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只要他沒有放棄,你也不要輕易犧牲
秦語岑覺得自己不能再一味的逃避開去,就算逃避開去,並不代表問題不存在。她不想這麼被動,不想霍靖棠去承擔着一切。她想要用自己的行動去替自己證明。就算她是一個離婚的女人,但她還是有愛與這被愛的資格。她想要的只是一份簡單的感情而已,她並不想傷害到任何人。
霍靖帆喝着咖啡,看着眼前強顏歡笑的秦語岑,看到她內心壓抑着的痛苦,他突然很心疼她。這樣一個美好的女人她並不有去傷害過別人,她想要的簡單的東西卻是所有人都阻止的。她一個女人那樣脆弱的肩膀還要挑起那份沉重,去面對這對她不公的命運。她一個人要和霍家這麼龐大的家族抗衡,只爲了和她心愛的人在一起,這份堅強和勇氣讓人欽佩。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替她做,只能嘆息。
“語岑,這樣值得嗎?”霍靖帆反問着她,“如果說我大伯母還是不接受你,你要怎麼辦?霍家需要的不是對你的瞭解,也不是你的真情,而一個對於霍家有用的媳婦,一個可以和二哥門當戶對的女人。而你根本不符合這個條件,就算你用盡了力氣也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你還要面對的還是失去……”
“就算真的失去,我想我也盡力了,我沒有給自己留下遺憾不是嗎?”秦語岑的眼睛裡有晶瑩在閃爍着。
“你就沒有想過就此放手嗎?至少這樣你不會被弄得傷痕累累,至少可以少受一點傷害,不好嗎?何必要去飛蛾撲火,明知道前面的火焰會燒傷自己,還是這樣一無反顧。”霍靖帆並不想她去冒險。
“因爲這就是命啊……”秦語岑輕輕嘆息,脣角依然保持着微笑的弧度,“靖帆,連你也不贊同我和你哥在一起嗎?”
霍靖帆搖頭:“不,我不是不贊同你們在一起,我比誰都希望你們能在一起幸福,因爲我哥很多年沒有這樣開心過了。而你卻能讓他從一個冷酷的人變得這麼有血有肉,我相信你就是爲他而存在的。我只是不想看着你這麼痛苦,你本該快樂。”
“謝謝你,靖帆,也許在霍家,也只有你會這麼真心誠意的祝福我和你哥,我感到很欣慰,至少在霍家這樣大的家庭裡我還是能感到一絲的溫暖,我便不會畏懼寒冷。”秦語岑的眸內散發出了超越她本身的那抹堅定之光。
霍靖帆知道自己怎麼說也無法阻止她勇往地前:“其實奶奶也很喜歡你。你去見大伯母的時候,我把奶奶也叫上,至少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大伯母應該不會太爲難你。”
這也許是他唯一給爲她做的,就讓她不那麼孤單的一個人面對所有。
“謝謝你。”秦語岑感謝上天對她還不至於這麼殘忍,還是有人替她着想的。
“不用謝,我只是希望能幫上你。”霍靖帆把咖啡放下,“那我安排一下給你電話。”
“嗯。”秦語岑點頭。
秦語岑與霍靖帆分開後,她漫步在街頭,不知道該去哪裡,總覺得沒有霍靖棠的地方,哪裡都不再溫暖。她是孤單的,陪着她的只有她的影子,而白天裡,連影子都不再屬於她。她的心裡無盡的是酸澀,是難過,是一種漸漸麻木的絕望。
未來的路在哪裡,她看不到出口,她不知道這樣的執着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只是她想要奮力一博,是成是敗,也都是命數吧。她可以欣然的去接受命運的安排。
秦語岑的思緒被一陣鈴聲給打斷。她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席言打來的,她接了起來:“言言……”
“岑岑,你一個人在街頭瞎晃什麼?”席言在老家待了幾天,陪着父母過了春節,便又離開返回來了。
“我……就是四處走走,你在哪兒?”秦語岑站定,舉目四望,就看到席言的車在後面,緩緩地滑了過來。
席言停好車,衝她招手:“上車。”
秦語岑收好手機,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去。
席言見她低垂着的羽睫,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有心事?”
秦語岑搖頭,卻是握緊了相扣在一起的指尖。
“就你這點功力還想瞞我?”席言開着車往前,也不再多問,“去我家坐坐?”
“好啊。”秦語岑欣然答應。
在這個城市裡除了她愛的霍靖棠,還有她最信任的閨蜜啊。除了他,至少她還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還有一個親密的朋友可以談心,這就夠了。
來到席言的家,一切都還是秦語岑熟悉有模樣。當初她和關昊揚離婚的最初,她一直住在這裡,和席言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真的很美好。想到過去,她就忍不住想哭,這段時間是不是太過敏感了,一點小小的感觸就有些忍不住。
“你看你,怎麼這麼愛哭了?”席言拉過她直屋,把門關上。
席言把她給帶到了客廳的沙發邊上坐下,然後替她泡了一杯玫瑰花茶,然後陪着她坐下:“你這是怎麼了?霍總欺負你了?”
“不是他。”秦語岑捧着杯子,任熱水的溫度透過杯壁來溫暖她冰冷的指尖,把這熱源透過指尖又不斷地往她的心田裡輸送,“言言……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慢慢告訴我,我纔好幫你想辦法啊。”席言看着她蹙緊的眉心,看來這一次對於秦語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讓她此的難受和不自信。
秦語岑深吸了一口氣:“言言,我的事情霍家都知道了。我離過婚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霍家又怎麼可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樣的我。除夕那天靖棠的母親生病入院的事情也和我脫不了關係。他家人的阻撓讓我和他的每一步都很難走下去……雖然他願意放棄霍家的一切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又怎麼能讓他做一個不仁不孝的男人!那我豈不成了紅顏禍水……我不想只圖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快樂而記他揹負這些醜陋。言言,豪門果然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啊,你早就有了覺悟,所以纔會拒絕白屯霄那樣優秀的男子,而我總是看不清,總是這般的執迷不悟!是不是我太貪心了,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報應!”
她不想怨天尤人,可是爲什麼每一次上天都不眷顧於她,讓她去經歷磨難?難道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愛的珍貴嗎?她開始不相信,覺得這是上天以折磨相愛的人爲樂趣的變態的做法!
席言伸手攬過秦語岑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你也太鑽牛角尖了。這都不是你的錯,而是豪門裡的人總是自視甚高,以爲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其實他們纔是最醜陋的,以爲有錢就可以買一切的醜惡嘴臉。岑岑,是他們不瞭解的美好。還有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鼓勵讓你在和霍總這份感情裡越陷越深!早知道我就是不該這麼勸你了……”
“不,這和你沒有關係。”秦語岑閉着眼睛,“靖棠那樣的男子,是個女人都會容易動心。這一切都是因爲我控制不了我這顆心而已。”
“岑岑,感情的路上遇到挫折是再所難免,只有經歷過風雨的感情才能迎來最美麗的彩虹。只要霍總沒有放棄,你也不要輕易犧牲。”席言握緊她的手,給她力量。
“既然選擇了和他一起面對,我當然會努力地走下去,直到自己再也走不動爲止。”秦語岑便是這樣爲自己打氣的。
席言抱着她,見她不再說話,眼瞼閉着,睫尖還泛着淡淡的水氣。她心疼好友感情命運上的多桀。
“好好睡一覺吧,至少還有我陪着你。”席言輕輕吻了一下秦語岑的額頭。
待秦語岑睡熟後,她才把她放躺在了沙發上,拿了一牀毛毯替她蓋上,順手理了一下她臉頰邊的髮絲。
她走到了落地窗前,掏出了手機,反覆猶豫了許久,才撥打了白雪霄的手機。她明明說好和他斷了關係,可有事情的時候總是還會要麻煩他,這也讓席言覺得很難以面對白雪霄。這樣欠的便是人情,怎麼也還不了,也無法真正的心安理得。
白雪霄在接到席言的電話時還 感到了一絲的意外,但他依舊錶現得很鎮定,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新年快樂。”
“你也新快樂。”席言面對白雪霄的自然大方,卻有一絲的不自然。
“你還在老家嗎?”白雪霄問她。
“我已經回來了。”席言淡淡道,對於自己的行蹤他好像瞭解的不少。
“回來了啊……”白雪霄淺笑着,“找我有事?”
他沒有告訴她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喝了些酒,有去她的家找過她。他明知道她已經回了老家,家裡沒有人。他還是固執地在她家的門前站了許久,直到雙腿有些麻木才離開。他想只有這樣做,她纔會出現然後冷冰冰的趕他離開吧。
“嗯。”席言也不隱瞞,“你姑姑生病住院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白雪霄也明白她一定是有事纔會找他,否則不會在表明了決心之後還這麼主動,“我爸媽和我都去看過她。她精神不是很好,而且很依賴我哥。她不太接受我哥和語岑在一起。這件事情對她的刺激很大。”
“那是你姑姑不瞭解岑岑纔會覺得她配不是霍總。”席言的語速有些急,她也自知有些失態地咬了咬脣後道,“白雪霄,你能幫幫岑岑嗎?她能走到今天真的好難……不能因爲你姑姑的偏見就把兩個有情人分開。”
白雪霄沉吟着,他的心裡也極是苦澀的:“可是言言你也因爲你對豪門裡的偏見而不願意走出自己的心房,你也因爲你的偏見而拒絕了我……”
“白雪霄,這是不一樣的……你不要混爲一談好嗎?”席言有些無力招架白雪霄的尖銳。
“都是因偏見而起,又有何不同?”白雪霄無奈的嘆息一聲,“不同的是語岑願意勇敢一次,而你卻選擇封閉自己的內心而已。”
“白雪霄,我們現在是在談岑岑的問題,不是我們的。你能不要混爲一談嗎?”席言把心裡那煩亂的感覺壓抑着,用很認真的公事的口吻和他說話。
白雪霄沉默了,但是她能通過聽筒聽到他輕淺均勻的呼吸聲。
他不說話,她也沒有開口,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席言先低頭道歉:“白雪霄,對不起,我只是太擔心岑岑了。這件事情對於她的打擊很大……我怕她撐不住。”
“你沒有必須向我道歉,你有拒絕我的權利,是我太過咄咄逼人,應該是我對你說聲對不起。”白雪霄依舊是理智而溫和的,“至於他們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姑姑以自殺相逼,這段情怕是凶多吉少……”
自殺!
席言震驚的放大了瞳孔,手中的手機就這麼摔在了地上。她替秦語岑感到深深的擔憂……對於霍靖棠來說一邊中骨肉至親,一邊是愛人,他如何選擇都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
霍靖棠的母親以死相逼,他們之間還有多少轉圜的餘地呢?
縱然是情深,奈何卻是緣淺!
席言陪着秦語岑,直到她醒來,揉着眼睛:“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席言把她知道的事情深藏在心裡,並沒有對秦語岑說。
她不想她更加的失望,只想能讓她快樂一分是一分吧。
秦語岑就住在了席言這裡,兩個孤單的人一起依偎着便可以相到取暖,不至於那麼寒冷。
霍靖帆也給秦語岑打了電話告訴她一切都準備好了,明天早就她就可以去醫院看白沐蘭了。爲此,秦語岑是一夜都沒有睡好,她不知道自己見到白沐蘭後要怎麼樣表現自己纔可以讓她對自己有所改觀。她又在想霍靖棠會不會怪她私自做這樣的決定,而沒有和他商量……
秦語岑因爲失眠,所以起早,在廚房裡熬了粥,做了下粥的小菜。
席言是被這一陣香味兒給勾起起牀的,她穿着睡衣拖鞋走到了廚房裡,明顯還沒有睡飽的模樣:“你起這麼早做早飯?”
“嗯,我今天準備去醫院看看靖棠的媽媽。空着手去不好,便做點粥,親手做的東西顯得有誠意一些。”秦語岑把保溫桶取來,把粥舀進進去裝好。
“你要去見霍太太?”席言的瞌睡全飛了,拉着她,“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了,我想好了,我要用我的實際行動來證明我自己是值得他兒子託付終身幸福的女人,這和我的家世,與我是否離過婚都沒有關係。”秦語岑雖然一夜沒有睡好,但是精神還是不錯的,面對困難她總是越挫越勇。
席言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語重心長道:“既然你已經這樣決定了,我送你去。”
秦語岑給了她一個大大有擁抱:“言言,謝謝你。”
“好了,別這麼肉麻了,我去換衣服,你等我。”席言便推開她,雖然覺得傷感,但卻不表現出來,她怕惹哭自己和她。
席言去換了衣服,化了一個淡妝。
秦語岑把早飯擺放好:“吃了早餐再去吧。”
兩人便坐下來先把自己的胃填飽,可是誰也沒有太大的心思在早餐上,草草的吃了些便收拾離開。
席言把秦語岑送到了醫院還不到8點,把車停好:“要我陪你上去嗎?”
“不用了,又次是去打架。”秦語岑拿起了保溫桶,還有買好的水果籃和一束康乃馨,便下了車。
席言向她比了一下打電話的動作:“如果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等你。”
秦語岑點頭,然後拿着東西往住院樓而去。出門前她有通知過霍靖帆,所以她到的時候霍靖帆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我幫你拿吧。”霍靖帆替她拿過水果籃和鮮花,看到她手裡提的保溫桶,“那是什麼?”
“我做的粥,希望能趕得上阿姨吃早飯。”秦語岑一臉的笑意,沒有那些悲苦。
“希望大伯母能體會到這份用心良苦。”霍靖帆便和她一起進了大廳,往電梯而去。
“希望吧,我相信人心是肉做的,也是有感情的,我對她好,她也一定能感受到的。”秦語岑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有回報,如果不努力的話,就一定沒有回報。
他們上了8樓,來到了白沐蘭的病房。
秦語岑還是有結緊張了,畢竟現在白沐蘭對她的看法不好,不知道這見面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別怕,二哥在,奶奶也在,還有我。”霍靖帆給她加油打氣。
霍靖帆推開了病房門,帶着秦語岑進去。她看到阮麗芬正和白沐蘭說着話,而霍靖棠則站在一旁傾聽着。
她一百來,霍靖棠就注意到她了,眼底除了一閃而運的震驚,更多的複雜。他們就這麼四目對望着,眸中星光閃爍,卻又慢慢的沉寂下來。有多少個日夜沒見了,秦語岑看到霍靖棠的一瞬間,覺得他清瘦了許多,連下巴處的青色胡碴也冒了出來,眼底還有沒有休息好的憔悴。這樣的他讓她好心疼。她多想走上前去,伸手撫到他的臉上。多想撲在他的懷裡,聞聞他身上的味道,也許就能安心。
“奶奶,大伯母,二哥,你們看誰來了。”霍靖帆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大伯母,語岑聽說你生病了便從老家趕來看你了,這些都是她買的。你看這麼有愛心的女孩子也不多了。”
“是岑岑啊……”阮麗芬衝她招手,“來,讓奶奶好生看看。”
而白沐蘭在看到秦語岑的時候臉色有些不悅,但也並沒有發作,也沒有說什麼。
秦語岑走上前去,站在了阮麗芬的面前:“奶奶您好。”
“好好好。”阮麗芬目光落在了她手裡提着的保溫桶上,“你這是帶的什麼?”
秦語岑看着白沐蘭:“阿姨,這是我親手做的粥,清淡可口,還有下粥的小菜,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我先生會給你帶早餐來,你的就不必了。”白沐蘭態度冷淡,語氣疏離。
“沐蘭,既然岑岑都做好帶來了,你就嘗一下也沒關係嘛,難得孩子有這片心意。”阮麗芬衝秦語岑使着眼色。
秦語岑便把粥從保溫桶裡倒了一碗出來,捧起來遞到了白沐蘭的面前:“阿姨,你嚐嚐吧,如果覺得還好,我可以以後再給你做。”
白沐蘭並不領情,眉頭蹙起:“我說了我不吃,拿走!”
而站在一旁的霍靖棠看到母親如此的態度,便開口:“媽,你真的不吃嗎?正好我餓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靖棠,你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嗎?”白沐蘭盯着他,“你說過不見她的,她現在自動上門是什麼意思?我不想見到她,讓她走!帶着她的東西離開!”
“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只是這粥是我一個晚輩的心意而已。你是靖棠的媽媽,所以我很希望你能認同我,這樣靖棠也會高興。我也並不是想和你搶你心愛的兒子,你並不會因爲而失去他。我和你懷着同樣的心情,那就是給他我全部的愛,盡我的所有的可能,我的力氣我的生命去愛他。而他在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有愛他難道不好嗎?靖棠這麼愛你,我也想和他一起孝敬你。阿姨,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秦語岑發自內心的期望着白沐蘭能夠想明白。
白沐蘭的瞳孔晃了晃,她揪緊着被單。
“誰讓你在這裡胡說八道的!”霍仲明一進來就聽到秦語岑這番話,氣得不輕,“秦小姐,請你離開!馬上離開,不要打擾到我太太休息!”
“叔叔,我只是想看看阿姨。”秦語岑捧着粥,面對着怒氣沖天的霍仲明。
“你看她?你還嫌害她不夠是嗎?”霍仲明冷酷地指責着她,“我太太住院都是因爲你緊抓着我們的兒子不放!你還在這裡大言不慚!是想看她是不是死了,就沒有人可以阻攔你們在一起是嗎?”
“我不是這樣想的!”秦語岑否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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