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俊看到時矜菀飛揚的表情,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似乎,她真的長大了,可以獨立地去思索,甚至有的時候,還能保護和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他覺得,和她在一起,他錯過的青春和活力,似乎又開始慢慢回溫。
而此刻,時矜菀已經拿出手機,打開自拍模式,然後衝歐陽俊道:“俊叔叔,我們來拍個合影吧!”
她說着,捏着花,頭靠近他的肩膀,衝着鏡頭,笑得很甜。
時矜菀開的是連拍模式,想着總有一張拍得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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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她看到歐陽俊沒有看鏡頭的時候,不由轉頭,衝他道:“俊叔叔看鏡頭。”
恰好,他也正好看過來,於是,四目相對。
屏幕裡,記錄下了所有的畫面。
當二人回過神往手機相冊看的時候,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從一開始,時矜菀對着鏡頭笑、歐陽俊低頭寵溺地看着她,到後面,她擡起頭看他,他垂眸鎖住她,全都記錄了下來。
時矜菀覺得有些臉熱,心跳加快,甜滋滋的感覺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只覺得他們牽手的觸感,都變得格外清晰。
原來,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好像上一秒還在原地,下一秒就能飛上天空。
她有些不敢再和他對視,不過還是馬上就將照片發給了他,叮囑他一定要好好保存起來。
他應着,當着她的面,全都存在了手機裡。
然後,二人又手拉手去吃宵夜。
很快,時矜菀就忘了剛纔的害羞,十分興奮地衝歐陽俊道:“俊叔叔,我覺得今天的宵夜好香,你說是不是談戀愛吃什麼都開心啊?”
他理了理她臉頰上的碎髮:“嗯,我也覺得比以前的香。”
她聽了,馬上笑得眉眼彎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廣場上不少商店都關門了。時矜菀想到自己提出的一天戀愛期,心頭有些不捨。
她爲什麼不多說一天?
眼看今天要過去,到了明天是不是就要一切歸零了?
心念一動,靈光閃現,她擡眼衝歐陽俊道:“俊叔叔,你一直說陪我看日出,雖然現在來不及去地中海,但是,我們開車去海邊好不好?”
“現在?”歐陽俊道:“菀菀,你明天還有個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能趕回來的,而且不是上課,困也沒關係。”時矜菀抱住歐陽俊的手臂搖着撒嬌:“俊叔叔,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好捨不得,你答應我好不好?”
他低頭看她,繼續無原則妥協:“好,我開車帶你去。”
時矜菀想着歐陽俊要開許久的車,有些心疼他:“俊叔叔,等我長大了,考了駕照,以後我們換着開!”
“好。”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拉起她的手:“走吧!”
他主動牽她的手呢!時矜菀低頭看着緊握在一起的手,偷笑,然後,拿起手機,悄悄地給他們的手拍了一張特寫。
二人到了車裡,歐陽俊開車,時矜菀轉頭衝他道:“俊叔叔,你好帥!”
歐陽俊握方向盤的手驀然一緊,他無奈道:“乖,我開車要專心。”
她笑:“是不是以前別人誇你帥,你沒感覺,就我誇,你會被影響啊?”
他不由空出一隻手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小丫頭,你想說什麼?”
“俊叔叔,你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即使車裡沒有什麼光,也依舊能從她的瞳孔看到他的影子。
什麼時候?
歐陽俊有些恍惚。
好像,自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很喜歡看起來小巧粉.嫩的她。
特別是,她第一次睜開眼睛,雖然那時候嬰兒的視力還很差,可是,他看到她的眼睛,就覺得自己好像被這樣的生命奇蹟電了一下,有一種奇妙的感悟。
後來,他們一起流落無名小島,他照顧那麼小的她的時候,莫名地覺得,即使在一個語言完全不通的原始小島,也似乎並沒有那麼孤單。
而她很小的時候,就那麼懂事。雖然不會說話,可是,卻一直用她純粹的眼睛望着他。
她等他、衝他笑、要她抱、親.吻他的臉頰,讓他的生活重心,從純粹而枯燥的工作,一點一點完成了豐富人生的均衡。
她對他潤物細無聲的改變,讓他即使回首從前,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要說喜歡,過去的時候,他明確可以判斷,只有親情的那種喜歡。
她是他的小姑娘,從小寵着照顧着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看着她一天一天長大,漸漸地,他發現她真的不同了。
或許嚴格說來,還是那次去私人小島的時候吧!
那天凌晨,他醒來看到坐在沙灘的她,皎皎月色下,美得不染一絲塵埃,卻爲了他落了凡塵,就好像居家女人一般,爲男人縫衣服。
那一刻,讓他好想將她抱進懷裡,呵護一生。
只是,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障礙,那樣的感覺,被他深深鎖住,就連潛意識,也漸漸將它遺忘。
可是,她的勇敢、她的堅持,還有她在臺上唱的那首歌,所有的所有,到了此刻,已然再也無法逃避。
“一年前。”歐陽俊回答道:“你第一次開直升飛機去私人小島的時候。”
時矜菀震驚地看着他:“我也是!”
她興奮道:“那時候,我就覺得我們之間不一樣了!”
果然還是個小姑娘,有什麼,馬上就說出來。歐陽俊的眸色彷彿穿過時光,又回到當初那個小島:“那個時候,我第一次意識到,你長大了。”
“好開心,原來我們是一起喜歡對方的!”要不是在車上,時矜菀就要站起來跳舞了!
還有什麼是比兩情相悅更讓人覺得幸福的呢?
所以,即使習慣了每天按時睡覺,可是,時矜菀今天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直到,二人開車到了海邊。
此刻,是凌晨三點多,歐陽俊轉頭衝時矜菀道:“菀菀,還有估計兩小時纔會日出,你先睡一會兒。”
“好。”時矜菀點頭,想到什麼,搖着歐陽俊的手:“前面睡不好,我們坐後排休息吧?”
他點頭,和她一起去了後排。
她依舊還是睡不着覺,或者說,捨不得睡着。
可是,想到睡着了可以靠在歐陽俊的肩膀上,所以,時矜菀閉上眼睛裝睡。
她閉了一會兒,便故意偏頭,慢慢、慢慢地落到了歐陽俊的肩上靠着,然後,再也不動了。
心裡想偷笑,可是害怕他發現,她生生忍住。
可是,或許是他的懷抱太溫暖,時矜菀漸漸地,還真有些迷糊起來。
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歐陽俊似乎在看她。她想要睜眼,可是困得厲害,同時,也怕她睜開眼睛,就看不到了。
此刻,歐陽俊低頭看着肩窩裡的女孩,她靈巧的五官、安靜的眉眼,只覺得,他的心靈也隨之而寧靜了。
他側過臉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臉頰上的觸感這般清晰,睡夢裡的時矜菀,一下子醒了。
他吻她?雖然只是臉頰,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吻過她了!
時矜菀的身子,僵硬了幾秒鐘,正想着要不要裝睡不經意地親他,就聽到歐陽俊嘆息一般道:“菀菀,我會等你長大的。”
她的心,一下一下撞擊着胸腔,連耳膜都開始振動。
她生怕他察覺到什麼,於是,嚶嚀一聲,往他的懷裡鑽了鑽。
他伸臂緊緊抱住她,然後,脫掉了她的鞋子,將她的腿搭在旁邊座椅上,讓她在他的懷裡睡得更舒服些。
戀愛,真是半是蜜糖半是傷,這麼甜蜜的背後,馬上就要面臨六年的分離。
時矜菀伸出手臂,環住了歐陽俊的後背,將自己完全靠在他的胸膛裡。
漸漸地,兩人都睡了過去,直到歐陽俊訂的鬧鐘響起。
時矜菀睜開眼睛,一擡眼,就看到歐陽俊的下巴,她在他懷裡動了動,裝作不知道:“俊叔叔,我睡覺原來這麼黏人啊?”
他笑笑:“我抱你上來的。”
她的脣角不由揚起,眼睛都有些不敢看他:“是不是快日出了?我們出去看?”
“嗯。”歐陽俊道:“不過早晨的海邊很冷,我們沒帶太厚的衣服,你乖乖的,別亂跑。”
“好。”她穿好外套,剛下車,就被他摟在懷裡,往前方的沙灘走去。
她的身子被他烘得暖暖的,只覺得這樣從未來借來的幸福圓滿得不得了。
二人來到沙灘邊,時矜菀彎身撿到兩個十分漂亮的海螺,她興奮地拿起來:“俊叔叔,這兩個海螺,算是我們約定的見證!我們一人一個,六年後,再拿着它見面,好不好?”
他笑:“六年後我照樣認得你,還需要接頭暗號嗎?”
“這樣很有意思嘛!”時矜菀將海螺塞到了歐陽俊的手裡。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海面驟然一亮。
“呀,要日出了!”時矜菀興奮道。
很快,海面從發黑到彤色,不過就是幾分鐘的距離。
就在太陽完全跳出海平面的時候,時矜菀轉頭看向身旁的歐陽俊,然後,驀然伸手勾住了他的後脖頸。
然後,她踮起腳尖,一個吻印在了他的脣上。
他一下子頓住,因爲一個一觸即分的吻,怦然心動。
她看着他,眸底的光比初生的太陽還要明亮:“早安,我的男朋友!”
*作者的話:
明天開始時間就快進啦,很快就要到菀菀十八歲啦!大家想看的吃醋也會有的哈!
謝謝李小雪,宜靜,georgiana,heart,艾薇思,alina的打賞,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