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入骨之盛婚厚愛
江書燕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降低到了冰點。
霍靖鋒的手指放在方向盤上,骨節修長,只是目光細細掃過她的面容,她淡雅如蘭,沉靜如水。
兩人就在車裡坐了許久,靜到霍靖鋒都以爲她是生氣了。
他纔打破了沉默:“是不是覺得我多管閒事,特別討厭?”
“要重新開始一段感情……這是需要緣分的,需要感覺,現在的我兩樣都缺。”江書燕卻並沒有生氣地意思,語氣淡然的像是和朋友在談心一樣,“而且我還沒有想過感情的事情。現在我只想把工作做好,能養活我自己,能和樂樂相依在一起,看着他健康成長便是我最大的心願,也是幸福。”
霍靖鋒靜靜的聽着,雖然覺得她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名媛成爲現在在職場打拼的白領,這其中的落差該有多大?她一個姑娘又是怎麼熬過來的。她表現得很堅強的同時又透出了一個人的心酸。
“工作事業是很重要,但是你是女人,不需要這麼拼命的,工作是生活的調劑,不是全部,女人最終的歸宿還是在家庭。你總不能真的一直這樣孤單過一輩子吧?”霍靖鋒雖然還是支持她能獨立工作,但也希望她能幸福,“你還愛着靖棠?所以走不出來,無法敞開自己的心去接納新的感情和人,是嗎?”
“已經過了5年又3年了,他的身邊已經有了語岑這麼好的姑娘,我很放心,所以我幹嘛還要惦記着他。”江書燕是真的這麼想,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忘記曾經,忘記霍靖棠,“所以你錯了,真不是這樣的,我現在是順其自然,緣分來了就抓住,不來的話我也不着急。也許是和樂樂親近的原因,我總覺得真的有他就夠了,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江書燕的臉上是柔和的微笑,是淡淡的釋然,是強隱住心中過往的疼痛,是眼底壓抑着的落寞。總之,這一刻,她看起來是那樣的讓人想呵護在懷裡。
“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不管怎麼樣,也別苦了自己。”霍靖鋒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錢包,從裡面取了一張銀行卡遞到她的面前。
江書燕看着他手上的卡,有些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霍靖鋒解釋着:“樂樂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我非常喜歡他,雖然他是我的侄子,但是我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我知道樂樂的成長是不缺錢的,靖棠也不會讓你們母子缺錢。他是一個好父親,好男人,好人。我不知道要買什麼給他,這點錢算是我這個做大伯的一點心意,樂樂需要什麼你就幫我買給他,好嗎?”
江書燕一聽立即把他手裡的卡往他的懷裡推過去,有些傷感道:“這錢我不能替樂樂收,靖棠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而且你應該也知道樂樂不是靖棠的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讓他揹負父親的名義那麼多年,我心裡很是愧疚。所以現在樂樂和你也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怎麼會沒有關係?”霍靖鋒突然激動地反駁着她的話,但看着江書燕這麼陌生地看着自己,就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因爲他一直都是非常冷靜沉着的人。他在她的目光注視下有些彆扭地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說在我心裡,在靖棠的心裡樂樂依然是我們的孩子一樣,我們會愛他護他,絕對不讓人欺負他的。你放心吧,樂樂他有爸爸。”
江書燕聽了過話,心湖上盪漾起了陣陣感動和溫暖的漣漪。
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沒有一個人能把話說到她的心坎兒上。當初在國外也有金髮藍眼的帥哥追求她,但是她那時情傷未愈,對於那些人的追求自然是無動於衷。如今,一切都過去了,傷口也淡了。他感動的不是他對她的關心,而是那一句樂樂他有爸爸。
江書燕的眼角氤氳着水氣,轉眸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在光影的錯落之下顯得有別於平時的那一絲冷酷。休閒的裝扮,讓他少了一份精英男士的犀利,而多了一份隨意,更平易愛人一般。
“我真的很感謝你,樂樂的一切都還是應該由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來打理。”江書燕暗自的深吸着氣,把那份酸楚,那份溫暖都壓抑着,“我丟下他5年,我想盡我的一切去補償的。而以我和你的關係,真沒必要這樣做,你的心意我領了。時間不早了,我上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江書燕再一次去拉門下去。霍靖鋒猶豫了一秒,也跟着推門下車,急步繞過去,扣住了她的手腕:“江書燕,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真的很喜歡樂樂,想盡我一分心力。”
江書燕卻深深的盯着他,目光有些複雜:“霍先生,你的關心你可以直接給樂樂,不需要我來轉達。你有時間還是多關心一下安小姐吧。以後還是不要多和我們接觸了,我不想讓人誤會什麼,我怕我承受不起那樣的罪名。我已經在看房子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從這坦克搬走的,以後我們就連房東和租客的關係也沒有了。就還是做回以前的陌生人吧。這樣對誰都好。”
她不是在自做多情,而是一個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霍靖鋒對她和樂樂的關心真的有些過了。安家不是好惹的,女人是善嫉的,她真的是不想攪進是非裡。她要的只是一分安靜平淡。
“你要搬走?”霍靖鋒有些驚訝她的決定,畢竟她在這裡住了三個年頭了,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裡,“不是住的好好的嗎?爲什麼要搬走?我從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至於安倩美那裡,也不是問題。依我們霍江兩家的交情,還有你和靖棠的關係……我幫助你是應該的。不需要有任何的思想包袱。我們之間不再是兄長和弟媳的關係,但爲了你曾經替我做的那碗蛋炒飯,我們也該是朋友不是嗎?做爲一個朋友我不該出手幫助嗎?如果換成是我落難了,我想身爲朋友的你也不會冷漠的視而不見是吧?”
許年前那一次,他一個人回來沒有吃飯,是她親手給他炒了簡單的蛋炒飯,還有一碗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都還記得。江書燕說不出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這麼小一件事情,工作繁忙的他竟然還記得,多少讓她有些驚訝和不適應。
“我感謝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可是這不一樣,好不好?”江書燕的心緒被他這一席話攪亂,她心神都是慌亂的。
江書燕從他的手中掙扎着,想把手腕從他的掌握中抽回來。可是他卻像是和她耗上了般,緊緊的抓住不放。她擰眉,顯得有些惱怒。她擡眸,瞪着他:“你放開我!”
“你在怕什麼?”霍靖鋒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多關心一下她而已,她用得着這麼躲自己嗎,“如果是怕安倩美誤會,我會處理好的。況且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清清白白,這有什麼好怕的?”
“我怕空穴來風,我怕你了……行不行?”江書燕無奈的脫口而出,心跳像是擂鼓一樣。
霍靖鋒也怔忡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就這麼鬆了鬆。
而江書燕在說出這樣的話後就後悔了,卻已經收不回來了。她有些羞憤地咬着脣。腦子裡像一片漿糊一樣。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鼓起自己全身的勇氣,用力去推開放鬆的的霍靖鋒。而沒有防備,也處於茫然狀態的霍靖鋒沒想到江書燕會來個突然襲擊,也沒想到她的力氣在這一瞬間這麼的大。他整個人就這樣被她給推撞在了身後的車門上,冰冷堅硬的金屬把他的背部撞疼,本來在大劇裡被人潮撞到後就已經有些撕裂的傷口再受到這樣的重創,活像是有人用刀子把他整個背上的皮肉給揭了下來,然後再淋上鹽水一樣,讓他疼得頓時彎下了腰。
霍靖鋒的眉峰緊緊地擰成了川字,臉色青白交加,汗水立即就浮在了臉上,他嘴脣失去血色,蒼白得像鬼一樣。
江書燕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反應,愣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上前,看着已經快縮成一團的霍靖鋒,擔憂道:“你怎麼了?”
她不就是推一他一把嗎?怎麼臉色就難看成了這樣,瞳孔裡都是痛苦萬分的顏色。她這一推的殺傷力有那麼大嗎?
霍靖鋒現在上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抿緊自己的脣瓣,不讓自己因爲這疼痛而叫出聲來,那樣就丟臉丟大了。
“我就不是推了你一下嗎?你這是在演戲嗎?”江書燕見他不說話,額頭的汗水滴落落在他黑色的皮鞋鞋尖上,心裡就更慌了。
江書燕從包包裡掏出了紙手帕,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便浸溼了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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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大事不妙,伸手去扶霍靖鋒:“你先坐下……”
江書燕一手扶着他,一手拉開了車門,因爲他很高大偉岸,所以江書燕扶着他有些吃力,但還是咬着牙,將他小心地安坐在了座位上,這才吐出了一口氣來。
可是當她把手收回來的時候,藉着路燈的光芒。她看到自己的白皙的手掌上一片鮮紅的顏色。她頓時如墜冰窖,冷透了整個身體。水靈的眸子裡浮起了一絲恐慌,手指開始不安的顫抖着。這血……是他身上的,怎麼會這樣?他穿着黑色的外套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也不知道他流了那麼多的血。
江書燕看着靠在車椅上的霍靖鋒,他閉着眸子似在休息,只是眉心的皺褶很深,臉色依舊是如紙的雪白,一看就知道他受了很重的傷。可是她只是推了他一下,又怎麼會受傷,怎麼會見這麼多的血。她思忖了一下,剛纔她扶他的時候,碰到了他的背,當時就感覺到手指上有些黏黏的,但是也沒有在意。
她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你……你怎麼流血了?”
“沒事,這點傷死不了人的。”霍靖鋒淡然的勾脣,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
“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江書燕用嚴肅的口吻和他說話,“你是不是早就受傷了?”
她想了許久,就是想不通他爲何會流血,除非在他們見面之前就受傷了。而他卻一直瞞着。
“你別管了,太晚了,你上去休息吧,我也該回家了。”霍靖鋒睜開了眼睛,眸底一片幽暗。
霍靖鋒準備從坐的副駕駛座位下來,江書燕一把按住了他的肩:“你都受傷了,還要折騰自己嗎?你坐好,我送你去醫院。”
“我自己可以去。”霍靖鋒拒絕着她的好意。
“你都這樣了,開車不安全。”江書燕不同意。
“你剛纔不是說要和我保持距離嗎?怎麼現在倒是不怕了,還要這麼熱情地送我去醫院?”霍靖鋒拿她的話堵她嘴,果然讓她無話可。
江書燕臉皮薄,微微紅了臉,但還是不在乎他說的話:“你現在是受傷了,而且是爲了我和樂樂……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在大劇院裡,他臉色不好時,就是因爲被人撞到了傷口。當時她就該想到了,直到現在才知道,剛纔又無意傷了他。她都有些後悔自己如此的衝動魯莽。
“反正你坐好。”江書燕把她扶坐好。
此刻的霍靖鋒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他擺佈着。
江書燕繞過車頭,上了車,看他有氣無力的,她只好湊過去,替他把安全帶給繫上。她靠他很近,淡淡的馨香若有若無的刺激着他。霍靖鋒覺得心裡倍受煎熬。
江書燕坐正,繫好安全帶,把車開出了小區,直奔到了醫院。
她遇到紅燈時就會側眸看一下霍靖鋒,他的情況很不好,臉色越來越白。她很擔心,伸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霍靖鋒,你醒醒,你可不能睡。”
霍靖鋒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沒有多餘的聲音。
江書燕焦急地加快了車速,到了醫院,趕緊給簡希打電話,幸好她在值班。
“燕姐,你算是我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終於把他給我們送回來了,要不是鋒哥給我打過電話,我真要去貼尋人啓事了。”簡希接到江書燕的電話聽到是霍靖鋒受傷,這懸起的心才落了下去。
醫護人員來把已經處於半昏迷中的霍靖鋒從車上擡下來,江書燕看到車椅的靠背上都染了一片血漬,那樣的觸目驚心。她捂着嘴,感到眼眶很疼,喉嚨裡很乾澀。
簡希伸手拍着她的肩:“燕姐,別怕,就是點血而已。”
江書燕看着被推走的霍靖鋒,眼底水霧晃動:“希子,他不會有事吧?”
“他的事也是活該,都是三十多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任性。誰讓他不聽醫生的話好好在醫院裡靜養,非要跑出去折騰自己,能撿回命就是不錯了。”簡希雖然是這麼說着,其實也是挺擔心霍靖鋒的傷勢。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受傷的?”江書燕追問着,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天晚上鋒哥就受傷了,像是被鞭子抽的,背上沒有一處肌膚是好的。他流血過多而昏迷,醫生給他做了處理,囑咐他好好休息。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是什麼時候偷跑出去的,連點滴都沒有打完。你說他這麼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們能有什麼辦法。”簡希壓低了聲音,“至於他爲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我也不清楚,二哥和霍叔沒有說。”
江書燕聽得耳朵裡一片嗡嗡聲,彷彿有無數知蜜蜂在耳邊飛舞着。
“燕姐,你怎麼會和鋒哥在一起?”簡希好奇,他們兩個人好像沒有什麼太多的交情吧。
見江書燕在發呆,簡希扯了扯她:“問你話呢?”
“你問什麼?”江書燕回過神來,抱歉一笑,“我剛纔沒聽見。”
簡希又重複一次,江書燕思索了一下才道:“就是我帶樂樂去聽音樂會遇上他了。沒想到他身上有這麼重的傷……不說了,我們還是去看看他的做傷勢吧。”
江書燕便拉着簡希急急往急救通道而去。不過還是要簡希把她帶到了急救室外,兩人在坐在那裡等待着。
江書燕坐在長椅上,雙手握在一起,不斷的揉搓着,心事很重,也很憂心,就怕霍靖鋒會有什麼意外。
簡希去倒了兩杯溫水過來,遞了一杯給她,然後坐下來:“姐,你別擔心了。我剛纔是嚇你的,鋒哥可能要在醫院待久一點。”
江書燕扶着杯子,手心卻是冷的:“希望他沒事。如果不是他護着我和樂樂,避免被人給撞到,他的傷口也不會被人撞到,還有我……反正都怪我不好。”
“這怎麼能怪你呢,你也不知道他受傷了。是他要出去折騰自己,你可別把錯都往自己的身上攬。”簡希喝了一口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霍靖鋒出來,他的臉色依舊不好,手上輸着液體和血袋。
江書燕跟隨着霍靖鋒一起到了他的病房,除了簡希,其他人員都離開了。
江書燕看着一個如此堅毅的男人此刻是這樣的脆弱,她的心裡都有一絲的揪心。她的淚水就這麼不爭氣地浮了上來。
“燕姐,你今天怪怪的。”簡希盯着眉止染着憂愁,一逼想哭的樣子。
“我看不了這樣,心裡難免難受。”江書燕擡手輕撫了一下眼角的水氣,“況且他是爲了保住我和樂樂,我總不是冷血無情吧,而且他是靖棠的大哥。”
簡希雙手插在白色的醫袍口袋裡,覺得江書燕說得有道理:“嗯。那你是要在這裡照顧鋒哥了?”
“他都這樣了,我回家也睡不着,不如在這裡看着他踏實一點。”江書燕真的是一點睏意都沒有了,“你有事你忙吧,別管我。”
“嗯,我今天是替一個晚到的同事上幾個小時的班,她馬上就來了,我就回去了,你有什麼事找值班護士。”簡希囑咐了江書燕一下,便離開了。
病房裡只剩下了江書燕和霍靖鋒。她嘆了一口氣,然後拿了一把靠椅坐在病牀前,靠着椅背,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
空氣裡很安靜,她保持着一個姿勢不動,護士來取過針時已經是凌晨四點過了,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水……”霍靖鋒迷糊道,聲音有些小。
江書燕便湊了上去,才聽清楚。她便倒了一杯水,拿了吸管放進去,放到霍靖鋒的嘴邊,把吸管送到他的嘴裡,聲音柔軟:“水來了,喝吧。”
霍靖鋒聽明白了,然後就着聽管喝了水,緩解了喉嚨裡的幹疼。
他睜了睜開眼,視線裡映入的是江書燕那張帶着擔憂的臉,眸子裡卻有因爲他轉醒來後盈着的淺淺笑意。她秀眉輕蹙,面龐柔美,就如空谷中的幽蘭,很漂亮。
“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江書燕把杯子放下,替他拉好薄被,“有傷爲什麼不說?你是不想要命了嗎?”
霍靖鋒只是淺淺的勾脣:“一個男大人受傷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何必要到處丟臉。況且我這不是沒事吧?”
“你倒還有心情說這樣的話?”江書燕想起那被鮮血浸透的衣服,她的心臟就狠狠一縮,“醫生說你的傷口再度撕裂,傷口感染,失血過多,差一點你就沒命了?你若是有什麼事,我怎麼向霍家交待?你若是說你有傷的話,我就不會那樣用力推你了……你這存心是想讓我內疚是嗎?”
說到這裡,她顫動了兩個羽睫,晶瑩就在眼角聚積,突地滴落了下來,打在了霍靖鋒帶留着留置針的手背上。他感覺到液體的滾燙,在他的手背肌膚上漫延着。
江書燕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淚一滴下來,似乎怎麼也忍不住了,接着便淚如雨下。
“我這不是好好活着嗎?哭這麼兇做什麼?”霍靖鋒見她哭成了淚兒人,“我若真死了,你再哭也不遲。”
“你若是死了,我纔不會掉一滴眼淚!這麼點小傷就死了,算什麼男人!我會看不起你的。”江書燕倔強着。
霍靖鋒點頭:“對,這麼點小傷,死了可不划算,我的錢還沒用完呢。”
說完,他不禁擡起手指,拭着她眼角的淚水,指尖溫暖而溫柔。
江書燕和霍靖鋒四目對視,目光糾纏,下一秒,有些尷尬地轉開。
“那個你餓了嗎?想吃什麼?”江書燕努力讓自己不去多想什麼。
“我不餓,你照顧了我一個晚上也累了吧。要不回去休息吧。”霍靖鋒見她臉上的淡淡的倦意。
“已經四點過了,我回家也睡不了什麼時間了。不如在這裡等到天亮就去上班。”江書燕看了一下腕間的手錶。
“你還要上班?身體吃得消嗎?”霍靖鋒有些擔心,“要不我給冷幽打個電話,給你請個假。回去好好休息一天。都是我連累了你。”
“這怎麼能怪你,要怪還是我推了你……”江書燕想到這裡就有些自責當時的衝動,“你也不要給我請假了,這多大點兒事,你就給喬冷幽打電話,會讓大家以爲我很嬌氣的。我不想讓別人以爲我是憑着喬冷幽的關係才進魅力雜誌的。”
“你爲什麼要顧忌這麼多呢?你的能力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你作品的實力這是靠關係能做到的嗎?你這樣想太多,會不會太累了?無論怎麼樣,還是身體重要。就這麼決定了。”霍靖鋒霸道地不由她再拒絕。
江書燕看着擰着眉幬峰的他:“你都不顧自己的身體躺在這裡了,還好意思說我不珍惜身體?這是我的工作,你不許插手,否則我馬上就走。”
她如此威脅着他,讓霍靖鋒是無可奈何。這個女人看起來是真的如蘭花般柔美,可是這倔強勁兒不是一般的要命。
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只能不說話了。
“你還是多休息吧。”江書燕放軟了態度,“像你說的那樣,身體最重要了。”
霍靖鋒的體力透支太多,加上傷勢的原因,並沒有太多的力氣,需要休養生息。
江書燕坐在那裡,沒有人說話,倦意突然來襲,便不知不覺的在牀病牀前睡着了。
當天亮的時候,霍靖鋒是二度醒來,他就看到江書燕趴要他的病牀前睡着了,而他們的手竟然交握在一起。她白晳的臉龐上,有幾縷髮絲垂下來,羽睫在姣好的肌膚上打下陰影。她安靜得睡顏像是一個可愛的孩子一般。他輕輕的小心地把手鬆開,擡起來把那幾絲髮別到她的耳後。
江書燕累了一夜,也的確是困了,所以睡得很沉。
霍靖鋒從病牀上起來,剛好護士來查房,順便給他帶了早餐,緊張道:“霍先生,你怎麼起來了?還不快躺下。”
他把手指豎放到脣上,對護士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又指了一下睡着的江書燕,讓她別吵醒她。
“你能幫我把她扶到牀上嗎?”霍靖鋒小聲對護士道。
“好啊。”護士便和霍靖鋒一起把江書燕從椅子上給扶到了牀上,替她蓋上了被子,神色都不自主的染上了溫柔。
護士看着一向冷酷的霍靖鋒如此柔情體貼的一面,用充滿羨慕的口吻道:“霍先生,做你的女朋友真幸福。”
“是嗎?”霍靖鋒坐在牀沿盯着江書燕。那她此刻會覺得是幸福的嗎?
“當然啦,真是妒嫉得我們一羣小護士不要不要的。”護士嬌笑着。
霍靖鋒又對她做了一個靜聲的手勢,護士立即捂着自己的嘴。
然後護士給霍靖鋒測量了血壓和體溫之類的,然後叮囑着他:“吃完飯後,記得吃藥。”
護士走後霍靖鋒把早餐吃了,然後又吃了藥。
接着父親霍仲明就來醫院看他來了,沒想到讓他震驚地是看到了江書燕在霍靖鋒的病牀上,他的臉上和眼睛裡都閃過複雜的情緒。他看着一臉淡定坦然的兒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彆扭或者心虛。看來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不過有些事情他還是要問清楚。
“燕兒怎麼會在這裡?”霍仲明問他。
霍靖鋒也看到了霍仲明眼裡的疑問:“爸,昨天晚上我在醫院裡太悶了,所以出去走,結果被人撞了一下,正好遇到書燕,是她把我送到醫院的。她在這裡照顧我的,剛纔我才讓護士把她扶躺在牀上。”
“燕兒是好孩子,雖然她就像我們霍家的女兒一樣,但是你和美美就要結婚了,你們之間還是要避嫌的。你需要人照顧的話,還是讓美美來,畢竟她是你的未婚妻。書燕在這裡多少會讓人說嫌話的,別壞了她的名聲。”霍仲明提醒着他,不想他走錯路。
“爸,我們出去說。”霍靖鋒拉着父親到了外面,“爸,她是樂樂的母親,我做不到不管不顧,我只是想補償她,我想能爲她做的都替她做到。我和書燕並沒有越矩,我就是想對她好。這和安倩美有什麼關係,她若是不信任我,這婚也沒有必要結了。我不想我的婚姻裡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時間長了,也不會幸福的,婚姻也不會長久。”
霍仲明覺得額角突突的跳了一下:“鋒兒,你別一時衝動。”
“我說這番話不是衝動。”霍靖鋒神色嚴肅認真,“爸,夫妻之間不要信任嗎?像你和媽之間就是缺乏了信任,你們這三十多年的感情好嗎?我並不想重複你們的路,那樣心會很累,我不要求安倩美做到什麼,但起碼的信任要給我,這是尊重。”
“你和美美就要結婚了,你別瞎想了,沒有信任,你們會走到今天嗎?”霍仲明不希望兒子再生事端,“你要對書燕好,補償她,你別做得太明顯,否則也會給她招來麻煩的。”
霍靖鋒沉默地抿脣,心情複雜糾結,若有所思。
“那你想怎麼對她好?”霍仲明把兒子的表情都盡收眼底,“你不和美美結婚,難道是要娶燕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