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照並未發現顧晨提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身邊印方邊境什麼地方時,目光有微微一閃。
天文點哨卡是喀喇崑崙山羣山中的一個小山包,除了相鄰百多裡外的“神仙灣哨卡“和相隔15公里左右的一個印軍哨卡外,再無人煙,相伴最多的是藏羚羊,烏鴉和野兔。
顧晨說她並不清楚是在什麼地方其實是……不對的。
以她謹慎的性子是不可能在不知情下帶着一名傷員跑到無人區,可惜,容照對她的瞭解並不深,又是極爲相信她,一時間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漏洞。
她說她明天需要去探路,需要留他下來,容照沒有半點意見。
眼下這種情況他若繼續跟着顧晨走,反而會拖累。留在溶洞裡等待顧晨探路回來是眼前最好選擇。
暈睡了整整四個小時的容照精神尚可,除了肩上有負傷之外,並未有其它內外傷,將步槍放在左肩邊,食指輕輕放在扳機上,擡頭,目光溫和凝看顧晨,輕聲道:“好好休息,有我在。”
顧晨見他如此相信自己,一時間了沉默了下。
她與段昭安的計劃只是兩人知道,容照並未參與,此時此刻也不是坦白的機會,得,等段昭安自己過來與容照說清楚了。
天性涼薄的顧晨有短暫考慮容照的心情已經是難得,再讓她去體涼,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輩子的她從來就沒有幹過一樁體涼人的事,從來都是他們順從她,體涼她。
把彈匣放到他隨手能夠的地方,眉間裡已有淡淡倦意的顧晨揚了下嘴角,“我需要深眠最少二個小時,容照,我可是把自己的命交給你了。”
這種離印方哨卡如此近,但卻是屬於無人區的地方,要不是提前知道她是真不會找過來。
也虧得段昭安把這裡的地形手繪出來,否則她揹着容照還不知道現在摔倒哪裡。
原本計劃可不是帶着容照跑,而是假裝被段昭安給劫持出境,在逃到這個山洞裡到次日後潛回眼鏡王蛇組織裡。
現在,計劃得變變了,多了個容照……她倒要看看等會段昭安過來怎麼辦。
“嗯,我知道。睡吧。”容照淺笑,凝視她的目光包容而堅韌,像是一棵守護的青松,如衛兵般的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看到她眯上眼後,容照側低首看了下自己受傷的左肩,修眉皺了皺,他需要止痛才行。
顧晨並沒有喂他止痛片,原因是在零下二十幾度的低氣溫下,傷口痛反而是好事,不痛……反而慘了。
沒有做多想,容照從急救包裡撕了兩片強效止痛片放在嘴裡。止痛片的藥效迅速發揮,肩膀上的槍傷從最開始的疼痛難忍到麻木。
少了槍傷疼痛干擾,精力更加集中。
儘管還是夏季,夜晚的崑崙山腳下氣溫已降到零下二十度,容照將自己進入一級戰備。
一級戰備就是臨戰狀態,戰士要求槍不離身,衣不離身,身不離戰壕和掩體工事,在印方國境裡容照是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