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紀錦的手指向沈惜悅,並說出她是鄭衡的女朋友時,是讓她如墜冰窟。
她的手是在忍不住的顫抖,一向平靜的眸裡突出現好久不曾有的恐懼。她看着段昭安,看着這個越來越凜冽冷漠的青年,血液都似乎帶上了寒氣直朝心口衝來。
段昭安的目光從鄭衡臉上掠過,淡淡清冷的視線再從沈惜悅的臉上劃過,沒有一絲波瀾地收回自己的視線。
當他的視線落過來,沈惜悅不安地絞着手指頭,她張張嘴只來得急說一個字“昭……”哥哥兩字還來得急說出來,段昭安涼薄的目光早已滑過。
在他的記憶裡完全沒有沈惜悅的存在,清貴如斯的他是不可能把視線落在一個陌生女子身上。
沈惜悅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全身的力氣因爲他那涼薄的眼神而瞬間抽乾,她再也堅持不住晃了下身子,右手支着辦公桌邊緣才堪堪穩住。
昭安哥哥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是不是生氣了?
該殺的!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昭安哥哥也在西山營區裡!早知……早知道給她千百個膽兒也不敢在大衆廣廳之下來算計顧晨的名聲!
段厲冷地目光掃過連站都是斜斜歪歪的紀錦,清峻如山戀的眉峰不過是微微地皺了下,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卻是讓紀錦立馬收腹挺胸,半點都不敢造次。
“秦叔,他在部隊裡做錯什麼事情,請您不要有所顧忌。”段昭安輕描淡寫,甚至沒有過多情緒的話讓紀錦全身細胞都在哀嗷了,一直到他帶着顧晨離開,紀錦都不敢放鬆自己的身體。
鄭衡錯愕地看着那個刻意擋住自己落顧晨身上的目光擋住的年輕軍人,這人是誰?憑什麼他能帶走顧晨?
一直到重門輕輕關上,他纔是懊惱地收目光。
等到秦蔚剛叫了兩位士兵進來把三人帶出營區樓後,鄭衡頗有些急切地問全身都是鬱悶的紀錦,“那個軍人是誰?他爲什麼要顧晨帶走!”
正傷心的紀錦哪有耐心跟他磨嘰,心不在焉甩了句:“關你鳥事,自己去問去。”
帶他走的土兵看了他一眼,道:“同學,注意素質!”
“關你……”直接就要頂回去的紀錦噤身了,這是秦蔚剛身邊的兵,他要犯了口角……準會讓昭安哥知道,得!爲了能平安渡過十三天軍訓,小爺忍了!
沒有得到回覆的鄭衡更急了,質問道:“顧晨被人莫名其妙帶上,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下!一個女孩子被個男兵帶走,萬一要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喲,還真是得瑟上了!給鼻子蹬臉了是不?
紀錦抱胸停下來,輕蔑地打量他一眼,愛理不理的嗤笑道:“你是顧晨她誰啊,她怎麼地關你屁事啊!告訴你啊,少在小爺面前裝好人,媽的,小爺最不樂意見那種“吃着碗裡的,還瞅着鍋裡的”兔崽子。”
一溜串的京片子口音是讓鄭衡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他抿緊的嘴角,看着紀錦離開的背影盡是晦暗不明。
“鄭衡,我們走吧。”全身力氣抽乾的沈惜悅伸手無助地扯了扯他的袖口,盈着淚的她仰起巴掌大的小臉,輕輕抽哽道:“不用看了,紀錦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