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所以了,別再對我說謝謝了,我是愛你,所以我心甘情願做任何會讓你高興的事情。而如果真的無意中做了讓你傷心的事情,我也不會後悔,因爲那一定是隻會出於一個原因。我愛你,蘇白。明白了嗎?蘇蘇?”
蘇白點頭。“以後不會再說了,對不起,還是,謝謝,都是最後一次了。因爲我也愛你,陸科。”因爲愛着,甚至會希望,她的時間就這樣停止,而他的時間則飛快的流逝,然後在某一個瞬間,他們將站在同一個位置。
二十四歲的男孩,從震驚到狂喜,最後居然大聲地哭泣起來。而大悲大喜卻讓蘇白再一次經歷了無言的感動和心跳加速。
愛情,本可以這樣美麗。
***
有些事,就算避開了還是會發生。 Wωω ★тт kǎn ★C○
有些人,就算決定了不再見面,卻還是會碰到一起。
蘇白和陳墨之間,也許並不是一句簡單的決心就可以散開的。
因爲白未來早起的時候,有些感冒,所以蘇白就自動承擔下替母親拿藥的活。拿了藥,正打算離開醫院。可就在華山醫院那閃亮的招牌之下,蘇白看到了兩週前給救護車拉走的那個人。
依舊是西裝筆挺,依舊是眉目俊秀,依舊是人羣中的焦點人物。他站在門口,正和一個衣着豔麗的中年女子交談着。那名女子似乎很激動,好幾次都想要去抓住陳墨的手,可都給陳墨不留痕跡地甩開了。
因爲兩個人就擋着門口,而蘇白也沒有打算要和那人見面,所以就乾脆地等在了一邊,想要等他們走了,自己再離開。那一天,說了再見,就是一輩子也不要再見了。而那些所謂的謎底,她也不想要了,就讓它們都爛在過去之中吧。
似乎說着什麼,又似乎爭執着什麼,又似乎安撫着什麼,最後那個女人就嚶嚶哭泣着離開了。
女人離開後,陳墨卻沒有走,他只是站在遠處,像是發呆一樣。
而就在蘇白猶豫着是不是直接衝過去的似乎,陳墨卻突然轉身,然後以執着的姿態走向了蘇白,最後在蘇白面前站定了。
“蘇蘇。”這聲叫喚,即使相隔那麼多年,從他口中叫出來還是那麼熟悉,就好像是昨天才被他這樣叫過一樣。
“我們說過再見了。”蘇白皺了皺眉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陳墨頓了頓,才說:“我知道,是我打破了承諾。有些事情,真的做不
到堅持。”
蘇白嘆了口氣。“那天,你怎麼回事?”
她是希望以最最平靜的口吻說出一切的,但是到了嘴邊,卻發現,自己的話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抖,哆哆嗦嗦的就像是在寒冷的臘月說話一樣。
陳墨卻笑了,溫暖地笑了笑。“嚇了一跳吧。是哮喘,不要緊的。”
“哮喘?”哮喘會那樣子嗎?
“恩,比較厲害一點的哮喘了,只要帶着藥就不要緊的。那天走的太急了,忘記帶藥了。”陳墨委婉的解釋道。
蘇白點點頭,也稍微放心了下來。
“阿姨的病,沒事了吧?”
蘇白也不意外陳墨會知道了她母親的病,只是很自然地回答。“不要緊了,只是初期,只要好好地保養着,會長命百歲的。”
“那就好了,那就放心了。”陳墨自然地舉起手,摸了摸蘇白的頭髮,“你一定嚇壞了吧?要是那個時候,我能夠在你身邊就好了。”
他的話中滿滿地都是遺憾,蘇白本想斥罵他虛僞,但是很奇怪,她真的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他的語氣,那種寂寞而哀傷的語氣也是真誠的。他是在認真地遺憾着,沒有在那個驚慌失措的夜晚陪伴在她的身邊。
蘇白搖搖頭,不管是不是真誠,也都沒有關係了,因爲關於陳墨的一切,她都打算爛在過去了。
“陳墨,你現在住在哪裡了?”怕他誤會,蘇白開始追加解釋,“因爲你們家早已經搬家了,所以我目前也沒有你家的地址。那個衣服,我想郵寄給你。”
“是還衣服,還是還戒指?”陳墨的眼神突然地從溫暖變成了冷冽。
蘇白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那麼直接就問她這個問題,那麼那天把戒指放在衣服裡面,也是誠心要送給她的嗎?
“都要還的。”
“爲什麼?”陳墨問。“因爲陸科?”
蘇白忍不住朝天翻白眼,原來最會倒打一耙的人是他陳墨呀。“不是,是因爲我自己,沒有愛情了,再接受你的戒指,那不是很奇怪嗎?”
“不可能。”
陳墨的自信讓蘇白憤怒。“你倒是蠻自信的,自信的讓人費解。”
“是的,我就是自信,如果我愛着你的話,你就必然還愛着我。”陳墨的眼神有些兇狠了,額頭之上又開始滲出汗水。他的雙手,努力地握成拳頭。“這個是約定,你怎麼可以
打破約定。”
“莫名其妙。”陳墨突然的暴躁讓蘇白陌生,陌生之外也更加憤怒,這種蠻不講理的態度,應該沒有必要再繼續話題了。“隨便你自己去想吧,反正,我會把東西打包了給你郵過去的。地址你不給也可以,我會找陸科要的。”
蘇白推開了陳墨,也不知道是不是蘇白太憤怒了,而用力太猛,這陳墨居然因爲她這一推而搖晃了一大步,最後摔倒在地上。
一個那麼高個子的男人卻就這樣摔倒在地,蘇白也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蘇白連忙彎腰去扶起他。
“對——對不起——我不是成心的。”看他臉色又開始泛白了,而呼吸也開始有些急促,蘇白擔心是不是他的哮喘病又發作了,就着急地問,“是不是哮喘病又來了?你的藥呢?在什麼地方?”
陳墨卻握住了她忙碌翻找他口袋的手,“蘇蘇。”
陳墨緩了緩氣,開始說話,但是語音非常的不清晰,蘇白都聽不見。
蘇白急了,就叫喚起來。“陳墨,你說什麼呀,我都聽不到了?要不要看醫生去?我帶你——”
“蘇蘇,那不是求婚戒指,那只是一個回憶而已,是想完成屬於我們之間的一個約定。我們之間,很多事情已經註定無法完成了,至少這個我還可以做到。所以,收下好嗎?”這一回總算是清楚了,雖然說得很慢,但是卻非常的清楚了。
蘇白不知道該怎麼說,總覺得好像自己再說什麼話出來,這個男人就可能真的昏厥過去。可是,如果明知道是違背心意而去做的話,她恐怕不能過了自己這一關的——
“蘇蘇?”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接受的理由。”蘇白幾乎有些艱難地說着。“因爲一切都沒有意義了。看起來,你已經好了,我也該回家了,媽還在等我。”
蘇白起身,果斷地朝前走。
直到背後那個男人突然地說出了一句話。“我沒有違背諾言,一直都是。四年,我始終在努力堅持我們的承諾。即使在我已經絕望,認爲你已經放棄了我,放棄了我們所有的過去的那段時間。”
很奇怪,如同繞口令一樣的話,蘇白卻聽懂了。她緩緩地轉頭,緩緩地說出了幾個字。“你說什麼?”
陳墨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牽起蘇白的手,而蘇白也任由他牽着。她彷彿已經知道了陳墨的打算,而她也做好了接受這個打算的準備。
(本章完)