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悅聞言,臉色剎地白了下,穩穩輕晃的身子,苦笑道:“你還是這樣,總喜歡用自己的心思揣測別人的心思。顧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喜歡到處中傷我。”
頓了下,又對紀母道:“伯母,紀錦已經找到了,我也不方便在外面逗留太久,晚上十點前我爸我媽會打電話過來,不好意思了,不能再陪您了。”
“您也知道如今這社會是個花花世界,酒醉金迷的,誰都想過一擲千金的好日子,紀錦與我是同學,又是同一個文學社的,他爲人正剛,沒有一點心眼,您也別擔心,做爲同學的我還是相信他有分寸的。”
紀母是什麼都經歷過的人,大家族裡的明爭暗鬥裡使出來的手段她都是見識過了的,顧晨一開口,再看紀錦冷漠又明瞭的眼神,她心思微定,便知道自己今晚是着了一個小姑娘的道了。
也怪自己先入爲主,有了帶路人沈小姐在車上時不時的暗示,護子心切的她便一心認爲勾着兒子大晚上不睡的女同學是個品行不端的人。
再一進來便看到那張漂亮到挪不開視線的臉蛋,更加肯定這女孩子利用自己的優勢,如沈小姐的暗示一樣,想要在京裡找個有權有勢的婆家。
本來她也沒有全信,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看上去吊兒啷噹的,實際上心裡是個有主意的。公公也常說,別看紀錦平時不着調,那都是表面唬弄人的,實則上也是個狠角色。
眼高於頂,又生長在各色美女如雲的京裡,她也是不相信憑個鄉里來的野丫頭就迷得住兒子的心。
偏偏是她一進來,紀錦的反應太不尋常了,竟敢……竟敢當着她的面,來護着一個野丫頭!
便是這樣,紀母是徹底地誤會起來,堂堂名門貴婦,被沈惜悅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給吭了一回。
擡手壓了壓鬢角,優雅轉身,笑呤呤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氣質確實是不錯,穿着精良,一看便知道也是從富貴堆裡走出來的女孩子。
只是,這心也恁地壞了些,把自己也太當回事了,聰明是聰明,可惜沒有把聰明用到正道上。
沈惜悅其實一直是沒有底氣的,她敢站在這裡,是因爲有紀母。她與紀母可不是頭一回見面,在紀錦不知道的情況加上這一次是第四次了。
每一次見面,都是特意安排好的。
第一次是古董拍賣會上,第二次是慈善會上,第三次則是在孤兒院裡,不得不說,每一次見面的場面都給紀母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面對紀母如常的淺笑,沈惜悅有些羞澀地笑了笑,含蓄而優雅地微低了頭,這不是示弱,也不是欠底蘊,而是讓紀母看到她的矜持與優雅,如何討好強勢的貴婦,沈惜悅向來是有辦法的。
曾經,她的姑姑沈岑也是如紀母這般,高高在上,萬事容不得他人違背自己。
“沈小姐。”紀母笑起來,眼裡冷意沉沉的斂藏在她的淺笑後面,“今晚上真是麻煩沈小姐了,大晚上了打擾沈小姐休息,真是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