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從幾棵並排的松樹下走了出來,站在了段昭安的身邊,繫好頭盔的她擡頭,頭盔之下,她的五官陷在陰影中,最讓人無法忘記的是她的眼,一雙璀璨如星子的眼睛,目光沉長而久遠,看着她,甚至出現已是亙古的錯覺。
轉眼間,掃過來的視線如淬了劍氣般的銳利,輕地一掃,頓讓所有人背脊挺得更直,眼神更爲灼亮,把剛纔心裡的虛弱頓間擊成粉沫。
“說實話,我已經感覺很久很久沒有被人當面挑戰過了,三十一號,我會如你所願。十到八號出列!負責前、左、右三個方向擲雪團!”
被點到名的三十一號抖了抖眉,見鬼了!她怎麼知道是他說的!明明……咳,他還捏了把嗓子說的,在她銳利的視線裡,連呼吸都是很輕地屏住小會。
容照動了動身子,一雙手卻更快地抓住他手臂,屬於謝景曜不着調的語氣含着嘲笑傳來,“六號,知道你是爲顧晨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跟顧晨有仇呢。”
“這種時候,你也敢來添亂?”
他怎麼跟塊牛皮糖似的,總黏着呢?容照不動聲色甩開他的手,沉着臉道:“我是副隊,我跟她一起面對。”
“得了,別給她添麻煩了。”在南斯拉夫,謝景曜是徹徹底底被顧晨給征服了,速度,……哪就是道幽靈!無聲無息的,還快到跟風一樣快!
身手,不提一罷,一提真的好傷自尊!在南斯拉夫他完全是被她保護,壓根沒有出手的機會!
容照這小子,不知道情況老一幅好擔心的模樣,說實話,真能與顧晨配得上的,就是哪個現在已卸裝備,準備與顧晨一起並肩作戰的段昭安。
“這是我的裝備,我不想最後落一個恃強凌弱的名聲。”顧晨把之前換下的裝備全部裝好,站在一排排連身高都幾乎都一樣的鐵漢子們面前,不足一米七的顧晨就顯得格外的纖細弱小了。
身高不是問題,氣勢足,能在三十二名身上爲國沾着一身血的軍人面前,壓得住場子,那就足夠了。
強者,就是被人信任的,實力,就是被人敬偎的。
一個月的冬訓,顧晨面對這一羣軍中精銳採取最直接的辦法來取得他們的信任與敬偎!
“好像有點戲,我得瞪大眼睛看才行。”
“小聲點,我老感覺零號……聽力了得。剛纔三十一號,媽的,捏着個嗓子捏到跟個娘們似的,也被她給聽出來。”
“零號,你以爲誰都能當零號?沒有一點實力,能鎮得住場?能壓得住人?”
“開始了!”
凌晨七點二十分的大興安嶺總算不再全是雪的光,已有淡淡晨曦微露,和着清透的雪光,在空氣裡,像是很淡的極光在延長到森林深處。
隨着顧晨喊了一聲開始,雪糰子就跟冰雹似的落下來。
原以爲段昭安會跟他一起,哪知曉……,一上場,他竟然充當一個被救者的身份!
靠靠靠!這是要逆天了嗎?
接下來,就是隊員們打擊打擊被打擊的日子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