙,一直是我的夢想。”夜寒月激動的對一臉淺笑的蕭靖瑄說道。
納蘭澈卻是有些鄙夷的瞥了一眼夜寒月,悠然說道:“你這個夢想,恐怕一輩子也無法實現。你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
“哼。下棋我是不如你,可是武功好歹我也與你打平,咱們也算是旗鼓相當罷了。”下棋是他的弱項,武功可是他的強項,能夠在武功造詣這一方面與納蘭澈打成平手,也算是爲自己拉回了一局。
“知道你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不過也是暫時的。若是墨卿體內的毒素完全清除,恐怕你這天下第一的位置要拱手讓人了。”葉連成忍不住出聲打擊了一下夜寒月,此舉自然引來夜寒月的強烈不滿。
“連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簡直太讓我傷心了。”雖然他也知道納蘭澈的武功造詣不比自己差,也知道納蘭澈體內的烈焰草毒給他帶來了很多的痛苦,每次毒發都會身體虛弱,對習武之人也的確是重創。即便是他天下第一的位置要拱手讓人,他也希望趕緊得到那烏爾國之花,爲納蘭澈解毒。
“尤道子明日便會抵達京城,聽他的意思,那可以抑制烈焰草毒性的草藥已經被他找到。”納蘭澈想起自己總算是不用每個月十五便毒發,心中自然是有些激動的。如今他有了想要一生一世守護的人,對於生的渴望那是越發的強烈起來。
“這也只能壓制。若要徹底解毒,還是需要烏爾國之花。”蕭靖瑄淡淡的說道。
葉連成自然也知道這些事情,雖然他不怎麼與三人聚在一起,但是私底下幾人也是互相暗通消息的。“果然墨卿給我的香很有效果,納蘭昶今日真的對澹臺韻初着迷了。”
納蘭澈想起納蘭昶那副色眯眯的樣子,心中一陣冷笑。“很好,下午的時候你再給他使用一些凝神靜氣的,而趙煜也會按照我交代的事情,提醒他不能近女色的事情。當然,私下他召見你的時候,你也必須旁敲側擊一番,一來讓他對澹臺韻初失去興趣,二來……也正好能體現你的忠心。”
葉連成連連點頭,這些日子他其實也很激動。因爲他已經看到了希望,一旦想到納蘭澈再也不用受那烈焰草之毒,他就心情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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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昶這個人,沒有什麼比他的命來的更爲重要。今日他之所那麼神情激動的收下澹臺立輝準備的這個‘大禮’,那也是風雪閣的奇香起了作用。等他冷靜下來,趙煜再在一旁提醒,他自然不會收下澹臺韻初的。可那時候,他已經當着文武百官,各國使臣和皇子公主們的面收下了這個‘禮物’,作爲一代君王,自然是不能反悔的。所以,他必然會將澹臺韻初賜給他想培養和重視的人。
而葉連成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他年紀輕輕,家世清白,並無深厚的背景,又爲東盛國立下了功勞,而納蘭昶也不會擔心葉連成娶了異國公主而對他有二心,自然葉連成是最好的人選。
“我們有心爲澹臺韻初換一個身份,讓她與烏爾修祈長相廝守,可烏爾修祈若是不同意幫我們弄到烏爾國之花呢?”其實做每一件事情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夜寒月雖然也能看出烏爾修祈對澹臺韻初的感情,可烏爾修祈是個理智的人,若是在他心裡,烏爾國之花比澹臺韻初還要重要呢?
蕭靖瑄之前一直暗中細細觀察着烏爾修祈的神情,他那雙眼睛下面蘊藏了太多的情緒,他可以斷定澹臺韻初在他心裡,佔有很重要的的位置。“烏爾修祈是個重感情的人,從他剛剛的反應來看,他恨不得拋下一切,帶着澹臺韻初遠走高飛。所以……爲了澹臺韻初,烏爾國之花對他來講也算不得什麼了。”
納蘭澈說道:“先前我們也已經表明知道了他的心思,今晚便找他問問他的意思。”
“也好,此事不宜拖的太久。早日解決我心中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夜寒月也點了點頭,心中卻在盤算着,若是烏爾修祈不同意,那麼他將會採用自己的辦法。
晚宴之後的煙花會是空前的壯觀,整個京城的上空斑斕壯闊,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中爭相盛開,幾乎照亮了整座京城。
京城的百姓們也紛紛出來湊熱鬧,看着空中那些絕美的煙花也跟着心情澎湃。
慕容玉姌雖然如今算不得皇親國戚,卻也是納蘭澈的未婚妻,且又深得太后的喜歡,自然也是要入宮陪同太后和皇帝觀賞着壯觀的煙花會。
不得不說,皇帝爲了此次的太后的壽辰可謂真是花了一筆不少的銀子。雖然如今的東盛國也不能說是國庫空虛,可此次的萬壽宴也花費了不少,也算是大吐血了一次。
待煙花會結束之後,納蘭澈,慕容玉姌,蕭靖瑄等人一同出宮前往宸王府。
經過剛剛絢麗煙花洗禮,此刻的天空顯得異常安靜祥和,那空中的繁星閃着點點的光芒。
水雲軒的閣樓之後,依舊是納蘭澈和蕭靖瑄,夜寒月等幾人,此刻正在閣樓中小飲幾杯。而後不多時,烏爾修祈果然來了宸王府,在清風的帶領下來道了水雲軒的閣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