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驚程喝完粥後關略又給她餵了一顆退燒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聽到陽臺上有輕微的說話聲,她眯着眼睛,見關略站在那裡打電話,聲音很輕柔,看那表情就知道對方是樓輕瀟。
“好,我知道,快睡吧,很晚了。”
“……”
關略掛了電話,唐驚程立即閉上眼睛,聽到陽臺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他似乎停在了牀前面。
良久,沒有動靜,以至於唐驚程都以爲他已經走了的時候感覺到黑影逼近,脣上有冰涼的觸感襲來。
關略俯身細密吻過她的脣翼,以爲她睡着了,只是想偷嘗一番,豈料唐驚程突然伸出左手手臂將他的脖子圈住,把他拉下來緊緊貼住自己。
嘴張開,放逐他的脣進來,帶着他舌尖清辣的菸草味。
輕吟出聲,這次是唐驚程更爲兇猛,激烈廝纏一番之後手就迫不及待地去解關略的皮帶扣子。
“行了,你還發燒呢。”他想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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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唐驚程不允許,眼睛睜開來,裡面已經染了火熱的溫度。
“沒關係,我想要。”
她在男女之事上向來都不缺主動性。
當初邱啓冠那麼穩重的一個人,被這小妮子磨了幾年下來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最終還是要頂着輿論壓力和邱玥儀的反對娶她爲妻。
現在對關略也是這樣。
喜歡就說,想要就撲,唐驚程向來活得明明白白,更何況她還知道關略很快就要和樓輕瀟結婚,他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有限,她擁有一次便當賺了一次。
關略哪裡抵得住她這般軟磨硬泡,三兩下就繳械了,抱着唐驚程滾到牀上……
一番雲雨之後牀上的人就安分了,她像愜足的貓一樣蜷在關略懷裡。
右肩動不了,她便用左手手指在關略肌肉線條流暢的胸口起舞,滑過他的鎖骨和肩膀,順着那些交錯的疤痕遊走,最終停留在小腹。
關略被她弄得心猿意馬,握住她在自己身上四處亂竄的手。
“夠了,悠着點。”
“你怕?”
“對付你還綽綽有餘!”
“嗯吶,你可是一夜可以五六次的人。”
“……”關略又敗下陣來。
唐驚程真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癡癡笑了笑,枕着他的肩膀突然問:“她與你睡的時候,你也這樣抱着她?”關略知道她在說誰。
“沒有。”
“那她主動嗎?”
“還行。”
“沒我這麼主動對不對?”
“……”
“那你喜歡矜持一點的還是主動一點的?”
“看情況。”
“看情況啊,那我估計你是喜歡矜持一點的了,不然當時我被綁的時候你也不會選擇讓我死。”
“……”關略差點一口氣沒頂上。
他覺得懷裡躺的女人,美好的時候如天使,比如歡愛的時候,她在自己身下輾轉淺喘,豔如花,媚如水,怎麼要她都覺得要不夠,可惡劣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掐死她。
現在是什麼時候啊?兩人數分鐘前剛做完世間最親密的事,她還汗津津地貼在自己懷裡,可卻能態度平和地跟他提這個“死”字。
“唐驚程,你可真他媽狠。”
“謝謝,不過還是不如你。”
當初她和樓輕瀟同時被綁在柱子上,這男人選擇讓她死的時候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行,我知道你心裡這口氣咽不下。”關略又擡身吻了一下她受傷的那側肩膀,“你的手我會盡全力幫你醫治,但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挽回不了,你要恨隨便你,只是別總拿這事來刺我。”
她刺一口他便心裡疼一分。
從槍擊到現在,唐驚程受了多少苦,他一分分都記在心裡,只是他從未向她作爲任何解釋。
當初那種情況,樓輕瀟和她同時擺在一起給他選,他知道自己怎麼選都是錯誤,既然左右都是錯,他又何必解釋。
唐驚程哼笑一聲,卷着被子坐起來,任由光裸的肩膀和後背露在外面。
“我沒拿這事來刺你,你都能讓我死了,難道我還指望用這事來讓你良心不安?”
“那你剛纔那些話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顯,你心裡有樓輕瀟,我心裡的邱啓冠還沒死,只是有需求的時候我們逢場作戲一下,我承認我貪戀你的身體,你在牀上能夠讓我快樂,我喜歡跟你做這種事。”
“然後呢?”
“然後…”唐驚程裹着被子縮了縮肩膀,“然後我覺得我們彼此不需要把關係弄得太複雜,就好像你和樓輕瀟打電話不需要避着我,我不會介意,而我跟其他男人…咳…比如蘇訣,你也不會有任何不舒服對不對?”
她問完,關略看着她已經從剛纔那場歡愛中漸漸冷卻的眼睛,突然發現這女人有十分強大的邏輯。
情和性,她似乎分得明明白白,是他先搞混了。
“對。”關略回答。
唐驚程心裡抽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點舒展開:“所以把話說開了,我們以後的相處是不是可以自在些?”
“一直很自在。”
“對,一直很自在,就像我也絕對不會爲你昨天把我趕出去,讓我在外面淋了雨受了涼傷口發炎發燒的事生氣一樣…”唐驚程佯裝爲他昨晚的無情找一個藉口,也固執地認爲自己阿Q一下心裡會好受些。
關略也安然受下,他原本就不喜歡解釋。
“不過昨晚那種事以後不允許再發生!”他抽了睡袍披到唐驚程身上,“還有,我有件東西要給你。”
“什麼?”
“等一下。”關略下牀從自己的外套口袋裡掏出來一隻盒子,盒子他隨身帶的,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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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唐驚程問。
關略將盒子打開,裡面躺着一隻小玩意,承細長的橢圓形,藏銀材質,上端鑲着碎玉和綠色貓眼石,看上去做工很精緻,只是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這是……?”
“摺疊匕首。”
就是上回關略在騰衝小店裡買的那把,回來之後他又買了一條細細的銀鏈子串上,所以看上去就像一件精巧的飾品。
關略將匕首拿出來,親自替唐驚程掛到脖子上,鏈子的長度剛剛好。
唐驚程能夠感覺到匕首上冰涼的金屬和玉石剛好貼在自己心口處。
她將匕首拿在手裡看了看:“很漂亮,使槍的人就是不一樣,睡完女人送的禮都格外與衆不同。”
關略聽出她在嘲諷:“沒必要這麼刺我,我記得你第一次去騰衝的時候脖子上掛了一塊玉,邱啓冠送的?”
唐驚程不回答,可冷淡的笑容已經給了他答案。
“現在玉不在了,以後就戴着這把匕首。”
“你什麼意思?”唐驚程突然覺得心口發寒。
關略卻用自己發燙的指腹颳了刮她的脣翼,又欺身過去細細吻了她一遍,燈光下兩人距離貼得那麼近,他用手輕輕擦了擦唐驚程臉頰上還沒完全消失的五指印。
唐驚程感覺到這男人眸子裡的兇光又露出來了。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讓你帶件東西在身上,以後遇到危險可以自保,當然,如果你想取誰的性命…比如我,哪天你恨我,想要我死,這把匕首或許也能派上用場。”
唐驚程不由輕笑,笑得身子都在抖。
她將匕首打開,刀刃在燈光下白亮發光,她便裸着身子卷着半席蠶絲被,披頭散髮,將匕首頂着關
略心臟的位置。
“朝這裡捅下去嗎?”
“對!”
“可是刀刃這麼短,能夠取你性命?”
“能啊,長度我算過了。”關略捏緊唐驚程的手腕,“如果你用力精準,長度剛剛好,剛剛好可以刺到心臟。”
唐驚程的刀尖還留在他硬突的心肌處,這男人眼裡卻一片安然。
她手腕抖了抖,抽回來,將匕首摺疊進刀套:“不好玩。”
“這不是給你玩的。”
“給我保命的?”
關略笑而不語,一臂將滑裸的唐驚程再度撈到自己懷裡,親吻她的耳垂,用暗啞的聲音回答:“看你會在什麼情況下讓它派上用場!”
後半夜唐驚程睡得安分了,關略摟着她卻是半宿沒睡,一遍遍回憶她睡前說的那番話。
她說逢場作戲,他便做戲給她看。
唐驚程一覺睡得很沉,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手臂一伸,旁邊已經沒人。
心裡就那麼明顯地空了一下,睜開眼睛,卻見關略盤腿坐在露臺地上,正好背對着她,下身穿了一條黑色褲子,上身是白色棉背心。
背心的尺寸很合身,柔貼的面料勾勒出他寬厚的脊骨和肩膀,只是晨光籠罩下他的膚色顯得更加黑亮,與白色棉背心形成鮮明的對比。
唐驚程不由吞了一口氣。
不得不承認,她迷戀這男人身上的每一寸筋骨,肉體,氣息和整具皮囊。
確切點說,關略應該屬於那種站在女人面前,即使不發一語也能渾身散發出雄性荷爾蒙氣息的男人。
唐驚程躲在被子裡換了一口氣,身上昨夜沒有穿衣服,她便卷着被子下牀,貓着腰,踮腳走到關略身後。
這男人大清早坐地上幹什麼?
走近才發現關略面前扔了一攤花,新鮮的紅玫瑰,剛叫人從花圃裡剪了送過來,每一枝都嬌豔芬芳,花骨上還沾着晨露,而這男人此時正拿着剪刀在一根根剔花枝上的刺。
他剔得極認真,略微低着頭,額前幾縷碎髮隨着他剔刺的動作前後搖晃,最讓唐驚程流口水的是他的手臂,握緊剪刀,剔刺的時候力道發出去,手臂上凸起的經絡便蹦跳一下,連着整個臂部到肩膀的肌肉都賁張起來。
晨光之下,他每一個動作都能讓唐驚程呼吸停一停。
最終沒忍住,她弓着身子輕輕趴到關略微彎的脊背上,雙臂纏上他的脖子。
關略剔刺的動作停了停。
“醒了?”
“嗯…”她發出這一聲的時候已經是近乎暗啞的低吟,左手也順着他的腰部滑到他的小腹,肌肉平坦,傷疤縱橫,繼而是他的肩膀和胸膛,強勁有力,線條流暢。
關略蓄着笑,回過頭去順勢抓住她四處遊走的手:“大清早,又來?”
“你不想?”她如此直白。
關略勾起脣,將手裡的剪刀放下,反手勾住她的脖子,側身親吻,將她小心撈到自己的膝蓋上,纏在她身上的被子被他扯開……
露臺之上,晨光浮起,冬日郊外的寒風從遙遠的地方吹進來,她的地上打了一個寒戰。
關略單手脫掉背心,滾熱肌膚一寸寸密實貼上她的身體,渾身如火,發燙。
唐驚程在滿地玫瑰花枝中綻放。
關略用手遮住她在歡愛時越發迷離的眼睛。
逢場作戲,她在戲裡也能美好得令他發狂。
“唐驚程,出聲!”
“不!”
“出聲!!!”
“死都不!”
她纔不要在他身下發出承歡的聲音,她不斷告訴自己,是她在享受這個男人。
第一次,第二次,每一次,她都當是最後一次,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放棄傲骨跟他這樣不清不白地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