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裡回來,作戰服是需要好好檢查一下才行,把鑽進衣服裡面的蟲子甩乾淨,最重要是要看看身上有沒有被旱螞蟥吸着。
在雲省當兵的都知道,叢林裡的旱螞蟥吸血是能在吸到肉裡頭去,必須要小心點才行。
房間是西木跟他妻子的房間,顧晨早已覺得後背有些癢,聞言,掀起納西族自己織的門簾子就進房間檢查。
後背應該是沾了旱螞蟥,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就感覺有點癢,現在是刺癢了。
作戰服一脫,再朝西木醫生點在屋子裡的火盆上甩幾下……,無數黑點從衣服掉到火盆裡發出“茲茲”的聲音,這些都是螞蟻之類的。
外面,與鄧隊長交接完的段昭安走來,看到容照坐在西木醫生自己做的竹書架面前,拿着一本泛黃的,不知道名的書仔細看着。
聽到腳步聲,他從書中擡起頭,笑道:“來了?她在裡面換衣服,你進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我剛纔看她進去的時候,手在後背撓了下。”
因爲一直默默關心着,所以,纔會留意到這麼一個細微動作。
放下書,容照臉色淡然地走出去,他,不需要聽到段昭榮說聲謝謝,也不需要他說一聲辛苦了,因爲,於他來說,關心顧晨,留意顧晨……已經成了他生活中無法改變的習慣。
段昭安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秀頎而筆直……,彷彿,什麼都不能將他挺直的背脊壓垮。
他不需要他說聲謝謝,因爲,他覺得……這是他應該關注到的事情。
容照,爲顧晨一直都是在付出。
身邊她的男朋友,看着,卻也是無奈,因爲,他一直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從不跨越雷池半步,恪守禮儀,不會有不良動機。
目光微微地暗的段昭安深凝了容照一眼,這才掀起簾子走進去,“有沒有被咬到?”手才放到門簾上就開了口,好讓顧晨知道是誰進來。
“來得正好,幫我看看後背,怕是咬着了。”顧晨自己反着手,手指能摸到一個滑滑的東西,但卻沒有辦法扯出來,正好是兩蝴蝶骨的中間,很不順手。
段昭安已經看到那雪白肌膚間的一團黑,冷峻的臉是驟地一沉,快一點衝上去,“不要動!它在往肉裡鑽!”
往肉裡鑽?顧晨一下子定住了!
蟲子鑽肉是什麼感覺,她經歷過!是生不如此的感覺!你會看到它在肌肉裡蠕動,會亂鑽!當然,那是她在蟲星作戰時經歷過的。
在這裡,……一條蟲子再厲害,也不可能厲害過蟲星上的蟲子。
段昭安單手按住她肩膀,低冽的聲音醇而鎮定,“不用怕,叢林作戰經常會碰上,我撒些食鹽上去,它會自己主動鑽出來。”
有過被旱螞蟥鑽肉經驗的人都知道怎麼做,硬生將螞蟥撥掉是不成,一旦螞蟥拉斷其吸血就留在傷口裡,容易引起感染、潰爛。
用清涼油、食鹽或是酒清之類含有辛辣之物撒到上面,就會讓螞蟥自己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