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從此後,我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安倩妮就這樣哭着,哭得很悲傷,也哭花了自己的妝,一直苦苦的哀求着,顯得很狼狽。關昊揚卻不管她如何的企求,伸手無情的扯掉了她的環住自己腰。她抱得很緊,而他也很用力的扯開,力道過大,所以安倩妮又跌倒在了地上。
關昊揚立即又邁開了腳步,想要快一點離開這裡,離開安家,這裡他一點也不想多留,也不想看安倩妮那張悲苦的臉。他不是看了要心軟,而是覺得很厭惡。真的,以前都覺得安倩妮人長得很甜,讓人看着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可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越發現她甜美的外表下有一顆蛇蠍般的心腸。她可以笑得那樣的甜,還能一邊做着令人髮指的事情。很多事情他都忍了,睜一隻閉一眼,包括她傷害秦語容胎兒的事情。因爲他並不在乎秦語容和那個孩子,他替她擺平了那件事情後她卻來越不知收斂,是越來越囂滋事。而他的名字總和她的綁在一起,所以對他對關家都有負面影響。
以前也是念在她和他這麼多年的感情上,她對自己是真的感情,是在乎他的,而不像秦語岑那樣對他一點都不關心。他當時就想找一個愛自己的在乎自己的也許會幸福,至少比秦語岑冰凍的拒他於千里之外好。誰也不願意一天一晚對着一張冷冰冰的臉,也喜歡看到笑臉如花,所以他選擇了安倩妮,放棄了秦語岑,這樣做也有一點是他想看看秦語岑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沒想到她依然是不在乎。他的一顆心徹底冷透。
而如今,一件事情接一件的發生,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爲她找藉口了,也沒有辦法騙自己還能和她一起走下去。他的腦子裡時不時會浮起秦語岑笑得溫柔的臉,可是那樣的笑容卻從來不是因爲他,也不是給予他。
關昊揚的腳步才擡起來,下一秒就被安倩妮坐後面緊緊的抱住他的雙腿,讓他移不開半步。她的淚水浸在他的褲腿上,哭得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昊揚,求你不要分手好不好?我真的很愛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愛你,不想你被別人搶走。秦語容懷了你的孩子,而我沒有,我怕她會母憑子貴取代我的位置,我不要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我才一時下了狠心。可是昊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好好的愛你,想一個人擁有全部的你而已,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們已經訂婚了,我們就要結婚不是嗎?”
安倩妮跪在地上,就這樣抱着他的腿,臉上淚水縱橫着,也卑微的乞求着,希望關昊揚能回心轉意。
可是關昊揚來這裡之前,在看到今天的新聞時,已經想好了要和她分手。他又怎麼可能回頭,他已經沒有不和她分手的理由。
“安倩妮,我和你分手並不是一時起興,我已經思考了很久,我們之間的的距離越來越大了,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沒有辦法和你走過這一生。”關昊揚蹲下來,冷眸看着她,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下陌生人一樣,“安倩妮,分手吧,別再這樣苦苦的折騰彼此了,瀟灑一點,還能讓你給我留下最後一點好印象。我可以給你一些補償,但不是婚姻。以前我對你還是喜歡,現在,你看看經歷了這麼多,你看看你做的那麼多好事,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心情……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放手吧。”
不是婚姻!不喜歡你了!他說的是喜歡,而不是愛,這是不是說明他從開始到現在都對她處於喜歡的狀態,從沒有愛過!
安倩妮蒼白着臉,視線對上他的眸子,冰冷到沒有溫度了。她失神,卻又立即搖頭,抓着他的褲角的手指揪緊力道,也抓皺了他的褲角:“昊揚,不,不是這樣的……我不相信你不愛我!否則你不會選擇我,而和秦語岑離婚!你是愛我的……如果你不想現在結婚,我不會逼你的,但是你不要和我分手就好……”
爲了這段感情,爲了可以和他在一起,她能接受任何要求,她可以放低自己的身段。她可以委曲求全,把自己遺忘而眼睛裡只有他一人。
“我和秦語岑離婚並不僅僅因爲你……”關昊揚打破她的一絲幻想,“我和你之間也許從一天始就是一個錯誤,現在只是結束這個錯誤而已,與愛不愛無關。安倩妮,不要再做任何的幻想和掙扎了,我想我還不沒有給你那麼多的自信讓她以爲我愛你到非你不可的地步!我再說一次放手!”
他的眼神更冷了,聲音也彷彿是結了冰一般,冷透了她的靈魂和骨頭,也凝結着她的血液。
安倩妮搖頭,一直搖頭,淚水流得更洶涌了:“不,我不要放手,我不要……”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她這一放手,關昊揚就會離開這裡,就會從她的世界裡消失,她就會失去她,失去的徹底。
“你以爲你一直這樣抱着我就有希望嗎?別天真了好不好?”關昊揚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用力到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從他的褲角扯下來,但面料上卻留下了皺褶,可見她抓得有多麼用力。
安倩妮的力氣怎麼能敵得關昊揚,而且是下了決心的關昊揚。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從他的褲角上離開而無能爲力,瞳孔也在漸漸地放大,這一刻彷彿比死去還要難受。她的一顆心被搗碎了般地疼,疼得她呼吸不過來,只能咬白了脣,直到嚐到了鮮血的腥甜的味道,卻怎麼也衝不散這濃濃的痛苦,反而越發的悲傷絕望。
“安倩妮。
“安倩妮,我會給你補償的,以後就好自爲之吧。”關昊揚也不想做一個太過無情的人,看在安倩妮和他這十年的相識的份上,他應該給她一點補償。雖然他們安家並不缺這點,但那是他的一點心意,也能讓自己的良心安一點吧。
關昊揚重新邁開了腳步,安倩妮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追上去。但卻被安倩美給扶住:“妮兒,你別這樣傷害你自己了,關昊揚他是鐵了心了,他字字冷酷,你再怎麼求他都沒有用的!這種根本不愛你的男人,不要也罷。失去了他,還有姐陪着你,還有爸媽……你還有我們這個家。”
“不,姐,我要昊揚,我就要他,除了他我不要其他男人。”安倩妮哭得氣息不穩。
任晶看着自己的女兒受這樣的罪,這心坦克更是難受如刀割。她衝關昊揚道:“關昊揚,你給我站住!想走,也得問我們同意不。”
關昊揚頓住了腳步,看向了任晶:“任姨,還有什麼事嗎?”
任晶則對身邊的安家平道:“家平,關昊揚這麼欺負我女兒,你得替她做主。”
安家平卻很冷靜的看着這一切:“這樣的結局遲早會來,長痛不如短痛。她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那些事情有多麼愚蠢還要做去,不斷的挑戰一個的底線,你覺得這樣的感情能有多長久?雖然她是我女兒,但是有些教訓也是必須的,而這些教訓可以讓她看清楚很多人和事。她爲了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也許是人沒有愛過的男人這樣的卑躬屈膝,丟盡了自己的臉面不說,還把我們安家的臉也丟盡了,我安家平可沒有這樣愚笨不爭氣的女兒。做女兒得像是美美這樣,聰明有腦子,漂亮又有能力。如果她不能改變自己的話,那麼只會害了自己,並不會像今天這樣。這手分了也罷,因爲結婚一起也不會幸福多少。到時候也省得離婚麻煩。”
他說完,又看向了關昊揚,眸光幽暗:“關昊揚,雖然我不併不認同妮兒的做法,但是我也不會任你這麼欺負我女兒。我家平的女兒也只得我來教訓。你還沒有資格。你擁有了我女兒最美的年華,最純真的感情,你的那些物質上的補償你也該知道我們安是一點也不在乎,而我在乎的是找回一點尊嚴,不能讓你這麼賤踏了。如果你要補償,我會有更好的建議。”
“那安叔想要什麼樣的補償,你請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關昊揚如此道。
安家平步到了關昊揚的面前,臉上也只有陌生可言:“我只做不說!”
說罷,他揮拳揍在了關昊揚的左臉上,空氣中發出骨頭和牙關相撞的咯咯聲,聽得人驚心膽顫的。關昊揚被安家平這不按理出牌的一拳給打在臉上,力道很大,所以她也沒有站穩的往後退去,差一點跌倒。他今天下午被霍靖棠揍了下顎的疼還沒有完全消除去,這才兩個小時的樣子,左臉又撞上了,雙重的疼痛在他的臉上漫延,疼得他一張俊臉都扭曲了,冷汗浮起在了額頭上。針刺般的疼讓他都不敢張嘴了,他也嚐到了脣角破裂的腥鏽味兒。
安家平這一拳讓任晶和安倩美,安倩妮都很意外,都沒有從這樣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好半晌,關昊揚才能開口說話:“安叔,我看在你是長輩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計較這麼多了,以後我和安倩妮誰也不欠誰了。告辭!”
“你可以離開了,以後我們安家和你關家再也沒有關係,也老死不相往來!”安家平衝他下了逐客令。
“不--”安倩妮劇烈的搖頭,彷彿要把頭搖斷了一樣,“我不會同意的!”
她掙脫開了安倩美的扶持,跑到了安家平的面前,眼睛裡迸射出對父親的不滿:“爸,這是我和昊揚之間的事情,是我的自己,我不需要你來爲我做主!”
這一拳,真的把所有的希望都粉碎了!她再也拼湊不回她的夢了!絕望的感覺像是潮水一點一點的漫延進了她的身體裡將她淹沒。
“你嫌不夠丟人的嗎?只要你姓安,你是我家家平的女兒一天,我就有資格管你!我就是要用這一拳打斷你對他所有的幻想和關係,以後你就學着長大了,一個人好好反省一下,然後好好的生活!”安家平非常的痛心,語氣又非常的嚴厲!
“不,我不接受,我永遠不會接受!”安倩妮大聲吼了回去,眼眶紅紅的,握緊了雙拳,雙手緊緊的攥着,指甲切割着掌心。
安家平順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打偏了她的臉蛋,在這安靜的客廳了格外的響亮。
“家平,你打妮兒做什麼?”任晶把安倩妮拉着護在身後,“她的心裡已經很難受了,你還要打她,你還讓她活嗎?”
“爸,是關昊揚對不起我妮兒。”安倩美也替妹妹說話,看着安倩妮這樣,她這個做姐姐真的很難受。
“現在已經兩清了,誰也不欠誰了,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以後誰也不許提,否則就滾出這個家!”安家平指着大門口的方向,似乎已經下了決心。
關昊揚得到了安家平的答案,便轉身就走,腳下沒有任何的遲疑。只要走出這裡,以後再也不用在一起了,就解脫了。
安倩妮見關昊揚的身影漸行漸遠,她還是心有不甘,一把推開了任晶,執着地跑向了關昊揚,並在後面呼喚着他:“昊揚,別走!”
關昊揚聽到她的聲音,更是加
音,更是加緊了腳步,步下了臺階,然後打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一氣呵成。而安倩妮也追到了車身邊,她淋着雨,長髮貼在了臉頰上,她拍着車窗:“昊揚,不要走。不要丟下我,要走把我帶走好嗎?我可以不要安家,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就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改。”
關昊揚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她,他把方向盤往右一打,拉開和安倩妮的距離後,腳下油門一踩,車子便急馳了出去。安倩妮依舊不死心地追上前,卻被絆倒在地上,大雨如豆,無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四周濺起水花,濃黑的夜,她孤身一人趴在地上,伸手向他的方向,卻什麼都抓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關昊揚的車子消失在視線裡。
她哭着,臉上滾燙的淚水和冰冷的雨水交織,然後她又開始大笑,極度的瘋狂一般。
安倩美和任晶撐着傘跑出來,看着這樣的安倩妮,除了可憐心疼,也想跟着她流眼淚。
這個世界上傷人最深的武器便是愛情,而愛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更是如墜深淵萬劫不復。
“妮兒,快起來,跟我們回家。”任晶上前抱着女兒,把她臉上的髮絲撥到了衛後。
安倩美也心酸到泛起了淚水:“妮兒,這樣淋下去會感冒的。忘了吧,才能重新站起來。”
“姐,爲什麼我那麼愛他,他卻還是不看我一眼,爲什麼?”安倩妮癡癡得看着安倩美,尋求着一個無法解答的問題。
“妮兒,失去你是他的損失,你不能讓他小瞧了你,所以你要活得更堅強很好。”安倩美把她扶起來,“姐會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還有媽媽,都愛你,都在你身邊。”任晶也他們抱在一起,母女三人都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不……”安倩妮痛苦道,“失去他,我會死的。我要去找昊揚,我去關家,跪在門前,直到他心軟,直到他原諒我……”
安倩妮便要推開母親和姐姐追出去,卻被拉住:“妮兒,你別去。”
安家平出來就看到安倩妮還在發瘋,氣得眉心蹙緊。他上前,一把將安倩妮從任晶和安倩美的懷裡扯過來:“那一巴掌還不夠是嗎?你還要瘋到什麼時候?”
安家平拽着她的手臂,然後一點也不客氣地把她往屋裡拽,安倩妮已經沒有太多力氣去掙扎了,只能任父親把她拖進去,地上都留下了雨水的痕跡。任晶和安倩美在後面跟着,一邊替安倩妮求情:“家平(爸)你放開妮兒吧……”
安家平只是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一路把安倩妮拖到了樓上,推開了臥室的門,把她給扔了進去。安倩妮摔在地上,疼得咬牙。任晶和安倩美想上前去扶時,他冷聲斥責:“你們都站住!我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告訴你們,誰也不能看她,就讓她在屋裡好好反省一下,不許出來!一日三餐都讓孫媽送上來。她什麼反省好了,什麼時候才能出這個房間。特別是你們,誰若是幫她說一句話,就滾!我說到做到!這一次不好好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我看她是不知道我是他爸,這個家的家主!”
說完,安家平讓任晶和安倩美出去,可是她們去依依不捨,但是安家都發了狠話,說明這一次他是震怒了。就邊任晶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三人出門,安家平立即把門給關上了,不讓他們多看一眼。這時從裡面傳來的拍打門板的聲音:“爸,你放我出去,媽,姐,你們救救我……”
他無視安倩妮的哭喊,只是看着任晶和安倩美道:“我說的話記住了,若有觸犯,我不會留情!”
安家平讓孫媽拿了鑰匙來反鎖了門,然後離開。
任晶和安倩美則盯着門板犯愁,待安家平走遠後,安撫着她:“妮兒,你爸現在在氣頭上,你先乖乖在裡面反省一下,別再惹你爸生氣了。我和你姐會慢慢在你爸面前說好話的,讓他消氣就放你出來。你若是再把她惹怒了,媽真的保不住你了。”
“妮兒,你就別再折騰你自己了,聽爸的話,好好反省,好好表現。”安倩美也如此道,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
安家是一片愁雲慘淡,而關昊揚也是一臉的陰沉回了家。
關昊揚臉上疼得難受,去廚房找了冰袋來敷在了臉上,消減着刺痛和火辣。
趙玉琳自然也發現了他臉上的傷,她走過去,仔細地觀察着:“揚兒,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去安家吃飯嗎?怎麼臉上會有傷?”
“媽,我這傷你就別問了。”關昊揚說話的聲音有些小,但她還是能聽清楚。
“不行,你必須要給我說清楚。”趙玉琳總覺得今天關昊揚很奇怪,回家的時候淋成了落湯雞,去安家吃飯又傷成這個樣子。
“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和安倩妮已經分手了,以後和安家斷絕往來,你別再找安倩妮的母親去喝茶,去購物這些了。”關昊揚對她說件重要的事情,並重復了重點,因爲趙玉琳由此從安家得到的好處並不少,“我說了以後不再往來,知道了嗎?”
“不是吃飯嗎?爲什麼你們要分手?你們這已經訂婚了,下一步不是該結婚了嗎?那些太太問我什麼時候能喝你和妮兒的喜酒,我都說快了,你現在竟然說分手了?你頭婚離了,二婚散了,那些太太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亂傳。你們到底是誰說的分手?如果是妮兒的話,媽去勸勸她,女孩子都是鬧鬧性子,不是真的……”趙玉琳很驚訝,“而且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你們年輕人怎麼動不動就說分手?你問過我意見嗎?”
“媽,你就是管不住你那張嘴!我管他們怎麼傳。況且誰說訂婚就一定要結婚,結婚還能離婚呢?而且是我說的分手!而且這是我的感情我的婚姻,我一個人做主。”關昊揚把冰袋挪了一下位置,“你也別再問了,反正我已經說了,如果讓我發現你和安家的人有來往,那你就別認我這個兒子!”
“事情有這麼嚴重嗎?”趙玉琳看着一臉冰冷的兒子,也感覺到了事情很不對勁,可是又不敢再多問,關昊揚和脾氣她是知道的,這樣問也問不出結果,也許只能找安倩妮或者安家的人才知道。
“有,而且非常嚴重!所以你想去找安倩妮或者安家人問原因,分了就是分了,沒有理由!”關昊揚識破了母親那點小心思。
“昊揚……”趙玉琳擰眉,“你看要不和妮兒再好好談談。”
關昊揚直接把冰袋往茶几上砸,冰袋破裂,冰塊撒了一地。
趙玉琳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