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我來想想,讓我來想想。翟夫人坐在另一張椅子裡,顰着眉努力回想昨晚宴會上段小夫人與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所有的話她都記得,只有一句話讓她當時愣頭愣腦的沒有弄明白。
目光從報紙上鎖過,翟夫人頓悟過來。
“炳業,如果我說這回你高升……是因爲你表姐家的繼女,你……做如何想?”
翟炳業一愣過後是失笑起來,“裙帶關係?可能嗎?不過麼……”他微地頓了下,自己高升確實是出乎所有人意外,這幾年的政績基本被上頭的人搶走,等上頭的人被拉下來後,他這纔是熬出了頭。
可是,所有人都認爲,包括他自己,哪怕是上面的人拉下來,他應該還要再熬幾年才能上來,結果一紙調令他跳級成了宣州市公安副局。
翟炳業爲官清廉、事必躬親不假,但在官場上走的,哪個不是腦子轉得快,政治頭腦靈活呢。
雖然認爲自己不太可能會沾着“裙帶關係”,實在是太遠了,怎麼看都不可能沾上,可看妻子的表情翟炳業立馬想到昨晚段小夫人只怕是說了些什麼。
“昨晚段小夫人說了什麼?”
翟夫人自己也有些驚疑不定道:“只說了一句,說她侄女也是宣州市人,得空兩家人聚聚。”
官場上說話向來都是含糊不清,人說一句話還需要猜幾猜才能明白箇中深意。當時,翟夫人還真只當是客套話,以爲說的是自家與段廳這邊聚聚,畢竟段廳是自家當家的上司。
現在,看來,那是她家與段廳家聚聚,指的一定是表姐家了。
翟炳業震驚不已,好一會才道:“……看來我真要沾了我表姐的光了,表姐子嗣艱難,我當時就勸過養女有大出息,把養女當親閨女養,老了照樣是有所依靠。這麼說來,表姐還真是與她那繼女結了善緣。”
“瞧你說的,表姐本來就是個心善,當初你落難還不是她走幾十公里路給你送吃的。”
翟夫人對劉桂秀的印像相當好,哪怕後來自家丈夫爲官,她這邊也沒有挾恩圖報,反而因爲她與婆家關係過僵,暗中送信讓兩家少來往,省得被她狼心狗肺的婆家纏上。
最後鬧離婚,她這邊還想出面也被表姐制止,怕的就是誤了炳業的前程。
“這麼一來,難怪前兩天打電話給表姐夫,他那說表姐不方便接電話,原來是被沈家使絆子害進了局子裡。”翟炳業的眉心皺出深溝出來,他重重嘆了口氣,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道:“晚上去表姐家看看,她出了事,我這邊竟然一無所知,心中有愧啊。”
翟夫人自然沒有意見,連忙道:“成,我現在去買些菜,晚上帶過去。”
而劉桂秀知道自己沒有連累顧晨,心一放開話便多了起來,招呼着顧大槐踩着腳踏車去菜市場買菜,她要在這兩天給閨女好好補補才行。
爲了她的事,把閨女累到兩眼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