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如此,越是證明他是她在意的人,天性涼薄的顧晨,能住在她心裡的人太少了。
“傷到小腹,大腿動脈被切斷,八號臨時止血控制住。”一直半蹲着的容照站起來說話,在起身的過程中他的動作有半秒的停滯,接着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差,差到是沒有一點血色。
好在顧晨現在的注意力都在修目緊閉的段昭安身上,並沒有發現他那樣黑色煙塵也掩飾不住的慘白臉色。
臉色這麼白,怕是有異常了。
可顧晨現在的注意力全在段昭安身上,並沒有留意到容照異樣。
“怎麼抱?”顧晨並沒有具體問太多,聽到八號沉重不掩倦意的聲音後,立馬又道:“武直趕過來,坐到離武直下降點近的地方去。”
八號與容照還沒有反應過來顧晨說的“怎麼抱”是什麼意思,一直充當背枕的謝景曜開口,“不用,十號會指揮武直下降,這裡是離降點最近的位置。”
顧晨跑得急,根本沒有時間去觀察地形,聞言,心裡便明白他們必定是先救治段昭安,然後才報告突圍成功。
也就能解釋爲什麼是七點十四分才聽到他們的聲音。
武直很快過來,顧晨是一見武直停好,是搶在準備抱人的容照之前,一下子是抱起段昭安,再次跟風一點跑向武直。
從抱起到跳進艙門,那速度快到什麼程度呢?
是快到武直裡隨行過來的衛生員還沒有解開安全帶,顧晨就已經上來了,坐好後,清冷的聲音沉如寒冰,“起飛!”
衛生員與駕使員皆是嚇到心臟都是慢了半拍。
整個過程沒有開口的段昭安纔有了開口的機會,“不是大事,鎮定一點。”
他一直是清醒着,顧晨來的時候他想開口告訴她別擔心,前後不過一分鐘,他想開口都沒有時間。
“給我閉嘴!”把他放在擔架上,顧晨根本沒有意識到衛生員那一臉見鬼了的表情,沉着聲讓段昭安閉嘴,別跟她說話。
沒見她現在心情很遭很遭嗎?!
艙門準備關上,突地探照燈掃到八號在雪裡狂奔着的身影,一腳沒有踩穩的他突然間摔在雪地裡,饒是如此,他還是打着停止的手勢。
顧晨視線微微一凝,對衛生員道:“你給他包紮,我下去兩分鐘上。”段昭安大腿傷到大動脈,她心裡明白搶救必須要及時才行。可奔跑中的八號行色相當急,連摔倒也不忘打停止手勢,……顧晨心裡再急,也必須要下去看看。
見到她下來,八號差點都要飆老虎淚了,連爬帶滾地前進過來,“容照,容照受傷……,失血嚴重!”喘着氣說完,顧晨已經是從他身邊刮過了。
最開始,容照真不知道自己受了傷,連什麼時候被彈片掃中,他都沒有感覺,……疲倦到極致,是連痛覺神經都罷工了一樣。
直到站起來,後背驟然一疼,……他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受傷了。
接過容照,武直的駕駛員連驚愕的時間都沒有,帶着兩名重傷員立馬飛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