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只是個替身。
只是一個替身。
呵,多麼的可笑!
老天,竟然給自己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
亦是這樣一個天大的玩笑,竟然讓自己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最傻的傻瓜。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心痛?
是的,很痛!
明明,左側的心很痛,通到幾欲不能夠呼吸了;竟然會流不下一點的眼淚來發泄填滿心中的痛楚。
是自己的淚腺失去了原有的功能?還是因爲太痛,太傷了,所以麻木了!
因爲太痛太麻木,因爲麻木,所以失去了原始的情感反應?
因爲太痛,難道說連着思緒也跟着停止了它正常的工作了嗎?
爲什麼,爲什麼一直處於空白狀態呢?
是因爲要逃避而開啓了人類最最原始的保護功能?
是幻覺麼?
爲什麼耳畔是一直有個聲音在迴響着,而這聲響每響起一聲,心就會刺痛幾分:
“奕銘,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奕銘,我們的過去,我就知道你還沒有忘記!”
“奕銘,我知道兩年前是我的不對,我也知道兩年前我讓你很是受傷!”
“奕銘,這兩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這幾年來無時無刻都不在想着你;奕銘,你知道在國外的這幾年我是靠着什麼撐過來的嗎?就是靠着我們那些共同的回憶。”
“奕銘,你還記得嗎?我知道你一定記得,我們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去看流星雨,我們還一起去看雪景,那個時候你還說以後的每一年我們都要這樣;你還說,你有就算我頭髮花白,牙齒掉光了你也會陪着我看細水長流。”
“奕銘,你一定是沒有忘記我的;要不然,要不然那一天在蘭頓酒吧,你看到我被人欺侮你就不會出手了;你也不會送醉酒的我回家;奕銘,你一定是沒有忘記我的,那天,那天電梯出現故障,你所流露出來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嗎?”
“奕銘,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還是愛着我的,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你不要在騙我了!”
“奕銘,如果你不是還對我感情的話,你怎麼還會住在原本要作爲我們婚房的公寓裡面?如果你不是還對我感情的話,那麼那個陽臺,那個公寓又怎麼解釋?那個陽臺,是你專門請人設計過的;因爲你知道我喜歡,所以在那一套公寓裝潢的時候,設計了那一個歐式的陽臺,裡面的佈景裡面的一切亦是你找人按着我的想法而設計成的;你不要騙我了,那天我去你家,那個陽臺依舊還是我記憶當中的模樣;”
“奕銘,你還記不記得但是我們還說好了等以後我們兩個人真的老人了,走不動了,我們就坐在陽臺上喝喝花茶曬曬太陽,聞着花香看夕陽西下。”
“奕銘,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嗎?一個人如果過去的事物,哪怕只是很小的一個細節都還割捨不得的話,那麼就足夠證明他對過去還是在乎的,他忘不了過去。奕銘,其實我知道你是害怕傷到了念念,所以你不敢親口告訴她這些真相;奕銘我也知道,你之所以會跟念念結婚是因爲念念她像我,她和我的興趣品性都相同;其實,其實你一直是把當做是我的替身的對吧?奕銘,你很善良你不想要傷害到念念所以你纔會故意裝作和我不認識”
“奕銘,我知道你的初衷是想要將傷害降到最低;但是,你又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其實會把念念傷的更深。”
“………………”
慕子晴的話一遍又是一遍地迴響在唐唸詩的耳畔,清晰入耳,句句傷痛人心。
錐心的痛!
是啊,如果,如果不是還對慕子晴有感情的話,那麼程奕銘,程奕銘他爲什麼不坦白他跟慕子晴之間的關係,爲什麼不告訴自己慕子晴是他的初戀?爲什麼不告訴自己他和慕子晴曾經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程奕銘不是沒有機會;他不是沒有跟自己提及他跟慕子晴之間曾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如果說之前是沒有合適的機會的話,那麼那天,那天在家裡不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是,可是程奕銘爲什麼也沒有告訴自己?跟自己坦白呢?
唐唸詩很想否定慕子晴的話,很想告訴自己;不,是說服自己:慕子晴所說的都不是真的,程奕銘,程奕銘他並沒有把自己當做是她的替身;如果,如果是替身的話,那麼之前的種種,之前的那些小甜蜜小幸福還有那些小小的惡作劇難道難道說都是騙人的麼?
下意識地動作,唐唸詩拽緊了自己身上揹着的包帶着;那樣用力,那樣用力;甚至是凸起了那白希手背上的青筋。
可是,唐唸詩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
即便,即便唐唸詩真的好想好想說服自己,慕子晴所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可是,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越是想要說服着自己,心中就越是沒有底氣呢?
不是唐唸詩不願相信程奕銘,然而那些明擺在面前的事實:
慕子晴說,那天在酒吧她喝醉了被人欺負然後是程奕銘幫了她,最後還把她送回了家;
那一天,酒吧,醉酒,深夜,這一系列的零星片段組合成一抹曖昧的紅;唐唸詩的腦海當中驀地閃過那天自己在程奕銘的那一件白色襯衫領子上的那一抹嫣紅。
一瞬間的忽現,卻又是一瞬間的恍然大悟:原來,那天,程奕銘跟慕子晴在一起。然而,程奕銘卻沒有跟自己提及過;
記憶好像是打開了閘門一般,有很多記憶的畫面片段便是在這一刻涌出來:
唐爸爸過五十大壽的那一天,程奕銘是因爲電梯故障才趕不上壽宴而遲到;卻不曾想到的是,那一天跟着程奕銘一起在電梯裡的還有慕子晴。
唐唸詩也記得慕子晴曾跟自己提過她對電梯有恐懼感,想來那一天程奕銘和慕子晴兩個人是共同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只是,這樣的經歷程奕銘卻是輕描淡寫地帶過,他並沒有告訴自己,那一天慕子晴也在電梯裡面。
那陽臺,那公寓,那袖釦,那像似的種種,還需要再說明什麼麼?
這些不正是在十分刻意而又十分殘忍地提醒着自己:慕子晴,她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如果,如果程奕銘不是對慕子晴還有感情的話,那麼他爲什麼會接受慕子晴送的那一對袖釦?
那一對袖釦,唐唸詩是不會看錯的;她亦是清清楚楚記得,那一天在精品店裡唯一兩對的袖釦,一對被自己買走了,而另外一對則是被慕子晴買走;自己的那一對袖釦還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包裡,而還有一對則已經是放在了程奕銘的西裝口袋裡。
慕子晴是什麼時候把這一對袖釦送給程奕銘的?
昨天?前天?或許在之前的某一天?1d6X4。
呵,現在再追究這個問題還有意思麼?
唐唸詩扯了扯嘴角,菱脣脣瓣溢出一抹苦澀而自嘲的笑。
袖釦,多麼的諷刺!
若不是因爲剛纔自己的一個不小心,那一對袖釦掉從程奕銘的西裝口袋當中掉落出來,若不是今天朱迪藉着慕子晴的手機打來的那一通求助電話的話,恐怕到現在自己還是會被矇在鼓裡吧?
是不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個巧合,而是天意?
是的,天意!
呵,傻瓜,唐唸詩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竟然,竟然就傻瓜了這麼久!
而且最最可悲的是這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竟然最後還是愛上了那個讓她變成傻瓜的人;最最可笑的是,這個傻瓜原本還打算着今天要向那個男人表白,甚至是還想要給他驚喜!
被人當了這麼久的替身,這個傻瓜竟然還會那樣開心,甚至是傻傻地以爲幸福就這麼朝着自己走來了,以爲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這個傻瓜一廂情願的認爲:愛情,就這樣來臨了!
卻,最終發現原本這只不過是一個美夢而已!
現在人家的初戀回來了,那麼這一個美夢是不是也就該醒了;而自己是不是也就該主動退出這一場愛情的戰役之中?
傻瓜,唐唸詩你就是天地下最大的大傻瓜!
如果,如果程奕銘不是對慕子晴還有感情的話,那麼他爲什麼還要住在他們曾經想要作爲婚房的公寓裡面;而最最可悲的是,他們的婚房現在竟然是成爲了自己的婚房?
其實,慕子晴說的對,如果一個人不是對過去還是無法割捨的話,那麼他怎麼還會保存着那些過去的印跡呢?
現在想想,唐唸詩才恍然大悟:爲什麼當初程奕銘非要娶自己不可的緣由了,甚至是爲了讓自己答應跟他結婚他還甩了一些手段。
原來,原來全是因爲自己跟那的初戀慕子晴像似;原來,原來他娶自己只是爲了想要一個替身。
好幾次,唐唸詩都伸出了手劃開了手機屏幕;她的手指就摁在了那個被她設置過的“豬頭”的稱呼上;“豬頭”是對程奕銘的稱呼,是唐唸詩在幾天前才甚至過的;
不曾想,自己卻纔是那個真真正正的豬頭。
其實,其實唐唸詩的手指可以摁下去的;她,大可以打電話給程奕銘親口問問他當時他是不是就是秉着這樣的一種替身思想,所以纔會跟自己結婚的?
他是不是還是深愛着慕子晴?他是不是就像慕子晴所說的那樣是因爲害怕傷了自己所以才遲遲不告訴自己他與慕子晴之間的關係?
程奕銘,如果如果你還對慕子晴念念不忘的話;那麼,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溫柔纏綿有怎麼解釋?
誰曾會想到,曾經的那些溫柔甜蜜如今卻成爲了傷人最深的利器;
唐唸詩,真的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程奕銘。
但是,到了最後她卻退縮了;她收起了那隻摁在這個“豬頭”稱呼上的手指,因爲她沒有勇氣。
唐唸詩沒有勇氣,更是害怕親耳從程奕銘的口中聽到那些傷痛她的話語;
無聲又無息!
是的,因爲害怕所以她最後做了逃兵。
唐唸詩逃了,落荒而逃。
唐唸詩,還把手機關機了!
哆嗦的手指輕輕地覆在自己還是平坦的小腹之上,唐唸詩低頭垂眸,滿目痛楚:
寶寶,媽媽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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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餐廳最豪華的情侶包廂內,氣氛十分緊張而又壓抑!
有種讓人透不出氣的感覺。
山頂餐廳的經理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此刻正站在餐廳情侶包廂的落地窗之前,來來回回不停踱步着的男人。
無聲地經理在心中哀嘆了一聲:
這,這真叫是一個什麼事情啊?
明明半個小時之前,一切還是好端端的;明明,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半個小時之前還是漾着一臉燦爛笑容的,此刻卻是滿臉陰雲;
原本是殷勤地想要問一問眼前的這個男人對今天的佈置是否滿意,是不是還有什麼需要的?卻,不曾想自己見到的竟然會是眼前的這樣一幅景象。
此刻,經理真的是懊惱不已了:他是撞到這個正處於焦躁不安的男人的槍口上了,哎哎哎,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結果,現在的處境真的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山頂經理只能夠站立在一旁,戰戰兢兢!
“S/h/i/t!”
又是一次在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專業性的回覆聲之後,程奕銘懊惱無比地咒罵了一句。
此時此刻的程奕銘哪裡還是之前的那個眉尾眼角漾着幸福笑容的男人?
而此時此刻的程奕銘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形象?
西裝三件套的那一件菸灰色的西裝外套此刻早已經被人十分無情地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菸灰色的西裝馬甲雖依舊還是穿在身上,但是那原本工工整整被扣起的扣子卻在此刻全部都鬆開了;還有那一件白色的襯衫,它左右兩個袖子被程奕銘挽着到了手肘處;
層層疊疊的褶皺推在手肘處,亦如同是此刻某人的心情一般:焦躁不安。
是的,此時此刻程奕銘是焦躁不安的。
關機,怎麼又是關機!
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通這個熟悉的號碼?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在手機觸摸屏上摁了多少次那個被設置爲“親愛的程太太”的稱謂?程奕銘只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內心是焦灼不已,亦是煩躁不安。
程奕銘的眼眸始終是落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因爲是低着頭的緣故,所以程奕銘的額角便是被一撮密黑的頭髮給遮擋住了;也好似遮住了這個男人此刻的躁動情緒。
程奕銘的那兩道濃密的眉峰是緊緊地蹙在一起的,那英挺眉宇間的煩躁不安是那般的明顯;而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陰鬱之氣讓人不敢接近。
程奕銘一邊鬆着自己脖頸上的領帶,一邊又開始重複了之前不知道已經被他做過多少次的動作:
繼續打電話。
明明,前幾分鐘已經打過自己的小妻子唐唸詩的電話;明明,剛纔的回覆是對方已經關機,可是,可是程奕銘卻還是伸出手指摁在了那個號碼上。
是他的智商變得低了嗎?
當然不是,程奕銘之所以會這樣做,似乎只是爲了通過這樣的不斷重複的方式能夠緩釋些自己此刻焦慮不安的心緒。
這是一種自我的心理安慰戰術!17901326
電話那頭,響起的還是那個專業而禮貌的聲音: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一邊又是一邊的重複循環,中文與英文相交替。
原本蹙緊的眉心是蹙得更緊了,手也是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機:
他的小妻子唐唸詩怎麼關機了?如果說一開始以爲唐唸詩還沒有出門的話,那麼爲什麼當自己第一時間打家裡的電話怎麼會沒有人接?
於是乎,這樣的念頭馬上被程奕銘給否定掉了;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爲什麼自己的小妻子會把手機給關機了?是因爲手機沒電?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時間這個點,他的小妻子唐唸詩也應該早已經到了;
然而,自己的小妻子唐唸詩卻遲遲未出現!
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
眉心不安地跳了跳,一個念頭便是在程奕銘的腦海當中劃過。
他的小妻子唐唸詩定是發生了什麼?
這樣的念頭讓程奕銘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了許多。
而亦是在下一秒的時候,程奕銘便是有了反應。
一拿,一走,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甚至,一直站離在一旁的山頂經理還沒有反應過來,原本站在包廂落地窗前的程奕銘已經消失在了包廂的門口。
徒留下,經理一個人愣愣地望着包廂門口呆看:
這,叫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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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唸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從慕子晴的公寓裡走出來的,她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油走在街頭。
面前,閃過一張張陌生的臉;擦肩而過的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冬夜的風好冷,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人是下意識的動作是裹緊身上的衣服,有的人是本能地加快了步伐;
只有,只有唐唸詩一個人依舊放慢着腳步,目光空洞地朝前走着。
周遭的一切全然都與唐唸詩無關:寒風與她無關,行色匆匆的人也與她無關;甚至,被加速前行的路人撞到了唐唸詩也沒有反應。
倒是那個撞上唐唸詩的眼鏡男是連連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瞬,唐唸詩是驀地停下了腳步,擡起眸子一臉茫然地看着撞到自己的眼睛男。
卻,在下一秒的時候,唐唸詩便是轉過身擡起腳繼續朝前。
唐唸詩麻木的反應着實是愣到了眼睛男人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剛纔的那一眼,眼睛男分明在那一雙眼眸當中看到了空洞與茫然,還有…………
失魂落魄!
剛纔的那一撞衝擊力是不小的;眼睛男能夠十分清楚地感到自己右側肩膀上的痛意,但是眼前的這個嬌小女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瞬間,便是有一個念頭閃過眼鏡男的心頭;下一秒的時候,便是有略帶關切的聲音從喉間脫口而出: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哎,小姐…………”、
衝着那一抹緩步朝前走去的大紅色的身影眼鏡男喊道。
然而…………
那一抹大紅色的聲音並沒有回過頭,她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似的;依舊繼續朝前行進。
徒留下,眼睛男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唐唸詩的身影是漸行漸遠;和任由着那一聲關切聲飄散在冬夜的寒風當中。
唐唸詩也不知道自己走來多久,只是當她不經意間一擡頭卻是赫然發現她竟然走到了自己家的小區門口:
唐家!
熟悉的小區,熟悉的環境,因着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場景讓唐唸詩忽而覺得自己的眼眶發熱起來;
好像流淚的感覺!
擡頭仰望,眸光朝向的是一個熟悉的方向:那一棟小高層的某個格子正亮着。
那是她的家,那個亮着的格子裡面有她的唐爸爸,唐媽媽,還有她的唐姑姑。
是沙子被風吹進了眼眸嗎?爲什麼視線變得模糊了呢?
回家了,不是應該開心的麼?
收回仰視的眸光,吸了吸鼻子,唐唸詩便是邁開了腳步朝着小區的那一棟小高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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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唐唸詩開門進屋的時候,唐媽媽正好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看着電視邊打着毛衣。
“念念?你怎麼回來了?奕銘他,有沒有一起過來?”
唐媽媽有些許的詫異: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程奕銘的生日,這個點女兒跟女婿應該是在享受着二人世界;
可是爲什麼唐唸詩會突然間回來?而且…………
下意識地,唐媽媽將眸光朝看向了唐唸詩的身後,卻並沒有看到程奕銘的身影。
這,是怎麼一回事?
反觀唐唸詩這邊,她並沒有錯過唐媽媽臉上所流露出來的愕然;她,亦是明白此刻唐媽媽心中所想着的;
但是,卻被她刻意地無視了:
“媽,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說話間,唐唸詩站離在了唐媽媽坐着的沙發旁;她,垂直的視線當中落入的是唐媽媽手上的兩根銀色的棒針,和那纏着棒針的被放在沙發上的一團粉色的毛線。
唐媽媽在打毛衣!
“啊,”
唐唸詩忽而轉換話題讓唐媽媽是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哦,這不是在給你姑姑肚子裡的孩子打毛衣麼!這孩子…………”
唐媽媽沒有把話說下去,而是將眸光看向了自己手上的棒針:
清晰可見,棒針的下延處已經有了這幾天自己打織的小小成果。
唐雅言未婚懷孕的事情,對於唐家來說就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尤其是對於唐爸爸。
像唐爸爸這麼保守的一個人,他又怎麼能夠接受自己的妹妹未婚就懷孕的事情?
唐媽媽知道的,這幾天因爲唐雅言未婚懷孕的事情唐爸爸在學校完全就成爲了同事們冷嘲熱諷的對象?這幾天,之於唐爸爸來說是極其不好過的。
來可替下是。他,一世的英明全然是毀在了妹妹唐雅言的身上。他的心情,又怎麼會好呢?
難不成要唐雅言打掉孩子不可?那可是一個小生命啊!
可是,既然這已經成爲了既定的事實;那麼唐爸爸也只好接受了。
不過,那個叫俞子鍵的男人應該是很愛唐雅言的吧?不然的話,昨天,俞子鍵也不會和他的父母上門提親了。
如果,唐雅言能夠嫁給俞子鍵那說不定亦是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緣!
這樣想着,心中便也就釋懷了。
因着唐媽媽的一句“孩子”,唐唸詩是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眸光轉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如果,如果現在告訴唐媽媽的話…………
唐唸詩還沒有繼續深思下去,思緒就被一陣門鎖轉動的聲響給打斷了。
進門的人原來是唐爸爸。
只是,他的臉色好像並不好看;尤其是在見到了唐唸詩之後,原本陰鬱的臉色就變得是更加難看了。
而唐唸詩呢,亦是察覺到了。
不僅唐唸詩看到了,唐媽媽亦是察覺到了。
唐爸爸臉上所顯露出來的陰鬱之色全然都是針/對自己的女兒唐唸詩的。
客廳的氣氛因爲出現了唐爸爸而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唐媽媽知道的,這幾天因爲唐雅言未婚有孕的事情唐爸爸的心情一直處於陰鬱狀態當中的;好不容易,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唐爸爸今天卻…………
當唐爸爸進門的那一刻,唐媽媽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不自覺地,唐媽媽的眉心是跳動了幾下;有一種叫做不安的感覺是涌上了心頭。
就在唐媽媽思緒間,原本站在玄關處的唐爸爸已經是換好了鞋子朝着客廳走來。
“爸!”
“啪!”
幾乎在同一刻,客廳內響起兩重聲音。
一個是唐唸詩剛剛溢出喉間的聲音,一個是唐爸爸掄起他的右手手掌重重揮在臉頰上所發出的聲響。
一時間的愣怔,卻是在下一秒的時候,唐唸詩後知後覺地發現唐爸爸揮起的那一掌落在的便是自己的右側臉頰上:
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